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都,再次出現空前的緊張氣氛。由於兩大傭兵團包圍著的禁地被人闖入,兩大傭兵團長分別調集了全部人馬分布於飯館四周附近戒嚴,靜候組織上派人前來增援。


    在包圍圈的最內層,被奇異的植物包裹著的飯館外麵,沒有任何一個原屬於兩大傭兵團的成員,隻有十個完全包裹在黑衣中的神秘人。由於黑衣極之緊身,由身形上看剛好是五男五女。要是麗藍在這,對這些黑衣人絕不會陌生,因為他們的裝扮和之前刺殺她的女刺客極之相似。


    這十人正正是艾倫的死士衛隊中“士”字隊的成員,由於屠龍傭兵團團長上報,發現吳天出現,艾倫讓衛隊的人先傳送了過來。吳天的實力艾倫現在已經不好把捏,覺得其他人多派了沒用,隻有“士”字隊的還能夠勉強用得上。


    吳天猜得沒錯,這附近的確有艾倫派出的暗哨監視。不是信不過兩個傭兵團的忠誠,隻是不相信他們的實力。這些暗哨之中,都有特殊的監視本領,其中有好幾個都是出自盜賊公會,而且還是些重要頭目。他們的戰鬥實力不足,但在隱藏自己的身影與氣息方麵,卻是比其他人更要出色。


    十個死士除了呆在外麵注視著那“綠色怪物”之外,不敢踏進裏麵半步。雖然他們並沒有和吳天交過手,但他們的隊長(那個女刺客)就是在執行與吳天有關的任務時死亡。他們隊長的恐怖他們還是清楚的,是他們心中公認的第一刺客。一眾死士隻是負責在此看守,靜候艾倫親臨。要想對付吳天,艾倫除了自己前來,別無他法。


    正在外麵緊張至極之時,飯館裏的欺天陣法內部,吳天卻已經躺在院子的太師椅子上和正在練字的洪亮聊著天。吳天還是不想和琳娜她們有太多的接觸,起碼在有能力解除三人間的“血契”之前少見為妙。詢問魔魂殿的事情,自然交給麗藍去問。而且他還真的要和洪亮聊些事情。


    “想回家嗎?”


    洪亮正在練毛筆字,這邊雖然沒有毛筆。但那麽多複雜的東西洪亮都可以做得出來,筆這麽簡單的物品自然不缺。本來洪亮正把“仁”字的一撇寫到一半,就因為吳天的這句話,使他的手不由一頓。讓這一撇再也寫不下去,硬寫完這一撇,字也是完全被破壞掉了原先的美感。


    要是以前,聽到吳天如此地說,洪亮不會有此反應。八字都還沒有一撇的事情,洪亮還是很有定力可以抵製。不過到了此時,連保命用的“欺天之陣”都已經發動,洪亮知道,吳天的計劃已經實行到了尾聲。現在他如此地問,就已經代表事情真的已經可行。


    “唉,”洪亮一聲長歎。把已經無法完善的字張拉了開去,露出下麵的白紙,“我很想見下我的家人,希望能夠挽回一些事情,不過就算回去,那邊都不知已經是何光景。”


    “嗬嗬。我說過,我們回去了。絕對不會回到我們出事之後的時間點。”


    “你要回去?”


    “嗯”吳天點了點頭,但神情卻是有些猶豫,“不知我回去後,是否還保持著現在的能力?”


    “怎麽講?”洪亮慢慢放下了手中之筆,回頭望著懶洋洋躺在那的吳天,一時不明白吳天的意思。


    “當你擁有毀滅一切的力量時,難保心存歪念。”


    “嗬嗬,”洪亮失笑出聲,“怕自己變壞?”


    “很難講,”吳天抬起那懶洋洋的眼睛看著洪亮,“我在外麵就殺了很多人,殺人呀,以前在地球想都不敢想,盡管我同樣具有殺人的能力。”


    “會適應的。”洪亮聲音拉得長長的,“當初你又何嚐想過在這邊能夠活得好好的?”


    “那是你,我一直都認為自己可以活得好好的。”吳天和洪亮抬杠慣了,“倒是你,還是保持著以前的生活,回去也好,回去也好。”


    吳天看了看洪亮,覺得這話題未免有點沉悶,突然話題一變,想讓氣氛輕鬆點:“你我一起,一直隻是說些以前的趣事,卻是對家中之事從來沒有提起過,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以吳天與洪亮的特殊關係,雖然時不時說些以前的趣事,但是絕口不提家中的人的事情,當然不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記不清楚,隻是為免提起心煩以至於傷心而已。


    “妻子、三個兒子和兩個媳婦。”洪亮說到這突然唉了口氣,“二兒子才結婚,媳婦比他小5歲,剛從學校畢業出來不久。”


    “記得挺清楚的嘛,聽起來滿幸福的呀。我看你也不是窮苦人家,應該不用為錢煩惱吧。我看你就是住半山的富貴人家吧?”洪亮是香港富商,所以吳天有這麽一說。


    “口中不說,其實我每晚都會想起以前的事。”洪亮知道吳天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真的可以回去,思緒再也控製不住,“二兒子的媳婦也不是不好,人也挺孝順的。可惜……”


    “怎麽?”吳天皺了皺眉頭,看來洪亮也是和自己一樣心中煩悶才跑去看什麽流星雨。


    “她的父親是社團中人,而我大兒子和大媳婦都是警察,鬧了許多事情,唉!”洪亮情不自禁地再次拿起了毛筆,在白紙之上書寫起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吳天有點感慨地說。


    “喝,年紀輕輕你能有什麽煩惱?”洪亮斜著眼望著吳天,眼中的不屑讓吳天一陣惱火。


    “我失戀了!”白了洪亮一眼,吳天沒好氣地說。


    “你失戀?”洪亮再交停下了筆,回頭望向屋裏方向。


    “拜托。我說的是那邊。”吳天翻了翻白眼,大聲地說。


    洪亮聽了才長長哦了一聲,知道吳天說的那邊是指哪邊。抱歉地看了吳天一眼。再次在紙上寫自己的字,之前由於說起家中之人的愁意,一下子被衝淡了不少。


    “年輕人,不就是失戀嘛。”


    “以前跟你說些以前的事,我都是以這裏,那裏說的。而且大多事情都是大學裏的事情,估計你想不到我其實在讀中學時也是在香港。”


    “嗯?你不是說在內地上大學的嗎?”


    “後來回了內地。要不然估計也不用分手。”吳天感慨地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吳天的家裏事情不但比洪亮的曲折,而且還具有點傳奇色彩。吳天的爺爺吳震勇拜於一位武術宗師李宏飛的門下。他師父有三個男弟子,吳震勇是大師兄。李宏飛還有一位女弟子,就是他的女兒李妍。


    李寵飛有三門絕技,金針渡穴、七十二路擒拿手和太極拳。金針渡穴可以用來救人治病。不過會此法門的人自然在點穴方麵有很深的造詣。七十二路擒拿手偏向於外家拳路,但它講究的也是拿捏人的重要關節與穴位。而太極拳就完完全全的一套內家拳,重意不著形。三門功夫雖然有共通之處,但細說起來又差別很大,所以吳天的這位祖師爺被稱之為宗師毫不為過。


    不過這位祖師爺並不是自創的武功,是師門傳下來的。這一派有一個對於現代人來講很不公平的潛規則,三門武功隻有一人可以學全,那就是下一代掌門,其他弟子隻能學一門。而且太極拳是掌門才可以學的武功。也就是說其他弟子隻能在三門之中選金針渡穴和七十二路擒拿手其中一種,不能兩種都學,更不可以學太極拳。


    三位弟子之中。三師弟朱旭海天生聰明,最是得師父寵愛。不但被定為下一任掌門,師父更把愛女下嫁於他。可是,變故就出在這三師弟身上。這位師弟其實是李宏飛當年的師弟朱向東的兒子,朱向東自認天資要比李宏飛要高,但由於師父偏心沒被授予下任掌門。以至於跟本門絕技太極拳無緣。不過朱向東並沒有就此罷休,不但通過向其他師兄弟偷學而學全了金針渡穴之法和七十二路擒拿手。更欲偷學太極拳,因此而被李宏飛逐出師門。


    幾十年過去後,遠避台灣的朱向東仍然不死心,讓自己的兒子偷偷投於李宏飛門下。由於朱旭海本就會除太極拳外其他兩門絕技,學起來自然要比兩位師兄高明,加上人也長得遠比師兄帥氣,很自然得到李宏飛寵愛。不過到了最後,朱旭海的身份卻被李宏飛知道,結果可想而知,朱旭海再次如同他父親一樣被逐出師門。但此時,朱旭海與李宏飛的女兒卻已經深深相愛,最後李妍與朱旭海雙雙去了台灣。這事直接讓李宏飛氣得一病不起,在病床之上再次傳位於吳震勇,但由於人重病臥床,太極拳的要意卻是難以傳授,一切隻靠吳震勇自悟。


    後來李宏飛病逝,臨終前要吳震勇清理門戶。吳震勇與朱旭海師兄弟感情很是要好,並不想做出師兄弟互相殘殺之事,而且吳震勇自問也不是朱旭海的對手。


    幾十年過去,隨著社會的進步,各方的仇恨都已經變淡。朱旭海也曾經帶著愛妻李妍回來在李宏飛墓前慚悔過,而李妍又是師父愛女,最後吳震勇放下了仇恨包袱,不再執著於師父要清理門戶的遺願,不過卻要朱旭海把太極拳奧義傳回來。吳震勇已經老了,向朱旭海學習太極奧義的責任就落在了吳天的頭上。


    可是朱旭海也是個極品,自己不教卻讓吳天到已經落根在香港的吳震勇的二師弟趙強龍的家中,跟朱旭海的孫女朱小妍學習。第一,幾個老人是希望能夠兩家結成親家,讓這個仇恨包袱徹底消失。第二,朱旭海的兒子夫婦兩人在車禍中雙雙遇難,隻留下這一寶貝女兒,可是朱小妍又並不熱衷於中國武學,卻去學什麽空手道和柔道之類,讓朱旭海極之頭疼。但就這麽一個孫女,兩夫婦極之疼愛,舍不得喝罵。就想趁著讓她擔任“教導”吳天的同時。學會太極拳,也可說是用心良苦。


    就這樣,如同小說的楊過與小龍女一樣。吳天與李小妍也開始了戀愛。在現代社會中,中學戀愛算是早戀,可是雙方家長都願意,兩人就是如魚得水,愛得火熱。


    可是在中學最後一年,兩人就出現了裂痕。李小妍喜歡空手道之類速成實用之術,卻不愛太極拳這種給她慢吞吞的感覺的內家拳法。再加上吳天身負學會太極拳的重任。在學太極拳後,領悟越來越深之後。吳天就越難以自拔,漸漸疏忽了李小妍。


    中學畢業後,李小妍跑去考警察,而吳天則回內地學醫。最後終於分手收場。雖然知道是必然結果,但吳天由於真的是極之喜歡李小妍,還是煩悶得跑去看流星雨以解自己心中苦悶,最後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嗬嗬,沒想到,你還是一位情聖。”聽完了故事後,洪亮為了舒緩一下沉悶氣氛,取笑吳天。


    “你是經常想起以前的事,還是在夢中夢見?”吳天也是笑了笑。不理會洪亮的取笑,反問洪亮。


    “心中不舍才經常想起,要是能夠夢見。可能會讓我更加開心一點。怎麽?”


    “我是夢見,每當我入睡,我都如同放電影一樣夢見。”吳天靜靜說來,但雙手卻是握緊了,顯得緊張異常。


    “每一次?”


    “對,每一次。”吳天慢慢閉上了眼睛。“有時,我甚至不想入睡。所以最後讓我抓住了一絲希望可以回去。我也是不想錯過,但沒想到會這麽難而已。”


    “要是你可以回去,他們呢?”洪亮停下了手中之筆,回頭望向後屋。


    “我曾經說過要帶麗藍回去。”吳天又睜開了眼睛,“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是一直沒跟她說而已。”


    “你還想和那李小妍一起?”洪亮語氣帶著沉重之氣。


    “本來對於我來說,離開地球已經幾十年了,但由於每次入睡以前的事都如同真實地進入我的夢中,讓我無法忘記。”吳天眼中現出迷茫之色,“不過這並不是重點。也許,我除了你之外,根本帶不了任何人任何物回去。”“能說明白點?”洪亮首次聽不明白吳天的話。


    “如果我跟你說,我就是卡瑪,你信嗎?”吳天說話語音很輕,但卻令洪亮的手中之筆都掉在了桌麵的白紙之上,筆尖上之墨汁濺得滿紙都是。


    “你說什麽!?”


    “我曾經問過你,‘先有雞蛋還是先有雞?’。這問題我也覺得很是無聊,但有些東西並不是你覺得無聊它就不存在。”吳天抬頭望天,“種種的一切,都表明了,也許我就是那該死的卡瑪混蛋的肉身。不知是那混蛋選定了我,還是這本來就是我的輪回。”


    “是不是你想多了?”洪亮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太玄了點吧。


    “算了,我也說不明白。但這個身份並不能夠帶給我太多的方便,反而會令我更加危險。各方勢力都不想卡瑪回歸,而肉身的回歸,是唯一讓強勢的卡瑪回歸的途徑。”吳天歎了口氣,這想法的確有點大膽得讓人無法相信,可是吳天心中卻是越來越確定了這一想法,“雷掌握的神兵是能量身鑄煉而成,不會被肉身掌握。所以我如果是肉身的話,有可能會被自己的能量身鑄煉出來的神兵活生生劈死,真是可笑。”


    “想多了,可能各方麵信息太亂了,而你和卡瑪的關係又太過緊密,才讓你有這樣的想法。要是你真的是卡瑪的肉身,他們早就找上你了。”


    “那是因為我還不是我,”吳天突然打起了佛謁,“肉身的神軀在某一空間淬煉仙軀,我這身體如此之弱,哪會讓人聯想起卡瑪的肉身。”


    “你……”洪亮想說什麽,但一時又組織不起語句,不由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才接著說,“究竟是什麽讓你有這樣的想法?”


    “很多,很多。”吳天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眼神,“卡瑪留下的功法之中,有許多我學了之後都覺得,要是讓我練上幾十年功夫,也能夠想出來。卡瑪在大陸之上留下來的功法,有許多都是我在魔獸之界自創的武功。陰冥指我也就不算它了,‘欺天之陣’卻是我的心血呀。”


    “還有人會這一陣法?”


    “在一個盜賊身上發現的,當年卡瑪曾經留下了點和這一陣法有關的東西給一個盜賊王。”吳天苦笑一聲,“青龍要救出三大神獸啟動陣法時,也要了我的精血。哦,龍珠也是,我實在想不出哪來這麽多巧合。”


    吳天清清楚楚記得,龍珠在被吳天問及卡瑪的肉身之時,那閃閃縮縮不願回答的情景。但如果自己真的是卡瑪的肉身,龍珠又為什麽要瞞著自己呢?難道卡瑪能量身沒有向雷提及肉身之事?要知道,如果有雷拿著神兵支持,大陸之上的能量陣吸收起來就容易多了。


    就因為一切都還沒想明白,吳天也是不能完成肯定,就連親如麗藍也沒有告訴。不過像洪亮這種非修煉者,又是自己的家鄉人,並沒有由於事情過於荒誕而不告訴洪亮。


    “你還是睡一會吧,也許一覺醒來想法就不一樣了。”洪亮最後還是放棄讓吳天說得再明白點,因為吳天再說一千遍,洪亮還是無法接受。


    吳天深深看了洪亮一眼,終是閉上了眼睛。也許,就連吳天心中也覺得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大得就連覺得有了許多證據支持的自己都是難以相信。好吧,睡上一覺也許真的會好一點。可是,真的會好一點嗎?就連吳天自己都說,一旦入睡,往事就如同真實的事情拍成了電影一般出現在自己的夢景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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