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洪金悠悠醒來,隻覺頭依舊昏沉沉的,他睜開眼,打量一下四周,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而且不斷向前移動。


    有馬蹄聲得得傳來,原來這是一輛馬車車廂,倒也並不憋悶。


    “啊,你醒了,這真是太好了。爹,客人醒了。”


    一個清脆聲音傳來,接著一張俏臉,出現在洪金麵前。


    洪金看這少女,隻見她臉色晶瑩,膚光如雪,鵝蛋臉上有一個小小酒窩,瞧來讓人眼前一亮。


    少女見到洪金眼神,略略有些含羞,卻也顯得落落大方。


    不大會兒,一個中年漢子催馬奔了過來,這人手大腳大,麵上頗顯滄桑。


    經過一番介紹,洪金知道這漢子名叫程天豪,是江南人氏,以保鏢為生。


    那個少女名叫程英,是她的獨生女兒,他們此行,是到江南陸家莊省親。


    洪金沒料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程英,他不由地多望了兩眼,程英顯得相當羞澀。


    程天豪問起洪金受傷經過,洪金說是遇到一群強盜,他一番拚死廝殺,這才逃了出來。


    一邊訴說,洪金一邊罵起這些狗強盜,臉上都是憤憤不平的表情。


    “敢情你還會武功啊?不知道練得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在我們鏢局裏找點事做?”


    程英笑嘻嘻地說道,一臉天真爛漫的表情。


    “我隻會一點粗淺的功夫,要在街頭打架。說不定還成,想混鏢局,隻怕還遠遠不夠。”


    洪金開玩笑地說道,他並不想在人前顯擺。


    “那好啊,等你身子好了,我教你兩招,我們江南程家武功,很有名的。”程英心直口快,口無遮攔。


    “傻丫頭,那有誇自家功夫好的。”程天豪輕笑著搖了搖頭。看樣子對程英特別地疼愛。


    “爹。難道不是嗎?整個江南一帶,除了陸家,就要數到我們程家了。”一提起家傳武功,程英眼中。就浮現出了異樣光彩。


    馬車一路向江南方向行去。


    洪金此行。正準備是到江南。尋訪郭靖等人,倒真是順路。


    故此,洪金就呆在馬車上。一邊趕路,一邊養傷,不過幾日,身上傷痕漸漸結疤,功力恢複大半。


    一路之上,程英經常來找洪金說話,兩個人之間,漸漸地混得熟了。


    對於性情穩重的程英,洪金也是頗具好感,路途之上,倒是不感到寂寞。


    馬車正行間,洪金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


    “洪金,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程天豪騎著一匹馬趕來,撩開車簾叫道。


    “差不多了。”


    洪金伸了個懶腰,他很想找匹馬騎,可是威遠鏢局中,並沒有多餘的馬。


    “既然這樣,你就離開吧。請原諒,我們沒法帶你去江南了。”程天豪下了逐客令,臉上卻是一片坦然。


    “為什麽突然讓我離開?”洪金皺了皺眉說道,他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麽變故。


    程天豪猶豫了一下:“實不相瞞,我們這一趟保得是暗鏢,看目前形勢,已被人盯上了。你若不走,很可能會有殺僧禍。”


    洪金一臉堅決:“既然這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傷勢好得差不多了,說不定能盡綿薄之力。”


    程天豪臉上盡是擔憂神色:“你不了解,據傳回來的線報,對頭可能是鐵掌幫,這一番,我們恐怕是凶多吉少。”


    洪金愕然道:“鐵掌幫,很厲害嗎?恐怕他們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程天豪將洪金當成初出茅廬的小子,聞言隻是苦笑,在他眼中,鐵掌幫自然是惹不起的大勢力。


    如今鏢局生意不怎麽好,程天豪本來想著做最後一次,從此就金盆洗手,不再接生意,過安穩日子。


    沒想到,這一次所保的鏢,竟然驚動了鐵掌幫,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經過一番勸阻,洪金執意不肯離去,程天豪無奈,隻得告誡他,如果聽到動靜,無論如何,都要藏在車廂裏,不要出來。


    夜來,明月高照。


    程英騎著一匹棗紅馬,來到洪金車廂前,低聲叫道:“喂,你睡了嗎?”。


    洪金低聲道:“還沒有,睡不著,程姑娘,你也一樣嗎?”。


    程英臉上閃過一絲緋紅,她溫柔地道:“你走吧,留下來很危險。”


    洪金搖了搖頭:“越是危險,我越是要留下,在危急關頭,我不能舍你們離去。”


    程英反複地勸說,想讓洪金離去,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洪金心中,不免有些感動,他打定主意,自然更不肯就此離去。


    “既然這樣,你就躲在車廂裏,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來,記住沒有?”程英關心地說道。


    “好吧,無論外麵發生什麽變故,我都不出來,就躲在車廂裏麵睡覺。”洪金無奈地說道。


    程英盯著洪金瞧了一陣,道聲珍重,催馬離開了。


    一個鏢師,帶著兩個趟子手,催馬奔了過來,洪金認得真切,這人正是宋仁,程天豪頗為倚重的三大鏢師之一。


    這趟鏢程天豪非常重視,這才將三大鏢師都帶了出來,除了宋仁之外,還有兩個分別是方傑和周超。


    “小子,我警告你,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


    宋仁語氣非常地不善。


    一路之上,因為程英對洪金頗為看重,宋仁看不慣,在一旁冷嘲熱諷不斷。


    洪金看在程家人的份上,一直多有忍讓,沒想到。反而助長了他的脾氣。


    “宋鏢頭,你不要誤會。我隻是借個地方容身,絕沒有其他的想法。”洪金麵色從容地解釋。


    對於宋仁這樣的人,洪金實在見得太多了,他寬宏大量,不與這些人一般見識。


    “這樣最好。我警告你,如果再看到你賊兮兮地偷看程英,我就挖了你的招子。敢毛手毛腳,我就剁了你的手腳。”


    宋仁按了按他腰間長劍,充滿殺氣地說道。


    洪金並不如何懼怕的樣子。讓宋仁很是不爽。可是他自覺威風耍盡,一時找不到發作的借口。


    對於宋仁來說,就相當於一拳打在空處,沒有地方受力。讓他心中。老大不是滋味。


    “宋鏢頭的話。你最好記清楚,如果敢惹事生非,小心性命。”


    宋仁身邊的兩個趟子手。一向緊跟宋仁,如何不知道他愛聽什麽話。


    三個人輪番喝斥洪金一頓,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樣子顯得非常地囂張。


    不過,這一切都避開了程天豪和程英的耳目,威遠鏢局規矩森嚴,他們在明麵上,自然不敢稍有破壞。


    宋仁帶著人剛走,方傑就催馬趕了過來,他是個少年,血氣方剛。


    “洪兄,剛才宋鏢頭是不是欺負你了,你隻管講來,由我給你做主。”


    方傑一趕過來,就急不可待地說道。


    洪金不由地皺了皺眉,如此清涼月色,他本來想好好休息一下,看來今晚,畢竟不能心安了。


    “多謝方兄美意,不過,並沒有人欺負我。”


    洪金搖了搖頭,他不是撥弄是非的人,更何況這件事,他完全有能力解決。


    “不,洪兄,剛才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隻要你肯站出來作證,我想,程總鏢頭一定不會饒過他。”


    方傑深吸一口氣說道。


    “真的沒人欺負我,宋鏢頭隻是陪我說些閑話,說是天色清涼,讓我多注意身體。”


    洪金一臉無奈,隱隱地有推脫之意。


    “哼!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別人打落你的牙齒,你不但和血吞下,還要笑臉迎人。對你這種人,我隻有送你一個字……賤!”。


    方傑說完,催馬離去,馬鞭甩得啪啪響,將一腔怒氣,都撒到胯下這匹馬身上。


    洪金正想閉上眼睛,小憩一下,陡然間聽到馬蹄聲響,一騎來到他的麵前。


    這人正是三大鏢師之一的周超,他年齡最大,一向沉默寡言。


    洪金隻得抬起臉來,想聽聽周超到底有什麽事,特意奔到他的車廂前。


    周超瞪了洪金一眼,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揚鞭催馬,一路向前趕了過去。


    洪金本來準備好的言語,全都被堵住,他隻得一臉苦笑。


    嗤!


    突然間一隻火箭,從遠處飛來,帶來強勁破空聲,紮在隊伍前麵地麵上,顫動不止。


    整個隊伍立刻停了下來,程天豪喝了一聲“護鏢”,連忙抽出他的長刀。


    這是一杆斬馬刀,程天豪在未當鏢師之前,曾經有過綠林生涯,一口刀飲血無數,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嗒嗒嗒!嗒嗒嗒!


    馬蹄聲快速地奔來,就如密集鼓點,踏碎了平靜的夜,令人的心,不知不覺地就懸了起來。


    程英心中,又是緊張又是不安,她這還是第一次跟著護鏢,沒想到,就碰到這樣棘手的事。


    數十匹馬,從四麵八方奔來,將程天豪鏢車馬隊,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來得可是鐵掌幫的兄弟?”


    程天豪在馬上一抱拳,態度顯得誠懇而熱切。


    長年在外行鏢的人都知道,就算功夫再高,都難免不失手,可是仗著禮數周到,往往就能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人群向四下散開,從中潑剌剌奔出一匹馬來,馬上端坐一個大漢,身如鐵塔,穩如泰山。


    程天豪一瞧見這大漢,心中就不由打了一個突,他一瞧對方這氣勢,就知道來的絕不是沒名沒姓地小卒,必然在鐵掌幫中有些地位。


    “我就是喬通。”


    大漢傲然說道,簡簡單單地言語,神情中有著說不出的自負。


    程天豪一聽,不由地倒抽一口涼氣,他怎麽都想不到,這人竟然是喬通,裘千仞手下最出名的三位寨主之一,而且,還是最貪婪最凶狠的那一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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