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兄!你到山下去調集兵馬。我在山上,觀察動靜,裏應外合。”


    歐陽鋒大將風度,指揮若定。


    兩個人相視而笑,將身子一晃,各自消失不見。


    一輪明月,照在鐵掌山上,萬事萬物,仿佛都籠罩一層聖潔的光輝。


    上官劍南望著天邊一輪明月,突然長歎一聲,神情頗為蕭索。


    “師父,因何生歎?”裘千丈咳嗽一聲,這才問道。


    “秦朝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上官劍南喃喃地念道:“可歎江山破碎,龍城飛將已失。”


    “師父可是想起嶽武穆,他精忠報國,確實令人敬佩。我輩學武之人,一定要以他為榜樣,常懷為國為民之心。”裘千丈正氣凜然。


    上官劍南點了點頭:“仞兒,你自從華山歸來,心性不定。我觀你腳步虛浮,眼神渙散,功夫退步不少。”


    裘千丈心中一驚,連忙道:“師父,我近來確實大有心事。如今心結已解,定當突飛猛進,不負師父期望。”


    周伯通嘻嘻笑道:“裘兄弟,你師父說你退步了,你不如露兩手,顯擺顯擺。”


    裘千丈臉上的汗,登時就冒了出來,他連忙擺了擺手:“這麽多的高手在場,怎輪得到我來獻醜?”


    “來,試試吧,你要嫌一個人不過癮,我來陪你比劃比劃。”周伯通笑著說道。


    嗖!


    周伯通跳到場中,向著裘千仞招了招手:“來吧,別客氣。”


    裘千丈左右望了一眼,見四周都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地冷汗直冒。


    “哎呦,肚子疼,想必吃壞東西。”裘千丈皺了皺眉,突然間起身離席。


    洪金瞧著裘千丈匆匆離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立刻跟了過去。


    “裘兄,近來可好?”


    洪金一直走到裘千丈的身邊,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冷不丁地叫道。


    裘千丈心中本來就有鬼,差一點沒被洪金嚇得魂魄出竅,連忙驚問道:“是誰?”


    洪金一看都欺身到裘千丈的身邊,他依然毫無所覺,心中猜出七八分。


    於是,洪金笑嘻嘻地問道:“裘兄,你知道我是誰嗎?”


    裘千丈並不知道洪金的姓名,皺了皺眉頭:“我管你是誰,別亂套近乎。”


    洪金道:“我聽說你的鐵掌功夫,得了上官幫主真傳,所以想來領教領教。”


    裘千丈陡然間從懷裏掏出兩塊磚來,握在手中。


    洪金佯裝驚慌道:“我想領教你的鐵掌功夫,可不是你拍悶磚的功夫。”


    裘千丈臉色陰沉,並不說話,隻是暗中催動勁力,不大會兒功夫,隻見磚粉簌簌而落。


    洪金倒吸一口涼氣道:“閣下內力果然驚人,不過,這依然算不得鐵掌功夫。”


    裘千丈從懷裏掏出一個瓷杯,左手握緊,不斷地在右手食指旁大轉圈子。


    洪金不等裘千丈動手,猛地用勁一吹,隻見瓷杯上整整齊齊地落下一圈,斷口處極為平整。


    “哈哈,我的本領,比你更為高明吧?”洪金哈哈地大笑起來。


    裘千丈不由地惱怒起來,身子向前一竄,手臂一抖,一招“黃龍探爪”,向著洪金劈頭蓋臉抓了過來。


    洪金隻聽見“啪啪”連聲脆響,裘千丈的手掌轉眼抓到眼前,不由地暗自點頭:“這個大騙子,倒還真有點功夫。”


    不過,這點功夫,與洪金比可真差遠了,洪金身子一晃,讓過裘千丈的來勢,然後順勢用肩頭,在他身上猛地一撞。


    裘千丈立刻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地上,隻撞得眼冒金花。


    “好小子,你敢在鐵掌山上撒野,我如果叫嚷起來,你還有活命嗎?”裘千丈低聲喝道。


    “還敢裝模作樣?從實招來,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冒充裘千仞?否則,我就將你拎出去,請上官幫主評評理。”


    洪金一把拎起裘千丈的身子,大踏步地向外就走。


    裘千丈連忙苦著臉道:“壯士放手,我是裘千仞的孿生哥哥,這次前來鐵掌幫找他,想謀個事做。我兄弟在閉關修煉,讓我替他出來,應付一下酒宴。”


    洪金聽到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於是警告他:“我不管你是裘千仞還是裘千丈,一定不要在鐵掌幫搗亂。否則,我絕不客氣。”


    裘千丈連連地求饒,他被洪金撞這一下,身子都差點散架,心中十分恐懼。


    洪金不為已甚,就將裘千丈放開,然後回到酒席宴上。


    過不大會兒,裘千丈走了回來,他的神色,顯得極不自然。


    過不多時,突然間一道鍾聲響起,接著一連響了九下,一下更比一下急促。


    上官劍南麵色一變,霍地站了起來,叫道:“出大事了,有官兵來襲。”


    話音未落,喊殺聲四起,整個鐵掌山,火光衝天,處於一片混亂當中。


    “上官老兒,你竟然敢在酒裏下毒?”周伯通陡然間叫道,他霍地張口,一道酒箭,猛地噴了出去。


    這是全真教特有的驅毒功夫,自王重陽逝世以後,普天之下,就周伯通一人會得。


    上官劍南猛地抓起一塊桌布,將周伯通的酒箭完全擋下,叫道:“周兄,你誤會了,我……我也中了毒。”


    洪金的臉色也變了,他隱隱地感覺到,體內有著中毒的跡象,連忙施展智拳印功夫,開始驅毒。


    “哇!”


    洪金吐出一大灘酒水,這才覺得體內餘毒漸消,不過功力要稍受一點影響。


    “姓周的,說不定是你們勾結官兵,暗中下毒害人呢?”上官野猛地站起身來,神情顯得極為激動。


    話音未落,上官野身子晃了一下,臉上騰起一層黑氣。


    “野兒,快坐下運功,這兒的一切,都用不著你管。”


    上官劍南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他意識到,這是一個針對鐵掌幫的巨大陰謀。


    “爹……我不行了。”


    上官野生性豪爽,剛才飲酒最多,中毒最重,此刻已然不支。


    啪!


    上官野猛地向前一撲,趴倒在地上,他的身子猛地顫抖幾下,至此不動。


    “野兒。”上官劍南目眥欲裂,他隻有這一個兒子,本來想著傳承鐵掌幫,沒想到竟然死在他的前麵。


    “如果我發現,是誰下的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上官劍南野獸般的目光,掃過全場,凡是目光與他相對的人,都是心中一顫。


    “裘千丈!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洪金猛地向著裘千丈撲了過去,想要擒下他來,好生盤問。


    “你胡說八道什麽?”


    裘千丈一聲冷笑,猛地一掌,向著洪金打了出去,這一掌勢大力沉,帶著一道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轟!


    洪金的身子,竟然被他一掌擊開,隻覺拳頭之上,隱隱生疼。


    “你不是裘千丈?”


    洪金被鬧糊塗了,剛才被他戲弄的人,指定就是裘千丈,可是此刻歸來的人,卻成了裘千仞。


    “師父,我懷疑,就是這兩個人搗鬼,在酒中下毒,還將官兵引來。”


    裘千仞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寒光。


    上官劍南的眼中,有著明顯的痛苦神色:“洪金是義士,救過我的性命。周伯通的師兄王重陽,是抗金英雄。他們不可能做這種事,這裏麵,怕是有什麽誤會?”


    “證據確鑿,還有什麽誤會?師父,你為人太是忠厚可欺了。”


    裘千仞嚷道,向著洪金拚命地砍了過來。


    洪金怒了,據他猜測,這件事情,恐怕跟裘千仞脫不了關係。


    嘭嘭嘭!


    洪金一連轟出數拳,一拳更比一拳勇猛,他神情威嚴,就如一頭雄獅。


    裘千仞連續不斷地揮掌,可是卻難阻住頹勢,被一步步地轟得後退。


    裘千仞眼中閃著寒光,他自從華山遇挫以來,一直埋頭苦練,沒想到,竟然連洪金都打不過,不由驚怒交加。


    “仞兒,快住手,隨我一起,去指揮兄弟們,盡力阻住官兵上山。”


    上官劍南強忍住悲痛,驀然說道。


    裘千仞無奈,隻得點了點頭:“謹遵師父吩咐。”


    “我們該怎麽辦?趁此機會溜嗎?”


    周伯通一臉的茫然,他可沒想到,竟然會撞上這等事。


    “我們先去助上官幫主一臂之力,如果真是大勢不可為,再離開不遲。”


    洪金深吸一口氣說道。


    “嗯,你說的對。反正在鐵掌幫,吃了幾天的飯,還喝了一頓毒酒,不幫他們打一架,未免不夠意思。”周伯通笑嘻嘻地說道。


    洪金和周伯通兩個人,飛快地向著山下掠了過去,等看到廝殺的場麵,不由地大吃一驚。


    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官兵,數以萬計,每十個人為一小隊,分成一個個的陣勢。


    整條隊伍蜿蜒如長龍,首尾相應,居中掛著一麵大旗,旗上寫著一個鬥大的“苗”字。


    單論個人本領,鐵掌幫眾都會些粗淺武藝,比起官兵,要勝過不少。


    可是論起打仗,卻是差得遠,每隊官兵,都手持相同的兵刃,猛地一聲大喝,刀斧就向著同一個方向招呼,非常厲害。


    不到一會兒,鐵掌幫眾就死傷慘重,如果不是仗著地勢之利,隻怕早就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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