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東海國,祝其東北二十裏。(..tw無彈窗廣告)黃巾軍與曹‘操’軍控製線最前沿。


    寒冷的夜風,帶雨夾雪地呼嘯著,洗滌著一切敢於在夜間出沒的生靈。雨夾雪的厲害,僅次於初‘春’雪融的嚴寒。黃巾軍與曹‘操’軍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因為嚴寒開始偃旗息鼓。這樣的夜晚,絕對是人類的禁區。


    一群清一‘色’的男子組成的難民群,手持削尖的木棍,頂著能穿透骨頭的寒風,艱難地跋涉著,時不時有人兩眼一翻,直接倒在‘潮’濕的地麵,幾個呼吸之間就變得僵硬。旁人毫不猶豫剝下他的衣衫披在身上。


    為首的是一個披著‘女’人的棉衣的‘精’壯少年,盡管額外披了一件‘女’人的棉衣,但是身子在寒風中依然抖得跟篩子一樣,後麵的衣衫簍爛的流民更慘,兩百多人,現在剩下不到八十個。


    “老黃,我們動作要加快,不然守在堤壩上的兄弟被凍死掉的話,我們就白死了!”


    少年輕聲道。旁邊被呼為老黃的中年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往後麵招了招手,所有人開始小跑往前挪。這一跑,體溫勉強上升了點,不過,這裏絕大部分人,除了那個少年,都有夜盲症,不斷有人撞到樹木和絆倒,少年隻能讓他們一個接一個拉著前麵的衣服,往前‘摸’。


    他們是來自徐州西部的,原本生活富足的逃難者,西部被曹‘操’軍屠城,袁紹軍也不予接納,‘逼’不得已,一路隱蔽‘摸’到了徐州東邊,準備沿著海邊往北‘摸’到城陽郡,北海軍的控製範圍,他們就安全了,偏偏在到達海邊的時候,遇到了曹‘操’軍的人馬,一個叫夏侯霸的青年將領,把他們身上的所有的禦寒衣物和錢幣以及‘女’人都搶走了,還殺死了數百人,幾條村上千人的逃難者就這樣剩下他們三百多人,少年身上的棉衣,還是他的妻子被抓走的時候拚命扔出來的。(..tw無彈窗廣告)盡管他們可以逃到城陽郡,但是‘女’人和孩子都被抓了,加上曹‘操’軍等當年的十八路討伐董卓的諸侯軍,食人‘肉’成風,他們不可能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就這樣被人淩辱後殺了吃‘肉’,於是一路吊著那五百曹‘操’兵,準備救人。今夜是最後的機會,錯過今夜,那幫曹兵就會回到祝其縣城,到時候饒是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再救人。


    忍受著刺骨的寒風,眾人一陣小跑,穿過了尚未結冰的小溪之後,眼前的樹林豁然開朗,下麵是一個凹地,相對平整,而且可以躲開絕大部分的寒風,五百個曹兵在那生火安營紮寨,隱隱還有‘女’人的哭罵聲。徐州在陶謙的治理之下,其實並不貧窮,所以這裏的人夜盲症不算太嚴重,營地的火光,讓所有的流民都恢複了絕大部分的視力。


    少年與被稱為老黃的中年漢子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紛紛向後麵招呼:“把尚未結冰的火油準備好!”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眾人用火折子點燃了火把,然後拿出一根空心竹子,‘插’在一個個水壺上,水壺倒滿了火油。林子裏的火光沒有被凹地下麵的曹兵發現,曹兵所有人都躲進了帳篷,隻是讓外圍的帳篷的‘門’簾開著,這樣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發出一聲變了腔走了調的大吼:“殺!!”


    “敵襲!!”


    幾十個漢子一起衝了出去,這時,曹兵才反應過來,紛紛從被窩裏爬起來,揮舞著凍僵的手狼狽地往身上套衣服。


    少年左手持火把,右手拿著一把菜刀,衝到了外圍的帳篷。由於外圍的帳篷都是枕戈待旦的哨兵,所以他們是最先衝出帳篷的。少年對上了一個體格粗壯的曹兵,凍得發白的嘴巴伸到衣領的管子那,吸了一口嗆人的火油,奮力噴在火把上,一條火龍呼嘯著從火把飛出,兜頭蓋臉燒在那個曹兵臉上,曹兵一聲慘叫,少年輪圓了菜刀幾刀把他劈倒,又吸了一口火油,把火噴在帳篷上,‘潮’濕的帳篷一下子帶著濃煙燒了起來。


    “裏麵有狼煙!快點上!!”中年人老黃指揮幾個老弱的人,把哨兵帳篷裏的狼屎扔進火裏,冒出了青‘色’的狼煙。


    “兄弟們已經動手了!挖!”


    曹兵營地五公裏外的山上,幾百個流民製造了一個簡易的水壩,蓄滿了冰冷的河水。其中一個沒有夜盲症的人看到狼煙之後,一聲大吼,所有人不顧河水冰冷刺骨,揮舞著鋤頭要把水壩挖開。


    “小尹!!”少年一邊呼喝著,一邊如進入無人之地一般,帶著人趁‘亂’到處放火,放了一圈回來,那個被他劈倒的曹兵還在地上**,他一把抓起他,怒喝:“你們把抓來的‘女’人關在哪兒了,快說!不然,老子把你活活劈死!”


    “中間……中間的那幾個帳篷裏……和戰馬一起關著……”那個曹兵有氣無力地道。


    “往中間關著戰馬的地方殺過去!‘女’人在那呢!”


    少年一聲大吼,所有流民都舉著火把往中間衝。這時,曹兵終於組織了百多人進行反擊。到處都是火和濃煙,反而幫了熟悉營地的曹兵的大忙,幾十個流民無處挪騰,被團團圍在中間的營地裏。這回他們倒是和‘女’人匯合了。


    夏侯霸冷笑著看著這幫流民試圖爬上戰馬,再被戰馬掀下來,冷聲道:“放箭!”


    一陣弦響,無數箭矢飛出,‘女’人們紛紛擋在男人前麵,慘叫著倒下。


    “小尹!!”少年抱著懷中中箭的少‘女’,仰天大吼。


    “娘希匹的,拚了!!”


    憤怒的男人們直接把火油倒在身上,點燃了往前衝,幾十個渾身是火的火人借著煙霧的掩護衝向了那百多個曹兵,狠狠地抱在一起,燃燒了起來。少年也咬著牙往身上倒火油,一隻纖纖‘玉’手捏住了他持著火油的手:“徐哥子,俺沒傷到要害,別拚命,快跑!”


    少年臉上一喜,隨手抓過一把短刀,把‘插’在少‘女’背上的箭矢砍斷,抱著她,帶著剩下的流民和‘女’人,拔‘腿’往反方向跑。


    又有無數的曹兵反應了過來,組織兵力攔截,流民拚命抵擋,且戰且走,眼看男人都死光了,即將陷入絕境,一陣轟隆之聲傳來。


    “山洪來了,往邊上的高處跑哇!”少年狂喜,招呼著剩下的‘女’人往邊上的山坡上跑,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邊上的煙霧中衝出,一‘挺’長槍就要刺少年,卻被地上的一具‘女’人的屍體拌了一下,一個踉蹌,本來刺向‘胸’口的槍頭一下子刺到了少年‘腿’上,少年一聲慘叫,放下了‘女’人,死死的抓著槍頭,看向來者,他,正是這部曹兵的統領,夏侯霸。


    一臉狼狽的夏侯霸,渾身銀光閃爍的戰甲已經被熏得烏黑,寶劍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死死地把著長槍,往前頂,少年慘叫著抓著槍杆死活不撒手。


    少‘女’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拔下頭上的銅釵,狠狠地撲了過去,手裏的釵子狠狠地在夏侯霸脖子上捅了好幾下,夏侯霸一聲慘叫,倒地不起。少年狠狠地拔出了長槍,抓起一把泥土,塞入了傷口裏,把血止住了,踉蹌著拄著長槍帶著少‘女’堪堪在洪水到來之前爬上了小山包。


    借著晨曦的‘露’光,少年發現,山包的對麵,也聚集了不少從祝其看到狼煙趕來的曹兵,被洪水擋住,他們暫時安全。


    安全了之後,少年再也扛不住,軟軟地倒在了少‘女’懷著,發起了高燒。


    朦朦朧朧中,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喂熱騰騰的小米粥,‘女’人們高興地大喊,北海軍來啦北海軍來啦!隨後就是一陣金戈鐵馬的廝殺之聲。


    “好漢子,好樣的!你的妻子在盼著你呢!活下來!別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裏!”


    少年掙紮著張開眼睛,看到的是幾個身穿藤甲,頭裹黃巾的壯漢,其中一人還用手使勁地按自己的‘胸’口,雖然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是在幹什麽,但是按了幾下,好像‘胸’口沒那麽憋屈了,虛弱到極點的心髒又開始有力地跳動了起來,隨後,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袒‘露’著半邊胳膊,箭頭已經被起出來了,包上了厚厚的繃帶,披著一件似乎是從曹軍搶來的皮衣,於是放心地再次暈了過去。至於什麽‘走’光不‘走’光的,兵荒馬‘亂’誰還在意這個啊。


    194年10月初9清晨,北海上下實在看不下去徐州的慘狀之後,數千遊騎兵奉命率先越界闖入徐州,第一天就救下了十幾批共計四萬被曹兵追殺的難民,並扣押了數百名曹兵,隨後,趙雲的五萬快速反應部隊,十月初十從城陽郡開進了徐州境內,正式代表北海軍,對曹‘操’在徐州的軍事行動展開幹涉,北海與袁紹、曹‘操’集團的盟約開始鬆動,雙方超過十萬人在祝其城外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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