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各器官除大腦外機能均處於正常狀態,大腦受大數據流量衝擊,大腦皮層54%壞死,其餘部分被強製休眠,進入應激保護狀態……短時間內建議保持休眠狀態,壞死部分可通過刺激完好腦細胞增殖修複……”“1號”機械的聲音提交給張岩鬆一個無比糾結的答案。


    “什麽?!那不成了植物人?”這樣的一個結論讓張岩鬆瞬間失去理智,暴怒程度不亞於正在實驗樓中繼續廝殺的實驗體。


    暴怒過後,他似乎被瞬間抽空了全身的力量,抱著頭順著牆壁滑下,坐在了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為什麽?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這一刻他似乎老了二十歲,從一個剛剛表現出老態的人迅速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渾身上下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剛才發生的一切拿走了他最後的希望……


    “在田擇出生的時候,本機在其左腦部分區域設定了一個副本以及數據庫備份區,該部分大腦皮層未受損,建議可以通過激活該部分區域,由本機副本代替本機承擔對田擇的監控指導作用,基本能夠滿足田擇的生理需要。待田擇大腦皮層壞死區域增殖修複完成,再逐步喚醒處於應激保護狀態的休眠區域,並恢複大腦全部功能,整個時間視外界環境因素的不同,大約需要5~8年……”“1號”完全無視已經崩潰的張岩鬆,在完成了全身檢測後,並經過模擬計算之後,一本正經的向張岩鬆提交報告。


    “目前,2組實驗體已進入2樓,1樓以下已無敵對人員存在,根據事先計劃的方案,建議立即帶領田擇出發,同時喚醒本機副本,根據本機命名規則,本機副本暫定名為“2號”,喚醒程序約需39秒鍾,請做好準備……”


    由於根本沒有想到事情還存在轉機,所以在聽到“1號”的第一段報告時,張岩鬆並沒有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而當他完全理解了第二段報告之後才意識到,這個時刻不能再有任何猶豫,即便是個死馬也隻能當做活馬來救了。


    ““2號”已喚醒……自檢完畢……接管田擇……”


    此時被“2號”正式接管的田擇詭異的張開雙眼,張岩鬆看的一陣心酸,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啊,充滿了木然、冷漠……


    ““2號”接管田擇……各器官係統連接測試成功……,”在2號的操控之下,田擇的口中輕輕的發出聲音,隻是這聲音有些怪異和機械,想來是2號和田擇各個器官之間還需要時間磨合吧。


    感受著田擇稍顯僵硬,但依然溫暖的身體,以及緩慢有力的心跳,張岩鬆雖然無法完全了解田擇此時的狀態,但田擇依然活著的這個現實讓他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田擇還活著,這比什麽都重要。”當下不再遲疑,迅速將田擇身上的貼片式電極取下,找了一件新的白大褂將田擇依然**的身體包好。


    張岩鬆在一旁忙忙碌碌的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1號”仍然在自顧自的向張岩鬆匯報這最新的情況,


    “地下三層至地上二層門禁封閉完成……實驗室門禁開啟……實驗樓大門門禁開啟……車庫門禁開啟……實驗室外圍檢測完成……無威脅敵對個體出現……室外風速每秒鍾51米(相當於3級颶風),颶風中心正向西北方向移動,風力正逐步減弱,特大暴雨,行車有風險,請小心駕駛……”


    當張岩鬆邁出實驗室大門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1號”在今夜也將走到生命的盡頭,雖然1號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但是在過去的時光裏,如果沒有“1號”的陪伴,他無法想象自己的生活將會變成怎樣……張岩鬆輕輕的說了一句,“1號,來生再見!”然後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扭頭衝出了房門。


    在他衝出第二道房門的時候,他聽到1號最後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淡定無比,“基地自毀程序已啟動,20分鍾倒數……”


    ……


    經過了整整1個小時血腥畫麵的現場直播,張岩鬆已經可以勉強無視實驗室外麵修羅屠場一般的景象,他抱著田擇,順利無比的衝出了實驗樓的大門,樓上還時不時有咆哮聲和零星的槍聲響起,但對張岩鬆已經無礙。剛衝出實驗樓大門,狂風就夾雜著暴雨鋪麵而來,甚至令張岩鬆覺得呼吸一滯,而暴雨瞬間將他和懷裏的田擇澆了個通透。


    狂風刮的人有些發飄,張岩鬆隻能咬牙放慢了速度,扶著牆根沿著大樓外邊的回廊慢慢向車庫走去,停著悍馬h2的車庫門已經被“1號”打開,張岩鬆整整花了5分鍾的時間才“蹭”進車庫,隨手一拉,發現車門居然已經打開,他微微一怔,他原本還以為需要暴力破解車窗玻璃,這時,他聽見懷裏一聲淡定無比、同時又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藍牙……”


    這時他才體會到聽從1號的建議給田擇裝上的那顆“藍色的牙齒”(一顆集成了wifi、紅外、藍牙等多種無線連接功能的假牙)作用有多大,短短的時間,2號就完成對車輛從防盜係統到行車電腦的全方位破解――他突然有些無厘頭的想到,也許未來田擇當一個偷車賊將會非常成功吧。


    張岩鬆將田擇(或者現在應該說是2號)放在副駕駛位置,用安全帶牢牢固定住。在這樣的颶風天開車實在是一件拿命來拚的事情,稍不小心,狂風能夠非常輕易的將車掀翻。


    張岩鬆因為緊張,所以也無法準確的估算剩下的時間到底有多少,因為2號始終保持著沉默,並未提醒他已經進入危險時間,想來時間還算充裕。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迅速離開這個馬上就會被爆炸所籠罩的是非之地,可是狂風暴雨讓他隻能小心翼翼的頂著風緩緩前行。


    當他終於花了好幾分鍾時間走上離實驗基地最近的城際公路時,忽然,屁股下麵的悍馬h2似乎在突然間變成了一匹暴躁的野馬,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張岩鬆的第一反應是自毀係統爆炸了,可身後卻詭異的沒有爆發出火光和巨響,隨著抖動不斷的持續,張岩鬆才真正反應過來,“tmd,是地震!我真tm選了個好日子!”


    張岩鬆已經顧不得其他,隻能死死把住方向盤,顫顫巍巍、歪歪扭扭的向前方駛去,地震持續了大約一分鍾,大地剛剛恢複平靜,張岩鬆還在慶幸的時候,身後遠處一陣意料之中的巨響終於到來,火光衝天而起,隱約中還有些哭喊聲傳來。


    剛剛平穩下來的悍馬h2就像被人在車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猛的往前一頂,而同時刮來的一陣側風差一點就把將近3噸的車掀翻。幸虧張岩鬆把穩了方向盤,才最終將車穩定下來,緩緩的向前方開去……


    張岩鬆原計劃是將田擇送到不遠處的卡納-喬達海灘,那裏作為一個很有名的公共海灘,有不少的度假酒店,這樣田擇就能夠很容易消失在大眾的視線當中……至於張岩鬆自己,他已經決定要為自己過往的罪孽贖罪,而且他的存在對於田擇來講就是最大的危險――實驗室背後的那個神秘投資人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張岩鬆迷路了。自從來到波多黎各島這個實驗室之後,他就成了一個事實上的技術奴隸,沒有任何的人身自由,根本沒能離開過實驗基地一步。原本在他還想著隻要能夠走上城際公路,就能夠很容易的通過路牌的指引走到正確的目的地、再不濟車上也有gps什麽的可以指一下路。


    可是必須承認,今天實在是糟糕的一天,上帝接二連三的亂發脾氣,颶風、地震接踵而至,將所有交通標示摧毀的幹幹淨淨,這讓從未出過門的張博士徹底失去了方向……猛然間,張岩鬆意識到另外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作為一個海島,地震其實並不算最可怕的,最致命的應該是地震引起的……海嘯。


    也許地震並不一定能夠引發海嘯,但如果海嘯真的來了,之前的颶風、地震和爆炸就都成了小兒科。看今天上帝這個一不做二不休的做派,張岩鬆實在沒有信心認為更加糟糕的情況不會出現。該死的,如果自己再這麽慢條斯理的沿著海邊公路晃蕩,沒有被炸死、震死、被颶風吹跑,遲早會被海龍王拉去下棋。


    狂風和暴雨還在肆虐,路上的能見度不足10米,雨刮器已經開到最大檔位,依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地震引起的地磁紊亂讓車上的指南針始終在亂晃,根本無法判斷準確的方向。成功逃脫牢籠的喜悅已經一掃而空,隻剩下緊張的逃亡。


    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副駕駛位子上一臉木然的“田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知道張岩鬆在看自己,“田擇”扭頭看了張岩鬆一眼,“次聲波有些異常,海嘯有相當大的概率已經形成!建議向右方轉彎,遠離海岸方向……”


    “哦!真該死!”張岩鬆相信2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胡說八道,沒有絲毫遲疑,方向盤猛的右打,拐上了一條窄窄的土路。


    如果說有點兒什麽好消息,那就是狂風似乎小了一點,或者泥濘的道路提供了額外的抓地力,至少在車上坐著發飄的感覺不是那麽明顯了,不過時不時到來的餘震還是讓張岩鬆心驚膽戰。順著這條坑坑窪窪的土路不知道走了多遠,左前方出現了一個濃黑的影子,看起來不過幾十米的高度,不過憑感覺張岩鬆認為往內陸的方向已經跑出有2、3公裏了,想來一般情況下的海嘯應該到不了這麽遠吧……


    不知道是否應該盡快的找個高地躲避隨時可能出現的海嘯,毫無野外生存經驗和能力的張岩鬆下意識的看了“田擇”一眼,似乎想征求一下田擇的意見,“繼續往前走,可能有泥石流……”


    張岩鬆不由自主的翻了翻白眼,“果然,我就說那個該死的上帝沒那麽容易消停下來!”


    剛剛開過小山,餘震又來了,這次餘震比較強烈,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然後沒多久,果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響動……


    張岩鬆已經無力吐槽今晚自己和田擇的運氣究竟是好還是壞了,如果說運氣好,可亂七八糟的意外一件接著一件,直到此時還沒有真正脫離危險;如果說運氣不好,碰見這麽多意外的他們居然一路有驚無險的跑出了這麽遠,看來需要一直熬到海嘯過後才能去給自己的運氣打個分啊……要麽是100,要麽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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