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昇龍打定主意後,轉身看著張天雷、季時雨和花間草,一臉嚴肅的問道,“我準備正式向張大彪子開戰,情況可能會很凶險,你們還會支持我嗎?”


    季時雨仍然是和以往一樣,喜怒不形於色,隻是簡單的說了句,“會。”一個字就表達了他對馬昇龍所有的信任和支持。


    張天雷則滿不在乎的說道,“幹就幹別,怕啥了,不過要幹快點,我過幾天就正式上班了。”在他看來,幹架也許還沒有便秘,更令他感到痛苦和糾結。


    花間草則是一臉的憂鬱,淡淡的說道,“你要戰,我就戰,管他什麽烏龜王八蛋,幹。”出口成章,如此一個才思敏捷的家夥,不去寫三句半,真真的屈才了啊。


    馬昇龍看到自己的幾個兄弟如此支持自己,差點忍不住熱淚盈眶。衝著他們三個,堅定的點了點頭之後,掏出了電話,快速的按了幾下,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旁邊站著的三個人,感到空氣中有一股肅殺的氣氛傳來,不禁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感覺。


    不過馬昇龍接通電話後,說了幾句話,讓這三個準備慷慨就義的家夥,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隻見馬昇龍接通電話以後,對著電話大聲說道,“喂,是110嗎?你好,我要報案。”隨後把張大彪子經營賭場的情況在電話裏詳細的描述了一番,並答應會去鐵路文化宮門口給警察帶路。


    張天雷、季時雨和花間草三人麵麵相覷,真弄猜不透眼前這個家夥準備玩什麽把戲。


    看到馬昇龍掛完電話後,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花間草實在是忍不住了,衝著馬昇龍說道,“大哥,你就是這樣和張大彪子凶險的開戰嗎?這jb也太磕磣了點吧?傳出去,我們幾個還怎麽混呀?”


    馬昇龍對於花間草的問話根本就不屑回答,難道說幹翻一個人,非得打打殺殺嗎?沒聽說過那句話嗎?有困難找警察嗎?放著輕鬆的辦法不用,非要用笨方法嗎,真是不可理喻。


    馬昇龍也不解釋,直接上車打著了火,對著他們幾個擺了下頭,說道,“走啊,看警察抄家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勢。


    三個人搖了搖頭,很無奈的跟著上了車。


    工地離鐵路文化宮,沒幾分鍾的路程。到了地方以後,馬昇龍看見旁邊有個賣煎餅果子的小攤,跑過去買了四個,遞給車上無精打采的張天雷他們三個,說道,“給,拿著先墊吧一下。等會看完抄家,再找地方好好慶祝一下。”


    四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蹲在鐵路文化宮的門口,一人抱著一個煎餅果子啃著。馬昇龍一邊吃,還一邊不時抬頭看看警察來了沒有。


    等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兩輛警車才一前一後的姍姍過來。


    這還是馬昇龍在電話裏說清楚了是抓賭了,要是報警說哪兒哪兒有人打群架,估計還得半個多小時,警察一般出現的時候,都是來收場的,來那麽早幹嘛?難不成還能參與群毆,警察可是都懂法律的哦。


    兩輛警車上下來的人,互相還先寒暄了幾句,看樣子還不是一個部門的。本來一般110接警以後,都會轉給轄區派出所處理。


    都怪馬昇龍太能忽悠,把張大彪子的賭場說的跟小葡京樣了,這才驚動了特勤大隊和轄區派出所的一起出警,可能抓賭也許和掃黃一樣,都是警察比較樂於幹的事情吧。


    為首的一個30多歲,看上去精明幹練的警察,掏出手機,撥通了馬昇龍的電話。


    馬昇龍也不接電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衝著那個警察大聲說道,“是我是我,是我報的警,我報完警就在一直在這兒等著呢。”


    馬昇龍胸脯挺得老高,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自豪,一副渴望受到警察蜀黍表揚的賤樣子。


    為首的那個警察打量了他一下,隨便嗯了一聲,對馬昇龍說道,“是你報的警啊,那你走在前麵帶路吧。”


    後麵那輛車下來的一個40左右的警察,白白胖胖的,對著為首的那個警察說道,“李大,這裏麵根本就不可能有賭場,這是我的轄區,我還能不知道嗎?”說完,還狠狠的瞪了馬昇龍一眼。


    說話的人是鐵西派出所的所長楚正義,本來今天根本就不想過來,接到電話,知道是特勤大隊的李天宇大隊長親自帶隊,才慌忙趕了過來。


    特勤大隊的李天宇大隊長,看著楚正義說道,“楚所長,你不要有什麽想法。作為警察來說,有人報案,咱們肯定就要出警的。我也是碰巧在隊裏值班才趕上的,你別誤會。”


    楚正義趕忙說道,“李大,我沒誤會,不過對於某些人別有用心的報假警,我還是感到很氣憤的。”


    李天宇嗬嗬一笑,說道,“報警的人,就在這裏,是不是報假警,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楚正義也不再說話,跟在李天宇的後麵走著。馬昇龍領著警察,直奔二樓遊戲廳走去,剛一上樓,一下子就呆住了。


    原先滿滿當當的,擺了一屋子賭博用的蘋果機、輪盤機什麽的,一個也沒有了,整個二樓大廳上千平方的地方,空蕩蕩的一片,隻有幾張破報紙扔在地麵上。


    馬昇龍這下可著了慌了,嘴裏一直嘀咕著,“不可能啊,昨天還在這裏呀,怎麽都沒了?”


    楚正義看著馬昇龍茫然失措的樣子,嚴厲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賭博場所嗎?怎麽什麽都沒有呢?”


    李天宇看到這個情況,沒有說話。幹了這麽多年的警察,報假警的每年都能遇見不少,可是還沒見過報完假警,還等著警察上門的呢,心裏明白這件事一定不會這麽簡單。


    馬昇龍看了看花間草,隻見花間草也是一臉的迷糊。忽然想到,張二彪子的辦公室裏麵不是還有個密室賭場嗎?怎麽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馬昇龍慌忙衝著李天宇說道,“估計是張大彪子連夜把二樓的賭博機器都給搬走了,不過張二彪子的辦公室裏還有個密室,密室裏麵什麽樣的賭具都有,不信,你們跟我來看。”


    說完,馬昇龍就衝著上次去過的張二彪子的辦公室走去。


    楚正義在後麵陰陽怪氣的說道,“張二彪子?張大彪子家裏就弟兄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來個弟弟來?”


    馬昇龍聽了又是一驚,不過現在不是討論張大彪子是不是獨生子女的問題,隻要能把密室找出來,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馬昇龍走到上次的那間辦公室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猛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生怕辦公室裏也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黑胡桃的實木門應聲開了,不過屋內的情景讓馬昇龍那顆吊著的小心髒放了下來,屋裏的擺設和那天見到的一模一樣。


    仍然是一張普通的大班桌椅,一套皮質的三件套沙發,紅木的茶幾上擺著的那一套景德鎮的青花瓷鈞窯茶具,還是在老位置上放著,動都沒有動過。


    大班桌的後麵那個木製的書櫃,裏麵還是擺放著什麽世界上最偉大的推銷員了,送給加西亞的信了,道德經了,成套的管理類書籍了,四大名著等等,不過上次張二彪子介紹過了,都是書皮,是他用來討采頭用的。


    那個供奉著關二爺的神龕,前麵的香爐也沒變樣,還是上次看到的那個開啟密室的機關。


    看見了屋子裏的擺設依然如故,剛剛被搞得迷迷糊糊的花間草也頓時來了精神,指著木製的書櫃說道,“你們看,這書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書皮,如果我們沒來過,怎麽會知道呢?”


    楚正義來開了書櫃的門,隨手拿起了那本送給世界上最偉大的推銷員的書皮,轉過身來,譏笑著對花間草說,“書皮?不知道你所謂的書皮,是怎麽個意思,連書帶皮,那也算是書皮嗎?”


    馬昇龍和花間草聽了又是一愣,其他的人沒反應可以理解,可是這可都是他們兩個親眼看到,親手拿過的東西,怎麽可能有假呢?


    花間草搶上一步,走到書櫃前麵,一本一本的翻動著,每一本都是一本完整的書籍,和那天看到的截然不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下,花間草算是徹底迷糊了,好像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中間,有勁兒都不知道該怎麽使好了。


    馬昇龍還不死心,上前抓住關二爺神龕前的香爐,想要依照張二彪子上次開啟密室的樣子,向左使勁兒的轉動著。


    誰知道香爐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很費勁兒的轉動,反而由於馬昇龍用力過大,輕飄飄的掉在了地上,“咣當”一聲,摔成了碎片,裏麵的香灰四散飛揚,散發著一股嗆人的味道。


    “哎呦,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大明宣德爐啊。”一聲猶如死了親人一般的慘叫,從辦公室的門口傳了過來。


    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馬昇龍和花間草同時轉過頭去,看著門口那個為打碎的香爐而發出驚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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