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男子便斥道:“知是乞丐還不給我轟出去?是想我擰斷你手腳不成?”


    阿福聽了不敢作聲,忙回頭與國語道:“去別處罷!別擾了少爺好夢!”


    人命關天,國語顧不得許多,又懇求道:“大爺,你就行行幹吧!我等天亮走人,定不會與你帶來後顧,你且收留罷!”


    阿福想了許久,又怕府中主人知道生氣。但還是認不得良心作祟,便道:“好吧,委屈你安置馬廐如何?剛下了雨,外麵冷,馬廐裏堆了許多雜草,興許也能睡人,若不嫌棄便留下,不然便走罷!”


    國語忙道:“也妥。”便背著婦人進入,悄悄躲入馬棚中。那馬棚離廂房有些距離,縱是有些聲音也不擔心吵嚷。國語餓得發昏,與阿福求了些剩飯剩菜,阿福也去廚房端了自己吃剩的飯菜與國語。阿福道:“天亮後門便有下人開門,那時人煙少,你二人便趁機悄悄溜去,切莫讓府裏行人看見!”


    國語自是點頭應允。


    次日。緣故近日奔波,路途勞頓。國語睡得正香,隻聽見馬蹄聲響,又有馬兒的嘶叫,聽得有女人道:“這二人如何在我馬棚中?是誰人放了要飯進來的?”


    國語醒來,看時隻見一女。長得本倒也清秀端麗,穿著卻稍偏男兒,卻是個個性帶點剛烈又惹些任性女子。這與外界女子有些差異。看似脾性不好,出語時嘶道:“是誰允許臭要飯進府裏的?本小姐定宰了他!是誰?”


    阿福聽了知道這事攤上了,也不好推脫,上前囁道:“小姐,是小的看著可憐便允了他二人進來的!請二小姐息怒!”


    二小姐正要對阿福噴火,哪知身後傳來話語,道:“誰大早嚷嚷?誰惹了我的可親了?”


    二小姐見了來人忙跑去,嗔道:“哥哥!是阿福!這狗奴才,居然許了要飯的進府裏來同我的靈獸睡了一夜!”


    阿福見了少爺便立馬雙膝跪地,也不敢狡辯。正當這時那婦人才醒來。興許腦袋暈眩,也未能弄清壞境。


    少爺看了一眼阿福,道:“是你許他二人進來的?”


    阿福點頭,心中因有了大概準備,臉上現出暗色。少爺說道:“我的話你道耳旁風的,聽不進麽?”


    說罷,卻拔出隨身配劍向阿福砍去左手一隻。眾女仆也都上前來包紮扶持退下,也卻無人敢言語半句。


    國語頓時驚詫,因怒道:“你這畜生?怎生如此狠毒!我二人流落街頭,隻想借宿一宿,這大哥見我二人可憐才許了進府裏來躲避風寒,你怎生得如此惡道?竟為此等小事傷他?”


    少年道:“這話聽著倒不是賤民嘴裏吐出來的。妹妹,你道我等該如何處置這對奸夫**?”


    那婦人聽罷眼睛一亮,卻竟忘了心中悲慟。上前來給了那少年一巴掌。


    嵩少爺瞪眼,居然有人如此傲慢,拔了刀欲砍去時確聽後方傳來話語,道:“平兒,你怎敢又在胡鬧?你是忘了你爹爹的話了麽?你怎對得起你父親?”


    嵩少爺見母親來了,也想著怕這老女人又說教起來昏天黑地,收了劍便轉身死氣衝衝走了。隻有那女子上前,嗔嬌道:“母親,哥哥方才是在為我出氣呢!您怎又錯怪他了?”


    老女人道:“可親,為娘的還不知道麽?你與你哥哥近來竟在外給我惹了不少禍事。你也不小了,都該嫁人了怎還那麽不懂事?”


    嵩可親挨了批評也隻好賭氣在一旁。老女人卻和藹轉向國語與那婦人,道:“請問,你二位是?”


    楊雪兒道:“在下是悅來客棧劉掌櫃夫人揚氏。這位兄弟是……”。


    國語忙接道:“我原是西南而來,曾是個讀書人,因家裏遭了些變故,想遊曆四方,不料路經貴地,遇得這位大嫂昏迷不醒,便深夜叨擾。還請夫人大人大量,也不再為難小生與這位夫人。”


    國語正說話時嵩可親卻像去了魂,眼珠子直焦距著國語。心中似乎打了些主意。


    老夫人待人誠懇,聽得國語的話,又想起來似曾相識揚氏,這悅來客棧聽起來也耳熟。便道:“你莫非就是揚雪兒?”


    楊雪兒道:“正是!”


    老夫人連連問道:“你不與那劉掌櫃結親了麽?那悅來客棧近來生意可好?劉掌櫃可還出入賭坊?你又怎變得這落魄?”


    揚雪兒眶中眼珠血紅,怒道:“聖道教滅絕人性,毀我客棧,殺我夫婿,奪我小兒。我自已是無處可去了的。”


    國語道:“老夫人可認得她?”


    老夫人道:“昔日煙花之地繁華簇擁,這楊雪兒卻是獨秀一支,早日便是聞名遐邇的,我怎不認得?當日劉夫人與那悅來客棧的劉掌櫃喜結連理,這城中也算是個不小的新聞了。隻因小兒嵩平喜好閑逛,跑去那西樓玩樂,老身也就見過她一麵。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素聞揚雪兒容顏不老,今看嬌豔依舊,隻是竟遇這般禍事,實在令老身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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