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哈魯拉被一群人眾星拱月般的帶走,白蘅沮喪的坐回亭子中的石階上。白天祈禱,夜晚念佛,終歸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真應了那句老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小姐,是你嗎?”青鶯透過光影斑駁的灌木叢,小心翼翼的探過頭來,手裏還拿著個雕工精致的填漆托盤,想來是今夜她也在此處當差。


    白蘅驚喜的看向青鶯,隨即又垂頭喪氣的耷拉了腦袋,“過了今晚你家小姐就不知道成個什麽樣子,還不趕緊過來說說話,恐怕日後再難得有這般閑聊的機會了,唉,造化弄人,我到底逃不過老天爺的安排啊!”


    青鶯輕快的繞過樹叢,皓月當空,樹影搖曳,偶有三兩隻蛐蛐兒叫的歡快,它們抑或沒有人間的煩惱吧。


    “奴婢見過大小姐,沒想到小姐如此聰慧,這才兩日的功夫就得機會混進了宮中。要知道多少人一輩子想進宮看一眼都難如登天,奴婢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白蘅惱火的看了眼青鶯,“再耍貧嘴,小心我再不認你。”


    青鶯忙笑嘻嘻的蹲下了身子,把個托盤放在一邊,細心的伸手給小姐捶腿。又好似換了個人一般,歎道,“是不是小姐被王子殿下看中了,要納你為妃呢?”


    白蘅陡然一驚,自己並沒有向青鶯說過他與哈魯拉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怎麽知道這事?


    “王子向大王提起這事了嗎,應該沒這麽快啊,才是轉身的功夫,你聽誰說的?”一連串的問句,把個青鶯聽的直犯愣,仰著個腦袋看小姐急得什麽似的,不由問道,“小姐答應了王子?”


    白蘅一骨碌從台階上站了起來,不屑的罵道,“誰會看上他,不過仗著自己是個王子就處處留情,我才不稀罕。”


    青鶯放心的舒了口氣,姑爺還是有希望的,那就好。


    “奴婢剛才從那邊過來,隻是聽幾個宮人嘰嘰咕咕說王子看上一個宮女什麽的,說的繪聲繪色,還把您的相貌描繪的十分清楚。我便猜到是您進宮來了,所以一路找了過來,至於王子怎麽樣,倒確實不太清楚。”


    “好一群眼尖的奴才,我躲在石柱後麵還被他們看了個清楚,哼,看就看吧,誰怕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就不信西域的大王真能讓一個做宮女都不稱職的女子做他兒子的王妃,我不怕丟人現眼,他們還怕呢!”白蘅一副心中有數的促狹模樣,大眼睛閃閃發光,讓人不由得替西域皇室擔心。


    “呃?”青鶯傻了,小姐現在越發的不走尋常路,不僅說話與以往不同,就是這做事也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小心翼翼的,惟恐傷害白家大小姐天生便有的一顆驕傲的小心髒,“大小姐,宮女的日常事務雖然繁瑣,倒不算是太難,您隻要用心做,還是可以做好的。”


    皇宮等級森嚴,宮規更是殘酷至極,青鶯惟恐大小姐吃虧,不由得勸道。


    “這不就不用你操心了,黃鶯那邊怎麽樣,刷夜壺的日子還算安穩吧?”自己攤上事兒了還要操心身邊人,簡直是體貼下人的典範。


    青鶯把托盤從地上撿起來,緊緊的摟在懷裏,好似怕被人搶似的。放心的看著托盤無事,這才道,“小姐也是知道黃鶯那丫頭的,雖生做丫頭命,卻有股子傲氣在,也不知道被哪個促狹鬼攛掇,既然失手打碎了王後娘娘的一個夜壺。那可是娘娘用了很多年的東西,寶貝著呢,一下子被她打的粉碎。可還了得,按宮規就是打死的料。”


    白蘅惱火的跺腳恨道,”不過一個夜壺就要了一條人命,王法竟是都用來做什麽的,試問天理何存。不行,我得去替黃鶯求情,無論如何不能讓她死的這麽冤屈。“


    說著就要走,青鶯話說到一半,回想起黃鶯當日的凶險,實在是命懸一線,頓覺得又是一陣膽戰心驚。待她回過神,大小姐既然徑自去給黃鶯求情去了,忙跟後麵追了上去。


    哈魯拉被眾宮人尋了回來,應付一番後,今兒個的壽宴終於散了。但是密斯蘇與他的王後卻滿腹心事,待得退到後殿,兩人立時找來哈魯拉。


    “孩兒,剛才你哪裏去了,棄我與你母後不顧,滿朝文武大臣、王公貴族都幹坐著等你,如此作為豈是你一個王子所能為,而又當為的?”密斯蘇陰了一張闊臉,很是嚴厲的批評道。


    文心王後卻不舍得如此嚴厲的對待自己唯一的兒子,放下身段,上前拉住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哈魯拉,“聽他們說你看上了一位宮女,若是真的動了心,這並不是什麽大事,母後就讓她到你宮裏伺候,每日裏陪著你如何?”


    大殿裏點著無數的燈燭,照的偌大的地方仿若白晝,對麵的影壁上便是西域番部共同崇拜的圖騰,一隻長著燈大眼睛的怪獸。


    哈魯拉看了看父王,忽然覺得父王的長相既然和那怪獸有些相似,剛才進門時想到的話頓時給咽了回去。


    “孩兒,你今晚所說的話還記得嗎?”


    哈魯拉不覺晃了晃神,隨即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孩兒責無旁貸。”


    密斯蘇略覺安慰安慰的點了點頭,“女色縱然可親,但是你身為王子殿下,當以國家大事為重。好了,剩下的事情就讓你母後安排吧,你做好準備,或許父王有用到你的時候。”


    哈魯拉不甘心的看了看二人,琢磨著這個時候提出要求是否合適,完全沒有要退出去的意思。


    這時從外麵進來一個宮人,輕輕走到密斯蘇跟前,對著其耳朵一陣低低私語。但見西域王臉上一陣黑一陣白,剛才的慈祥與親切早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黑雲壓城般的雷霆之怒。


    “你知道那個宮女是大澤人,還曾與她在大澤國內有過一段一場難忘的日子,是不是?”


    哈魯拉膽怯的挨近王後,不知該如何回答,但心中又十分的不服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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