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出站口,這趟車接站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隻有二十幾個人,其中有一位身材中等的年輕人,二十多歲年紀,相貌英挺,一片筆挺的西裝讓人看上去眼前一亮,不斷有從旁經過的女性會回頭向他張望。


    就連章向北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不為別的,隻因為覺得他有些眼熟。而且他感覺這人有一種軍人的氣質,這近兩個月的時間一直在軍營裏摸爬滾打,讓章向北對這種氣質更為敏感。


    很快,車到站,一股潮水般的人流片刻之間就湧了出來,章向北一邊向裏張望著一邊看見那個相貌英挺的年輕人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和對方簡短地說了兩句,便掛掉了電話。


    一會兒工夫,就看見裴一娜拎著個小型的旅行包走了出來,章向北還沒抬手招呼,就看見那個年輕人高聲喊道:“一娜。”


    裴一娜看見那年輕人,也忙揮手致意,但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古怪。到了跟前,年輕人接過裴一娜的旅行包,低聲說了兩句什麽,裴一娜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她一抬頭,看見章向北正望著她不由詫異地道:“章董,您怎麽在這兒?”


    章向北走上前來道:“洪總說你請假了,不放心,怕你有事,讓我過來接你,現在好了,你有人接,我就放心了。”


    裴一娜抱歉地一笑,介紹道:“這是我哥哥裴勇,對不起,一開始沒把事情說清楚,我們一起走吧,路上正好向您解釋一下。”


    裴勇一聽麵前這位就是力主將妹妹招進鑽石影視的章向北,眼睛不由得一亮,上來熱情地和他握著手,道:“原來是章董事長,真是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我妹妹的事真是太謝謝您啦。”


    他們客套了幾句。裴勇忙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上車裏說話。”


    上了車後,裴一娜很直率地對章向北說:“我哥是警察,而且是輯毒警。”


    裴勇聽了一愣,不由地苦笑了一下,思索了片刻,這才道:“一娜,龍俊的事情太突然了,心髒曾經停止跳動了四十五分鍾,雖然現在強行救了回來。但處於植物人狀態。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章向北看了看坐在前排的裴一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噩耗。雖然中間的關係他不清楚,但看裴一娜的神情,他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裴一娜從後視鏡中看了看坐在後麵的章向北,這才道:“龍俊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和我哥是同事,這次執行任務出了事,事情就是這樣。”


    章向北點了點頭,問道:“我們是先去醫院嗎?”


    裴勇歎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地道:“先去醫院看一下吧,醫生說龍俊的情況很危險。”


    章向北不再說話,車一直開進市郊的一家武警醫院,而且是一直開進醫院深處進入一個由武警站崗的專屬區域內這才停下。


    下車前,裴勇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原來龍俊最近在跟進一個任務,昨天他去走訪一個關係人時,卻發現關係人家裏失火,那裏是棚戶區,都是低矮的磚木結構的小瓦房。一著火不及時救下來就可能燒掉一條街。


    龍俊和同事立刻參與救火,因為火勢甚猛,關係人也被困在火場中,龍俊就和同事衝進火場,卻發現關係人昏倒在地,廚房還有一隻煤氣罐正在往處呼呼地噴著火。


    煤氣罐一爆炸,那起碼就得燒掉半條街,龍俊立刻讓同事把關係人救出火場,自己扛著噴火的煤氣罐衝出火場,往護城河邊跑。


    他趕到護城河邊的時候,煤氣罐爆炸了,他被炸到了護城河裏,還好,因為地勢空曠,沒有其它人員受傷。


    當龍俊被人從護城河裏撈起來的時候已經停止了呼吸。龍俊抱著噴火的煤氣罐衝向護城河的情景被一旁參與救火的群眾們用手機給錄了下來,當天晚上在電視裏就播放出來,第二天,各大紙質媒體也多方報道,而各大網站也在新聞的顯著位置貼出了這生死之刻的一幕。


    進入急救區,隔著玻璃窗,看見在重症監護室中的龍俊,渾身上下插著橡膠管子,臉上還戴著呼吸器,不時有醫生和護士在他的病床前觀察,一個個顯得神情緊張。


    龍俊現在不僅已經成為了一讓人尊敬的公眾人物,而且據龍俊在現場的同事說,當時衝進火場時,關係人曾經在半昏迷狀態和龍俊說過幾句話,但救出火場後,關係人就死了,所以那人最後說了些什麽,也隻有龍俊知道,他自然成了關鍵的線索人物。


    守在門口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官,雙頰微陷,雙眼微紅,臉色呈淡黑色,隻是那人的眼神像是在黑夜裏閃去著的鬼火一般,有點陰森森的,讓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用眼神和裴勇打了個招呼,隨即便警覺地盯著他身後的裴一娜。


    裴勇立刻道:“這是我妹妹一娜。”


    中年警官微凝的眉毛稍稍一鬆,臉上的神情似乎也帶出些許的生氣,讓人感覺他這會兒倒有三分像人了。


    但立刻,這人的目光死死地鎖在章向北的身上,雖然章向北一臉淡淡的笑容,舉止也從容,但那位中年警官不知為何,就感覺有一種危機正撲麵而來,讓他不得不全身戒備。他知道,他這是麵對一個強者的警覺發動了。


    但麵前這個小夥子的確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


    明天中年警官的意思,裴勇立刻道:“老萬,這位是一娜公司的領導章向北。”說著,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萬警官立刻抬起頭來望著章向北問道:“《潛伏》和《士兵突擊》都是你寫的?”


    章向北先見這人一臉的戒備之色,這會兒卻問起不相幹的事情來很奇怪,隻好點頭承認。


    萬警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道:“好吧,我信任你。”說著,他轉過身來,望著重症監護室內的龍俊。


    章向北這才發現這位萬警官的一條腿不太方便,走起路來有點跛。


    裴勇悄聲向章向北解釋道:“龍俊進入警隊後,是老萬手把手教出來的,是他最好的學生。兩人感情很深。”


    章向北微微點頭。看見裴一娜趴在玻璃窗上,神情木然地望著監護室內。


    一會兒工夫,章向北的電話響了,他到一邊去接,是學校打來的,讓他盡快回代表團,好參加排練。


    雖然無論是帶隊的副校長還是藝術學院的院長對章向北都很客氣,但章向北畢竟還是東江大學的學生,事情不好做得太過分。


    他過來和裴一娜、萬警官打了個招呼要先回代表團,等晚上再過來。裴勇拍拍他的肩膀。示意送他出去。


    兩人走到外邊。章向北才問道:“一娜為什麽會和龍俊分手呢?按說以龍俊和一娜這樣的個性。他們在一起很配呀,不該有什麽矛盾。”


    裴勇尷尬地笑了下,這才道:“這問題還是由我而起,是我介紹龍俊給我妹妹的。可是我因為工作的原因,常年不著家,而一娜也是一個工作狂,一頭紮進工作裏就什麽都不顧的性格。這一次她要去東江工作,和龍俊不在一個城市,她原想要龍俊也調到東江那裏,換個輕鬆一點的部門,以老萬在警察係統裏的人脈,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可是龍俊不幹,說起碼要把手上這個大案子查完了,兩人就吵了起來。其實也不算分手,隻是各自需要冷靜下來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出這件事情了。”


    章向北思索了片刻,道:“看看找個機會開解一下她吧。希望龍俊能好起來。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


    裴勇又問了大學生藝術節的事情。說這一次警官大學也要參加比賽,到時候他們可能會同場比賽呢。


    裴勇一直把章向北送到了醫院外,等他上了出租車,這才回醫院去。


    排練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李虹和楊偉鋼兩人的歌曲在東江時就已經選定,而且也做好了配樂,練習了很多次了,所以現在主要是適應一下場地。


    歌唱比賽在市中心的群眾藝術館舉行,會場很大,音響設備也很先進,所以走了一次場後,東江大學代表隊就表示沒有問題了,隻有章向北一直悶悶地坐在一邊,對比賽的事情不置一詞。


    現在無論是副校長還是藝術學院院長,麵對章向北的時候不再是那種師長麵對學生的模樣,畢竟章向北的身份擺在那裏,雖然還是在校的大學生,但人家已經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了,而且現在的名聲越來越大,就看看這一次華東大區大學生藝術節上,東江市代表隊方麵,無論是微電影也好,還是歌唱比賽也好,都和章向北的鑽石公司大有幹係。


    這個以前在學校裏被人視做愛耍寶的小玩鬧,現在搖身一變,已經是一位集數種名譽於一身的顯赫人物了:著名歌手,著名編劇,著名企業家,著名歌曲作者等等,這些稱號,別人隻要得居一項就已經相當了得,但他都一總包攬於一身。


    彩排結束後,章向北忽然和兩位校領導說自己要換歌,這不僅讓他們大吃一驚,就連李虹和楊偉鋼兩人都覺得不理解。


    章向北給他們二人選的歌曲兩人都十分喜愛,而且也有信心能在比賽中獲勝,而章向北自己一開始選定的歌曲兩人也聽過,都是真正的精品歌曲,可是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著換歌,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但兩人沒有深問,現在章向北在他們的心目中,威望越來越高,對他的信任自然也更大,知道他有所決定,必有緣故。


    兩位校領導聽說這事,隻有無奈地苦笑,這次比賽,章向北是靈魂人物,他要怎麽做,別人還真不好說什麽。不過,為了尊重兩位領導,章向北還是把自己的具體想法告訴了他們,並且拜托他們為了比賽,做一些相應的準備工作。


    副校長在香海還有些人脈,而且章向北交托的事情並不難,便一口應承下來,主要是章向北所說的那件事情讓兩人也深有感觸,都想看看章向北到時候會如何進行。


    章向北和洪三花通了一下電話,把情況告訴了她。讓她放心。


    隻是現在裴一娜的電話關機了,章向北和裴勇通了一次話,知道裴一娜回家洗漱過一次,就一直守在醫院,目前龍俊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處於植物人狀態,沒有一點知覺意識。


    章向北和他說想要點素材,在比賽的時候要用到。


    裴勇笑說你可能是我們警官大學的對手,幫助你可能會被全校的師長罵。話雖這麽說,他還是答應下來。


    安排好這些。章向北終於靜了下來。想想本來該一起來香海的虞華銀一開學就被施耐德夫人派去做調研。連學生會的工作也隻得放下,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知為什麽,章向北總感覺自從《士兵突擊》開拍後,虞華銀就好像總躲著自己似的。連說著完整話的機會都不多。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


    《士兵突擊》拍賣捆綁廣告的事情還沒正式謝過她呢,每次一提到這事她就岔開話題,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現在鑽石影視已經是巨款在手,很快就能進入一個快速的上升通道,迎來一波大發展,這些計劃他和洪三花已經露過了個底,不知為什麽,他還想聽聽虞華銀的意見,總覺得這個女漢子有時候出的主意很給力。


    第二天上午。先舉行抽簽儀式,分定比賽的對手。由於整個大區化為了七個片區,所以除了香海市有兩個參賽名額外,其它的片區都隻有第一名拿到參賽資格。


    八支參賽隊,先抽簽分成上下兩個半區。然後再抽分組簽。


    結果很快出來,東江大學的副校長一看結果就臉色鐵青,藝術學院院長也是神情尷尬。


    東江大學抽到了上半賽區,和上一屆的亞軍隊華東藝術大學分在同一組,還好,第一場的對手是匯海大學代表隊,這也是一支老牌的參賽隊伍,極富比賽經驗。如果勝了他們,那第二場就一定會碰上華東藝術大學,可謂是九死一生。


    如果敗了,那就隻能爭奪參加後麵爭奪第三名的比賽了。


    看見兩位領導臉色黯淡,李虹笑著說如果能拿到第三名,不知道學校會不會慶祝呢?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兩人忽然想到,東江大學在華東大區大學生藝術節上不過是個新兵蛋子,拿第一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隻不過這些日子以來,章向北的一係列行動,讓人們對東江這次比賽抱以了厚望。


    其實第一次進入大區決賽,能拿到第三名,那真是可以大書特書的好成績的,連屆進入大區決賽的東江師範大學,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第四名而已。


    兩位領導想通了此節,當然麵色稍和,開始安慰和鼓勵著團員們繼續努力,爭創佳績。


    章向北盯著名單看了半晌後,忽然開口道:“我想把比賽的出賣順序調整一下,第一場由李虹和楊偉鋼出場,選唱一號歌曲,如果勝了,第二場肯定對上華東藝術大學,還是李虹和楊偉鋼出場,選擇唱二號歌曲,如果再勝,那麽第三場,也就是爭奪冠軍的決賽,由我出場,我想,不出意外的話,對手一定是華東警官大學。”


    眾人聽了,不由齊齊一愣,不明白為什麽章向北這個主力前兩場這麽重要的比賽一首歌也不唱,卻偏要把重心放在最後,要知道,如果前麵兩場稍有差池,最後可能都拿不到冠軍決賽的入場券。


    副校長畢竟閱曆豐富,他思索了片刻,點頭笑道:“向北這樣安排也有道理,一來,他臨時換了歌,效果究竟如何我們大家都拿不穩,放在前麵出場,萬一有個閃失,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好在李虹和楊偉鋼的歌已經練熟了的,放手一搏,說不定就能戰勝華東藝術大學,到時候就看向北的運氣啦,這樣分組我沒意見。”


    下午就是第一場小組賽,各校都開始緊張地練習起來。李虹和楊偉鋼把章向北拉到了沒人的地方問他是怎麽回事。


    章向北看了看兩人道:“第一場你們兩個唱一號歌曲,要戰勝對手應該沒問題,第二場,你們兩個的二號歌是很強的,尤其是李虹的二號歌,因為可以配背景,可以伴舞,我想華東藝術大學肯定還是和以往一樣,在伴舞上下工夫,我們隻要把背景放出來就行了。我想勝過他們也不是問題。”


    兩人聽了章向北的話,都暗自咂舌,對手可是上屆的亞軍,隊內幾位歌手都已經是國內歌壇小有名聲的人物了,說得倒是輕巧。不過兩人再想想自己的歌曲,似乎又增添了一些信心。


    但兩人還是直直地瞪著章向北,想弄明白為什麽他要獨挑警官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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