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回到那間密室,見四周依舊一片狼藉,有著被煙薰火燎的痕跡。


    滿地都是佛像的碎片,少數是被烈火燒毀,大部分都是被洪金打碎。


    洪金看著那個柵欄,突然有了主意,他試著施展九陽真經中的縮骨功,不大會兒功夫,就從柵欄處鑽了出去。


    外邊陽光燦爛,照得整個禪月寺一片光明,洪金心情晴朗起來,他決定直接闖過去救人。


    如果寶象和尚再敢玩弄什麽陰謀,洪金一定會狠狠地出手,把他揍成豬頭,打得他師父都不認識他。


    洪金一路走了出去,看到前麵有個僧人,腳步匆匆,似乎身有急事。


    嗖!


    洪金心中一動,立刻快速地趕了過去,他的腳步何等迅速,瞬間就趕到了那僧人的身邊。


    “喂,這位師兄,借光,問個事。”洪金漫不經心地說道。


    等到那僧人回過頭來,洪金和他全都傻眼了,誰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對方,真是冤家路窄。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緊隨寶象和尚的馬屁精,亦步亦趨的迦羅和尚。


    回過神來,迦羅和尚心中實在惶恐,牙齒打顫地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洪金衝著他笑了笑,冷哼了一聲:“你看我是人還是鬼?”


    “我看你……是人。”迦羅和尚戰戰兢兢地道,陡然間大喝一聲:“鬼啊!有鬼啊,鬧鬼了……”


    說話間,迦羅和尚撒退就跑,沒想到他的輕功居然不錯,不次於阿紫。


    洪金飛身縱起,一把就將他提了起來,口中笑道:“我看你才是鬼,是馬屁鬼,是膽小鬼。說吧,你想死想活?”


    迦羅和尚終於省悟到,洪金其實並沒有被燒死,可是他想到與洪金之間的恩怨,心中不由地更加恐懼了,兩股顫顫,抖個不停。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難道真要我一掌,將你送到地獄裏麵去。”洪金將臉一沉,他沒料想,這個迦羅,居然是如此的膿包。


    迦羅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連聲地嚷道:“要活,要活。洪大俠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


    洪金異常幹脆地說道:“帶我去找阿紫,我要去救她出來。”


    迦羅苦笑著臉道:“帶你去找阿紫,這很容易。可是你想要救她出來,隻怕就難了。”


    “難不難是我的事,你肯不肯帶路,則是你的事”,洪金冷冷地喝道,將手掌在空中虛劈一下,打出一道勁風。


    迦羅看洪金沒有殺他的意思,不由地大喜過望,那裏還敢有絲毫地違背,連忙領著洪金一路向前走去。


    一路之上,見到不少行色匆匆地藏僧,他們看到迦羅,紛紛地給他打招呼。


    迦羅被洪金暗中挾持著,性命都在頃刻之間,那裏還顧得與別人寒暄,隻是苦著臉笑笑。


    練了九字真印後,洪金的耳目變得更加的聰敏,他能夠聽得出來,有不少的藏僧,都在暗中抱怨迦羅,說他自從攀上寶象這棵大樹以後,對往日的師兄師弟就開始愛理不理了。


    洪金暗自好笑,可是他自然不會為迦羅解釋什麽,這家夥為虎作倀,洪金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就在這時,禪月寺的鍾聲響了起來,一連響了九響,這鍾聲異常地渾厚,傳徹了整個寺院。


    “什麽意思?”洪金故意問道,他要試試看,這個迦羅到底老不老實。


    “這是寺中召集群僧的信號,這一次寺中……寺中是有大事發生。”迦羅和尚結結巴巴地說道,眼神遊離。


    洪金修煉了內縛印,一眼就看穿迦羅和尚說話不盡不實,於是怒聲問道:“到底是什麽大事?”


    迦羅和尚嚇了一跳,他觀洪金雖然是衣裳襤褸,可是整個人如真佛降世,實在讓人不敢有絲毫隱瞞。


    “上師明鑒,這一次實在是法王出關,並處理小阿紫的事情。”迦羅和尚不知不覺地說道。


    話說完了,迦羅和尚這才省悟,洪金並不是禪月寺的和尚,他的這一句上師明鑒,實在是不倫不類。


    洪金點了點頭,他剛剛領會了九字真印,心中充滿了自信,就算是對上法王,卻也並沒有絲毫地恐懼,反而隱隱地有一種期待感。


    “喂,迦羅,見到長輩,就不懂得問候嗎?”一個白須白眉的僧人,倚老賣老地說道。


    迦羅一看,不由地暗自叫苦,知道這僧人法號性空,最喜歡教訓小輩,同時找些麻煩。


    如果在平時,迦羅自然會口燦蓮花,將性空和尚哄得極為高興。


    可此刻,迦羅的性命還捏在洪金的手裏,那有半點心思去與性空老和尚糾纏。


    “性空上師,你好,我剛才心神恍惚,沒有看到你老,還請多原諒。”迦羅想哭的意味都有了,隻希望性空和尚不再糾纏。


    “哼!你這個混賬小子,是不是以為巴結上了寶象,就不理會老衲了。喜新厭舊,可不是佛道中人的本色啊。”性空和尚怒氣衝衝地喝道。


    “不敢,不敢。”迦羅和尚苦著臉道:“對於您老,我是打從心眼裏尊敬,什麽時候都不會忘記。”


    性空和尚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他冷哼了一聲:“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讓你向東,而寶象讓你向西,你到底是向東還是向西?”


    迦羅正想回答說是向東,突然見到麵色陰鷙地玄朗和尚走來,心中不由地暗自叫苦。


    一直以來,迦羅都和玄朗爭寶象的寵,結果迦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剛將玄朗擠了下去。


    如今一個回答不善,被玄朗將話傳到寶象耳朵裏,那結果可就不是普通的糟糕了。


    玄朗和尚頓住了腳步,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他的意思,很顯然打得是惡人先告狀的主意。


    迦羅和尚實在窘迫壞了,他頭上不停地向外冒著汗珠,最終狠了狠心說道:“我既不向東,又不向西,我一屁股蹲在地上,這樣總行了吧?”


    就連性空和尚都被迦羅和尚逗樂了,他隨即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小子,最不是個東西,老衲我那天有了空閑,再好好地調教調教你。”


    性空和尚正準備走開,突然間看到洪金,不由疑惑地道:“這小子如此麵生,那來的?”


    洪金用手指在迦羅和尚身上狠狠一戳,迦羅和尚感覺到一陣劇痛,瞬間有了靈感,連忙道:“這位上師可是前輩,你可不能輕易得罪。”


    性空和尚瞧著洪金的樣子,見到他頭發一片亂糟糟,周身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跡,怎麽都不象是上師的樣子,不由皺起眉頭問道:“這位上師,那裏來的?”


    洪金淡淡地道:“我是從東土大唐而來,這次來到貴地,是來傳經送寶的。”


    “原來是東土高僧,這可怠慢了!”性空和尚連忙雙手合什,向著洪金致意。


    原來性空和尚是個窩裏橫,最是忌憚不明勢力,所以他縱然生性糊塗,卻一直沒遇到過大的挫折。


    洪金知道被火燒剩下來的頭發十分的不雅,幹脆將手一抹,一道內力過處,立刻變成了一個禿頭,油光鋥亮。


    圍觀的這些僧人,看到洪金頭上並沒有疤痕,不由地都感到奇怪,可是看到他的這一手功力高強,不由地都是肅然起敬。


    性空和尚猶自不依不饒,想來與洪金套近乎,非常虔誠地問道:“不知這位上師法號是什麽,以後也好稱呼。”


    “法號?”洪金愕然,隨即大大咧咧地道:“你就叫我三藏吧。”


    包括性空在內,所有的藏僧都深吸了一口氣,這位三藏法師,聽起來居然與三世法王一個輩份,難道來頭當真不小?


    洪金押著迦羅和尚,來到了一片廣場中,隻見場中有一個聳起的石壁,高三丈,寬五丈,光可照人,阿紫的雙手都被縛住,象個粽子一樣,緊緊地捆綁在石壁前的椅子上。


    而在那石壁上麵,刻著兩個銀色的大字“禪月”,這兩個字筆劃縱橫,寫得古氣森森,充滿了禪意。


    阿紫的神情顯得極為萎頓,她潔白的麵龐,透出了一種蒼白,大大的眼睛中,依然保留著倔強,就象是一朵被人采摘下來的花,沒有了絲毫的生機。


    洪金的心中,突然湧起來一種強烈的愛惜之意,阿紫縱然有著千般的過錯,千般的陰毒,可是對待他卻一向不錯。


    既然這樣,洪金有什麽理由,讓她在這裏受折磨,洪金立刻就有了一種衝動,想要將阿紫救出走人。


    可是看到四大護法長老都守在阿紫的身邊,除此以外,還有著一個陰險狡詐的寶象和尚,洪金還是暫時停止了衝動。


    縱然洪金的實力,在這三天裏麵,有著不少的增長,可是他還未曾自大到,將四大護法長老視若無物的地步。


    洪金在等,他在等幫手,相信蕭峰和遊坦之,都會前來助他,他在等機會,這一次,他不但要救出阿紫,還要令整個禪月寺,都感覺到強烈的震撼。


    天色越來越高,陽光越來越是耀眼,眼看就要到正午了,整個禪月寺的僧人,都齊集到了禪月台下麵。


    更有一大片地方,都被大大小小的聖女們所占領,她們一個個神情都是特別地高傲,望向阿紫的眼中,充滿了不屑的神情。


    誰都知道,今天除了看法王出關外,另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處置阿紫,要將她活生生地燒死,以正戒律,昭告天下,看還有誰敢以不潔之身冒充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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