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瑪曆1000年1月23號,這又是獸人震驚的日子。在獸人的曆史中,在一千多年前,當時的預知儀式中也曾經出現過人類的身影,先知說獸人的未來和人類有關,更說人類將會取締獸人的霸主地位,因此獸人並沒有滅絕人類,隻是限製其發展,從中學習。現在在預知的畫麵中再次出現人類(魔族和人類在外型上幾乎沒有差別,在畫麵中獸人也無法像現實那樣從氣息上分辨出是人類還是魔族,隻能先入為主地把畫麵中的麗藍歸入人類),而且現在的人類實力不再像一千多年前那樣任獸人欺淩,是否說明獸人被人類取締的結果還會再出現?一千多年前獸人對人類的“豢養”計劃本來很順利,但由於冥神的入侵和卡瑪的橫空出世,讓計劃失敗,獸人一直都擔心被人類取締的結果還會存在,所以早就策劃了“千年之計”。現在先知再次進行“預知儀式”,畫麵中再次出現人類,豈能不震驚。


    狼國長老殿方麵,由於沒有格赫主持儀式,更沒有五部侍者在場,不能夠進行有效的祭祀,畫麵當然呈現不出來。不過蒂斯已經派人到一些族群長老殿那打探消息,關於畫麵的內容很快被以圖像形式傳送回來。在畫麵中麗藍的出現,作為麗藍“盟友”的蒂斯和格魯卻和其他獸人一樣震驚。雖然他們知道麗藍並不是人類,但他們知道吳天是個人類。對於人類會取締獸人,他們和其他獸人一樣擔心,所以他們現在更是懷疑吳天在利用格赫以達到最終目的。不過和其他獸人相比,蒂斯和格魯還是有點安慰。畫麵中站在麗藍旁邊模糊不清的獸人,整個身體都很模糊,特別是頭部以下,唯有臉部還稍微清晰一點。這清晰一點的臉部,對於其他獸人來說,這畫麵中的獸人是不是格赫還是會有所保留。但對於跟隨格赫幾十年的蒂斯來說,卻已經完全肯定那就是格赫本人。


    畫麵之中,格赫站在正中央,麗藍隻是站在一旁。兩人站在一起,格赫的位置也比麗藍靠前一點,如同主仆的關係一樣。按蒂斯的理解,在獸人的未來之路上,麗藍肯定起到影響作用,但隻要是格赫為主導,那就不怕,而且這也是身為長老殿一員最希望的。


    不過令蒂斯還是異常擔憂的是,吳天呢?作為可以在獸人未來的路上起到影響的作用的麗藍的師父,不可能不出現在畫麵之中。蒂斯看過有關吳天的資料。把人類帝國搞得差點翻轉過來。


    獸人身體遠比人類和魔族人高大,格赫雖然是個薩滿,相對於格魯這種獸人來說是又矮又胖類型,但麗藍也隻是能夠勉強到格赫的胸口而已。畫麵之中,格赫頭部以下很是模糊。可是在蒂斯的眼裏,在那模糊畫麵中,似乎還有個人站在格赫的前麵。難道是心理作用?難道是吳天?


    念頭一起來,蒂斯就揮之不散,對於麗藍的實力蒂斯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但吳天的實力除了資料說的,蒂斯卻沒有親眼看過。不過麗藍的實力就是一個很好的借鑒。肯定非常恐怖,格赫能壓得住吳天嗎?蒂斯在畫麵之中,在自己心中都找不到答案。


    在蒂斯盯著畫麵喜憂各半之時,在大酉長殿裏,臉色已經慢慢恢複過來的曼爾麗正和巴爾娜一齊坐在一室內會議桌旁。


    “你認識那魔族女子?”曼爾麗作為預知儀式的主導者,當然不會和其他獸人一樣無法識別畫麵中的麗藍是人類還是魔族。


    “嗯。我和她交過手,差一點就殺了她,她叫麗藍,是吳天的女奴隸。畫麵中另外一個雖然有點模糊,但應該就是格赫。我見過他的圖像。”巴爾娜恭敬的回答。


    “另外一個?嗬嗬。”曼爾麗突然古怪的笑了笑,“畫麵中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巴爾娜驚奇的往窗外望去。


    預知儀式雖然已經結束,但那在儀式中出現的畫麵已經被固定在外麵的廣場上空,會在幾天後消失。


    “是呀。”曼爾麗忽然站了起來,擔憂的走到窗口望向廣場上方的畫麵。“無論我如何施法,都無法看清其麵容,太可怕了!”


    “這人實力很強大?”巴爾娜見作為先知的曼爾娜如此害怕,心中也是跟著一緊。


    “不知道!不過這正是令人擔憂的原因。”曼爾麗臉上的擔憂之色更甚。


    預知儀式也是一種魔法,它能顯示多少主要看作為主導的先知的實力,當然它的前提必須以主導者的壽命為代價。能夠在預知儀式中不被顯示出來的人,不是實力在先知之上,就是被天地法則阻擋,無論是哪種原因都讓曼爾麗擔憂,特別是後者,天地法則阻擋那就代表著這人關係著獸人的生死存亡,而曼爾麗為儀式付出的代價遠遠不足以看清這人的麵容。


    “一千多年前,上任先知在預知儀式的畫麵之中出現了人類,一大群的人類,但在這群人類的上方,有一個極之模糊的人存在,模糊到完全看不清,除了先知和大酉長沒人知道還有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存在。”曼爾麗如同在說一個故事,又似乎在回憶往事一樣。


    “上任先知?”巴爾娜聽出了曼爾麗話語中的毛病。


    “嗬嗬,”曼爾麗臉上的擔憂暫時散去,笑容回複,“我和大酉長一直閉關除了是修煉更是為了延續我們的生命。上任先知是我的老師,當時的預知儀式我也在場,那時我還是一個小孩,但老師的擔憂和恐懼的表情我還是曆曆在目。”


    馬上就是千年之約,曼爾麗也不隱瞞,她和塞爾特已經活了千年之久。曼爾麗不是為了權力,要不斷通過閉關延續生命,她其實早就已經厭煩。但她和塞爾特必須活下來,隻有他們才見過卡瑪,對卡瑪才最了解,為了獸人能夠繼續延續下去,他們隻能以獸人特有的法子苟活下來。


    “那……那個不應該存在的人是誰?”巴爾娜已經被曼爾麗就是獸人一直以為早就不在人世的先人的事實驚呆了,好半晌才想起還有個疑問沒解決。


    “是卡瑪!”曼爾麗已經離開窗口回到座椅前。說完這三個字,整個人都瞬間失去力道一樣癱坐於椅子上。


    “是……卡瑪?”巴爾娜雖然準備好了自己將聽到的任何會令她震驚的名字,但那兩個字的重量足以讓任何人震驚無數次而不會感到已經適應了不再震驚。


    “老師預知了人類的出現之時,人類才處於很原始的時代。對我們獸人根本起不了威脅力。”曼爾麗抬頭望著屋頂,勾起了內心深處的回憶。“其實要在人類的發展的程中學習隻是個借口,隻是為了找出那個一直還沒出現的不應該存在的人。”


    曼爾麗把望各屋頂的眼神收回,長歎一聲:“可惜老師錯了,那不應該出現的人並不在我們一直監視著的人類當中。卡瑪的橫空出世,在打敗冥界入侵大陸的各路人馬的同時,也把我們獸人趕到了大陸南邊,更以暴風之海把南北分開,以魔族堵死唯一的通道。”


    “有先知大人和大酉長在,我們一定可以打敗卡瑪。重振當年雄風。”巴爾娜聽了同仇敵愾地握緊了雙手說。


    “打敗卡瑪?”曼爾麗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語中充滿了嘲笑,不過不是單單嘲笑巴爾娜,是包括了所有要與卡瑪一戰的人。“不要開玩笑了,那等層次就算我們獸人全部都和我一樣實力。也撼不動卡瑪一根手指。”


    “啊!”巴爾娜驚駭地望著曼爾麗,“那我們……我們的千年之計?”


    “不能打敗他不代表我們不可以實施我們的計劃。”曼爾麗臉上稍微出現了點笑容,“我們隻要不讓卡瑪有出現的機會就行。”


    巴爾娜露出狐疑之色,完全聽不明白曼爾麗的意思,不由投去詢問的眼神,可惜曼爾麗擺了擺手並且閉上了眼睛,示意她無需再問。


    好半晌。曼爾麗才慢慢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說:“走,帶我去看看那個魔族女子,叫……叫什麽?”


    “麗藍!”


    “嗯,帶我去看看。”


    曼爾麗說要巴爾娜帶她去,卻領先往殿外走去。巴爾娜以為又要如同從山穀被曼爾麗帶著飛出來一樣。趕緊又跟在曼爾麗後麵走出大殿。


    曼爾麗一直走到廣場中央,跨上之前進行儀式的高台之上。在外麵做事的侍者看到先知又上了高台,趕緊過來拜見,有些還在室內做事的侍者,看見了這邊的情況也趕緊跑了出來。


    曼爾麗並沒理會台下逐漸匯集起來的侍者們。卻看向廣場邊上一高大無比的雕像。


    巴爾娜順著曼爾麗的眼神望過去,那是早就存在於大酉長殿的真龍雕像。現在大陸之上有許多亞龍品種,比如飛龍、地龍、迅龍和鷲龍等等,都屬於真龍的近親,但體內的真龍血脈已經很稀疏。之前吳天在格撒魯盆地捕獲的那頭火龍算是真龍的嫡親,擁有的真龍血脈最濃,但還不算是真龍。


    難道這雕像有什麽名堂?巴爾娜由於以為曼爾麗要帶著她飛行,所以跟得很近,就貼著曼爾麗站在左邊靠後的地方。由於曼爾麗看著雕像的眼神很是古怪,巴爾娜不由也打量起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已經習以為常的真龍雕像。


    雕像高大概30多米,雙翼半張著,長長的尾巴盤到前麵來半繞在一大古墩邊上,前左爪微微抬起踏在石墩之上,頭頂之上如雄雞一樣長著頭冠,頭冠堅而往後彎挺,往下麵一點一對龍角長長地往後麵長,一雙巨大的龍眼恰恰也是望向高台這邊,整個雕像十分逼真。


    以前由於看習慣了,巴爾娜也不覺得奇怪,因為雕像在她出生之前就存在於此,從那雕像的痕跡來看,它的曆史似乎比這大酉長殿的一棟棟大殿還要久遠。現在仔細想想,巴爾娜也發現了它不尋常的地方。按理說這樣逼真傳神的雕像,再加上是大陸之上從來還沒見到過的真龍的雕像,應該在廣場中央位置更合理一點。無論獸人或人類,無論審美價值觀如何不同,都會認為越重要越有特色的建築物都會建在一大片建築群的中央位置。


    “啊!”突然巴爾娜內心一驚,差點叫喊出聲,還好她自我控製能力足夠。隻是在心中喊了一聲,心跳跟著急跳起來,卻沒有真的叫出聲來。


    原來巴爾娜突然覺得真龍雕像的雙眼似乎動了一下,也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氣息傳了過來。但當她仔細再看時,卻又並沒有發現什麽,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也是再沒有感應到。


    正當巴爾娜要向曼爾麗說出自己的感受從而問下這雕像的曆史時,卻發現曼爾麗望著雕像的眼神充滿著憐愛之意,如同看見自己至親的人一樣。


    “先知大人……”巴爾娜剛剛開聲詢問卻被曼爾麗高舉雙手打斷。


    曼爾麗雙手高舉過頭,右手拿著法杖在空中轉了一圈後直指廣場邊的雕像。


    “出來吧,我的朋友!”曼爾麗似乎暫時恢複了青春,這一聲叫喊中氣十足,臉上更有興奮不已的神情,就像有什麽期待已久的東西即將出現。


    “隆隆隆”廣場邊上的真龍雕像龍頭和雙翼都一陣震動。一塊塊石塊不斷掉下來,把堅硬的廣場地麵都砸得碎裂。隨著石塊越掉越多,雕像就像要活過來一樣,全身都開始抖動,身上的石塊不斷裂開碎了掉下來。


    “嗷”。最後雕像頭部猛甩,石塊不再是碎裂,而是整麵整麵的往下砸。雕像表麵石塊裂掉之後,露出來的不再是石頭,而是真的皮膚和鱗片,龍頭更是大嘴一張吼叫出聲來。


    真龍活過來了?!巴爾娜和早就已經走取廣場之上的侍者們都驚駭地望著這一幕,他們早就已經看厭了的雕像居然是一頭真正的真龍。


    活過來的真龍把半張的上麵藍色下麵藍白摻半的雙翼完全張開。足足有六十到七十米長,在翼的中間部位長著一個尖刺,頭高高昂起長嘯著,脖子下麵和肚子都是藍白藍白地沒有鱗片,隻有四爪、尾巴和背部才覆滿鱗片。真龍的樣子和吳天捕獲的火龍沒太大差別,但那古怪的頭冠、彎長的長在龍眼後麵一點的龍角以及那整體看來要比火龍強壯得多的身軀才向所有人顯示著它才是真正的龍中王者。


    “嗷”真龍發出一聲震得整片大地都在顫抖的吼叫。雙翼一扇,廣場之上頓時刮起了陣陣大風。


    “她叫小曼,是我的契約夥伴。”曼爾麗憐愛地望了一眼即將要振翅而飛的真龍一眼,笑著回頭對巴爾娜說。


    “它是先知大人的座騎?”巴爾娜臉上帶著驚容又帶著興奮地問曼爾麗,能夠降服這樣的可怕魔獸該是如何的強大。


    “唉!”曼爾麗看著巴爾麗那既懼怕又興奮的表情並沒感覺到自豪感。反而是一陣黯然,“小曼再強大,就算加上塞爾特的小塞,在卡瑪的神龍麵前,連頭都抬不起來呀。”


    “轟”,曼爾麗的聲音不大,起碼在已經刮起強風的廣場之上,聲音能夠傳出去的距離不遠,但已經上了半空的真龍小曼卻似乎與曼爾麗心有靈犀,明白了曼爾麗說的是什麽,突然重重地降落於地麵,剛好是高台之前,曼爾麗的麵前。那巨大的身軀落於地麵震起的灰塵揚天而起,不過曼爾麗麵前已經形成了一個無形魔法盾,擋住了一切巨風和揚塵,倒是不懼。


    “小曼放心,隻要我們不讓卡瑪再次現出,他的座騎神龍也就不會出現,我當然不會讓你要再次麵對神龍。”曼爾麗伸出左手要撫摸小曼頭部安慰它。


    小曼馴服地把頭顱低下來,自動湊到曼爾麗手邊,滿意地閉上眼睛,很是受用。


    由於巴爾娜就站在曼爾麗旁邊,此時不由驚懼地看著湊近過來的龍頭,同時震驚於那傳說中的生物——神龍,因為她從小曼湊近過來的龍頭,看到那雙閉起來之前的龍眼在聽到“神龍”兩字時露出來的懼怕之色。那是發自內心的懼怕,能夠讓真龍都要懼怕的生物該如何強大,巴爾娜無法想像,同樣能夠降服神龍的卡瑪又強大到何等程度更是無法想像。這樣的人物如何能夠阻止他出現於大陸上?這是巴爾娜現在心中最大的疑問,可惜曼爾麗不說,她也不敢多問。


    “委屈你在這裏沉睡這麽長時間,我現在就帶你出去走走。”曼爾麗見小曼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溫柔地對小曼說。


    “呼”聽明白了曼爾麗的話的小曼,龍眼猛地睜開,雙翅一振再次往高空騰起,還好有曼爾麗的法盾護著,要不然早就已經站到曼爾麗後麵高台之下的侍者有一半人都會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走吧,去狼國長老殿,去看看格赫和那個麗藍,最好能夠看到吳天。”曼爾麗回頭對巴爾娜說,“就算格赫認為和吳天聯盟是對的,隻要我們沒有敵意,他應該不會拒絕同為一族的我們吧。”


    要向格赫示好嗎?巴爾娜一時間不明白曼爾麗想幹什麽,聽曼爾麗語氣似乎並不是去興師問罪。不過也不奇怪,隻要格赫服從大酉長殿,答應大酉長殿的要求,把酉長殿重建,塞爾特和曼爾麗當然不會把同為一族的很可能已經是禁咒師的格赫拒之門外。以大局論,迪斯和拜斯的死,連同酉長殿的毀滅都不算什麽。


    “呼”曼爾麗右手法杖一揮,她和巴爾娜同時騰空飛起,飛向已經在高空中的小曼,慢慢降於小曼的寬厚的龍背之上。龍背之上當然不會有座椅,以曼爾麗對小曼的憐愛程度,怎麽可能舍得在小曼的背上安裝那種東西。


    “嗷”小曼一聲吼叫,雙翅用力一扇,帶動著龐大的身軀迅速地往遠方飛去,一會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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