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洪金與柯鎮惡一起,縱馬奔馳,領略到了一望無垠的草原風光。


    天空遼闊,空氣中帶著綠草的清香,洪金隻覺心胸,隨之開闊起來,凡俗頓消。


    迎麵數十匹高頭大馬,一起奔了過來,奔到洪金和柯鎮惡麵前,一起勒住,動作整齊劃一。


    洪金不由地暗自感歎,大漠部落的騎術,真是天下無雙。


    “南人,到大漠來幹什麽?難道是奸細嗎?”


    當先一名將領名叫赤那,一臉彪悍之氣,狹長的雙眼中帶著審視的光芒。


    “都是自己人,我們是鐵木真部落。”


    柯鎮惡不願意節外生枝,一臉無奈地說道。


    “嘿嘿,鐵木真是個膽小鬼。你們將身上財物獻出來,就放你們過去。”


    赤那一臉不屑地說道,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


    “好,這一錠銀子,給你。”


    柯鎮惡掏出一錠十餘兩重的銀子,在空中拋出一條弧線,擲給赤那。


    赤那一把接了過來,放在懷裏,神情顯得更加的貪婪,他哈哈大笑道:“來人,搜他們的身上。”


    兩個蒙古騎兵,立刻跳下馬來,走到洪金的身前,就要搜他的身子。


    洪金將手輕揚,砰砰兩聲,這兩個騎兵就飛了出去。


    “好小子,你想找死?”


    赤那將手一擺,數名騎兵一起衝了過來,將手中長槍,指向洪金和柯鎮惡兩人。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柯鎮惡怪眼一翻,怒聲喝問。


    “殺了他們。”


    赤那暴喝一聲,沒有絲毫地猶豫。


    柯鎮惡怒了,將他的鐵杖舉了起來,傲然喝道:“誰敢動手?”


    “殺!”


    赤那眼中閃過暴戾的光芒,將手一揮說道,神情肆無忌憚。


    嗤嗤嗤嗤!


    數杆長槍,帶著強勁的風聲,一起向著柯鎮惡和洪金身上刺了過去。


    柯鎮惡將鐵杖一揮,施展伏魔杖法,啪啪啪一陣亂響,數杆長槍,一起被他封了出去。


    嗚嗚嗚!


    鐵杖帶著一種懾人的風聲,被柯鎮惡不斷揮舞起來,不大會兒功夫,數杆長槍都被他擊落。


    “劈死你。”


    赤那眼中瞬間充血,他狂吼一聲,掄起手中的巨斧,向著柯鎮惡拚命地砍了過去。


    柯鎮惡殺得性起,將手中鐵杖一揚,鐺一聲巨響,赤那手中的巨斧,立刻脫手飛出,直震得他虎口破裂,鮮血汩汩直淌。


    赤那一看不妙,縱馬就準備逃跑,柯鎮惡身子如大鳥般飛起,從空中就將他提下馬來,一甩手,扔到地上,直砸得塵土飛揚。


    “想死想活?”


    柯鎮惡將鐵杖逼到赤那咽喉,怒聲喝問道。


    “你殺了我吧,自會有人替我複仇,將你們屠戮幹淨。”


    赤那將脖子一梗,傲然說道。


    “象你這種小人物,殺了隻會髒我的手,滾吧。”


    柯鎮惡將鐵杖收了回來,冷笑一聲。


    赤那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將手一揮,數十名兵士一起翻身上馬。


    “放箭!”


    行不及遠,赤那猛然轉身,厲吼一聲,眾人亂箭齊飛,向柯鎮惡和洪金兩人如雨般疾射過來。


    洪金沒想到,赤那居然這樣的無恥,他將手一抄,一柄長箭就抄在手中。


    嗤!


    洪金將手中長箭一甩而出,比強弓勁弩還要厲害,帶著淩厲的風聲,流星一般向著赤那飛去。


    赤那正在指揮手下拚命的放箭,眼見一道流星般的箭矢飛來,不由嚇得魂飛魄散。


    砰!


    赤那被洪金一箭穿心,屍身硬生生地撞落馬下。


    剩餘那些手下,一看事情不妙,嚇得連忙拚命催馬離去,連赤那的屍身都不敢去拾。


    “一而不可,豈能再甚,這人真是自行尋死。”


    洪金麵色淡然地說道。


    “嗯,草原各部落之間,非常混亂,廝殺都是尋常事。”


    柯鎮惡歎了一口氣說道。


    ……


    一日後。


    洪金和柯鎮惡趕到一片草原,有不少牧民,都同柯鎮惡親熱地打招呼,稱呼他為柯公公。


    柯鎮惡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


    走不及遠,便看到一個敦樸少年,正在那兒練習劍法。


    呼!


    少年陡然間翻身躍起,身子一旋,猛地一劍刺了出去,劍法相當地精妙。


    嘭!


    少年由於力度掌握不準,一下子摔倒在地,隻砸得塵土飛揚。


    由於碰撞到額頭,一個大包腫了起來,直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過,少年既沒叫苦也沒叫痛,一言不發,站起身來,繼續埋頭苦練。


    結果一劍隻使了一半,就再也無能為繼,被迫一扭身子落了下來。


    少年的臉上,露出異常沮喪的神情,他猛地抬頭,卻一眼看到正向他走來的柯鎮惡和洪金。


    “大師父,你回來了,真好……”


    少年飛快地奔了過來,臉上充滿意外的欣喜。


    瞧著少年濃眉大眼的模樣,洪金能夠猜得出來,這人恐怕就是郭靖了。


    郭靖臉上滿是汗珠,一臉青澀,卻難掩英氣勃勃,腰寬背挺,身軀頗顯高大。


    柯鎮惡麵色很不善,一想起一路之上,洪金對郭靖的讚歎,他就覺得心中一陣陣的慚愧。


    瞧著柯鎮惡的神情,郭靖不由撓了撓頭,情知剛才的醜態,已盡數落於大師父的眼底。


    “靖兒,一別數月,你可是沒有一點長進啊?”


    柯鎮惡顯得極為痛心,他語帶苛責地說道。


    “大師父見諒,這套越女劍法,可實在太難了,我拚命都學不會……”


    郭靖結結巴巴地說道,神情頗有羞愧。


    “好了,別??鋁恕?燉醇??檣儐饋!?p>柯鎮惡怒喝一聲說道。


    郭靖好奇地打量著洪金:“大師父,這是你新收的弟子嗎?”


    柯鎮惡氣得不輕,他唯恐洪金見怪,轉過臉來,見他並沒有生氣,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好,郭兄弟,我叫洪金。”


    洪金伸出手去,想要與郭靖見禮。


    誰知郭靖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舉動非常地熱情。


    一旁柯鎮惡見了,隻得搖了搖頭,他一別數月,剛剛見到這個弟子,也不願意苛責太甚。


    洪金道:“郭兄弟,你看清楚了。”


    拾起一根竹枝,洪金依著郭靖的姿勢,嗤的刺出一劍,這一劍如同刺破空氣,留下噗的一聲響。


    郭靖在一旁看得呆了,隻見洪金的這一招,與七師父韓小瑩,使起來沒有絲毫地兩樣。


    硬要說區別的話,就是韓小瑩使起來,顯得特別地輕盈,洪金使起來,卻顯得更加的厚重。


    “你……你怎麽會這招技擊白猿?難道與七師父,有什麽關係?”


    郭靖一臉好奇地問道。


    “剛剛看你使了一遍,應該就是這樣吧。”


    洪金淡淡地說道,這根本是雕蟲小技,在他來說,絲毫不以為奇。


    柯鎮惡在一旁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洪金的本領很高,可是沒料想,他的天賦居然也這麽高。


    對於這變換繁複的一招,洪金僅僅看過兩遍殘缺不全的演示,就能使出來,而且還能補全,這等天賦,簡直可稱妖孽。


    “你來試一下。”


    洪金收起竹枝,對著郭靖說道。


    郭靖模仿著洪金的樣子,結果劍招隻使了一半,就再也繼續不下去了,差點沒閃了腰。


    “出手要狠要準,要抱著一定成功的心態,在躍起時,勁力集中右臂,回首轉折時,要隨劍勢起伏……想象在你麵前站著的,是一頭巨大的白猿……”


    洪金詳細地給郭靖講述著這一招的數處要點。


    “你講的比七師父清楚很多,我明白了。”


    郭靖眼中有了神采,異常興奮地說道,若有所悟。


    嗖!


    郭靖騰身而起,將手中長劍一挺,順勢一個高難度的轉身,劍光暴閃,居然向著柯鎮惡刺了過去。


    瞧著柯鎮惡凶惡的樣子,郭靖一陣心寒,他的腦海中,大師父和白猿不停地變幻,準頭自然差了不少。


    看到郭靖這樣笨法,柯鎮惡隻氣得麵色鐵青,一轉身,走進氈房去了。


    郭靖收起長劍,作勢就要追上去,洪金把他攔住,笑道:“練劍要緊。”


    一遍接著一遍。


    郭靖身上都被汗水濕透,可是他卻是鍥而不舍,一直在苦練。


    洪金暗暗地點了點頭,郭靖的天賦,確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差,可這份韌性,卻是極為難得。


    “嗯……好……就是這樣……幹的不錯……”


    洪金的聲音,不斷地響了起來,他的神色,顯得極為認真。


    時不時洪金會對郭靖進行指點,將那些運功的訣竅,一遍遍說給他聽。


    半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經過數百次的苦練,郭靖終於練成這一招“技擊白猿”。


    這天賦還真夠差的,洪金微微地搖了搖頭,遠遠及不上尋常人。


    “本來七師父預計,我還要半個月,才能練會這一招。沒想到,半天就練成了,真好……”


    郭靖臉上,滿滿地都是興奮,他大叫一聲,在地上狂翻起筋鬥來。


    不大會兒,一群人從遠處走了過來,看他們奇形怪狀的模樣,洪金知道,這就是其餘江南六怪了。


    “郭靖,幹嘛不好好練劍?”一個大眼睛長睫毛的女子,薄含微怒地說道。


    “七師父,我練成了……”


    郭靖一連串地嚷道,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胡說,你燒糊塗了吧?”


    韓小瑩一臉不信。


    郭靖沒有再說,他呼的一聲躍起,手腕一挺,身子一旋,劍光連閃幾閃,正是那一招“技擊白猿”。


    江南六怪一個個目瞪口呆,隨即臉上湧起狂喜,難道這傻小子苦練多年,終於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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