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微紅的陽光鋪在光禿禿的泥石山上,火紅的薄紗一直向遠處漫延。如同上天故意跟這片大地開的一個玩笑,山脈峽穀間,雖然也有河流的存在,但每一座山就像受到詛咒般寸草不生,即便在這個朝氣蓬勃的日出之時,也給人一種沉悶感覺。


    盡管風景差了點,但勝在別有風味,吳天還是停了下來不再趕路,靜靜的坐在一巨大岩石之上看著慢慢跳上天際水平線的太陽,加上麗藍陪伴在身旁,讓這沉悶的一切加上不少分。


    “剛出來的時候是很美,可惜這一刻太短暫。”吳天看著那逐漸升高的太陽,失去了欣賞下去的興趣。


    “師父,那人真的上來了。”麗藍突然湊上來對吳天說。


    “嗯,讓我們去告訴他,一個人千萬別貪小便宜。”吳天說完,和麗藍突然消失在原地。


    “嗯?”暗中,一個正在無聲無息地潛行的人在吳天消失的同時停下了腳步,似乎感覺到了吳天移動的反常。


    “怎麽,不打個招呼就要走?”正當暗中的監視者雖然不知道吳天的用意,但憑著直覺知道不妥想逃跑時,吳天和麗藍出現在他的麵前。


    “是你!?”麗藍驚奇地看著一直在暗中監視的監視者,沒想到正是那個第一個衝上去抱石塊的瘦小獸人。


    “啊,是祭司大人,你們怎麽也來到這裏,我……”正當獸人裝傻扮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要轉身離開這之時,一個貼著“金”字符紙的木偶突然出現,把獸人按倒在地。


    “沒想到真的是盜賊,擁有‘魔幻皮’身份應該不簡單。”吳天使用過魔幻皮,對它的氣息很熟識。“去掉偽裝吧,我沒什麽耐性的。”


    “你們說什麽?我都……啊!”獸人還待扮傻,可惜木偶不是人。是沒有人性的,手起劍氣落,直接穿透獸人大腿把他釘在地麵上。


    “其實你的真實身份對於我來說,沒多大興趣。第二次機會,去掉偽裝。”吳天上前蹲下來,冷冷的看著獸人。


    作為一個盜賊,獸人實力不強,但他在跟蹤這方麵則已經是宗師級的。吳天和麗藍移動速度很快,更加會瞬間移動,在兩點間空間跳躍,但即便這樣,他都能夠清楚吳天的位置,跟了上來。單是這點就足以說明他跟蹤的水平之高。


    作為一個宗師級的盜賊,除了跟蹤,察言觀色也是他的強項,他看了看吳天,知道吳天說的是真的。要是自己再不按吳天說的去做,下一刻自己就會永遠跟這一塊大陸說再見。


    倒地獸人慢慢坐直身體,木偶也放棄了對他的控製,讓他能夠自由活動。獸人忍著從受傷的大腿傳來的刺痛,慢慢撕下貼在臉上的魔幻皮,同時身體也是一陣劈啪作響。


    “縮骨功,沒想到卡瑪大陸上會看到這功夫。”對於獸人的身份。吳天雖然興趣不大,但還是作了幾個猜想。但自己並沒有認識幾個獸人,對方有魔幻皮,不斷轉換麵貌,自己發現不了也不足奇。可是在自己內心深處,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隻是一直都抓不住這奇怪的感覺,幾個猜想都成立不了。


    這時,吳天終於明白自己奇怪感覺的緣故,對方居然是個人類,那在獸人之中顯得特別瘦小。但比人類又要稍大的身體是他使用手段變化得來。魔幻皮之下,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一個中年男子。


    “師傅,像不像……”看到男子的真實麵目,麗藍不由上前幾步對著吳天奇怪的說。


    “像,既然這樣,這次就放了他吧。”吳天和麗藍有同樣的想法,這男子有當初遇見的少年盜賊有幾分相似,說不定就是一家人。


    “沒錯,我是人類,你……你還想怎麽樣?”男子盜賊實力不強,沒有聽到吳天他們說什麽,看吳天和麗藍咬著耳朵,不知道要以什麽手段對付自己,壯了壯膽大聲地問吳天,說到最後察覺身旁的木偶動了一下,又嚇得低下了聲音。


    “你是誰?是誰叫你來監視我?”吳天盯著男子的眼,“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本來想殺了算了,不過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不過,你也知道,我耐性不好,下次我不會抓你,直接殺!”


    男子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剛想說點什麽,吳天和麗藍已經消失不見,身邊的木偶也跟著一齊不見身影。


    “他是怎麽發現我的。”男子見吳天不見,知道已經走遠,不由坐在那檢討起自己被發現的原因。“我已經使用‘欺天之法’,他再強頂多就能夠察覺我的存在,但不可能能夠鎖定我的位置。除非……可是我又沒有……原來這樣!”


    男子有特別的法子隱藏自己的氣息,再強的人都無法鎖定自己的位置,除非對方在自己的身上做了特別的記號。但要做到這一點那吳天就必須和自己有過接觸,可是吳天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有接觸也不會知道哪個才是暗中監視者,不可能故意就單單在自己的身上做記號。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終於想到了個關鍵點,吳天不需要單獨在自己身上做記號,隻需要對所有上去搬石塊的人打上記號,有記號又來到這邊的人肯定就是監視者,因為摩頓城的居民沒有修煉者,不會深入這片光禿禿的大山之中。


    “真夠狠的,3千多箱糧食就為了這個。害我還以為自己多聰明,找到機會上去一探究竟,想查清楚他在那土牢裏幹了什麽。”男子一拍腦子,沒想到由於對自己的跟蹤術太過自信反而害自己現出影蹤,要是換個水平差點的盜賊,絕對不敢太過靠近吳天,自然不敢上去搬石塊。


    “還跟不跟呢?”男子有信心可以找出吳天在自己身上打的記號,即便自己消除不了,隻要在記號那加個“欺天之陣”應該能夠擾亂吳天對自己的鎖定,但吳天最後說的話起了作用。男子看了看那已經止血,隻是從那不斷傳來的刺痛讓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傷口的存在。給打上的記號可以找到,不能消除也有掩蓋住,但會被發現一次。很可能就會有第二次,下次對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那木偶動手的果斷讓他膽寒,他有許多跟蹤和藏匿的法子。但卻沒有高超的打鬥手段。“無論如何,反正受傷了,就由他決定吧。我不行,其他人也不行了,就全隊人撤吧。”


    荒山不是沒見過,但像這片山脈荒得這麽徹底,吳天不得不佩服老天的狠辣,趕了幾百裏路,過了不知多少個山頭,連棵草都沒看見。


    “師父。那寒玉跑到這邊了?”看吳天示意停下來,麗藍和吳天停止移動,站在一山崖的巨石之上。可是四處張望了下,麗藍都沒有發現寒玉的蹤影,隻有山穀裏的一堆亂石。


    誰知道吳天隨便地答了句。好像已經放棄寒玉一樣:“誰知道。”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麗藍一時間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麽。


    本來到摩頓城說要挖泥,誰知道泥沒挖成又要抓什麽寒玉,寒玉沒抓成又要分掉裝箱的糧食,後來走的時候才告訴她是為了抓暗中監視的人,到了這裏,她還以為是為了抓逃跑的寒玉。可是看情形又不像。


    這裏是一個山穀,南北走向,東西兩麵幾座高山擋著,高山麵臨山穀這邊是麵陡崖,讓這個山穀隻有正午前後一兩個小時能夠見到太陽。這一帶都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讓這山穀顯得更加荒涼。荒地之上。沒花沒草沒樹,灰暗的地麵上,除了山穀中央8塊巨大的荒石之外,連塊小石子都沒。


    8塊石頭雜亂無章的躺在那,不知道已經存在多少歲月。但奇怪的是,8塊石頭形狀都差不多。要是把石頭都豎起來,都是下大上小,如同生病變得肥腫的手指一樣。


    山穀位置偏僻,東西兩麵山峰高且陡,山穀南北兩頭被小山峰一樣的巨大的岩石封死,可以說這裏是人跡罕至。但……


    “師父,好像有人來過這裏。”麗藍跳下山穀,發現灰暗的地麵上有一些很淺的雜亂腳印。


    “嗯,”吳天瞬移到麗藍身邊,對這些並不感到意外,“好東西誰都喜歡,我們能來,別人也能來。”


    “是寒玉嗎?”麗藍還是對寒玉念念不忘。


    “是那張地圖記錄著的東西。”吳天從麗藍身邊走過,慢慢走到石塊旁邊,輕輕敲了敲石塊。“不過師父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不過應該是寒玉也喜歡的東西。”


    “這石頭?”麗藍也好奇地上前敲打著石頭,還以為吳天是說寒玉喜歡這8塊石頭。


    原本在山崖上看,並沒看清石頭有被人動過的痕跡,現在近了看才發現石頭有移動的痕跡,隻是又給人很小心的放回原位,遠了看很難看得出來。在附近雖然有明顯的打掃痕跡,但還是能夠看到一個個淺淺的壓痕,看形狀應該是豎起來的石頭壓出來的。


    “我們來試試。”吳天立起身拉著麗藍遠離石頭,重新回到高崖之上。一個“金”字木偶代替他出現在石頭邊上,要把石頭豎起來,而那個“空間”木偶則在不遠的地方,雙掌按地。


    “轟”木偶把八塊石頭遠遠扔出去,重重的砸落地麵,按乾位、坤位、巽位、震位、坎位、離位、艮位和兌位八卦排列,豎在山穀地麵之上。


    “錯了?”當8塊石頭豎在地麵之上過了好一會,吳天並沒有收到“空間”木偶反饋回來的信息,“唉,失敗。缺了什麽?”


    “師父,怎麽樣?”麗藍緊張的問,對於陣法她懂得不多。


    吳天前世出生於一個中醫世家,當然世家兩字在吳天看來有點當之有愧。吳天出生的地方隻是一個小鎮,所在的城市並不富裕。由於中國醫藥的發展,像這種代代相傳的民間中醫已經沒有了生存的能力。要不是吳天一家家傳的針灸之法比較神奇,很可能吳天這個在當時還沒畢業的未來醫生都無法誕生。吳天的爺爺雖然是個老中醫,但對太極八卦很癡迷,繼而還研究上風水命理。受到影響的吳天,雖然接受的是現代教育,但對這些也是非常迷戀。


    在魔獸之界,吳天發現卡瑪“寶藏”——書籍。除了修煉之法還有些與陣法有關的,要不是其中還有魔法書籍。他早就認為留下這些的人絕對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到了卡瑪大陸後,他才逐漸清楚,留下書籍的人很可能就是卡瑪,這卡瑪和自己前世一樣對陰陽八卦很有研究。就像他在大陸上留下的能量陣都是按陰陽八卦布置。


    一個八卦陣法看起來簡單,但要詳細研究起來卻涉及很多專有名詞,要說明這些並不是單靠死記就可以了,所以吳天一直都沒有直接傳授這方麵的知識給麗藍,隻是想讓麗藍從修煉中逐漸接觸到和這方麵有關的知識,等積累足夠的知識麵自然就會明白一切,不過現在的麗藍還遠遠沒達到這一步。


    當吳天來回踱步,走到第八個來回時,突然想到了什麽。


    “麗藍,木偶術學得怎麽樣了?”


    “就學會一點點。能動但不靈活。”沒想到現在吳天就要“查”功課,麗藍不由低下了頭。


    “能動就行,你現在就用‘水’木偶,讓它站在那塊石頭上麵。”吳天指了下山穀裏那個豎在“離”位上的石頭。“再讓它以氣息壓製石頭,明白?”


    “我控製得不太好。”麗藍才到摩頓城到現在才學著用了幾次木偶。並不能做到得心應手。


    “沒事,師父幫你。”吳天從麗藍背後抱住麗藍,雙手抓著麗藍雙手的手腕。


    現在的吳天已經擁有了元神,很容易就可以以自己的意識影響麗藍的意識去教她做一些很難以語言形容的事情。


    在吳天的幫助之下,很快麗藍就製作出一個“水”字木偶,木偶跳躍下山崖快速跳上“離”位的石頭上麵。木偶如人一樣盤坐下去,一會之後麗藍找到了感覺。控製著木偶運功調息。木偶術在某些方麵來說,相當於空間魔法。就像現在這樣,運動調息的是麗藍,但通過符紙的媒介功能,運功調息的效果卻出現在木偶身上。


    運功過後,通過木偶以氣息壓製石頭。一股陰寒之力從木偶身上往下壓至石頭之上。


    “隆”8塊石頭同時發出個沉悶的響聲,似乎還微微的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沒了聲息,當你仔細看時,似乎也沒有動過的跡象。


    “嗯。果然這樣。”吳天收回抓住麗藍手腕的雙手,“把木偶收回來吧,我知道啟動這裏的辦法了。”


    “是什麽?”麗藍也感覺到了剛剛8塊石頭的變化,不由很是興奮的問吳天。


    “要以至陰至寒之力壓製代表著‘火’的離位石頭。”吳天坐了下來,以手撫摸著下巴,辦法是有了,但卻少了樣東西。“不過,我們沒有這樣的東西。”


    “師父,讓我親自上吧,不通過木偶,氣息會強上不少。”麗藍以為,自己木偶術還不過關,要是自己親自上,肯定會比剛剛的效果強。


    “即便你親自上,會比我們想抓的那塊寒玉強嗎?”吳天沒答應也沒反對,隻是反問麗藍。


    “不能。”麗藍想起那塊寒玉展開泥巴露出真麵目的瞬間,那股至陰至寒之力的猛烈,心中都不由一股寒氣竄了上來。


    “我之前以為,那塊玉是感應到這裏的至陰至寒之氣息,才跑到摩頓城邊,”吳天看著那“離”位石頭一陣發愁,“現在看來,那鬼東西是從這裏逃走的,它原本應該是在那塊石頭裏麵的。”


    “師父意思是說,它本來是在這裏的,後來逃了出去?”麗藍不由以手掩著嘴巴,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到抓寒玉身上。


    “應該沒錯,隻要抓到寒玉,我們就能把這個陣啟動,到時候就可以知道,這裏究竟有著什麽秘密。”說起來簡單,但寒玉已經逃跑,又要到哪才能夠找到這塊早就已經遁走的寒玉呢。


    “那我們快去抓寒玉。”麗藍抓起吳天的手就要去尋找寒玉,但看到吳天坐在原地動都不動地看著自己,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到哪尋找那該死的寒玉,不由一陣氣餒,也在吳天的身邊坐了下來。


    “讓我想想,怎麽樣才能夠把寒玉引出來。”吳天本來已經放棄追捕寒玉,但現在看來還非得抓住它不可。“這個陣法是卡瑪留下的,那塊寒玉能夠逃出來已經不易,但它為什麽不直接逃得越遠越好,而是跑到附近繼續吸取陰寒之力?”


    “它舍不得,這些至陰至寒氣息對它來說是寶物。”麗藍這次反應很快。


    “說對了一半,要我說,”吳天站了起來,手往遠方一指,“這些至陰至寒之力對於它來說,就是食物,它不能缺少這些東西,它不能離這個陣太遠。”


    這就是吳天想半天得出的結論,寒玉不是不想走,而是它和這裏息息相關,它離不開這裏,即便能夠離開石頭逃到外麵,但卻隻能在附近的一定範圍之內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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