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才他們是八點三刻離開的駐省辦,到了九點的時候,裘樟清來了兩個客人,裘樟清親自到門前迎接。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女的似乎比裘樟清還小,他們在裘樟清的屋裏呆了一會,然後裘樟清似乎要和他們一起出去,這個時候,裘樟清叫馮喆跟著自己,說是一會要馮喆幫個忙,並且將自己的包遞給了馮喆。


    這兩人是開著一輛別克gl8來的,車裏麵很寬敞,本來馮喆覺得自己應該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可是沒有專職司機,開車的人是找裘樟清的那個男的,裘樟清自己和那個女的坐在中間那排,方便和男的說話,於是馮喆想了一下,就坐在了車子的最後位置上,這樣免得和裘樟清的朋友過度的接近。


    裘樟清和這兩人一路上談笑晏晏,這樣一會到了一個酒店,四個人要了一個雅間,這個雅間裏裝修比較豪華,裏麵還可以唱歌,這個時候裘樟清將馮喆介紹給了這兩人:“這是小馮,很勇敢的,也有才。小馮,這位是我師兄,這一位,就是我千嬌百媚人見人愛的師嫂,你也跟著我叫就好。”


    裘樟清一說,那女的就攀著裘樟清的胳膊笑,馮啞瘛投ァ瘛偷恪瘛托 瘛退擔琺.23w∽x.co↓m純吹貿觶被裘樟清稱作師兄的人,臉上的笑雖然矜持,可是有一種19閱諦牡南蒼謾?br />


    裘樟清並沒有說她的師兄師嫂姓甚名誰,馮喆一直在猜裘樟清的這兩位男女朋友是什麽身份,尤其是那個男的,身上有一種明顯的書卷氣息。像是大學的講師。可是氣度卻比較內斂。而且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似乎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要從他的口中吐露出來,都是需要一番思量,這明顯的有高位者的特征。


    而那個女的,非常的漂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讓人驚豔,馮喆覺得她這種美麗的程度已經到了那種閉月羞花的境界,和大學的同學柴可靜。那敏,還有楊淩一樣,各有千秋,可偏偏,這女的表現的還非常有修養,舉手投足之間絲毫的不做作,隨意自然,於是馮喆更加的確信,這個男的非常不簡單!他得要有多大的能量才能讓這樣級別的女人對他婉轉承歡,而且他們的年齡相差的也在十歲左右。這就更加的讓馮喆小心起來:能讓裘樟清喊師兄的人,會是什麽樣的一種人?


    越是有修養的人待人接物就越是客氣。職位越高的人就會越親切,而手裏稍微有些權的人自以為像是掌控了全世界一樣,將自己手裏“現管”的那一點權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禮貌是相對的,別人對你越是客氣,你就會越發的拘束,生怕自己有失禮的地方,馮喆在一邊聽著三人說話,其實就是充當了一個服務員的角色,他們的話馮喆並不是插不進去,而是沒有理由開口。


    這樣坐了一會,裘樟清說:“小馮,你去點個歌聽聽。”


    馮喆想裘樟清這是在打發自己離得遠些,還是覺察到了自己的謹慎,不過還好,她沒說讓自己去點首歌唱唱,於是就站了起來,到了一邊看著點歌熒屏。


    馮喆從小就比較迷戀音樂和閱讀,也許這個和個人的成長經曆有關係:外表冷漠孤獨,內心就用別的東西來填充。他找了一會,將音量調控的再小點,然後就點了一首馬克安東尼的《how could i》,當舒緩的音樂聲響起,馮喆又點了一首elvis costello的《she》,就坐在原地看屏幕上的人物圖像,一邊用眼神的餘光注意著裘樟清那邊的動向。


    裘樟清三個明顯的對馮喆點的音樂比較滿意,三人笑的次數也明顯的增多了,直到elvis costello滄桑的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裘樟清的師妹就看著那位師兄不停的笑。


    馮喆心想,他們也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嗎?


    這個聚會看起來是還算成功的,聽音樂、聊天、吃飯,歡笑琰琰,然後那一男一女率先離去,裘樟清和馮喆將他們送到了樓下,直到車子開出去很遠,消失於視線裏,裘樟清才抬頭看天,似乎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


    馮喆不知道裘樟清在歎什麽氣,想猜測也沒有依據,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女縣長的指示。


    馮喆不知道裘樟清為什麽不讓那男的開車將自己兩人送回去,坐上出租車後,裘樟清一直沉默著,一會忽然問馮喆:“《諾丁山》這個電影,很好看嗎?”


    elvis costello的那首《she》是諾丁山的開篇音樂,裘樟清這樣問,那就是說她沒看過,馮喆回答說:“可以吧……對於生活裏不可能出現的事物,人們總是喜歡產生幻想的,也可以理解成一種期待。”


    裘樟清沉默了,一直到駐省辦都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馮喆知道,裘樟清早上出駐省辦的時候說一會有事讓自己幫忙的話,完全是給駐省辦的工作人員聽的了。


    那麽,是因為自己昨天下午對她說了那番話,她才讓自己跟著她接觸她比較私密的生活裏麵去嗎?


    這個問題很難有答案。


    到了下午五點左右,劉奇才幾個回來了,給裘樟清匯報說,萬邦那裏程序上已經沒有什麽好談的了,就是最終的款項上,要了二百七十萬,這是最低的價格,如果裘縣長覺得合適,他們的總經理今晚會來一下,明天就可以簽訂合同。


    “二百七十萬不能再少了?”


    劉奇才見裘樟清問,就回答說:“是,這已經是對方表示的最低價格了,少於這些,他們就不談了,其他的一些演出公司也是這樣的說法,縣長你看……”


    裘樟清沉默了一會,問:“你們吃晚飯了嗎?”


    劉奇才幾個都說沒有。


    馮喆明白,劉奇才是等著萬邦那邊的總經理過來和裘樟清詳談,然後雙方免不了要吃吃喝喝,或者是一種慣例。


    “先吃飯,一會再說。”


    劉奇才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仍舊帶著人出去了。


    一會吃完了,裘樟清讓錢一夫告訴所有的人,回梅山。


    回梅山?


    裘樟清到底什麽意思?她究竟要幹什麽?!


    劉奇才幾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可是仍舊按照裘樟清的意思坐上了車子,駛離了省城之後,他才在車上罵了一句:“挨炮的!”


    劉奇才的司機跟了他好多年,小薑更是不可能將劉奇才的言行透露出去的,因此一路上劉奇才心情十分焦躁,有一種被裘樟清玩了的感受。


    辛苦了兩天,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怎麽和萬邦交待?怎麽回去和別的領導匯報?裘樟清這是在報複從前自己對她的怠慢!


    回到梅山的第二天,曹金鳳來給馮喆匯報工作,隨後說道:“那晚我們清查了市場之後,金鑫打了好幾次我的電話,還問主任你的聯係方式。”


    “還有,那晚上金典還被公安那邊盤查了一下,據說,是查什麽安全隱患。”


    馮喆表示知道了,曹金鳳就問:“領導辛苦了,還順利吧?”


    “還行。”


    兩人閑聊了幾句,曹金鳳就出去了,沒過一會,一個胖乎乎的男子來找馮喆,他自我介紹是金典網吧的老板,叫金鑫。


    “馮主任,初次見麵,你看咱們市場的人那晚去我那,我也不在,實在是失禮,中午咱們找地方敘敘?”


    馮喆瞧著金鑫,心說你這人本事沒有,倒想著給梅山文化係統搗蛋,於是冷冷的說:“你在不在沒關係,我們去檢查工作,例行公事,不是去找你的,我們是文化局,不是公安局,針對的是網吧這個場所,不是金老板你。”


    金鑫看著馮喆這張“公事公辦”的臉,心裏在罵著,嘴上卻笑說:“那是,那是,不過金典就是我開的,金典出了事,我有責任。”


    “你網吧裏掛著文化市場的規章製度,裏麵有沒有關於禁止未成年人在網吧玩的規定?”


    “有,有,主要是那幾個網管素質不高,疏忽大意了,你看,我已經將他們辭退了,都是實習期的,臨時工,臨時工。”


    從金鑫進門開始,馮喆就一直的在審視這個人,他想研究金鑫究竟是為了什麽要舉報張向明,到底是出於不堪忍受壓榨,還是出於社會的良知,但是直到現在,他隻看出了這個人的市儈和粗俗。


    “情況你也知道了,至於對你怎麽處罰,我們還要研究,你先回去。”


    金鑫的臉抽動了一下,嘴上還是笑嗬嗬的,馮喆站起來說:“對不起,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馮主任,你看我這事……”


    “你不是還沒有關門嗎?”


    金鑫語塞了,他知道,這些市場辦的人將自己嫉恨上了,可是自己舉報張向明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呢?


    這個小青年,他其實應該感謝自己才是,要不是自己舉報張向明,他怎麽有機會能上台呢?


    可是這會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金鑫有些無奈的離開了市場辦,可是他沒有回去,而是跑到下麵的車裏,給高建民打了個電話:“高檢,你把我害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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