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徐其容翻曬了一下書房裏麵的藏書,稍微有些中暑。晚上喝了藥,便早早的上床歇息了。華裕德忙完事情回來,聽說徐其容中暑了,嚇了一跳,忙去房裏看她。


    徐其容失笑:“不過是中暑罷了,這會子已經好了許多了。”


    華裕德有些不信,非要伸手去摸她身上溫度是不是正常的,見她體溫正常,眼神又清亮,這才鬆了口氣。正是血氣旺的年紀,摸著摸著,就變了味道。


    徐其容臉色一變,忙往裏麵躲。


    華裕德哪裏肯放過她,身上的衣裳還是外出時穿的衣服,也不換,直接就往床上撲。


    這時節雖不是炎炎仲夏,可在外麵跑久了,身上難免有些汗味,徐其容嫌棄得不行,被華裕德逼得急了,就拿腳去踢他。被華裕德拿住腳摸了兩把。


    徐其容皺了皺眉,有些生氣:“你跟誰學得這麽不正經,簡直就跟放蕩公子一樣!”


    華裕德笑道:“灼灼怎麽知道放蕩公子是什麽樣?”


    徐其容咬了咬嘴唇,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才紅著臉道:“讓她們抬水進來給你沐浴。”趁機抽回自己的腳來,又想著自己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夫君在外麵忙了一天回來,她卻躺在床上不動,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便伸手把有些淩亂的頭發攏到耳後,道:“你讓一讓,我起身伺候你沐浴更衣。”


    華裕德哪裏願意勞動她,把人又按了回去,笑道:“你身子不爽利就不要起來了,這晚間還是有些涼。你若是吹了風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不過是沐浴更衣,我自己也是會的。你別睡,陪著我說說話,這一天也沒幾個時辰能看到你。”


    徐其容見他是真的不願意讓自己起身伺候他,便不再堅持。果然披了件衣裳,身後靠了個軟枕。一副等著陪他說話的架勢。


    華裕德自個兒開了門吩咐外麵的丫鬟去廚房讓人送熱水過來。


    縱然二人已經做了好幾個月的夫妻。聽到屏風後麵的水響聲,徐其容還是覺得有些羞赧。又想著自己是要陪著華裕德說話的,琢磨了半天也想不起來這會子說什麽好。


    還是華裕德先開口。道:“再過幾日,宮七怕是要到了。”


    徐其容一聽這話,心裏就想著,徐其璿比她還要大上一歲。按虛歲算的話,今年也十七歲了。既然姚京那邊的戰事比預計的提前結束了,那親事還是早些提上日程比較好。


    徐家那邊成親的一應事情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宮七歸來。


    便道:“等宮七將軍回來了,十四姐姐和他的婚事。是不是該就近選個好日子?十四姐姐比我還要大上一歲,家裏人嘴上不說,心裏隻怕是要著急了。”


    華裕德嗯了一聲。道:“這事兒咱們別提,等宮七自己來提。你十四姐姐尚未滿十七歲。宮七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就算是著急,宮七也比誰都要著急的。”


    徐其容有些遲疑:“宮七將軍未必著急,他有本事,如今又是將軍。”


    華裕德失笑:“徐其璿是你堂姐,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徐家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若不是徐家出了那種事情,這種好事哪裏輪得到他?你且放心吧,我自己手下帶出來的人我比誰都了解。你這兩天抽時間給蘇州那邊去個信才是正經,免得大家一慌亂,又出什麽岔子。”


    徐其容點頭應了:“我明兒個就讓人給家裏麵送信。”


    到了第二日,徐其容親手寫的書信墨跡還沒有幹,尚未來得及送出去,就先收到了蘇州城那邊的來信。


    心裏猜測,或者是叔祖母知曉姚京大捷的消息,所以請她母親戚氏寫信來問了。誰知打開之後竟不是!


    徐其容拿著信紙的兩隻手直哆嗦,臉上也是大大的笑容,伸手便拉了虞冬和秋淺:“走,快隨我一起去庫房挑東西!”


    虞冬忙問道:“奶奶,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徐其容揚了揚手裏的信紙,臉上滿是笑容,細膩的皮膚被金黃的陽光鍍了一層光,看著聖潔又美麗。


    徐其容語氣有些激動:“四月十六那日,姐姐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足足有八斤重!”雖然這孩子早產了大半個月,可姐姐和小外甥都健健康康的,杜家人滿意得不行,姐夫甚至親自守在姐姐身邊端茶送水。


    虞冬和秋淺對視一眼,忙道:“恭喜奶奶,賀喜奶奶!”


    秋淺腦子轉得快,當下便道:“四月十六?那豈不是姚京大捷,陳廣被捉,戰事結束那日?”


    徐其容含著笑點了點頭:“可不是,可見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信裏麵說了,姐夫和姐姐還特地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福哥兒呢!”


    虞冬笑道:“也隻有福哥兒這樣的小名配得上表少爺!”


    徐其容點點頭,歡喜得不行,在庫房挑給福哥兒的禮物時,心裏一高興,就隨手送了虞冬、秋淺二人一人一件純銀的首飾。


    心裏覺得有些遺憾,若不是戰亂,若不是她夫君是個大忙人,她還真想去一趟蘇州,看看姐姐和福哥兒呢!


    虞冬生了顆玲瓏的水晶心肝,看出徐其容所想,安慰道:“福哥兒的滿月酒奶奶是喝不上了,可奶奶和爺那麽恩愛,跟爺說說,說不得爺能抽出時間陪奶奶去參加福哥兒的周歲宴呢!”


    徐其容失笑,正色道:“姐姐苦了那麽多年,母親去世後,姐姐在豺狼虎豹中自顧不暇,卻時時刻刻想著要護著我。後來親事上又被人算計……如今姐姐好人有好報,終於迎來了她的福報,就算是不能去看她,我們姐妹連心,心裏也是一萬個替她高興的。”


    等到晚間華裕德回來,徐其容把這事情跟他說了,華裕德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然後笑道:“咱們這個外甥,怕是誰也比不上他好命了!”


    徐其容眼睛一亮,忙問道:“這話是怎麽說的?”


    華裕德笑著解釋道:“陳晉淩起事,在武力上麵仰仗的雖然是管家,在糧草軍餉方麵,仰仗的卻是杜家。杜廣生是江浙鹽運使,杜家雖然不如你外祖母家有錢,可有交情的富商多如牛毛。隻是杜家明麵上沒有立功建業,陳晉淩統一天下之後也不好大肆封賞,福哥兒是活捉陳廣那日出生的,又是長子嫡孫,陳晉淩那邊少不得把對杜家的恩寵都放在他身上去。”


    徐其容一聽,眼睛更亮了:“所以說福哥兒是帶著福氣出生的!”


    華裕德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不單福哥兒有福,你姐姐福氣也少不了。要我來猜,你姐姐是福哥兒的母親,又跟霜憐關係好,一副誥命是少不了的。至於這誥命是你姐夫身上來的,還是福哥兒身上來的,這就不好說了。”


    徐其容眉眼彎彎,直點頭:“誥命好!”


    杜家還沒有人有誥命在身,她姐姐若是有了誥命,別說妯娌小姑子要萬分尊敬,就是婆婆,對她也會客氣不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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