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上的魔法師比較稀少,高階的魔法師更加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所以魔法師的懸賞一般都要比其它的職業要高上一點。


    本來不破閻自己一個逃跑的話,野豬人是不會追他的,因為他就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大陸上把這種人叫做“零懸賞”。但是他現在救走了白璟這個二階的魔法師,這才導致了野豬人的窮追不舍。


    不破閻看見那幾個往自己飛奔而來的野豬人,心裏頓時涼了一大半。


    “駕!”


    不敢放鬆,雙腳用力的夾了一下馬肚子,再次加速逃離。


    無奈的是,這叢林中可是野豬人的天下,哪有那麽容易讓你逃得掉。


    七個輕裝的強壯野豬人緩緩地靠近。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白璟仰起蒼白的臉。看著那個曾經被自己當作膽小鬼的少年。


    她從少年的眼中臉上看到了焦慮,急躁,緊張,害怕,


    白璟擠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對著不破閻說道:“放手吧,不然你走不掉的。”


    不破閻沒有回答


    但白璟卻清晰的感覺到,挽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似乎幫他的主人做出了回答,無形的力量從腰部傳來,硬是把她給提高了一截,顯然比剛才抱得更緊了。


    帶頭的野豬人已經出現在不破閻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醜陋的大鼻子所發出哼哼噴氣聲清晰的傳入不破閻的耳中。


    “小子,放下那個女人,我放你走。不然等我追上了,肯定撕碎你!”


    不破閻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野豬人,不屑的笑了笑。


    “放你娘的狗屁,你現在不追,老子饒你一命!”


    不得不說,不破閻也是豁出去了,既然已經是得罪了,那就不要客氣,往死裏得罪吧,就算不能把對方怎樣,氣氣他也好。


    “臭蟲,你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讓你好受!”


    不破閻的嘲諷攻擊似乎很奏效,野豬人被氣的嗷嗷大罵。


    如果不是怕弄死了不破閻身邊的白璟,估計這群野豬人早就把手中武器砸向他了。


    一個活的魔法師總比一具冰冷的屍體有用。


    被激怒的野豬人速度加快了不少,不破閻很快的就被幾個野豬人給夾在了中間。


    “臭蟲,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投降吧,前麵就是懸崖,你再走就是死路一條,哈哈”


    不破閻當然也能看見前麵不遠處的那道峽穀懸崖,但是此時的他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揪住韁繩用力一扯,躲開一棵迎麵而來的大樹,直接衝出了密集叢林。


    叢林的外麵是一處亂石密集的平台,跟著不破閻衝出來的還有那幾個野豬人,不過野豬人速度明顯慢了很多。因為前麵就是隔著斷頭穀那條峽穀,獸人雖然勇猛,但也是怕死的,麵對那深不見的懸崖,他們也就果斷的慫了。


    “臭蟲,你找死嗎?還不停下?”


    帶頭的野豬人對著仍在飛馳的不破閻喊道。


    雖然不破閻很怕死,但是他並沒有慫,他的情況也不允許他認慫,如果此時他停下來,那就隻有一個死字,他死了還好,最多也就留下一個未完成的遺憾,但白璟不一樣,她被抓回去的下場肯定比死要難受。


    戰馬的速度不減,直接往著斷崖邊上的那塊大石頭跑去。生與死,在此一舉!


    白璟看出了他的想法,白嫩的素手抓住了不破閻的手臂,似乎想掙開他的束縛。


    不破閻當然不會讓她如願以償,手臂的力度再次加大,把臂彎中的柔軟死死抱住。


    白璟對著那個頑固的少年翻了一個白眼,怒道。


    “麟兒還小,不可能帶著兩個人躍過那道峽穀的,你把我放下,你一個人還有希望逃走。”


    “駕!”


    不破閻還是沒有回答白璟。


    “你個混蛋,你鬆不鬆啊,能不能聽懂人話?”


    對於不破閻的固執,白璟已經忍無可忍,本來隻需要死一個人的,現在非得一起死,這一點是讓她最不能忍的,考慮利益的最大化,這是她哥哥生前教給她的哲理。


    不破閻算是對著白璟無語了,心中怎麽也想不明白,明明有一線生機,為什麽要執著求死,為什麽不能珍惜大好生命?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真正不珍惜生命的是她自己才對。


    不破閻憋了白璟一眼,用無比堅定決斷的語氣說了四個字。


    “死也不鬆”


    白璟瞪著眼看著他,她很想罵死這個頑固的傻子,不過心中又有了一點小感動,除了哥哥以外,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


    正因為如此,白璟心中的想法更加的堅定了,她不能讓他白白送死,他是無辜的。


    隨著這個想法生起,修長白嫩的手指淩空畫出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不過不破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追趕的野豬人終於停住了腳步,不破閻回頭看著那些麵目猙獰的獸人,大聲的嘲諷道。


    “膽小鬼,有本事來追我啊,哈哈哈。”


    話音落下,手中韁繩用力一拽,戰馬似乎也被不破閻的情緒帶動,憤然嘶鳴一聲,強勁的後腿發力,整匹馬向著懸崖對岸飛去。


    半空中的不破閻覺得渾身一輕,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這條峽穀海拔約八百米,常年被霧水掩蓋,峽穀的最下麵就是那條橫穿半個大陸的忘歸大河,不破閻的耳中隱隱還能聽到微弱的波濤聲。


    其實在戰馬起跳的一瞬間不破閻就知道,這匹戰馬根本不可能帶著兩個人穿越這條峽穀,在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選擇放手,任由白璟掉落那深不見底的峽穀,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在他看來,活著一輩子,大多數事情都並非可以由自己選擇的,例如出生,家境,天賦,等等...


    但如果當你對某個事物擁有選擇權的時候,請選擇一個不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哪怕這個決定會讓你陷入必死之局。


    不破閻正想最後好好欣賞一下這美麗的世界。但是白璟似乎不會讓他如願以償。


    一股滾燙火辣的感覺突然從手臂上傳來。


    “啊!”


    不破閻驚呼一聲,身體條件反射地縮回了右手。


    就在一瞬間,他猛然想到了什麽。低頭看向空空如也的右側。哪裏還有白璟的身影?


    白璟的身體正在下墜,那雙欣然的雙眼緩緩閉上,嘴角扯起一抹不知意味的微笑。


    她很悲痛,她的親人死了。


    她很欣慰,因為他得救了。


    她有點小失望,因為他最後還是放手了。


    盡管她的理智認為他應該放手,但是她還有點小自私,她心中有個小小的希望,希望那點熾熱的小火如果都不能讓他鬆手,那該多好。


    “哥哥,等我一下,璟兒來找你了。”


    前麵說了,人生是一個充滿選擇的遊戲,有的人選擇了生路,有的人則選擇了死路,還有的人明知是死路還非的往前走。


    死路,選了一次,那叫失誤,選了兩次,那叫傻子。不過這世界上傻子很少,尤其是這種。


    但是對於這種傻子,上天一般會再給予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重新選擇一次。


    白璟緩緩睜開雙眼,飛逝而下的身體跌入雲霧中。她想再看一眼那個膽小鬼的樣子,但是似乎天不盡人意,厚厚白霧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無奈一笑,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就在這時


    一張熟悉的而模糊的臉孔穿過層層白霧,出現在白璟的眼前。


    少年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她,在空中翻了個身,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老子說過,死也不鬆!”


    她說不出話來,哭成花臉貓的小腦袋一個勁地點著。


    被水珠沾濕雙眼模糊了視線,豆大的淚珠沿著眼角飛向身後。


    選擇,並非如此可怕,選擇兩次死路的是傻子,那麽選擇三次死路的呢?


    這種人,如果死了,那就叫大傻子。


    但是如果死不了呢?


    世人給予這個種人一個特殊的稱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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