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現這般變故,他人皆是似笑非笑的看向呂夏。


    枉論他人,縱是那白衫青年也是無事,卻單單呂夏一人被止住,在場諸人皆是難免猜測:莫不是這呂夏,曾經很是招惹過眼前這名散修?


    “在下心突有靈光一閃,恰與劍之道頗有緣法。”歐石靜靜的看著呂夏,滿臉理所當然之色。


    乍聽這般言語,在場諸人皆是嘴角一陣抽搐。


    屁的頗有緣法,明顯看上了人家的家傳術法,扯謊扯的這麽假,還這麽平心靜氣,若非在場諸人顧忌歐石戰力,其渾身必然已被啐滿口水。


    “這……”呂夏嘴巴一張,臉色登時一垮。


    若是破費些許財物,在場諸人雖是有所心疼,但也無傷大雅。


    可若是掏出家傳術法,待家族知曉,狠狠受頓責罰卻是有的。


    那白衫青年乃是性命之危在前,自然顧不得這些。


    他人卻是不然,若非這般,他人也不會寧願掏出各般財物,也不願拿出自家術法。


    縱是心中萬般不願,奈何被眼前散修這般看著,呂夏也頗是無奈的再拂向自己腰間小袋。


    “咦?”呂夏臉色一楞,稍有喜色的朝歐石拱了拱手:“兄長既言與劍之道有緣,小弟自本該添為臂助,奈何家傳術法卻並未攜帶在身。”


    為證清白,呂夏一抖腰間小袋,其內眾多事物皆是飛出:“此乃小弟疏忽,兄長可有相中他物,但凡拿去。且那家傳術法,待改日再錄刻與兄長。”


    在場他人皆是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向呂夏。


    自是俊傑之輩,豈會不知呂夏所想?


    術法存在,自是複雜無匹。且法不入耳目,無法輕授,須依玉簡之物承予。


    且呂夏姿態如此做低,客氣非凡,未與眼前散修口實,未曾唐突。


    隻是那改日之言,卻未必沒有他意。


    既得脫生死試煉之危局,入得宗門,與宗門之內,乃是禁打殺屠戮,必然無了性命之憂。


    改日?此言,倒非是言而無信。


    隻是,改日是哪日?一日之後,為改日。百年之後,不也是改日?


    掃了一眼呂夏,歐石皺了皺眉頭。


    一道悟通,既成就果位。


    奈何羅盤存在,歐石道果被吞。縱是再悟,已悟通之大道,亦是再無法成就果位。


    且在場他人,皆是五行之道術法。五行大道術法,與歐石自是無了那成就果位之用。


    雖在場諸人之中,未必無有那蒼穹術法,但與那蒼穹錐冰之術,亦是相差不大。


    且那一德大道之蒼穹術法,歐石卻也不怎在意。


    可那呂夏,卻截然不同。在場三十餘人,唯呂夏所持術法,乃劍之一道。


    此雖乃雜小之道,但若悟透,也卻可成就果位,自是與歐石修補羅盤有用。


    劍道術法,鐵煞宗內未必無有。隻是凡事總有取舍,若需與宗內得取,必然需耗費一番代價,且代價未必不菲。


    既此時可趁此自呂夏手中得來,歐石定然是不想放過。


    縱是如此,奈何這呂夏,卻未曾隨身攜帶術法玉簡。


    玉簡歐石雖有,但卻非是空白玉簡。玉簡乃是凡玉而成,依托禁製而生,自不能反複錄刻。


    空白玉簡,卻是不貴,若在外采買,隻一枚元石爾爾。


    雖是不貴,但空白玉簡少有用處,此事發與突然,歐石又豈會事先準備?


    “未曾攜術法玉簡,倒也是無妨,小弟這恰是有那空白玉簡。”那白衫青年突一拂其腰間小袋,一玉簡浮與呂夏。


    嘴角一抖,呂夏恨恨瞪向那白衫青年,若非顧忌眼前散修在場,呂夏說不得已是狠狠啐滿那白衫青年一臉口水。


    先時為解性命之憂,那白衫青年拉眾人下水,雖是惹人氣惱,但他人看來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此番境況,卻是那白衫青年見眼前散修戰力非凡,硬是情願得罪他人,也欲交好。


    更甚,隻差緊抱眼前散修大腿,大呼:可為好友否?


    縱是心中惱怒,但呂夏也隻得無奈接過玉簡,輕撫而過,再浮與眼前散修。


    玉簡接過,歐石並未先是收入袋中,而是雙眼微合,緩撫感受其中內容。


    他人見得這般,嘴角自是又一抖動。


    道之術法,未必不可做假。


    眼前散修雖似不懂與劍之道,奈何境界遠高與呂夏,呂夏自然不敢作假,若萬一真被甄別而出,呂夏未必不會因此被屠戮打殺。


    縱是這般,眼前散修卻依然先行甄別一番,足可見其生性何止謹慎。


    雙眼再次睜開,玉簡被歐石收入腰間小袋,淡淡的看了呂夏一眼,歐石似笑非笑的朝白衫青年點了點頭。


    白衫青年一喜,竟再拂腰間小袋。此次豈止一枚玉簡浮出,白花花一片,何止千枚有餘。


    在場諸人皆是嘴角劇顫,縱是歐石眼角,亦是難免抖動數下。


    朝歐石拱了拱手,白衫青年指著千餘枚玉簡:“宗內雖可尋他人購得空白玉簡,但總是難免多花費些許。修仙家族前身,未嚐不是散修。小弟家族有訓,縱現下條件寬鬆,豈可忘他日節儉?”


    乍聽這番說辭,在場三十餘修仙家族子弟,皆是滿臉古怪。


    眾修仙家族多有祖輩入得鐵煞宗內,總是知曉其內有弟子販賣空白玉簡,賺取些許差價。


    差價頗少,多為散修出身弟子才瞧得上眼。


    修仙家族出身弟子,自是瞧不上這些許差價,少有人會為這般丟下自己臉麵。哪曾想這白衫青年,竟是如此生冷不忌,連這點小財也是不想放過。


    白衫青年拂袖一揮,千餘枚空白玉簡,全數浮與歐石:“小弟觀兄長機緣頗深,必常突是靈光一閃,與諸多道之術法結緣。千餘空白玉簡與兄長,以備不時之需。”


    在場三十餘人臉色刹時一變,若是先時迷惑白衫青年何為,此時哪還不知其中就理?


    先時眾人未曾掏出自家術法,不單是心有不願,亦多是未曾攜術法玉簡在身。


    千餘枚空白玉簡在此,若眼前散修向自家索要,那當如何。


    呂夏先前那般境況,畢竟與自己無關,眾人倒樂得看個熱鬧。奈何此時卻被這白衫青年,生生又扯到自己身上,如何不令眾人氣惱。


    白衫青年為何這般,眾人心中已是隱隱有所猜測。


    雖念及此,但在場三十餘人,難免皆是憤恨瞪向白衫青年。


    被這諸多目光緊盯,白衫青年卻是絲毫不懼,且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看向眾人。


    雖是得罪如此多人,但以後總有法緩和。且縱是他人再惱,眼前散修在此,決無人敢向自己出手。


    玩味的看了白衫青年一眼,又掃了一眼周圍諸多頗有忐忑之輩,歐石揮袖之下,千餘枚空白玉簡,盡數收與袋中。


    諸輩皆是楞了一下,決然沒想到眼前散修,竟未再開口索要,隻是把空白玉簡收了起來。


    雖是這般,眾人卻不免鬆了口氣。若是家傳術法被其索去,雖事出有因,但待家族知曉,總是少不了一番苛責打罰。


    見歐石未再開口索要,白衫青年難免些許失望。


    獨樂樂,遠不如眾樂樂。自己送出家傳術法,家族知曉,苛責總是難免。若是諸輩皆是如此,苛責總會少些。


    白衫青年這般作為自是有所目的,但若能樂與眾人,倒也是樂見與成。


    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白衫青年,歐石點了點頭:“在下突是靈光一閃,眼見你與卦榜,卻也是頗有緣法。”


    既他人可看出白衫青年所想,歐石怎會不知。縱是修仙問道之輩,投桃報李之事,亦是再所難免。


    且白衫青年與自己交好,雖有所圖,但寧願得罪諸輩,歐石自不會令其失望。


    乍聽此言,他人皆是嘴角猛抽。


    生死試煉,最多可過百餘八人。百餘八人,卻也有所區別。雖皆可入鐵煞宗內,但百人為那仆役弟子,八人為那正式弟子。


    前有懸天鐵索一關,其後,乃還有那卦榜之路。


    卦榜之路,自是衍八卦之數。八條路徑,百人相爭。唯八人,可得卦榜之位,成就正式弟子。


    既是一域之地修仙家族,必然相互有所知曉。那白衫青年雖有些許手段,但遠算不得眾人間最強八人。


    若是相爭,以那白衫青年手段,必然萬難得取卦榜之位。自眾人來看,眼前散修必是占得一位,但那白衫青年若需占得一位,他人卻定是不服。


    乍聽眼前散修言自己有此機緣,白衫青年自是臉現喜色,但見得眾人憤恨目光,白衫青年臉色登時一垮。


    掃了一眼周圍眾人表情,歐石哪能不明白眾人所想?


    縱是許了白衫青年一位,若是歐石邁入卦榜之路,他人未必不會後追白衫青年而去。


    “在下突是靈光一閃,深感你我有所緣法。既你之緣法,未嚐不是我之緣法。”掃了一眼前方諸多路口,歐石索性走了過去。


    卦榜之路,八條緊湊,歐石隨意走到路口之前,卻不邁入,且恰恰盤膝坐與兩路之間。


    在場他人臉皮劇烈抽搐,眼前散修臨門而不入,且占兩路之間,其意已然明了。


    白衫青年臉色大喜,再朝歐石拱了拱手:“小弟靈性愚鈍,自不比兄長,但卻也深感與兄長頗有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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