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玖感覺挺好笑,說道:“我又不是來砸門的,你緊張什麽?”


    那家丁上下打量一番楊玖,看楊玖滿身塵土,衣服沾泥帶血的,一張臉還是花黑模樣,在加上眉目間那一股根深蒂固的混混**樣,頓時轉身返回楊府,又把大門關上了。


    “哎!”楊玖叫道:“我是楊九郎啊。”


    門裏沒有反應。


    楊玖惱火地說道:“狗眼看人低……”


    “吱呀……”大門再次打開,從裏麵湧出一群手持刀槍的家丁,紛紛大聲喊著:“在哪裏?在哪裏?不要讓他跑了……”


    楊玖嚇了一跳:這是嘛情況?


    原先那個家丁見到楊玖,伸手一指,一群家丁呼啦一下全部向楊玖奔來,身還未到,手中各種杖棍笤帚就當先舉起來,就要往楊玖頭上招呼。


    楊玖怪叫一聲,拔腿就跑。


    豈知身後的那幫家丁不依不饒,死追著楊玖跑了一條街,仍舊不放過,反而氣勢更壯,大有衝上戰場殺敵四方的氣概。


    楊玖這幾日一連舟馬勞頓,身體早已不支,越跑越慢,最後眼看就要被追上來,楊玖雙手一舉,大呼道:“我投降!我投降!”


    一群人立馬圍了上來,對著楊玖指指點點,比比劃劃,圍著楊玖轉圈圈。


    楊玖感覺頭頂的太陽光芒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腦殼,狠狠地射在自己的腦海中,隨後一片光幻,各種圖像紛紛飄來。


    一瞬間,楊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劇院裏,一群畫著各種花臉的角色圍著自己,用手比劃,用武器指點,眼中盡是不屑,嘴裏全是謾罵,一聲連一聲,一句壓一句,喋喋不休,吵吵鬧鬧,無止無境。


    楊玖盡力地忍受著,忍受著,然後忍不住了,猛然站起來,衝著前方一聲爆喝:“夠了!”


    四周為之一靜。


    楊玖雙眼冷冷地從一眾人的臉上掃過,看到這些家丁一個個愕然的神色,當然,不是被楊玖的目光嚇住,而是被楊玖手中的一塊金牌怔住。


    楊玖手持金牌,昂首闊步,向前走去。


    那些家丁們一個個怔在當地,不由自主地給楊玖讓開路,看著楊玖走去。


    這一天,寧靜了許多天的天波楊府突然熱鬧了,楊家老爺帶領八個兒子一齊上了戰場,而如今卻有一個兒子送上門來。


    這對於一眾空守府邸的女眷來說,真是一件值得舉家歡騰的事情。


    佘太君此時頭發還沒有變白,身體依舊健朗,也沒有拐杖拄著,隻是如同久違的母親般挽著楊玖的胳膊,笑不合嘴地帶楊玖進了天波府,來到中正堂上,連忙命人端茶上水。


    楊家一眾嫂嫂聽說小叔子回來了,紛紛前來,噓寒問暖,關切之極。楊玖一一見過嫂子,之後就頭暈了。


    楊玖後來整個人成了一隻呆鵝,就那麽被佘太君牽著手問長問短,問這一路是怎麽回來的呀,責怪楊業太粗心,放心孩子一個人回來,又說這些天外麵兵荒馬亂的,你這一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啊……楊玖也不知道那一天是怎麽過來的。


    “哎呦。”佘太君責怪道:“都怨我,孩子一路上奔波了這麽多天,看看,已經累得睡著了,卻還連一個熱水澡都沒有洗。”


    然後人們一陣忙碌,先給楊玖清掃出一件房屋來,然後鋪好床鋪,讓幾個家丁把楊玖抬到屋裏,商議著先那麽將就一晚,讓楊玖好好睡一覺,然後再作打算。


    楊玖做了一個夢。


    楊玖夢到開封城裏傳出皇帝凱旋歸來的消息,人們紛紛跑到北城門迎接聖駕。


    楊玖跟著人群,跑到城門口一看,果然看到遠遠地,北伐大軍有如天兵降臨在高原上,卷起漫天的塵土,向京城走來。


    宰相趙普帶領望不到盡頭的文官排列在城門口,等待著聖駕。


    片刻後,城門打開,隻見九五之尊乘坐龍駕,遠遠地向人們揮手致意。


    整座開封城頓時沸騰了起來,人民群眾高聲歡呼,瘋狂叫喚,一聲聲稱讚聲飛到了天上。


    趙普和一眾文官轟然跪下,山呼萬歲……


    楊玖想要看一眼皇帝,但是被人們擠呀擠,一直擠出了人群中。於是楊玖跑上一座樓,趴在屋頂上觀望,驟然看到了一個身穿黃袍的人正在向自己揮手致意。


    楊玖慌忙也揮手,然後看到了那個黃袍身邊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爹楊業。


    楊玖頓時裂開嘴嘿嘿直笑。


    這時,後麵的士兵也相繼進入城中,兩邊蔡河裏突然傳出一陣瘋狂的女聲尖叫聲,隻見河裏原本擠滿了一艘艘船,此刻船上站滿了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穿的衣服花花綠綠一片,長的白臉幹幹淨淨水嫩,個個身枝招展,齊齊揮動手絹,一聲高過一聲地尖叫著。


    楊玖順著姑娘們的眼光望去,卻見在那威風凜凜的士兵前方,自己的八個哥哥風華正茂,年輕俊朗,一字排開,昂首闊步,邁著整齊的步伐前進,將無數閨家姑娘奪去魂魄,讓多少怨女少婦癡情細語。


    楊玖雙眼大放光芒,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跳,就那麽跳在哥哥們的身後,楊玖向前擠一擠,想要擠進去和哥哥們並排站在一起,但是卻怎麽都擠不進去,於是隻好跟在哥哥們的身後,笑嗬嗬地對人們說著:這些都是我哥,我是楊九郎……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做夢都能笑醒的事兒的話――


    楊玖這一次真的是在睡夢中笑醒了。


    等楊玖醒來的時候,嘴角流著口水,枕頭已經被濕了一片,看看外麵太陽已經曬上三竿,院子裏傳來一陣喊叫喧鬧聲。


    楊玖摸一把嘴邊的口水,從床上爬起來,感覺全身酸軟疼痛,又立馬趴在床上,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剛才的夢境,期盼能夠再次回來。


    院子裏的吵鬧聲更甚,楊玖被越吵越醒,最終惱怒地蹦起來,拉開門一聲大喊:“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個家丁正好路過,聽到楊玖喊叫,停下來說道:“九公子醒啦?昨晚睡好沒有?”


    楊玖問道:“他們在吵什麽?”


    家丁說道:“聽說是當朝宰相大人要登門拜訪太君,早早的傳來帖子,弄得我們好一陣忙。”


    楊玖忍不住問道:“宰相登門拜訪,你們忙什麽?”


    家丁頓時扯高聲音大叫道:“那自然地忙啦!宰相可是當朝國公,又是相國,更是太子太保,這宰相登門,各種迎接的禮儀缺一個都不行,我們得趕快清掃庭院,敬拜先師,然後再……”


    “好了好了……”楊玖一聽頓時就頭大了,心想不就是竄個門麽?至於搞得這麽隆重嗎?


    楊玖回到屋裏,坐下來喝了一杯水,想了想,又推開門出去,獨自一人閑逛起來,逛到一處花園時,聽到兩個園丁相互談論著:


    “你昨天晚上看到火龍飛舞了嗎?”一個人問道。


    “你是說南城的火龍臨世?”另一個人說道:“我看是沒看到,不過早就聽人說啦,那是上天相助京都,降下火龍來幫助我們抵抗蜀軍的。”


    “真的?”另一個人驚訝地說道:“原來是老天爺顯靈了,這下那些蜀軍要倒黴了……哈哈……”


    楊玖聽著好笑,古代人就是迷信,什麽事情都要跟上天神靈扯上關係。


    天波府一陣忙碌後,終於迎來了當朝宰相、梁國公趙普太保,佘太君親自出府三十步相迎,趙宰相一番客套話扯過,然後一齊進入天波府,到中堂敘事。


    “嗬嗬,相國近來身體可好?”佘太君請趙普入座後,親切問道。


    趙普雖然貴為國公宰相,但是在這位先祖賜封的太君麵前也不敢太擺譜,也是嗬嗬笑道:“承蒙楊夫人掛念,老夫這幾日雖然國務煩身,身體卻也一直能撐住。多日不來府上,楊夫人近來可好?”


    佘太君也是點頭笑道:“好,好,承相國吉言。”


    趙普繼而開始感歎道:“當日我和楊令公雖然僅在並州共事一個月,卻深為令公的浩然正氣所折服,如今令公隨聖上北伐出征,但願能夠早日凱旋歸來,一家團聚,共享天倫之樂……”


    “樂你媽個頭……”楊玖趴在窗子邊,一邊偷聽一邊心中暗罵:“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趙普和佘太君胡扯了一番客套話後,終於開始說正事了。隻聽趙普說道:“不知楊夫人可否知道,當年聖上禦賜給令公的金字令牌,現在所在何處?”


    佘太君問道:“不知相國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嗬嗬嗬……”趙普一連竄的笑,然後說:“是這樣的,昨天老夫接見了從兩湖路來的一個小官,懷揣一塊與楊令公當年一模一樣的令牌,老夫一時迷惑,故有此一問。”


    佘太君說道:“那塊令牌確實不在楊業身上,而是在一犬子身上。”


    趙普驚訝道:“哦?這麽說,那個人就不可能跟楊家有關係了?”


    佘太君笑道:“莫不是哪裏來的偷盜之輩,隨便弄一個快令牌糊弄相國來了?”


    趙普沉吟一下,說道:“不像,那人身懷要務,不像是偷盜之輩――難道楊夫人真的不認識一個叫楊玖的人?”


    佘太君一怔:“楊玖?這正是犬子啊。”


    趙普訝道:“楊玖居然是夫人的兒子?夫人何時又添一公子,老夫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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