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其實還是很喜歡下雨天的,父母死後,有一段時間他喜歡把自己置身雨中,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感覺清醒一點,冰冷的雨水可以緩解他內心的冰冷。


    隻不過自從把蘇青蓮撿回來後,他就很少自己跑去淋雨了,今天殺死了第一頭妖獸,這種巨大的成功讓他放鬆了很多,也就難得的享受著這種愜意。


    而且,野外的景色雖然荒涼,但這種天高地闊的感覺卻讓陳默分外著迷,這才是自由!


    享受著這種沉浸在大自然中的愜意的陳默不知不覺的就想起了蘇青蓮。


    “這下應該能賺二十萬左右,可以給青蓮那丫頭買個好點的手機了。”陳默扛著狼屍愜意的想道。


    扛著一百多斤走了這麽遠,陳默每次感覺疲憊的時候都會從胸口傳來一陣暖流,陳默猜是那個圓球在作怪,但他卻無法證明,所以隻好聽之任之了。


    “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鍾了,離基地市應該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陳默默默的想道。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汽車的發動轟鳴聲,轉頭看去,一隊五輛的車隊正不急不緩的朝著基地開去。


    陳默也沒在意,扛著狼屍繼續走,但卻忽然發現,那汽車的殷勤聲忽然變大了,而且聽聲音正在快速向自己接近,陳默一驚,眼前這輛車明顯就是衝自己來的!


    徐亮所坐的車越來越快,發動機的轟鳴聲帶有懾人的氣勢撕裂空氣狠狠的朝陳默撞來,雖然心中疑惑,但陳默還是及時的做出了反應,沒有被汽車的氣勢奪去了心神。


    陳默扛著狼屍奮力的往左邊跳去,一秒後,電能汽車呼嘯著碾壓過陳默剛剛所站的地方。


    躲避開後,陳默又驚又怒,他不認為自己得罪過什麽人,把狼屍拋到地上,陳默靜靜的站在原地,表情凝重,眯著眼睛看向那輛在不遠處停下來的轎車。


    於此同時,另外四輛轎車也呼嘯著衝了過來,把陳默圍困在了當中。


    “這他娘什麽情況!出一趟基地遇到這麽多事!老天你是在玩我吧!”


    對方明顯來者不善,陳默再一次在心底狠狠的吐槽,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諸事不宜,老天這明顯是要玩死他的節奏。


    事到臨頭,陳默隻有隨機應變了。


    徐亮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整個人散懶的依靠在車上,戲謔的盯著陳默,於此同時,其它車上的人也都下了車,十多號人把陳默圍在了中間,都沒急著動手,一個個都驚訝加憐憫的看向陳默,他們都很好奇,到底是哪個倒黴蛋得罪了他們少爺。


    其實他們看到陳默還是很驚訝加佩服的,這小子居然還真的一個人單槍匹馬跑出來幹掉了一頭妖獸,光是這膽量都讓人佩服了,更何況陳默還成功了?


    起碼,他們自認做不到,不過這有什麽用?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照樣得死。


    陳默抬眼一掃,就看到了那些車上的五個大字――徐氏獵魔團,怒火開始在心底瘋狂的咆哮,他根本不認識這些人,而他們無緣無故的就開著車向自己撞來,如果自己閃避的慢一點此刻早就死了,第一次出來基地沒死在妖獸手上,如果反倒死在人類手裏,那才是天大的諷刺!


    不過憤怒歸憤怒,陳默還是很理智的,知道自己打不贏這些人,所以也沒有傻到叫囂著讓這些人賠禮道歉,而是靜觀其變,陳默分析,這些人無非就是打這狼屍的主意罷了,雖然很不爽,但如果這些人目標真是狼屍,那自己還真隻能給他們了。


    把陳默圍住後很快,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就開口說道:“亮哥,這小子就讓我來吧?哪用得著你出馬。”


    這人說話不止內容很輕蔑,就連語氣都帶有不屑,陳默深吸一口氣,純當他是放屁,沉聲對著最開始從車上下來的人,也就是徐亮說道:“我好像不認識你們吧,你上來就要撞死我也是不是太過了!如果你們的目標是這頭狼屍,那我就給你們,畢竟你們都出動了這麽多人,浪費的人力也不少,免得說我不給各位麵子!”


    這話陳默說的帶有怨氣,畢竟他還是太年輕,雖然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但語氣還是難免有些衝,語氣也很生硬。


    聽到陳默的話徐亮一愣,然後突然大笑了起來,他這一笑頓時引發了連鎖效應,獵魔團的十多號人全都大笑了起來,不過都沒徐亮那麽誇張,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陳默反倒被這情況鬧得莫名其妙,狐疑的盯著這群人,隱隱知道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麽,心中忽然一跳,陳默驚醒過來,這些人的目標如果不是這狼屍,那就隻能是……自己!


    聯想到剛剛撞向自己的車,陳默終於確定了這些人的目標就是要殺了自己!


    可是,到底是為什麽!


    陳默心中一沉,心跳猛然加劇跳動,喉嚨變得幹澀異常,同時,心中被強行安奈下去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洶湧的燃燒起來。


    憑什麽!自己明明就沒得罪過這些人!憑什麽他們就可以隨意的下決定殺了自己?就算自己得罪了誰,那他又憑什麽可以肆意的決定剝奪我的生命!


    就因為我沒你們人多?沒你們強大?


    這一刻陳默心中燃起了強烈的憤怒和滿腔的不甘,然後,他想起了很多,很雜亂的東西。


    從小母親突然患上重病,父親被妖獸所殺,蘇青蓮那蜷縮在肮髒小巷顯得分外冰冷蕭瑟的身影,父母剛死時自己經常在熱鬧的街上不斷的在那十多米茫然徘徊的身影,自己獵殺妖獸時瘋狂的身影,甚至是那些在菜市場被人抓在手裏無力的睜著眼的魚。


    “如果那些魚可以閉上眼睛,那麽在被殺的時候應該會少些恐懼吧。”


    陳默心裏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然後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體會那種感覺,但片刻後他的眼框卻濕潤了。


    “就算是閉上眼睛,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但該來的痛苦遲早還是會來的吧。”


    最終,重重念想隻匯聚成了一句話……


    “原來,這個世界本身就這麽殘酷!”


    睜開眼睛,陳默眼裏隻餘一片平靜,握緊一直拿在手裏的戰刀,體會著手中堅硬的觸感帶著自己的踏實,忽然,他放開了手,任由戰刀摔落地麵,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他當然不是放棄了,還是那句話,小時候的經曆帶給他的偏執,讓從不允許自己軟弱,任何時候!


    有時候,哪怕是偽裝的堅強,他也告訴自己,那就是堅強!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在這時候軟弱與退縮?他丟掉戰刀,隻不過是因為他不會刀法罷了,拿著戰刀砍妖獸還行,砍人,還是算了吧。


    握緊了拳,陳默心中剩下的,隻有一往無前的堅定與看破世事的悲涼,然後,又變成灑脫。


    陳默的眼中忽然升騰起熊熊戰火。


    “如果你們真的是來殺我的,那就做好準備迎接我的反擊吧,既然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這麽殘酷,那麽就算要死了,我也得讓你們看看,來自獵物的反擊吧。”


    而這時,徐亮他們的笑聲終於漸漸停歇下來,開什麽玩笑?他們堂堂徐氏獵魔團,坐擁三個暗勁高手,十多號煉體巔峰,會去搶一頭低階妖獸的屍體?


    這就相當於一個乞丐對著百萬富翁說:“如果你是想搶我手上的這一毛錢,我可以送給你。”


    你說這個富翁會不會笑?


    笑過之後,徐亮看了看一臉平靜站在那的陳默,臉上依然帶有止不住的笑意,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說道:“哎呀,真是好久都沒笑的這麽開心了,雖然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過還是得謝謝你,做為感謝,我就親手送你上路吧,正好剛剛我憋了點邪火,放心吧,一點都不疼。”


    陳默微微露出一個苦笑,以輕鬆的口吻問道:“為什麽?”


    徐亮聽到陳默的回答,反倒有些驚訝,仔細的看了一眼陳默,詫異的問:“你不驚訝?不害怕?”


    陳默淡淡的說道:“猜到了,為什麽要怕。”


    “哦。”徐亮做恍然狀,然後皺著眉頭似乎仔細的思考了一會,然後忽然像是想出了答案,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說:“我高興!”


    徐亮的笑容漸漸變得殘忍,又一次以篤定的口氣說道:“你會害怕的。”


    徐亮很喜歡用這種篤定的口氣說話,但事實卻一次次證明了他的正確與把握,所以他才能當上徐氏獵魔團這個小有名氣團隊的副團長,要知道他雖然姓徐,但與徐氏集團的老總沒有任何關係,他能坐到這個位置完全是憑實力。


    每一次用這種口吻說話都代表了他的絕對把握,唯一的一次失敗就是剛剛讓劉莉求他!不知道現在陳默能不能再一次讓他失敗?


    陳默懶得跟他無意義的爭吵,緩緩拉出一個古怪的架勢,讓徐亮的瞳孔稍微縮了縮。


    “這是,古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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