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寒臘月,北風不疲,鵝毛大雪夾在寒風中飛舞,連綿天地。這個時節最為寒冷不過,北方的百姓家裏都點上了火盆,一家人圍坐在火盆旁,聊聊家常或在盆中烤些食物,也可在火盆上方架上水壺,煮些茶水暖胃。這個時節天寒地凍,人不能長時間逗留在室外,整天貓在家裏難免無聊,“講古”成了這段時間極受歡迎的活動。所謂“講古”,就是老人們講一些詭異的故事或一些未經證實的奇聞怪事。故事越是離奇怪異,越受歡迎。


    豬林寨是祁連雪山下的一個寨子,有十幾戶獵戶在此居住。由於旁邊的山林是時常能獵到野豬,獵戶們給那片山林命名為野豬林,豬林寨也是因此而得名。此時,豬林寨各家各戶的房子上麵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在太陽的照射下銀光閃閃。室外中沒有一個人,大家都呆在家中聚在火盆旁邊烤火,就連獵狗都因為受不了外麵的寒冷被主人帶進屋裏,趴在棉墊上打盹。


    寨子邊上的一間小草房中頗為熱鬧,屋中聚了不少人。有大人也有娃娃,這裏是呂先生的家。呂先生是五年前外出的獵戶在雪山中救出的,當時他暈倒在雪堆中,被大雪埋住了身體,隻有臉和皮帽子露在雪層外麵。剛巧碰上打狩獵小隊回來,獵手宋猴眼尖看到了皮帽子才救了呂先生。呂先生是個文人,還通曉醫術,這幾年救了不少受傷的獵戶。作為回報每次狩獵小隊返回時,都要給呂先生分配一些獵獲的肉食。生計有了保障,呂先生夏季節進入雪山外圍采集草藥,配製各種獵戶常用的金瘡藥劑贈給獵戶們(雪山下層在夏季冰雪才會融化,隻有這個季節才有綠色植物生長,其他季節都被積雪覆蓋。雪山中上層,常年都覆蓋積雪)。平時閑暇時呂先生還教寨子裏的娃娃們讀文識字,在寨子中頗有威望。


    此刻呂先生屋中年紀最大的宋爺爺,正在講一個飛仙的故事。話說宋爺爺的先祖年輕時候進祁連山打獵,看到了一條銀毛狐狸,幾經追蹤被狐狸引進到一個大山穀裏,那裏有一頭兩人來高的巨熊,熊掌有開山斧那麽大,熊掌還沒掃到,掌風就把人扇飛了。幾個獵戶都身受重傷,正當生命垂危的時候忽見一道銀光劈中巨熊,將其腰斬。隨後銀光一閃就飛到了天邊,隱約看見銀光上盤坐一人。眾獵戶紛紛匍匐叩首,感謝仙人救命之恩。不過也有人不信,畢竟當初進山的幾個獵戶後來都傷勢過重無法救治。隻有宋爺爺的先祖活了下來。所以有人說也許當時是一道閃電劈死了巨熊,獵戶們距離閃電太近,眼睛被炫到了,把一片人形的雲朵當成了仙人。


    宋爺爺講完後,宋家的小孫兒搖曳著呂先生的衣袖問道:“呂先生,這世間可是真的有仙人?”


    “世間有妖、魔、精、靈就自然有仙。修煉得道的人就能成仙。傳說仙人與天地同壽,可移山填海,暢遊天地間。咱們武侯國的紫輝山上就有仙人居住,據說武侯國就是那裏的仙人賜名。曆代武侯國皇帝都自稱天子,意思就是他們是被仙人選中統治天下的人。”,


    “那附近的金都國、幽泉國、達瓦國的皇帝都是天子,都是仙人選中的人嗎?”宋猴從火盆中取出了個剛烤好的山藥遞給呂先生。


    呂先生接過山藥,答道:“這個就不好說了,不過紫輝山上的仙人每隔十年都要遍訪各地尋找孩童。如果被他們看中就能上山跟著仙人學習仙法。據說,武侯國的護國將軍年幼時就曾到紫輝山上學習過仙道。”


    “你們都好好練武,要是練得好準保能被仙人選中。”獵戶大老黑的媳婦,拍了拍幾個娃娃的頭鼓勵道。“可是,那也得能遇到仙人呀”,大老黑家的娃娃垂頭道。


    “這些都是個人的命運、機緣,勉強不得。不過,好好練武總是沒有錯的”,呂先生,笑著拍了拍娃娃們的頭。


    “風哥什麽時候回來呀,我還想和他學野球拳呢”,宋爺爺的小孫子宋虎晃了晃小拳頭,這個小家夥平時最是頑皮,不過練武卻最為用心。


    孩童口中的風哥是呂先生收的義子--呂風。一次呂先生去附近的連山城裏采購藥材,在一家包子鋪前看見一個小乞丐正被老板暴打。原來小乞丐饑餓難忍搶了包子鋪一個肉包子,為何說搶呢?因為小乞丐大大方方的走到老板麵前說老板給我個包子,老板說一文錢一個,小乞丐說沒錢,然後伸手拿了一個就往嘴裏塞。包子鋪老板愣了一下,小乞丐已經吃完一個後伸手又要去拿,氣得老板抄起擀麵杖劈頭就朝小乞丐打去。其實也就是想嚇唬一下小乞丐,沒想到小乞丐不躲不避,當時就被砸得頭破血流。小乞丐一手捂頭止血,另一隻手卻沒閑,著又抓了幾個包子揣進懷裏。小乞丐也就是七八歲孩子,被打得滿頭是血。連包子鋪老板都覺得有些不忍,出於虧心,塞了些銅錢給小乞丐,連連賠不是。


    小乞丐,捧著銅錢當時就忘記了疼痛,跑到一無人處一文錢、一文錢的數了起來。呂先生走了過去,給小乞丐敷了些止血藥,做了簡單的包紮,隨後又給小黑手裏塞了些銅錢。小乞丐抬頭道謝,宋先生這才看清,小乞丐烏眉眼俊朗、烏黑的小臉透著幾分堅毅,與自己多年前失散的幼子有些相像,不免勾起心中傷痛。想起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此時也應該是這麽大。於是宋先生帶小乞丐回到了豬林寨,收為義子,起名叫呂風。


    呂風這小家夥極為聰慧,勤奮好學。三年就讀完了呂先生所有的書籍,索性呂先生便把自己祖傳的醫術教授給呂風。呂風學習醫術的同時還向寨子裏的獵戶們學習拳腳,獵戶們也都很喜歡這個聰明的這個小家夥,毫無藏私,各種對付野獸的招數都交給了呂風,盡是些野路子。雖然連一套完整的拳法都沒有,但呂風在武術方麵同樣悟性極高,很快集中眾獵戶之所長,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招式,起名叫“野球拳”。宋爺爺的小孫子宋虎口中的野球拳,就是源自於此。文化、武功樣樣出眾的呂風自然成了豬林寨的孩子王,連比他大的孩子都聽他的。呂風把自己的野球拳教給寨子裏的娃娃,夏季替呂先生進山采藥,也跟獵戶小隊進山狩獵。獵戶們進山也都願意帶著他,因為除了精湛的“拳法”外,呂風的弓箭百發百中,而且臂力過人,箭射得又準又狠。帶上他如果遇到各種猛獸,都是呂風先將猛獸射傷,然後眾獵戶刀槍棍叉一起招呼,將野獸群毆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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