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冤枉呐……小人比竇娥還冤啊!”楊玖拚命的擠出幾滴眼淚,做出恨天天不憐,哭地地不應的絕世悲冤,聲音慘絕人寰的大嚎道:“小人因為身懷家傳的金牌,被那常東升看到,就起了賊心,把小人帶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欲要謀財害命。但是小人從小練過幾招武功,在關鍵時刻躲過常東升的一刀。但是……但是……”


    楊玖說到這裏,就聲情淚下,仿佛一個處女被暴徒奸汙了似得,又是羞愧,又是悲痛,又是楚楚可憐的哭道:“但是那個常東升他得寸進尺,一步步把小人逼到河溝邊。他……他簡直殘暴無道,小人身上被劃出好幾道傷口,眼看就要冤死在他的淫威下,小人最終不甘,拚了一死都要拉著他同歸於盡。可是,誰知道……誰知道……”


    楊玖那神情,那動作,簡直活脫脫的一個弱女子被淩辱了的冤屈,看得眾人都忍不住為之惻然,動了同情之心。


    楊玖一邊裝模作樣的擦著眼淚,一邊偷看張大人。


    張大人似乎頗為動情,眼中露出“官府殘暴,平民遭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的感歎。


    “一派胡言!”一個武將忍不住站出來大聲說道:“大人莫要被這虛偽刁民欺騙了。此人謀殺大宋軍官,已經是鐵證如山,應當即刻處斬!”


    這時,另一邊的軍官有人看不下去了,冷不防的丟出一句話:“末官記得,那常東升似乎是鐵大人的表弟啊。難怪鐵大人如此急切的要定罪,怕是心中有鬼吧。”


    鐵大人聽了,一張臉立馬漲的通紅,惡狠狠的盯著那人說道:“陳大人,你說話不要含沙射影。要說就把話說清楚了。”


    “哼,明人不做暗事,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自己最清楚……”


    “你……”


    “住嘴!”張大人猛然喝道:“公堂之上大吵大叫,成何體統。”招撫使大人一發威,堂下頓時安靜一片。


    “楊玖,你慢慢說來,把當時的情況清清楚楚的說出來。你甭怕,本官給你做主。”張大人滿臉嚴肅的說道。


    “是,大人。”楊玖伏在地上,心中大喜,但是麵上卻表出一幅往事“不堪回首”似得表情,緩緩說道:“當時常東升高高舉著大刀,就要劈下在小人的頭上,小人說時遲那時快,奮不顧身的衝上去,死死的抓住常東升的雙手,不讓他劈下來。就這樣,我們僵持住了。他想要劈下來,小人想要頂上去……”


    “就這樣他劈啊劈,小人頂啊頂。他不斷的大叫著,小人也不斷的大叫著。他狠狠的瞪著小人,小人受不了他的目光,於是別過頭去。但是小人是絕對不會向惡霸勢力屈服的,小人的內心一片純潔,怎能容忍常東升那……”


    楊玖開始絮絮不休,嘮嘮叨叨的說著,左拐右繞,說得堂上的一眾人昏頭轉向,迷迷糊糊。


    “說重點!”張大人聽得不耐煩了。


    “是,大人。”楊玖立馬說道:“小人接下來就說重點。小人最終躲開了常東升的那一刀,常東升來不及收手,最後自己撞在了刀尖上,然後向後倒去。哪知道常東升的後麵正好是水溝,他就一頭栽進了水溝裏。”


    楊玖說完,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張大人。


    張大人道:“接著說。”


    “說完了。”楊玖回答道。


    “說完了?”張大人迷糊的看向堂下一眾人,都默不作聲。張大人心中一突,心想難道這些人都聽明白了,隻有本官沒有聽明白?這可不行,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本官沒有聽明白,肯定以後會小看了本官。


    這樣想著,張大人於是一拍驚堂木,鄭重說道:“楊玖,根據你提供的證詞,是因為都頭常東升見財起意,想要謀財害命,但是卻沒有得逞。你們在一番爭鬥之中,常東升不慎被誤中,因此才喪了性命。是也不是?”


    楊玖立馬伏地長拜:“大人英明,大人簡直是青天大老爺呀!”


    張大人露出會意的一笑,說道:“嗯……原來如此。提刑按察使,依大宋律例,楊玖所犯之罪,該處以何刑?”


    公堂左邊的一個文官站出來,拜道:“稟大人,依據大宋律例,楊玖所犯雖然不是謀殺,但是依舊負殺人之罪。這時應當視情節而定,如果是主動坦誠,誠心悔過的話,可以判流放充軍之罪。”


    楊玖聽了暗舒一口氣:“老子現在已經被充軍了,還能怎麽著?”


    “如果是拒捕逃匿的話……縱觀楊玖所犯罪行,雖然殺人無心,但是拒捕有意。按照大宋律第三十九條,應當即刻處斬,以示正法。”


    “什麽?”楊玖一聲尖叫:“你是不是搞錯了,都說了要充軍了啊……”


    “安靜!”張大人一拍堂案,道:“李大人,楊玖的情況我們都已經了解,知道確實是無心殺人。而且常東升害人在前,李大人酌情一二,可否從輕處理?”


    那個李大人仔細的想了想,說道:“大人所說極為有理。按人之常情來說,楊玖可謂是禍從天降。常東升本來謀財害命死不足惜,實在不該再為他陪上一條性命……”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鐵大人早已經忍不住了,此刻掙著一張青黑的臉站出來怒斥道:“先不說這楊玖的身份可疑,諸位難道緊緊憑他一麵之詞,就認定常東升是謀財害命?這簡直是……簡直是……”


    鐵大人左右擺頭,實在想不出一個新詞,隻好說:“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楊玖聽了,仰天發出一陣怒急的大笑聲,笑罷,猛然一盯鐵大人:“那我問你,我一個剛剛被征來的兵丁,本來應該在校場中接受操練,為何卻和一個校官在一起?鐵大人,你可不要說,是我把你表弟引誘到那隱秘處的。”


    楊玖前麵幾句話還說得壯烈鏗鏘。到了後麵幾句,語調突然變得陰陽怪氣的,尤其是“隱秘”兩個字,更是說得分外刺耳。


    眾人俱都聽出了楊玖這話語中的意思,忍不住偷偷直樂。


    張大人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憋住沒有笑出來,強行板起麵孔說道:“鐵指揮使,這個你如何解釋。”


    “這……”鐵大人頓時語結。常東升的勾當鐵大人可是一清二楚,麵對楊玖的責問,鐵大人一時還真拿不出個好解釋。


    “也許……”鐵大人不肯定的說道:“也許常東升是要帶楊玖去辦差什麽的……”


    楊玖早有準備,不等鐵大人把話說完,就立馬劈頭問道:“常東升是一個都頭,帶領著一百多士兵。什麽事情他不能指揮自己的兵去幹,而是要拉著我這個剛剛參軍的新兵去呢?”


    “這……這個……”鐵大人頓時變成了結巴,半天說不出什麽來。


    張大人冷哼一聲,再問李大人:“那麽,依按察使的意見,該判何罪?”


    李大人微微沉吟片刻,說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應當判處二十年徒刑。”


    “什麽!”楊玖幾乎要崩潰了:“你還不如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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