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楊玖來到府衙東邊的點校場,果然看到還有一幫士兵等待指令。


    楊玖拿出軍牌,說道:“仝昭此刻正在跟宰相匯報,時間緊迫,宰相特命本官持軍牌調兵,你們誰是副部頭?”


    士兵中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站出來,滿是怪異地看著楊玖,待認出楊玖身上的官服時,立馬拜道:“副部頭高銘,拜見大人。”


    楊玖收起軍牌,目光一掃眾人,然後看向高銘:“你知道金鱗幫的老窩嗎?”


    高銘一怔,想要問些什麽,但是看到楊玖淩厲的目光之後,立馬低頭道:“知道。”


    “很好。”楊玖咬牙說道:“現在,你率領軍隊,向金鱗幫的老窩全速開進,那裏麵有一個重犯。”


    “遵命!”高銘一揮手,帶領士兵奔出校場,向外城奔去。


    楊玖緊緊地跟在軍隊後麵,出了皇城,來到城東北五文河,直接闖進一家賭坊裏。


    賭坊裏的人群見突然來了這麽一群煞氣滔天的士兵,立馬一哄而散,整個賭場瞬間空無一人,就連做莊的和賣籌碼的小二也跑了。


    楊玖一腳跨進賭坊,看著裏麵空無一人,冷冷地一笑。


    高銘走上來,說道:“大人,這是金鱗幫控製的一家賭坊,早些年做的是正當的歌舞生意,不過這些年卻明目張膽地在大白天開賭場,京城裏無人不知。”


    楊玖目光一掃四周,看到這家賭坊足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裏麵各種器具一應俱全,籌碼骰子散了一地。


    “大人,要不要搜一搜?”高銘說道:“那些金鱗幫的人鬼精的很,整條街都有他們放哨的人馬,一得到消息,東家就立馬撤走了,官府的衙差拿這幫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楊玖冷冷地說道:“不用,拆樓。”


    高銘一怔,但是隨後立馬醒悟,對著士兵大喝:“動手,拆樓。”


    士兵和衙差最大的區別是,衙差隻是抓人的,抓不到人就算了。士兵卻是殺人的,殺不到人,就狠命地找,一切阻攔道路的東西,都要在瞬間被摧毀。


    隻是一盞茶的功夫,高銘就帶著士兵把賭坊四麵的牆壁鑿空,隻留下六根柱子勉強支撐著大樓。


    之後在楊玖的一聲令下,六根柱子被一齊拉倒,偌大的一座三層賭坊,轟然倒塌。


    這樣龐大的舉動,頓時吸引了無數的民眾前來圍觀,大部分人隔著五文河,對楊玖一夥士兵指指點點,紛紛議論著這是哪位大官人要休整金鱗幫了。


    楊玖本以為拆了一座賭坊,金鱗幫的人馬上就會現身,因為這座賭坊價值可不小,以楊玖的經驗來看,算是一個幫派的支柱產業了。金鱗幫絕對舍不得一座大樓就這麽被平白無故地毀了。


    然而直到塵埃落定,圍觀的人們走了一波又換了一波,都不見有人出來。


    楊玖越加惱火了:“這附近還有哪座樓是金鱗幫的,給我拆!”


    高銘聽了,似乎有些興奮,轉身對著士兵吼道:“跟我來,拆了金鱗幫……”


    一群士兵轟轟烈烈的變成拆遷工,在北城繁華熱鬧的街市裏,一陣地動山搖,眨眼間把五座大樓拆成了五堆廢墟。


    然而直到最後,都始終沒人出來阻攔。


    高銘領著士兵,跟著楊玖在大街上來回跑竄,氣喘籲籲地說道:“大人,能不能歇一歇,屬下士兵已經一連拆了五座樓了啊,五座啊……就算找到下一座樓了,也沒力氣拆了。”


    楊玖停下來,喘著氣,憤怒地瞪向一個個路人,隻感覺滿肚子的憋屈怒火無處發泄,恨不得立馬揪住金鱗幫的老大痛扁一頓。


    這時,對麵街道上奔來一匹快馬,卻是仝昭。


    仝昭火急似得跳下馬,一把抓住楊玖:“可算是找到你了大人,蜀兵又開始攻城了,宰相讓末將帶大人快快去外城助戰。”


    楊玖一驚:“蜀軍難道還沒有退去?博買務都撤銷了,蜀軍還打什麽打?”


    仝昭焦急地說道:“戰事緊急,大人還是先跟末將到外城去見宰相大人吧。”


    楊玖喘幾口氣,心知現在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四處一望,看到五文河有一座橋,橋頭牌坊高高佇立。楊玖於是跑過去,爬上牌坊,頓時將北城無數民宅商樓盡展眼前。


    楊玖鼓足力氣,衝著空曠的天空大吼道:“金鱗幫的龜孫子聽好了,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天波楊府楊玖是也!今日你潑老頭一頭汙水,老子明日定然要灌你一桶屎尿。你要是不出來,老子今日先拆你五座樓,明日再翻了你家祖墳,搞得你全家不寧,非要逼你出來不可……老子說到做到,有種你一直別出來!”


    這一番話當如同一聲朝天大喇叭,直把北城一眾市民震得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抬頭遙望天際,看向楊玖的眼光全都是敬佩。


    楊玖吼完這一番話,頓時感覺暢快不少,跳下牌坊,對仝昭說道:“走吧,去看看蜀軍又發什麽瘋了。”


    仝昭愣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


    楊玖跟著仝昭火速來到外城,城牆上已經戰鬥得熱火朝天,喊殺聲如同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


    楊玖登上城牆,看到一隊士兵急速跑去,一個將領大聲嘶吼:“快!快去支援西水門……”


    身邊陸續有民兵抬著受傷的士兵跑過,那些受傷的士兵有的閉目死扛,有的直喊爹娘,臉上濺了血滴,身上沾滿血漬。


    仝昭看到一個跑過的將領,立馬大喊:“劉部頭,宰相在哪裏?”


    |那個將領頭也不回地喊道:“宰相剛剛走了。”


    “嗖嗖……”一波弓箭飛上城牆,嚇得楊玖抱頭就跑,跑到城樓後麵,臉色蒼白地說道:“仝部頭,蜀軍攻打了多長時間了?”


    仝昭挨著楊玖,不住喘氣,說道:“今天清早就已經列陣在城外,中午士兵們沒敢吃飯,誰知直到一個時辰前他們才發動攻擊,我們的士兵已經餓了一天了,這蜀軍真他媽的精!”


    楊玖想著,這套兵法怎麽就這麽熟悉呢?對了,這不是李月娥慣用的把戲麽?娘的,那個臭婊子,走到哪裏都能碰上她。


    楊玖探出腦袋一望,城牆上士兵們拚命奮戰,城下不斷有石頭橫木運上來,每個士兵都忙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現在宰相也走了,咱們該怎麽辦?”楊玖問道:“宰相沒有說到底是什麽事嗎?急不急?”


    仝昭說道:“宰相隻說讓我帶你到西城,沒說到底是什麽事情。”


    楊玖正要說話,眼角突然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轉頭一看,頓時怔住了。


    隻見城牆上佘太君帶領自己一幫嫂嫂快速走過,全部都已經換了軍裝,手持楊家槍,風風火火地向西水門的方向跑去。


    “幹!趙普!”楊玖頓時破口大罵:“你這個老狐狸,你到底還是把我娘哄上了城牆。”


    仝昭在一邊聽著麵色尷尬,拉拉楊玖衣袖,說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是前去幫助太君守城,還是去找宰相?”


    “當然是去幫我娘了。”楊玖氣敗急壞地說道:“誰知道她一會兒會不會遇到李月娥那個臭婊子。”楊玖說完,就從城樓下隨手撿起一把長槍,拎著追上佘太君。


    仝昭也從後麵跟上來,一邊跑一邊問:“李月娥?是李順帳下的少將軍嗎?”


    楊玖回頭問道:“你也知道她?”


    “嗯。”仝昭麵色非常不自然地說道:“我跟她不止一次交戰過,自然忘不了她。”


    楊玖看仝昭的臉色,就知道仝昭肯定在李月娥手底下吃了很多敗仗,否則臉色不會那麽變幻多端。


    楊玖到了西水門,才知道戰鬥慘烈到何種地步:蜀兵眼看將要攻占牆頭,守軍隻餘下十幾個人拚命地揮劍抵抗,大部分士兵身上都掛了彩,一邊死守,一邊慢慢地靠攏,想要保護被砍倒的戰友。


    佘太君在關鍵時刻趕到,帶領一群楊門女將一通猛殺。守軍得到支援,軍心大振,立馬奮起反擊,不一會兒就重新守住了牆頭。


    楊玖拎著長槍剛剛趕到,看到這一幕情景,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長槍,無聲地扔了,然後掉頭就走:為嘛這個世界的女人都這麽強悍?


    仝昭跑上來,問道:“不去幫忙了?”


    楊玖沮喪地說道:“幫什麽幫?你沒看到老太君比那個李月娥還厲害麽?我還上去幫什麽幫?不是給添亂麽?”


    仝昭看了看前方,城牆在老太君的指揮下,逐漸的穩住陣腳,看來已經沒有危險了。


    “楊大人,接下來要去哪裏?”仝昭問道。


    楊玖一邊向城牆階梯走去,一邊說道:“我要去找宰相。”


    “那……我還要到莊將軍那裏報到,就不陪楊大人了。”仝昭說道。


    “嗯,你去吧。”楊玖低頭走下城牆,看著忙忙碌碌的軍民,感覺胸口有一股悶氣,想要發泄出來。楊玖不斷地大口出氣,但是胸口的悶氣依舊不能減輕分毫。


    楊玖心想算了,老太君既然非要登城作戰,那就聽天由命吧,這人世間有很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越是強求,事情越是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


    拋開老太君,楊玖找到一匹馬,左右一看,馬主人不知去了哪裏,當下跨上馬背,一甩鞭子,馬兒就四蹄飛揚,卷起一片灰塵向皇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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