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卓君把汪兵擠兌嘲諷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既是感到一陣痛快,又難免有些擔心,畢竟卓君是嵩陽一中請來的,萬一以後汪局長拿卓君沒辦法卻遷怒到嵩陽一中上麵,明裏雖然不怕,但背地裏搞些手腳什麽的,那可就麻煩了。


    卓勻山見三弟卓君滴酒未沾,卻把汪兵擠兌嘲諷得隻能生悶氣,心裏既感意外,又覺得欣慰。


    怪不得家裏老爺子在他小的時候就很看好他,說他是卓家以後振興的希望,也正是因為報的希望太大,所以五年前卓君高考後胡亂填報誌願才把老爺子給氣得大病了一場。


    這應該就是老爺子常掛在嘴邊的“劍膽詩心,梅花風骨”吧!


    看似文文弱弱,不爭不燥,但一旦激怒了他,卻有股無所畏懼的銳氣和無可匹敵的智勇!


    “小卓老師,規矩都是人定的,不管怎麽說汪局長年長你不少吧,這樣喝酒也是無可厚非的。”芮安智沉著臉說道。


    “芮縣長,如果要這樣說的話,難道你比汪局長還年長不成?”卓君轉動著酒杯淡淡問道。


    這回卓君卻是半點麵子也不給芮安智。


    剛才他不在時,汪兵無緣無故說他不懂禮數,後來更說他是應試教育的產物要不得,話裏話外連卓家也給指責上了,因為顧忌到今晚是母校建校六十周年校慶,二哥卓勻山又是校長,卓君這才故作不知,沒想到他敬完酒才回來。汪兵竟然又馬上找上他,還說他不懂敬酒規矩。卓君脾氣就算再好,這時也冒火了。


    實際上,要不是因為今晚是特殊的日子,卓君都想直接叫汪兵滾蛋了。


    現在這個芮安智,跟大哥貶謫一事有沒有關係暫且不說。竟然還跳出來跟他說年長年少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替汪兵撐腰,卓君給他臉麵才怪!


    什麽玩意,真以為小爺隻是個普通人由著你們玩嗎?!


    見卓君當麵駁芮縣長的麵子,在座所有人包括他二哥卓勻山在內全都變了臉色,而本來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的汪兵卻馬上來了精神,繃起臉衝卓君道:“卓君,你是怎麽說話的?你能和芮縣長相比嗎?”


    而其他人心裏雖然暗罵汪兵不是東西。媽的,這件事還不是因為你而起的。不過這時卻也不好跳出來替卓君說話,趙副校長為了討好芮安智和汪兵,還特意沉下臉道:“卓君,還不趕快向芮縣長敬酒道歉!”


    卓君目光冷冷掃了趙副校長和汪局長一眼,然後落在芮安智的臉上,依舊緩緩轉著手中的酒杯,淡淡道:“芮縣長。你給評評理,我說你比汪局長年少,難道我說錯了嗎?”


    芮安智這時差點連肺都氣炸了。


    他是什麽人?


    他的背景可是在省城啊。曾經也算公子哥一枚,父親退下去前曾官至正廳,大哥目前雖然隻是個副廳級幹部,但那也是在省政府工作啊,現在這情況,要是換成在中州時。要是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這麽不給他麵子,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


    不過現在他是嵩陽縣的縣長,一地的父母官,在座又都在看著他,他必須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必須注意自己的威望,這動手動腳肯定不能了,否則傳出去,影響多惡劣啊。


    真是應了一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芮安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縣長卻被一個教書的小年輕給擠兌得啞口無言。


    “我看,今天就這樣吧!”芮安智沒有回答卓君,而是沉著臉拂袖離席。


    他當然不能睜眼說瞎話,指鹿為馬,說自己比汪局長年長,所以隻有甩臉離開!


    眾人見芮縣長突然起身憤然離席,一時間全都愣住了,好一會兒,汪兵才沉著臉冷聲道:“卓勻山,我不管你是市管還是縣管,明天你親自到我辦公室來解釋一下!”


    接著又看向卓君,冷笑道:“小卓老師果然是名校名師,嵩陽鎮的高材生啊!”


    “謝謝汪局長的誇獎,不過有一句話不吐不快,像你這樣的人,還真不適合當教育局局長。”卓君依舊麵色如常地淡淡道。


    好像芮縣長的離去,汪兵的發怒跟他全都無關。


    汪兵知道自己管不著卓君,跟這瘋子這樣爭下去,也是自討沒趣,冷哼一聲追芮安智去了。


    “這就是書香第一名門的作風,果然是家學淵源啊!卓校長、卓老師,受教了!”馮海堯冷笑一聲,起身道。


    “馮局長是吧,我大哥讓我代他向你問好。我覺得這環保局長的位子,還是我大哥坐著合適。”卓君輕抿了一口酒道。


    馮海堯麵色頓時一變,繼而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不屑地搖了搖頭,也未與卓君爭辯,直接扭頭去追芮縣長去了,或許在他心裏,卓君就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傻子,胡言亂語的神經病!


    這兩位一起身,在座的除了卓勻山和卓君兄弟倆外,轟轟隆隆全都追了出去。


    卓勻山神情複雜,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卓君添了些,兄弟倆碰了碰。


    卓勻山微歎了口氣,一飲而盡,自始至終什麽話也沒說。


    不大一會兒,學校幾位領導相繼走了回來。


    “都走了?”卓勻山問道。


    “是的。我說校長剛才你怎麽……”趙副校長見卓勻山問起,忍不住有些埋怨道。


    本來這件事事後可以完全推到卓君身上,說他不懂禮數,年輕人嘛,吃一塹長一智,低個頭認個錯也沒什麽的,反正隻是堂兄弟又不是親兄弟,但卓勻山沒有追出去,這件事情的性質就悄然起了變化,因為卓勻山不僅代表他自己,還代表嵩陽一中,他這舉動無疑說明學校是支持卓君的,是不滿意汪局長和芮縣長的。


    “芮縣長別的有沒有說什麽?”卓勻山打斷他道。


    既然臉皮已經撕破了,卓勻山也就沒打算再委屈自己去陪笑臉,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反正自己沒有什麽把柄,三弟又是在省城教書,根本不用怕他們。


    “唉,要是他開口說話倒好,最要命的是他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趙副校長苦著臉說道,說時目光還頗有怨氣地看了卓君一眼。


    在趙副校長看來,說來說去還是卓君惹的禍。


    “沒什麽要命不要命的,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說什麽,他要生氣是他自己的事情。”卓勻山又是一杯酒下肚,一臉平靜地道。


    這一刻,卓勻山沒了顧忌,倒是顯出了嵩陽卓家子弟的風骨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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