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章峰回路轉


    回到出發地,兩匹駿馬都已經跑的口鼻噴出白氣,二人也都疲累不堪,雖然不過四裏之地,但是比賽緊張氛圍,讓他們付出全力。騎馬可不是輕鬆的活兒,不要看騎在馬背上奔馳,多麽瀟灑快意,其實很累的,隻有自幼生長在馬背上的民族,才能真正和馬匹和諧起來。


    那怕你騎術精絕,一場比賽下來,也是精疲力竭,不消說項真這樣初學者,全身骨頭都被顛散架了,兩股之間也被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很快就有數名士卒上前,接過韁繩,將馬匹拖去喂養與休憩,一些仆從則是給他們端來茶水、帛巾,用來擦拭。


    二人一屁股跪坐在案幾上,大口地喘著氣,放鬆身軀,總體來看項真稍微狼狽些,呂銳畢竟熟悉,技能也熟練許多,隻是有些氣喘而已,不像項真那樣幾乎全身癱倒在地上。


    很快有一個小黃門過來傳達大王的詔令,這小黃門年紀較輕,眉清目秀,靈動的眼珠子讓他顯得機靈聰慧,不過麵對呂瑞一臉的諂媚樣,又讓人心生厭惡,又是個趨炎附勢之徒。


    小黃門對於項真則是一臉的鄙視,這個可以理解,任誰都看了剛才的比試,想當然就認為這小子不過是外強中幹的主,沒啥本事還想挑戰人家訓練十多年騎術水平,這不是自己找抽嗎,不僅僅是給自己丟臉,順帶著也給小黃門的老板大王丟臉,你讓依附大王而存在的宦官們能有好臉色給你看?


    項真不以為意,這種情況後世見多了,何況戰國這個以實力為上的時代,武力為尊,尊重人才,但是相對殘酷,叢林法則在這個時代展現的淋漓盡致,弱肉強食,隻要你比別人弱你就得挨打。


    君不見,即使是麵臨強秦即將統一華夏的關頭,韓、趙、燕、魏四國都打得熱鬧,不是今日你搶了我幾個城池,就是我挖掉你一大塊國土,就連一向浪漫的楚國人也時不時的趁火打劫,唯一安於現狀,忙於享樂的就是齊國了。


    半個時辰的休息,相當於後世的一個鍾頭,對於經過後世特種訓練的項真來說,這時間恢複體力綽綽有餘了。半個小時後,項真又恢複了龍精虎猛,這讓呂銳倒是有些驚訝,這廝身體還是很強壯的,不過內心比之前更加藐視項真了,第一場比賽可是讓他認為自己已經將項真的實力全了解,不是自己對手,或者說根本就不配當自己的對手。


    下一局比試是騎射,按照比試規則,兩人騎著快速飛奔的駿馬,不停歇的朝目標射箭,以射中靶心最多者為勝。


    項真看到這裏就樂,這不相當於後世移動射擊嘛,而且是在機動車輛上移動射擊,對於這個太簡單了,身為行動組特工,市場麵臨各種機動車輛,小到摩托車,大到卡車、坦,甚至是速度更快,顛簸更厲害的飛艇、摩托艇等海上機動交通工具,這馬匹充其量是小兒科。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射擊使用的是秦軍常用裝備手持秦弩。


    當項真拿到下發的軍用秦弩時,不得不為二千多年前秦國製式裝備的水平感到驚歎,雖然從材料上看,肯定沒有後世科技發達時候采用各種超輕型合成材料好,但是單純以冷兵器時代來看,那已經是達到了頂峰製作了。


    項真看著手中秦弩,這是一把由秦國少作府同一督造,弓幹扁圓,一般長130~145厘米,為桑木製作,但卻又不是所謂的單質弓。因為整個弓幹皆由密實的皮條纏紮。這樣不僅增強了弓幹的結構強度,而且皮條的韌性極好,彈力強,可以積蓄更多的能量,以桑木為芯,外纏皮條的複合弓幹,結合了自然界中植物彈力和動物彈力。


    它的外表通體塗以褐色的生漆,在幹中間弩臂含弓處又塗上朱紅漆。這樣既威武美觀,又防水,防黴,而且木蕊與皮條浸漆後兩中材質才真正的整合為一體。


    項真明白這樣材質的目的,就是增加彈力,同時陰雨天也威力不減。


    這把秦弩的前端有合口。上唇短下唇長,正好嵌住弓弣。再用皮條綁紮。往後係結在木臂兩側的耳上。這樣弓與臂緊密無間。


    蹬弓拉弦和射箭時的反作用力與震動便不能使其脫開鬆動了。弩臂上有凹型箭道,可以盛箭並增大了與箭的表麵接觸麵積,增大了發射阻力。


    但是箭道可以有效的固定箭簇在弩臂上的位置,提高於準確性,防止了放空弦導致的發射失敗。所以增加的一點阻力無關大礙。而且箭道一般都經過精細的打磨,顯得異常的光滑,上麵也塗漆、塗蠟,用以減少發射時箭與箭道的摩擦力。


    弩臂後部裝有發射瞄準裝置,這是一套用青銅精密鑄造的組件。由望山、懸刀、牛組成。望山是瞄準裝置。懸刀也就是現代的扳機。牛是設計的最精巧的物件。牙與懸刀相聯,但是不直接承力,而是通過牛為樞紐。上弦時,弩手拉弦抵於望山,望山後移,牙正位後牛複位。牛上承牙力,下抵懸刀,弓弩就進入備發狀態了。


    如果弩機發射,過程正好與上弦正好相反。弩弓扳動懸刀,牛一鬆更下沉。牙沒有了支持,/頃力下沉,弓弦帶箭飛離。


    項真嚐試一下,拿出一枝弩箭,按照操作規程,將弩箭上弦,然後手持弩箭,依靠望山進行瞄準,在那麽一刹那間,項真仿佛又回到後世,手持各色軍用製式手槍,在訓練場上做著各種戰術射擊動作。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項真放佛一把剛剛出鞘的寶刃,渾身充滿著殺氣,自己與弩已經合為一體,全身心融入進去,隻需要一個命令,他就能夠射殺任何阻擋在前麵的生物。


    “嗖”快如閃電,一支弩箭飛速而出,眨眼間“奪”的一聲,深深沒入四十步外的木樁上,而緊靠著木樁前麵吊著一個鈴鐺,而鈴鐺上麵的繩子應聲而斷。


    這一手讓前來交付裝備的後勤士卒們,睜大了眼睛,神射啊,四十步,相當於後世的三十米之外,射中一個繩子,而且還是風中搖擺,這需要很高的視力,以及穩定的心態、強健的臂力才能做到。


    對於這些,項真撇撇嘴,不以為意,這不過是個小兒科,後世訓練嚴格許多,而且難度更大,自己不過是找找感覺罷了。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為了保證比賽的質量,呂銳換了一匹馬,純黑色毛,質量很好,驃壯。項真依舊是那匹棗紅色的馬匹。


    監察官王賁發布了開始的命令,二人策馬狂奔,不過不再是你追我趕,而是二人同時並列進入跑馬場。


    演馬場的布局已經有了變化,地上用布條劃出了二人各自的奔跑路線,奔馳路線的旁邊一人一邊分列二十個靶子,每個靶子相隔一百二十步(相當於後世一百米左右),靶子與奔跑的跑道距離間隔為六十步(三十五米左右)。


    這個不僅僅比試速度,而且比試射擊的精度,充分考慮到實戰的需求,不過在戰國時代,這樣的騎射往往是一次性的,因為馬匹的衝擊速度很快,由於沒有馬鐙,雙手無法解放出來,必須要有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韁繩,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跌下馬來。


    在馬蹄聲聲中,二人進入賽場,雙方幾乎齊頭並進,第一支弩箭早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上弦,“嗖”“嗖”一模一樣的聲音響起,兩支箭簇閃電般擊中第一個標靶,不得不說,這呂銳還不同一般的紈絝,無論騎術和射箭,水平還是相當高,下過苦功。


    對於移動射擊,項真太熟悉了,相對於後世花樣繁多的射擊訓練,這點不過是小兒科,雙方命中靶心,不過項真更準些,幾乎就是中心,呂銳隻是稍微偏那麽一點。


    二人根本無法知曉自己是否命中,疾奔的馬匹,瞬息間就衝過了一個靶子,第二個目標靶奔去,一百二十步,在快速奔跑的飛馬,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到。


    還未容他們回想適才射箭的感覺,第二個標靶立刻出現在麵前,不過此刻的差距立馬顯現出來。


    項真可以騰出雙手,迅速地裝載了第二枝弩箭,而呂銳為了保持自身平衡,防止被甩出,他必須要降低馬速,才能用雙手裝載弩箭。


    於是,項真的馬越過呂銳的馬匹半個身軀領先,當然這隻不過是速度上的領先,其次還要射擊命中率上麵。


    呂銳斜瞄了一眼項真,他感覺奇怪,為何他能夠雙手釋放,而不會甩出,快速裝載弩箭,按道理他的馬術不如自己精湛,如何敢放開雙手,當然這些念頭隻是在呂銳心中快速閃動,其實已經容不得他多想。


    項真已經完全忘卻了周圍的環境,他仿佛覺得自己手裏拿著的不是弩箭,而是92式自動手槍,正乘坐在一輛疾馳的小車上麵,探出身子,射擊路麵不時冒出的人形標靶。


    快速地扣動扳機,然後調整姿勢,迅速裝載弩箭,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那麽優雅,那麽迅疾,箭鏃帶著強勁的動能,狠狠地插入靶心,隻留下一截帶羽毛的後柄在上麵顫動。


    從第二個箭靶開始,呂銳落後了,看到領先的項真,望著快如殘影般的動作,他心裏焦急了,叔父呂不韋交待過此次比試不容有失,想想自己被眾人高高捧起的感覺,他心裏知道落敗後的結局。


    他想不明白,項真是如何做到無須一手拽著韁繩,就能將自己固定在馬背上,而能快速上弦射擊的,他做不到,他必須將馬速方麵,然後竭盡全力,小心翼翼地雙手上弦,然後再射擊,而且這樣射擊不能太快,要仔細瞄準才能擊中靶心。


    他著急了,心裏一著急,上弦的動作更慢,射擊的更不準確,在第二個標靶上,他感覺自己射偏了,全然沒有第一和第二時候的精準,汗水終於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呼吸也有些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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