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之,九十七分;王小強,五十六分。”數學老師蔣老頭坐在講台上,將試卷遞到小強手裏時,稍微了抬下頭,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小強一眼。


    不當眾宣布成績,以免傷害一些學生的自尊,早已成了大多數老師的共識,小強班裏的大部分老師也的確是這麽做的,唯有這個蔣老頭例外,每次章節考試,必定當眾宣布成績,讓所有在及格線以下徘徊的學生無地自容,一個多月無地自容下來,班裏的這些數學成績不好的學生們,對蔣老頭這套做法簡直恨之入骨。


    這個蔣老頭卻很有些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氣節,不管學生用怎樣的眼神看他,還是照樣當著全班麵報每個學生的分數,讀到低分的時候,還特意提高一個聲調,並且必定要抬頭笑眯眯的看上該學生一眼,直到麵前的學生的臉紅為止。


    小強尷尬的回應了蔣老頭一個笑容,往自己的位子上走,經過陳有容身邊時,卻發現陳有容竟然在發抖。


    我是吃人的妖怪麽?居然讓你害怕成這樣。小強心頭苦澀,連自嘲也變得尖刻起來。


    由始至終,陳有容都沒有抬起頭來看小強一眼。


    這學校呆的,真沒意思。小強回到座位上,心想。


    中午放學後,小強開學後頭一回沒去懶惰青年那裏,一個人沮喪的往家裏走,走了一段路,就發現同班同學林冉冉始終走在自己前麵,小強也沒在意,既不打算加快腳步超過去,更沒有和林冉冉打招呼的心思,不緊不慢的跟在林冉冉身後,為自己的初戀唉聲歎氣。


    林冉冉早就感覺有人跟著自己,回頭一看,是同班同學小強,心想:他和我同路?怎麽以前都沒看到過他啊?


    就這樣,林冉冉走在前麵,小強跟在後麵,一直走到了林冉冉家樓下。


    林冉冉在走到一單元樓梯口時,終於忍不住停下來,打算質問小強為什麽要跟蹤自己,卻看著小強心不在焉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對自己擠出個笑臉,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眼看著小強走到自家前麵一棟房子上了樓,林冉冉這才責怪自己多心,又覺得挺巧合的:都住在同一個小區,還離得這麽近,怎麽以前好像都沒看到過?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強回到家裏,連招呼都沒和家人打,就躲進了自己房間裏,躺在床上發呆。


    ……


    “小強吃飯了。”小美在客廳喊著。


    “嗯……”小強有氣無力的答應著,可身子連動都沒動一下。


    ……


    “吃飯了,快出來。”小強媽媽把菜都上到桌子上了,卻還沒看見小強出來,忍不住催了一句。


    “嗯……”小強總算是爬了起來,捏了捏自己的腮幫子,努力做出正常的表情來,他可不想讓小美看自己的笑話。


    “今天怎麽沒在師傅那裏練功夫?”小美對小強中午回家感到有些意外。


    “我剛剛神功大成,以後天上天下,惟我獨尊。”小強麵無表情的說著沒營養的話。


    “到底是怎麽了?”小美幸災樂禍的追問道:“是不是你師傅嫌你資質太低,所以把你踢出山門了?”


    “這都讓你猜到,我真是不服都不行啊!”小強竭力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來了句星爺招牌式的回答,卻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眼神中的落寞。


    “你不對頭啊!”小美直覺的感到小強有些不對頭,問:“出什麽事了?”


    “哈哈!我能有什麽事?”小強仰天打了個哈哈,心中狂汗,心想: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女人的直覺嗎?


    “哪那麽多話啊,你弟弟中午回來吃個飯,你都不能讓他吃安穩嗎?”小強媽媽製止了自己子女的談話,命令道:“吃飯!”


    “你真的沒事?”吃完飯後,小美遏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摸到小強的房間裏,打算找小強問個清楚。


    “哎……你希望我有什麽事嗎?”小強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心想:八卦啊,你的名字叫女人才對。


    “有事要跟姐姐說哦,我們是親姐弟啊!”小美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不惜打出情感牌。


    小強對姐姐的說辭嗤之以鼻,:說什麽?說真話讓你嘲笑我嗎?


    小美看著小強打定注意,就是不說的樣子,越發的好奇,說:“你要相信姐姐啊,告訴姐姐,到底出什麽事了,姐姐會替你保密的。”


    信你,那就真的見鬼了。是誰從小就喜歡打小報告啊。小強對姐姐的感情攻勢根本不當回事,又不耐煩姐姐的追問,索性想著耍小美一把,問:“你真能保守秘密?”


    “嗯,當然能。”小美連忙點頭。


    “哦?我們果然是姐弟啊!”小強一臉認真的說:“我也能。”


    “吼,你耍我是吧。”小美惱羞成怒,習慣性的就要揪小強的耳朵。


    “別、別、別,”小強躲避著小美的手,說:“我告訴你就是了,別總是揪我耳朵啊。”


    “快說!”小美命令道,心裏有些得意:敬酒不吃吃罰酒,偏要老娘使出手段。


    “我在事業和情感方麵,遭受了雙重打擊。”小強想方設法的說的委婉一些。


    “你哪來的事業啊?腦殼壞了嗎?”小美道:“你不是想消遣我吧?”


    “那我說的直接一點,你不許笑話我。”小強望著小美,等著她保證。


    “笑什麽啊,有什麽好笑的。你遇到困難,姐姐怎麽會笑呢?”小美信誓旦旦的說。


    “我數學考試,已經是這個學期不知道第幾次不及格了。”小強有些沮喪,腦袋垂了下來。


    “嗯,還有呢?”小美問道。


    “還有,我愛的人,她已有了愛人。”小強的腦袋埋的更深了。


    “哎……那還真是值得同情啊。”小美歎了口氣,摸了摸小強的後腦勺,沉默了下來。


    小強低著頭,跟著姐姐沉默了半天,沒感覺小美有反應,抬起頭,就看見小美一副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樣子。


    就知道不該告訴她的!小強悲憤的想。


    “哈哈……”小美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看著小美笑得喘不過來氣的樣子,小強後悔不已。


    好半天,小美才勉強恢複正常,說:“哎喲,我的肚子……這就是你所說的事業與情感的雙重打擊嗎?哈哈……哎喲……”


    看著笑的嘴巴合不攏的小美,小強鬱悶的縮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兜頭蓋住。


    “喂!喂!喂!”小美推了推被子,試探的問:“生氣了?”


    小強沒反應。


    “真生氣了?”小美又推了半天,小強也不理她,小美自覺無趣,轉身離開。


    小強原本隻是想對小美表示一下無聲的抗議而已,可躺著躺著,眼睛就睜不開了。就在小強將睡未睡之際,被窩的一頭慢慢的探出個腦袋來,扭了兩扭,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哇!”小強眼看著被窩裏的人爬出來,問:“小丫頭,你這是想要扮演《咒怨》裏的鬼嗎?。”


    這個紮著羊角辮,被小強稱作小丫頭的小姑娘,當然就是寄居在小強身體裏的阿杏。


    “什麽是《咒怨》?”阿杏不明白小強在說什麽。爬到枕頭上坐好,小腳丫子擱在小強的肩膀上。


    “《咒怨》是一部很好看的室內情景喜劇。”小強騙小孩子的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


    “什麽是室內情景喜劇?”小丫頭追問道。


    小強很明白,如果繼續解釋下去隻會沒完沒了,轉移話題說:“帶你去樓頂曬太陽,去不去?”


    “不去,我要玩遊戲機,太陽照著,就什麽都看不見了。”阿杏拒絕小強的要求。


    “那你去玩遊戲機好了,不要妨礙我睡覺。”小強打發阿杏去玩自己的古董手掌機,翻了個身,打算接著睡覺。


    人是個古怪動物,不想睡覺時,常常會不由自主的打瞌睡,想睡覺時,卻偏偏睡不著,小強現在正是如此,本來就沒有午睡的習慣,剛有了點睡意,就被阿杏弄清醒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總是不由自主的會想到陳有容。


    “哎!”小強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歎了口氣。


    ……


    “小強,我跟你爸爸先走了,呆會記得準時去上課。”小強媽臨出門前吩咐小強道。


    過了一會。


    “小強,呆會你上學記得鎖門。”小美在門口衝著小強臥室方向喊,可能覺得中午還沒過癮,又補了一句,說:“小強,別太難過了。”


    再過一會。


    “我走啦!”小強向阿杏告別。阿杏沉迷在遊戲機裏,壓根就沒聽到。


    “我真的走啦!”小強不死心,跑到阿杏旁邊,大聲喊道。


    “嗯,嗯。”阿杏頭都不抬,有口無心的應付著。


    “哎!”小強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


    ……


    去學校的路上,小強又碰到了林冉冉,林冉冉這回倒是主動和小強打招呼:“你也住這裏?我怎麽以前都沒看到過你啊?”


    小強本想說:我也沒見過你啊。又覺得這麽說對林冉冉不太禮貌,就改口說:“說不定看到過的,看到了又忘記,也很正常。”


    “是嗎?”林冉冉不太相信小強的說法。


    小強感覺林冉冉的語氣帶著懷疑,就想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繼續道:“肯定啊,每天你在大街上看見這麽多人,你每個都會記住嗎?”


    “那倒不會,頂多記住幾個長得帥的。”林冉冉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嗯,所以你記不住我很正常啊。”小強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林冉冉連忙擺手說:“啊,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長得不帥。”


    “哦?”小強和林冉冉開起玩笑,說:“雖然你不認識我,我可是早就認識你了哦。”


    “真的嗎?”


    “嗯,”小強煞有介事的說:“每天在大街上看見那麽多人,我哪能都記住呢?能記住的,也隻有那麽幾個長得特別漂亮的。”


    麵對這麽婉轉的誇獎,隻要是女孩子,都會喜歡聽的,林冉冉當然也不例外,抿嘴微笑著,兩隻眼睛彎彎的,很像是月牙。


    就在兩人進校門前,碰到了陳有容,陳有容看見小強,馬上加緊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往前走。


    小強眼裏閃過一抹黯然的神色,這一切,都被林冉冉看在眼裏,雖然好奇,但並沒有冒失的開口詢問。


    下午上課後,輝夜櫻的座位一直空著,班裏的同學,早就對此見怪不怪,畢竟輝夜櫻可是一個月以上的曠課記錄的保持者。小強卻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她根本不會遲到。


    難道又出什麽事情了嗎?小強盯著輝夜櫻的空位,若有所思。


    小強料想的不錯,輝夜櫻的確是碰上了麻煩,還是很大的麻煩。


    就在下午到學校的路上,輝夜櫻被人攔住了。和小強同樣屬於不走尋常路的輝夜櫻,是在高樓大廈之間穿越時,被人攔住的。


    “輝夜櫻?”攔住輝夜櫻的長發男溫柔的詢問著。


    “是。”輝夜櫻的回答冷漠而直接。


    “我叫完顏老母,隸屬蜀山第三監察廳,現在要將你帶回監察廳,調查你入境後的情況,希望你能合作。”自稱叫完顏老母的長發男,說話不急不徐,溫和好聽。


    “理由。”已經知道對方是隸屬中土大陸修士世界的強力部門,輝夜櫻也沒有放棄自己一貫的堅持。


    長發男眉毛揚了揚,語氣裏滿是輕蔑:“你覺得,一個來自放逐之地的棄神後代,有資格詢問理由麽?”


    這樣的輕蔑,對輝夜櫻似乎毫無影響,她不再說話,也不打算離開,站在那裏,等著長發男子出手。


    對常人世界不甚了解的輝夜櫻,對修士世界的了解,要比王小強多得多,眼前發生的事,可以說早已在她預料之內。


    輝夜——日本第一除魔世家,家族到了近代,隨著日本經濟的發展,利用家族掌控的經濟勢力,已然滲透到了中土大陸——中國。但這些經濟活動,畢竟隻和普通的人類社會有關,對中土大陸的修士世界毫無影響力,對於修士世界而言,輝夜櫻,隻是一個應該在一個多月前就死掉的外來人。


    這個被驅逐出中土大陸的某個神靈後代,在一個多月前,遵循規定,來中土大陸時,服用了連神靈都能殺死的十日丸,本該在一個多月前就藥性發作而死,可是,她偏偏沒死。


    輝夜櫻沒死這件事,終於在日前,被中土修士移民登記處的人發現了,一層層報了上去,上麵派來調查這件事的,就是這位自稱隸屬蜀山第三監察廳的完顏老母。


    “怎麽,你想對我動手嗎?”完顏老母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像女人一樣嬌笑起來。


    輝夜櫻看著完顏老母,宛如盯著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


    在輝夜櫻的目光注視下,完顏老母突然就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像是舞台上自導自演,卻得不到觀眾笑聲的小醜。


    兩強交鋒,說話的一方,看似把握著戰場的優勢,可實際上,沉默寡言的一方,才真正掌握著主動權,不用理會對方的言語,不用掌握說話的技巧,隻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隻給你兩個選擇——


    讓路;


    或者,不讓。


    輝夜櫻近乎跋扈的沉默,深深激怒了她的對手,完顏老母變得嚴肅起來,在他看來,輝夜櫻沉默的舉動,無疑是一種挑釁:你一個中土大陸棄神的後代,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我要代表整個蜀山,懲罰你。”完顏老母如少女般嬌嗔著,脫掉外衣,露出裏麵緊身的女子水手服,從懷裏掏出一根五彩繽紛的仙女棒,擺出一個美少女戰士的造型。


    原來這個完顏老母不僅是個娘娘腔,還是一名水手製服愛好者。


    對這一套毫無了解的輝夜櫻,拔出腰間常備的短刀,刀柄重重的反磕在完顏老母的鼻子上,隻聽“哎呀!”一聲慘叫,緊接著,這個叫完顏老母的長發男就倒地不起。


    輝夜櫻收刀,正準備走人時,就聽見倒在地上的長發男哭鬧著:“爸爸,這個女孩子欺負我,你再不教訓她,人家就不活了啦。”


    這時,第一集裏客串出場的愛穿製服的神經病大叔,穿著一身精神病院的病號服,從天而降。


    “就是你欺負我女兒嗎?”神經病大叔將自己的拳頭捏的喀吧做響。


    “他?是女人?”泰山崩於前估計都不會有什麽反應的輝夜櫻,這回真的是小小的詫異了一把,指著躺在地上撒嬌的長發男,向這個看起來就不太正常的大叔問道。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神經病大叔似乎對輝夜櫻的問題很不屑,說:“你不會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吧?你看他這麽長的頭發也應該知道他是女人啊。”


    “嗯。”輝夜櫻不打算和他繼續分辯,跨出一步,從神經病大叔身邊閃過。


    神經病大叔一把抓住輝夜櫻的書包,連帶著拉停了輝夜櫻的腳步。


    在被中年人拉住的一瞬間,輝夜櫻驚異不已,經過這個中年人身邊時,她集中著全部的注意力,防止他偷襲自己,結果……全無抵抗的被他一手抓住背後的書包。


    中年大叔滿意的摸著自己的下巴,放開了輝夜櫻的書包,晃了晃自己的食指,牛氣十足的說:“沒有人,可以瞧不起我們中國人。”


    “老爹,你學李小龍學得越來越像了。”水手服美少男從地上站了起來,激動的熱淚盈眶。


    “是嗎?”神經病大叔立刻拋開輝夜櫻不管,“哇啊!”一聲李小龍招牌式的喊聲,在完顏老母麵前擺了個踢腿的造型,問道:“乖女兒,那這個動作呢?像不像?”


    “老爹,你太帥了,這已經不是像不像的問題了,你就是李小龍啊。”完顏老母緊握粉拳,眼裏滿是對自己老爹的崇拜。


    神經病大叔聽見這樣的讚譽,雙手叉腰,哈哈大笑。


    “怕了吧?”完顏老母望著目瞪口呆的輝夜櫻,得意的說。


    倘若小強在這裏,肯定會讚歎這對活寶父子,能把無厘頭演繹的如此完美,搞不好還會感歎一聲:“原來隻有神經病,才是真正的無厘頭啊。”


    可惜,小強不在,在的是從未見識過無厘頭的輝夜櫻,她回過神來,隻說了三個字:


    “神經病。”


    神經病大叔頓時大驚失色,拉著完顏老母的手說:“快跑,她看出我是神經病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一個旱地拔蔥,兩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輝夜櫻一個人在那發呆:


    好厲害的神經病。中土大陸有這樣的強者,怎麽從來沒在什麽資料裏見過?


    ……


    下午第二節課上課前,小強看到輝夜櫻來到了班裏,心裏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放學後,小強原本想和林冉冉一起回家的,自從一個多月前被警察從班裏帶走後,雖然自己是無罪釋放了,可班裏的同學還是有如躲避瘟疫一樣躲著他。算起來,林冉冉還是第一個主動開口和自己說話的同學。


    真難得,有這樣開明的女生。小強看著林冉冉離開教室,心中暗讚。


    小強和林冉冉一起回家的願望,終究是沒能夠實現,因為輝夜櫻在放學時,直接走到他的座位前,說:“帶我去你師傅那,我有事問他。”


    “明天可以嗎?”小強心急著要和林冉冉同路。


    “不行。”輝夜櫻拒絕,擋住了小強逃跑的路線。


    小強隻好眼巴巴的看著林冉冉遠去,等到在視野裏看不到了,才沒好氣的對輝夜櫻說:“走啦,走啦,帶你去。”


    一路上,小強有意想試探輝夜櫻功夫深淺,全速前進,卻發現自己即使是最快速,輝夜櫻也大可以跟得上,而且,從她的呼吸節奏,神態表情上,小強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未盡全力。


    最近自己分明進步很多啊,她竟然……小強心裏這樣想著,對自己和輝夜櫻未來的那場決鬥,更加的悲觀起來:為什麽?我會遇到這樣的女變態。


    有意和輝夜櫻比拚速度,小強比平常更短時間到達了懶惰青年的新家——物華天寶大廈的頂樓天台。小強氣喘籲籲的指了指帳篷的方向,示意輝夜櫻自己過去。


    “先生。”輝夜櫻朝懶惰青年的帳篷走過去,態度恭敬的喊道,這讓小強心裏很不是滋味:對著我怎麽沒看你這麽禮貌呢?


    懶惰青年從帳篷裏鑽出來,顯然對來訪者的目的不明,搔搔頭皮問道:“有什麽事嗎?”


    “想和先生請教一個人。”輝夜櫻的向懶惰青年敘述著神經病大叔的外貌,然後問道:“先生知道這個人嗎?”


    “啊!”懶惰青年顯得有些詫異,向輝夜櫻詢問:“你是怎麽碰到他的?”


    輝夜櫻又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就連那個長發男長什麽模樣,都說得清清楚楚。原本站在一邊,假裝欣賞風景,裝著不在意輝夜櫻和師傅談什麽的小強,也被輝夜櫻的描述逗的哈哈大笑,眼巴巴的湊到懶惰青年身邊,望著自己的師傅,指望著在師傅嘴裏知道——這個神經病大叔,究竟是何方神聖。


    懶惰青年清清嗓子,開始講述這位神經病大叔的來曆:“這個,提到這位前輩高人,就要從當年的《禁飛法案》說起了。你們知道《禁飛法案》嗎?”


    小強搖頭,輝夜櫻點頭。


    “什麽是《禁飛法案》?”小強的好奇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嚴重。


    懶惰青年卻敘述起一段往事來:“……當年蜀山派有一位前輩,閉關了幾百年,在1988年出關了,可能是閉關憋的比較久,出來後,興致一發,以每秒幾公裏的速度繞著地球飛行,在飛到英國一個叫洛克比的小鎮上空時,看見了一架飛機,這位前輩沒見過飛機,又看見飛機裏有人,便認定飛機是吞噬人的怪物,拔劍將飛機斬成兩截,結果飛機在空中爆炸,機上人員全部遇難。另外,飛機爆炸後的殘骸和碎片撞毀了一座加油站和七幢民房,落到了洛克比街道等處,又使當地十一人喪生。”


    “師傅,我沒聽明白啊,這事跟禁飛有什麽關係?”小強忍不住插嘴。


    “嗯,還沒說完,這之後,以蜀山派為首的修士大聯盟組織,為了掩蓋真相,對外宣稱這位前輩禦劍飛行時,誤撞到飛機上。不久後就開始著手製定《空中飛行法》等相關法案。《禁飛法案》裏有規定,在飛機飛行線路周圍5公裏範圍內,不許禦劍飛行。這就是《禁飛法案》的來曆了。”


    “師傅,你的小道消息還真不少啊!那位一劍斬掉飛機的超人前輩,現在怎麽樣了?”小強對這位能斬掉飛機的前輩高人仰慕的不行。


    “據說這位前輩後來明白了飛機到底是什麽東西以後,”懶惰青年的答案讓小強相當的失望:“承受不了良心的譴責,瘋了。”


    “啊!”小強感歎著這位超人前輩被命運玩弄的悲慘遭遇,說:“天意弄人呐。”


    天台上的三人均沉默了一小會,小強還是沒明白過來《禁飛法案》和輝夜櫻所說的神經病大叔,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何聯係,就問:“師傅,你說了半天,還是沒說清楚那位神經病大叔的來曆啊。”


    小強想不到的,輝夜櫻想到了,與慣於和懶惰青年聊天打屁的小強不同,一直專心聆聽懶惰青年發言的輝夜櫻,隱約的把握到懶惰青年敘述的事件真相。


    就在此時,小強腦子裏靈光一現,把握到懶惰青年講述這番話的目的,確認道:“難道那位一劍斬掉飛機,後來瘋掉的超人前輩就是……”


    懶惰青年點點頭,小強頓時唏噓不已,再次感慨道:“哎,天意弄人呐。本來就已經腦子不好使了,又和誰生了那個什麽完顏老母,結果還是個傻子,父子兩代都……天意弄人呐。”


    “怎麽可能!他是蜀山派童身修煉的典範,哪來的什麽兒子?”懶惰青年一語驚人。


    “難道不可以是養子嗎?他不喜歡生,揀一個來養也是有可能的。”小強反駁說。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懶惰青年讚同小強的意見。


    小強和懶惰青年盤坐在地上,討論的興致勃勃,把跪坐在一旁的當事人——輝夜櫻都甩到了一邊,小強想想忍不住讚了神經病大叔一句:“完顏老母,這個名字起的,還真是相當的有創意啊!”


    弄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後,輝夜櫻起身告辭,懶惰青年望著輝夜櫻的背影,意有所指的說:“即便擁有再強的實力,有時候,還是有著無法解決的問題。”


    小強根本沒明白懶惰青年這話是對誰說的,附和著感歎道:“是啊,是啊,這麽牛的一個大叔,說傻也就傻了,真是天意弄人呐。”


    等到輝夜櫻離開,懶惰青年調侃起小強一直掛在嘴邊的那句天意弄人,說:“天意這麽一會,已經弄人好多次了。”


    “是嗎?”小強對師傅的調侃不以為意,倒是對懶惰青年剛剛敘述的關於修士聯盟之類的很感興趣,問道:“師傅,那個修士大聯盟,還有那個蜀山,到底是個什麽?我腦子裏沒什麽清楚的概念,你跟我講講。”


    “是個怪胎吧。”懶惰青年顯然對蜀山這個組織缺乏好感。向小強解釋起自己的觀點,說:“修行本身是件很私人的事情,彼此之間,以提高自身水準見識為目的,進行研究探討,哪怕是爭個麵紅脖子粗,那也是再好不過的。蜀山當初號召天下修士成立所謂的修士大聯盟,本意正是如此,隻是到如今,早已蛻變衍生成一個權利組織,成為當權者節製天下修行者的工具。”


    “師傅,那你當初是不是看不慣這一套,所以……”小強忍不住欣賞起懶惰青年的高風亮節。


    “哪有這回事。”懶惰青年說到自己,頓時和剛剛的清高模樣,來了個180度轉彎,一臉豔羨的說:“為師擠破了頭,都想進去弄個官做,可是……”


    “靠!”


    ……


    小強用了個“靠”字,做為和懶惰青年今天談話的總結發言,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想到晚上還有一堆作業要做,小強就覺得頭皮發麻。


    “身為拯救世界的男人,為什麽我還要知道這個什麽該死的反函數?”


    回到家後,小強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的數學書,大腦像是打了結。高一的功課,和初中相比,一下子就難了不少,初中就是半吊子的小強,一個多月的高中讀下來,已經數次考試在及格與不及格之間徘徊了。


    望著在坐在書桌上的阿杏,小強忍不住向這個五歲的小姑娘訴苦:“小丫頭,看來我真的不是讀書的料啊!”


    阿杏正捧著小強丟棄已久的老式手掌遊戲機,專心致誌的對付著俄羅斯方塊,她已經玩了一下午了。自從小強教會她基本玩法後,她已經連續數日沉迷於遊戲機中。此時隱約的感覺小強是在對自己說話,也沒聽清楚小強說什麽,就點了點頭,連看也沒看小強一眼。


    “喂,丫頭,你有聽我說話嗎?”小強對此很懷疑。


    阿杏又點點頭,眼神就沒離開過那巴掌大的遊戲機屏幕。


    “喂,你這也太敷衍了吧。”小強忍不住揪了揪她的小辮子。


    “哎呀,不要鬧了啦,死了死了。”阿杏搖晃著腦袋,可眼神還是緊張的盯著遊戲機的屏幕。


    小強端詳著投入在遊戲世界裏的阿杏,良久,發出一聲感歎:“電子遊戲就是精神鴉片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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