一觸即放,快到都讓人恍惚剛剛是不是一個吻。


    陸淵親完又有些不自在,謝懿白的唇怎麽可以這麽軟?他心都要亂了,還要裝作鎮定的模樣,說:“獎勵你的。”


    謝懿白愣愣的看著陸淵。


    陸淵:“……傻了?”


    謝懿白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唇,還是看著陸淵,漆黑的瞳仁濕潤著,裏麵閃過一絲茫然無措。


    陸淵沒察覺,隻覺得這副模樣的謝懿白有些可愛,以為他這個反應是太高興了,輕輕抵住拳咳了一下,問:“現在好點沒?”


    謝懿白這才像是反應過來,輕眨了一下長睫,含糊的“嗯”了一下,又說:“好多了。”


    陸淵因這一句話,一直陰沉的臉都變的柔和了,眼睛裏帶了點笑意,他想既然謝懿白這麽喜歡他親他的話,他可以勉為其難再親一次。


    其實也沒有那麽勉強。


    陸淵視線落在謝懿白的唇上,因為剛剛發燒的緣故,觸感很燙,平日裏粉色變得有些紅,正中央點綴的小唇珠很漂亮。


    陸淵問:“那你還要不要?”


    謝懿白聲音帶著茫然,仿佛發燒整個人的反應都很慢,“要什麽?”


    陸淵:“……”


    “笨死了!”


    “謝懿白你就是個木頭!”


    謝懿白想不通陸淵又怎麽了,他有點不能思考,慢慢閉上了眼睛,小聲的說:“我想要睡覺。”


    陸淵見狀伸手往他額頭上探,見還是有些燙意,不過輸完液後,謝懿白身上因為過敏起的紅點消下去了,沒之前那麽恐怖,“那你睡會,我出去一趟。”


    謝懿白沒出聲,等門關上,他睜開了眼睛,怔怔的盯著病房的天花板。


    實際上謝懿白什麽都沒想。


    陸淵直接拐進了醫生辦公室,又確定了一下謝懿白輸完液已經沒事,發燒是因為過敏引起的,睡一覺退燒就會好,他還是不放心,又讓醫生把忌嘴的注意事項列了一張單子。


    還好,都是些辛辣刺激的,謝懿白不喜歡吃這些。


    考慮到謝懿白在睡覺,陸淵推門的時候動靜很輕。


    謝懿白已經睡著了,皮膚蒼白快要和白色的床單融合在了一起,有一縷黑發搭在了麵頰。


    陸淵伸手把那縷不聽話的頭發撥開,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盯著謝懿白看,謝懿白隻是安靜的躺在那,依舊能牽動陸淵的心。


    謝懿白生的太漂亮,不是那種盛氣淩人的攻擊力美,他的漂亮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帶著春水初盛的溫潤。


    陸淵不知怎麽就想起兩人第一次的見麵,深刻的眉峰都不自覺的舒展開,怎麽也想不出謝懿白這樣溫柔的人會以那種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就這麽喜歡我?”


    謝懿白這一覺睡的有些久,睜開眼睛天都亮了,病房的窗簾沒能遮住外麵的陽光,他伸手遮擋了一下。


    門從外麵打開。


    陸淵手裏拎著早餐進來,“餓了吧?”


    謝懿白這才坐了起來,點點頭。


    陸淵先是拿溫度計在謝懿白的頭上測了一下,見上麵顯示屏的溫度正常,這才放他去洗漱。


    早餐很清淡,都是些蔬菜粥素包子,唯一一碗小餛飩還被陸淵吃了。


    謝懿白頓時沒什麽胃口,陸淵見他吃的很少。


    謝懿白:“吃不下了。”


    陸淵皺眉:“你昨晚都沒吃東西。”


    謝懿白看著陸池麵前的小餛飩,問:“餛飩好吃嗎?”


    陸淵:“……”


    陸淵:“還行。”


    謝懿白:“這樣啊?”


    陸淵:“別撒嬌,你要忌口,不能吃海鮮。”


    謝懿白:“?”


    陸淵麵目表情的從小餛飩的湯裏舀出一個蝦米。


    謝懿白:“……”


    最後謝懿白被陸淵強迫著喝了一碗蔬菜粥,吃了半個素包子。


    謝懿白過敏來得急去的也快,本來陸淵不放心,還想讓謝懿白留在醫院觀察兩天,謝懿白不願意,燒都退了,還占著病房當酒店嗎?


    陸淵的車子沒開過來,林暘為了彌補,自告奮勇來醫院接他們,段健央陪同坐在副駕駛。


    見他兩個走過來,林暘趕緊下車打開後門,叫了一聲哥,然後看向了謝懿白。


    林暘看著腳下,就是不看謝懿白,快速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謝懿白眼睛彎了一下,說:“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


    謝懿白的音色很柔軟,整個人都是溫和無害的,林暘飛快的看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陸淵最見不得謝懿白這麽柔聲細語的對別人,在一旁冷臉,催促:“趕緊上車。”


    謝懿白被推進了車裏,陸淵隨後低頭也坐了進來,陸淵人高馬大的,坐在後座上,和謝懿白挨的很近,腿大咧咧的貼著謝懿白的腿,絲毫不覺得有什麽。


    謝懿白不動聲色的往裏挪,被陸淵按住。


    “你亂動什麽?”


    謝懿白不動了。


    林暘開的車,段健央坐在副駕駛上,林暘聽到後座的動靜,眼神暗示段健央。


    段健央隻好問:“陸淵你和嫂子怎麽認識的?”


    一半是替林暘打聽,一半也是自己好奇。


    陸淵的性格不像是能包養人,從小到大就沒看他對誰感興趣過,即使之前聽說他包養了一個小男孩,他們也以為就是單純的為了氣老爺子。


    可是現在,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哪是包養?


    誰家包養是這樣的?


    “問這幹嘛?”陸淵此刻正抓著謝懿白的手把玩,謝懿白的手指又細又軟,陸淵惡趣味的用手指擠進謝懿白的指縫裏貼著他溫軟的皮膚,一下一下的磨著。


    謝懿白不知道陸淵現在怎麽這個樣子的,被煩的沒忍住拿手指撓了他一下,很重,隻是他指甲修剪的圓潤,毫無攻擊力,在陸淵看來就是鬧著玩。


    陸淵低低地笑了,仿佛是從胸腔發出的,很愉悅。


    兩個人的小動作,前麵看不到,隻能聽到笑聲,段健央和林暘對視一下。


    這麽開心?


    陸淵沒回答段健央的問題,而是含笑的看著謝懿白,用很肯定語氣:“你當時就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力。”


    謝懿白:“……”


    謝懿白很莫名其妙。


    他沒出聲,倒是林暘急性子,問:“什麽啊?”


    陸淵瞥了他一眼,林暘後腦勺可沒長眼睛,還是段健央打的圓場,“說說唄,我們就是好奇。”


    陸淵笑著說:“咖啡店裏認識的,他潑了我一身的咖啡。”


    被潑了一身咖啡,還能笑得這麽開心?


    林暘:“……”


    段健央:“……”


    謝懿白:“……”


    林暘先反應過來,追問:“那你沒揍他?”


    這話問的也沒毛病,畢竟陸淵的那壞脾氣,能動手絕不嗶嗶。


    陸淵:“……沒有。”


    謝懿白趁機抽回了手,他和陸淵的認識也不能說是認識吧,第一次相遇確實挺戲劇性的,當時是周末他在一家咖啡館做兼職。


    分明是陸淵撞了他,打翻了他手中的咖啡,才被潑了一身。


    他還記得當時陸淵黑著臉,他小聲的道歉,陸淵看著他,足足有兩分鍾,最後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很奇怪。


    實際上也不怪陸淵多想,第一天咖啡館被謝懿白潑了一身咖啡,第二天酒吧又遇見謝懿白投懷送抱。


    所以從一開始陸淵就覺得謝懿白圖謀不軌,讓他不要耍心機,都是有跡可循的。


    謝懿白當然不知道這些,他一直利用課外時間兼職,平時沒課就在圖書館兼職,周末時間多,就在校外兼職,那天是在咖啡店的最後一天了,老板打算關門回老家結婚,給他推薦了個新去處,酒吧服務生,不過他就去了那一次,剛剛好又遇見了陸淵。


    陸淵見他不做聲,嘖了一聲,“我有說錯?”


    謝懿白:“沒有。”


    陸淵又說:“你那些咖啡全潑我身上了,我有揍你?”


    謝懿白:“……沒有。”


    陸淵重新抓住他的手,“第二天酒吧裏,你往我懷裏鑽,我有說什麽嗎?”


    謝懿白:“……”


    是沒有說什麽,差點都要動手了。


    陸淵似乎也想到這個了,輕咳了一下,“那不是不知道是你,看清楚是你,就沒動手。”


    謝懿白不知道說什麽,“哦”了一聲。


    林暘和段健央聽的一頭霧水。


    陸淵也不屑和他們交代,一門心思逗謝懿白。


    “你當時是不是故意往我身上撞的?”


    謝懿白眼眸閃爍了一下,含糊的說:“是吧。”


    謝懿白第一次去酒吧這種地方,長的又漂亮,被好色的客人尾隨進了廁所,差點就要被吃豆腐,謝懿白踹了人一腳,慌亂的從廁所出來就撞到了陸淵,謝懿白身量較陸淵來說還是有些嬌小的,他聽到後麵的腳步聲,下意識的扯了陸淵一下,陸淵當時正處於老子心情不爽竟然還有人這麽不長眼睛?想也不想出手抓住謝懿白的後頸,當謝懿白仰起他那張臉。


    陸淵:……


    “怎麽又是你?”


    身後有人氣急敗壞的追上來,破口大罵:“□□媽,給臉不要臉,排著隊求爺看上包養的大有人在,你他媽還敢踹我!”


    謝懿白急了,想讓陸淵鬆手,就見陸淵利落的抬腳。


    再然後有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著淒厲的慘叫。


    隻聽陸淵嫌棄的說:“就你這垃圾,還有人排隊?”


    仿佛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陸淵鬆開了謝懿白,滿臉戾氣。


    燈光下的謝懿白眉眼柔軟,說了一聲:“謝謝。”


    陸淵卻不放他走,盯著他看,又看了好久,然後開口,很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要包養他。


    謝懿白表情有一瞬的錯愕,很快斂去情緒,淡淡的說:“你找錯人了。”


    c市這麽大怎麽可能這麽巧?連著兩次往自己身上撞,剛剛段健央談到林暘的事,讓他實在不行也找個男人,陸淵還很不屑,可看到謝懿白的這一刻,他改變了主意。


    陸淵覺得謝懿白是在玩欲擒故縱,扔給謝懿白一個電話號碼,還說自己很沒有耐心。


    就在當晚謝懿白接到家裏鄰居的電話,說爺爺又病重,這次需要做一個大手術,讓他打錢過來,要很多錢。


    謝懿白本來就輕微失眠,掛了電話想了很多,什麽都想,有想小時候,想和爺爺相依為命,也想自己即使做多少兼職也湊不到的手術費,不過大多想的還是包養需要做的事,他沒了解過,不代表他一點不知道。


    一整夜沒合眼,第二天早上,謝懿白從口袋裏拿出那張被揉過的小紙片。


    撥通了陸淵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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