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妃嘻嘻一笑,似有所指的道:“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跟本宮也沒什麽關係了,反正以後本宮身體若有不適,隻找徐禦醫就對了。”


    徐然暗自苦笑了一聲,沒有接過話題,隻是把手一收道:“娘娘的身體已無大礙,可以不用服藥了,隻需注意日常飲居便可。”


    “咯咯,今日又勞煩徐禦醫了。”王良妃咯咯一笑,對著旁邊的春燕道,“春燕,快快奉茶。”說罷又自嘲著道,“本宮這裏沒有值得能賞給徐禦醫的東西,倒是還有一些杭州的龍井,徐禦醫可別背地裏說本宮小氣。”


    “微臣怎麽敢。”徐然急忙道,“能給娘娘治病已經是微臣前世修來的福分了,再說,微臣身為醫官,為娘娘診病乃是分內之事,如何敢妄圖賞賜。”


    “行了,別嘴上一套,心裏一套了,反正本宮這裏就隻有龍井,沾點口福你還不算吃虧,要是不喝,那就虧大了。”王良妃調皮的一笑,打趣道。


    徐然卻是一臉的正色,道:“娘娘或許有所不知,微臣以前也不過是在民間診病,見到過民間疾苦。所以微臣診病不論貧賤不論顯貴,隻要有人求醫,微臣從未收過半文診費。”


    徐然說的也是實話,本來穿越過來以後,找他看病的也沒幾個。後來進了宮給太監看病,你要收診費,人家要給你才成。


    王良妃一臉的訝然,道:“那你豈不是很虧?你家是不是挺有錢的?”


    “娘娘如何知道?”這回輪到徐然驚訝了。


    王良妃理所當然的道:“若不是你家裏有錢,怎麽會出你這種敗家子?給人看病不要錢,你家裏不用吃飯了麽。”


    徐然頓時愕然,這個王良妃倒是對民間的疾苦還有些了解,沒想到久居深宮也能說出這番話。不似某位皇帝,有一個大臣告訴皇帝老百姓沒糧食吃了,那個皇帝居然一臉不解的說,沒糧食吃,他們難道不知道吃肉嗎?


    “別這麽看著本宮,你這樣可是不敬呦。”王良妃看著徐然呆呆的模樣,忍不住笑著道。


    徐然臉一紅,慌忙捧著茶杯往嘴裏猛灌。看著徐然狼吞虎咽的模樣,王良妃不禁又笑了,指著徐然笑著道:“你這叫喝茶?嘿嘿,本宮還真沒見過你這般喝茶的,真是糟蹋了這碗茶了。”


    “微臣粗魯,讓娘娘見笑了。”徐然差點沒把茶葉都喝了,連忙放下茶杯,賠罪道。


    王良妃一抿嘴,忽然又道:“本宮看你文縐縐的,應該也讀了不少的聖賢書,本宮喜歡音律,你能跟本宮填個詞不?”


    徐然有些為難的道:“娘娘,微臣隻是...隻是醫官....娘娘何不找東林書院的才子為娘娘填詞呢?”


    “哼,本宮要是能找來他們,哪裏還找你填詞呀?”王良妃有些氣惱的道,“本宮身邊的這些宮女太監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平日裏本宮這裏也難得來一個活人,你也讀過幾年書,就跟本宮填個詞。好不好沒關係,本宮也不會怪你,當然填的好,本宮也沒有什麽能獎勵給你的。”


    徐然苦笑道:“可是微臣不懂音律呀。”


    王良妃笑著道:“那沒關係,反正本宮的曲還沒想好,你就先填詞,本宮若覺得你的詞好,就以你的詞作律,你看怎麽樣?”


    我能說不怎麽樣嗎?徐然心中暗道,不過嘴上還是有些謙虛的道:“那微臣就試試,還請娘娘不要笑話微臣才好。”


    王良妃一聽大喜,忙催促道:“行,本宮不會笑話你的,趕緊作吧,快,快。”


    徐然站起身來先施了一禮,緩緩渡了兩步,倒不是徐然裝深沉,而是實在想不到後世有什麽好歌曲有仿古色彩的,總不能再念一次《千年等一回》吧。


    “關外野店,煙火絕,客怎眠;寒來袖間,誰來為我,添兩件;三四更雪,風不減,吹襲一夜;隻是可憐,瘦馬未得好歇。”


    忽然徐然的靈光一閃,一曲就脫口哼了出來,徐然怎麽把這首《千百度》忘記了,那可是極有古代詩詞意境的一首好歌。


    “悵然入夢,夢幾月,醒幾年;往事淒豔,用情淺,兩手緣;鷓鴣清怨,聽得見,飛不回堂前;舊楹聯紅褪墨殘誰來揭;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一瓢江湖我沉浮;我尋你千百度,又一歲榮枯,可你從不在,燈火闌珊處......”


    不知不覺中,徐然唱著唱著忽然想起來了在高中時候的初戀,目光之中滿是深情,想起那個女孩畢業之時的回眸一笑,徐然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傷感。


    一曲過後,徐然快速將自己的心神收攏了過來,卻見王良妃依然呆呆的沉浸在這首《千百度》之中。半晌之後,王良妃才低聲吟唱道:“悵然入夢,夢幾月,醒幾年;往事淒豔,用情淺,兩手緣;鷓鴣清怨,聽得見,飛不回堂前......”


    “徐禦醫,你知道嗎?本宮從未聽到過如此好聽的曲子。”王良妃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片刻之後就白了徐然一眼,直言不諱的道,“可惜你唱得太難聽了,白白玷汙了這首好曲。”


    徐然急忙施禮道:“娘娘責備的是,微臣本就不通音律,五音不全,確實是玷汙了這首曲子。這首曲子獻給娘娘,今世之中,隻有娘娘才可以唱。”


    “今世隻有本宮才可以唱嗎.......”王良妃的眼神之中忽然滿是迷離之色,喃喃的低聲說。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忽然匆匆走了進來,跪下道:“奴才禦用監小桂子拜見娘娘千歲。”


    王良妃掃了一眼跪在下麵的小桂子,淡淡的道:“有什麽事嗎?”


    小桂子低著頭道:“娘娘,剛才在禦用監服侍皇上的蒙公公忽然有些不舒服,都暈過去了,皇上著奴才請徐禦醫過去看看。”


    “哦,去吧。”王良妃的眼神中滿是失落,身邊的一個太監病了就專門讓人來請禦醫,可自己是他的老婆,自己病了,他不但沒有請禦醫,可就算是來了,也沒說上一句話。


    看著心如刀絞的王良妃,徐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自己根本就沒有說話的資格,就暗自搖了搖頭,跟著那個小桂子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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