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在下落,似乎有一隻無形之巨手握著其大力砍落,給人一種無法阻止的感覺。巨劍所指,希伯來已經緊閉雙眼放棄了最後的抵抗,雙腳不能移動已經讓他知道自己與對方相差甚遠,反抗都是多餘,魔劍已經離開,方向並不是前往長老殿,他自認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朋友之義已完,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見到希伯來有險,吉娜三人有心叫少年設法阻止牌子,可是此時他們卻是有心無力。隻因那巨劍的形成,巨大的壓力已經讓火雲獸失去了飛行能力,外界的無形壓力加上內心中的恐懼讓火雲獸終是決定降落,搖搖晃晃之下向下麵的斷山落了下去。座騎向下落,那吉娜等人又沒希伯來那樣可以自由在空中行走的能力,自然也是跟著下落,隻能夠仍然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抓緊了火雲獸的後背,仰望上方即將要出現的結果。


    百米巨劍橫跨百米不需移動就已經突破牌子與希伯來間的距離,劍尖所指正是希伯來的心髒,但這劍若是刺落去,單是劍尖部分就足以把希伯來整個胸部捅個大窟窿。


    “轟”,火雲獸重重地落下地麵,震得吉娜等人都差點趴在火雲獸的背部。不過趴歸趴,四人的頭仍然是仰著,因為他們心中雖然不忍心看到希伯來慘死,可是心中卻是想看到最終的結果,咬牙始終昂頭望天,不想錯過那最後的畫麵。


    劍尖終是抵住希伯來的心胸,隻要再前進一小段就足以奪走希伯來的性命。可是就在吉娜四人掩口驚呼出聲之際,那巨劍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沒有任何碰撞之聲,甚至沒有任何異動。巨劍就那樣靜靜的停頓在希伯來的心口之前。那劍尖處的威壓已經讓然伯來胸前之衣衫片片粉碎,甚至劍尖最末端已經刺破希伯來胸前皮膚,一滴鮮血已經向半空灑落,可是就在這一刻巨劍停止了移動,沒有再向前移動分毫。


    與之前希伯來施展出來的法則不同。隻因一切並沒有停頓在這一刻,至少那滴落的鮮血顯示著時間還在不斷流逝,並沒有停下不倦的腳步。而且,希伯來的“勢之極”對牌子無效,要不然希伯來至少可以再多拖延半刻。


    “啊!”


    突然,少年一聲驚呼出聲。引得吉娜、傑翰與琳絲不由收回眼神望向少年,以為他受到什麽驚嚇。可是當他們看向少年時卻是發現,少年一直都沒有望向希伯來那一邊,在他的眼裏希伯來固然跟他無仇無怨死了可惜,但沒什麽東西重要得過那一枚牌子。因為那是他們整個家族最寶貴的東西,珍貴程度還在盜賊公會至聖之物“盜神牌”之上。


    少年的驚叫自然是看到了一些讓人覺得奇特之事,吉娜三人看了少年一眼後立起身子,再次抬頭時也就順著少年的眼神望去。


    巨劍的另一頭的下方,牌子仍然是靜靜懸浮在那,不過此時,牌子原先散發出來的霸氣全消,在眾人眼裏它似乎又回複了原來那毫不起眼的樣子。之前發生的隻是一場虛幻的夢。


    可是,牌子突然發生如此的轉變也不是沒有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在它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樣子和牌子一樣普通的人。


    此人就如此簡簡單單地立在牌子的前麵,牌子的殺氣與霸氣之所以消失,估計就因此人的出現,若不然,不遠處的希伯來估計已經被巨劍捅死。


    突然出現之人麵向吉娜他們這邊,右手已經抬起。看樣子是想把牌子握到手裏,不過手才伸出一半就停了下來。雙眼卻是望著下方,望著下方的吉娜等人。


    “吳……天!?”


    “老大!”


    少年見到此時此景驚呼出聲。而吉娜與傑翰也同樣是大叫出來,無比吃驚的語氣可見此時他們心中之驚奇有多大。


    沒錯,此時立於空中之人正是吳天,在希伯來將死的一刻吳天終是出現,在最危及的關頭他終是過來把希伯來從死神之門拉了回來。


    論實力,在希伯來幫助吳天閉關溶化能量塊時,吳天跟希伯來估計在仲伯之間,或許稍勝一籌,但在那之後,吳天不但把屬於獸族的另一座能量陣吸收掉,現在能夠安然立在此處就證明他已經解決掉波德,那同時也證明他已經把屬於魔族的能量陣吸收掉,現在的他實力去到何種程度真的很難說。


    “你們,怎麽會在這?”


    吳天見到吉娜幾人明顯也是很意外,本來要抓向牌子的右手也慢慢放了下來,隻是對著吉娜等人說的話中帶著一種冷意。


    “跟我回拿斯吧,塔域就要開放了,你再錯下去會有危險的!”


    不管吳天為何剛好在此時出現,不管為何吳天可以阻止神秘的牌子讓其無法傷害希伯來,也不管吳天說話的語氣有何不妥,吉娜卻是在此時此刻馬上想起自己此次前來魔族的初衷,要把吳在帶回拿斯,讓塔域的人無法找吳天的麻煩。


    “哦,錯?”吳天眼中充滿了不屑,“世間之人何止億萬,要管理起來的確要把所有事情用對與錯來區分,要不然這世界就會亂。可是這隻在普通人的世界存在,到了一定的層次,對與錯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去做,你想不想去做!”


    “你……你想做什麽?”吉娜一時聽不明白,不由狐疑地問。


    “我已經說過,我要回家!”突然間,吳天眼神變得異常犀利,銳利的眼光如同劍芒一樣刺穿眾人的心髒,全身都是一陣抽緊。


    “帶麗藍回去?”


    要回家為何需要做如此多的事?估計許多人聽了這樣的理由都會忍不住去問,可是通常女人注意到的事情會更“深”一點。


    “這不重要,”當吳天聽到吉娜那帶點醋意的問題,那帶著冷意的語氣卻是稍微好了一點。“我本來就不屬於這一世界,家我一定要回。而麗藍,她也並不屬於這一世界,我們是同一路人,而你在這世界之上有太多的牽掛。”


    “哼!”吉娜對這答案明顯並不太接受。可是她仍然記得自己前來的初衷,“無論如何你先跟我回拿斯躲避一下,至少躲過塔域的追捕你才能夠回家不是。”


    吉娜盡管語氣中已經帶著苦澀,但仍然是堅持說完,隻因她實在不願吳天出何意外。吳天說得沒錯,她在卡瑪大陸之上有太多的牽掛。即便有可能,她也不可能像麗藍那樣跟隨吳天離開,因為聽吳天的語氣,離開了這個世界就將不再回來。麗藍則不同,魔族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而麗藍又偏偏在這個世界出生,連魔族原來是屬於哪裏都不知道,像麗藍這種情況,如果是為了重要的事情要離開這片大陸,她會毫不猶豫,更別說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兒。


    聽到吉娜那露出哀求的語氣,吳天銳利的眼中露出了溫柔之色,可是當聽到吉娜後麵之語。那不屑之色再次爬上吳天的臉龐。


    “追捕?躲避?哈哈!”吳天突然狂笑不已,最後雙手用力高舉過頭,“我吳天需要躲避?有人敢追捕我?”


    “……”


    “老大。好帥!”


    吉娜聽了吳天的話已經驚得無語,對吳天的狂妄很是不適應,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傑翰突然很不適宜地昂頭對著吳天仰慕地大喊。


    可惜吳天並沒有注意到傑翰的“仰慕”,仍然盯著吉娜:“我回家的路是要靠打出來的,不是躲出來的!”


    “……”


    聽到吳天那開始變得激昂的話語。吉娜更是無語以對,而對吳天仰慕不以的傑翰也開始發覺吳天的異樣。一時間不再“發表”自己那不合時宜的“傾慕”言語。


    “我是誰?”吳天的眼神突然離開吉娜等人,仰望高空。聽那語氣他說此話時真真確確是充滿著迷茫,可是眾人卻是不明白他為何如此。


    “突然的離開,突然的出現,我以為隻是偶然,”吳天的樣子開始變得有點癲狂,“可是到了現今我才知道,這都是有著安排,有人故意如此,什麽東西?什麽玩意?”


    吳天說得越來越激昂:“他讓我來我偏要回去,我要回家!沒人可以阻擋,沒人可以!追捕?哈哈!從今天開始,誰擋我回家的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吳天昂首向天狂嘯之後,猛地低頭再次望向吉娜幾人,此時的眼神不再迷茫,犀利的眼神如同利劍一樣穿透而下,讓人碰上他的眼神都是不由自主地一縮,一股寒氣從心底冒起。


    “跟我回去吧!”吉娜把吳天的激昂之語看成是心有不甘才是如此,根本不認為吳天有能力對抗塔域,那可是塔域呀,“求你了好嗎?”


    “……”吳天本來已經處於要發飆的邊緣,可是看到吉娜那哀求的眼神,心中又不由得一軟,可是……“不行!回家不但是我的意願,更是我的一個承諾!”


    “把……把麗藍也帶上,事情過去之後你……你們再回去!好嗎?”吉娜連咬幾次牙,為了勸服吳天終是把話說完。


    如果自己不是拿斯王國的公主,如果自己的爺爺不是雷.拿斯,如果當初吳天沒有離開拿斯王國,那今天跟吳天在一起的……,吉娜沒有再想下去,她知道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可是還是禁不住去想,又有誰能夠關得住自己的心事。


    “啊!”


    突然傑翰與琳絲同時驚叫,因為吳天的身影突然消失,當他們意識到什麽時,吉娜已經暈倒在吳天的懷中,被吳天以左手環背抱著。傑翰不知吳天為何這樣做,不過他知道吳天不會做出傷害吉娜的事,至於琳絲,雖然沒有傑翰那樣相信吳天,可是她就算想出手阻止卻是有心無力。


    “傻女人,唉!”吳天一聲長歎,低頭望著懷中那已經失去意識的美麗女子,抬起右手掠了掠吉娜前額的火紅頭發,“有些東西是不能躲的。我要回家需要的條件必須走上跟全大陸作對的路子。既然這是我的宿命,那就沒得逃避,雖然不能夠給你什麽,但至少我不希望你痛苦。”


    吳天慢慢抬起頭來,冷冷的眼神望向空中的那塊牌子。伸出手來遙遙一招。奇怪之事發生,原本沒人能夠命令,甚至沒人敢與之對抗的牌子極之溫順地一閃而至,出現在吳天的右手之中。


    “你認識這東西?”


    不知何時,希伯來已經能夠動彈,此時已經站在吳天的身邊。眼色古怪地仔細看著已經被吳天握在手中的牌子,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如此強勢的牌子會受吳天的召喚,唯一解釋就是吳天清楚它的來曆,甚至跟它有些淵源。


    “應該算是認識吧,這我也說不清楚。”


    吳天轉頭看了看希伯來。對著希伯來這個熱心的朋友,吳天那冷冷的眼神消失,露出了一絲暖意,朋友嘛,是值得他如此的。


    “哦。”希伯來聽了吳天的話雖然心中更是迷惑,可是像這類事情他並沒有多少熱情去了解,要不是為了過來幫助吳天,他根本還在為了鑽研武學而進行著閉關。


    可是希伯來不關心不代表著沒人關心。這個人就是少年盜賊,要知道這牌子可是他家族的命根子,看吳天的架勢是要拿走。他怎麽可能答應。不過在討要牌子之前,他必須問清楚一些事情。


    “在獸人國漢米頓哈維山脈的一片大山之中,你是不是殺死一個男盜賊?”


    少年眼睛死死盯住吳天,有著一股冷意,更摻雜著一股殺氣。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已經被某些事情蒙住了心智。讓他根本不知道害怕,根本不管自己跟吳天有著如何的差距。隻知道如果事情是真的,自己將跟吳天有著不戴共天之仇。


    吳天認識少年。雖然不算深交,可是畢竟算是受過少年的幫助,盡管這幫助都是有報酬的。隻是可惜現在吳天一心想著其它事情,對一些往事已經忘懷許多。經少年一提起,他倒是想起在那片山脈之中,幫助寒玉之後曾經殺死一名監視自己的男人,卻是不知少年問的是另一個,一個簡單的誤會就這樣發生。


    “嗯,有這麽回事,怎麽?”吳天眼眉一挑,他剛剛說了誰擋他的路就殺無赦,現在少年明顯帶著問罪之意前來,立刻引得他反感。少年不是吉娜,交情還沒深到讓他忍讓,更何況現在的吳天性情已經有點大變。


    少年聽到吳天的回答,神情大變,眼中已經開始充滿怒火,看來他心中以為被吳天殺死的人跟他有著極大的關係。不過少年雖然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但心中還算是清醒,知道自己跟吳天的差距,這一次前來他隻是要問明事情的真相。


    少年幾次張嘴欲言,最終是咬著牙沒有把話說出來,最後把右手一伸,對著吳天說:“把東西還我!”


    少年要的自然是牌子,那是他家族之物,而且那也是足以保證他安全的東西,以牌子的神秘能力,他認為有它在身才能夠讓自己平安回家。隻可惜他卻是忘記一件東西,如果牌子能夠在吳天麵前表現出對著希伯來的強勢,現在就不會握在吳天的手中,甚至一點反抗都沒有。


    “那人是你熟人?”


    吳天其實對牌子隻是好奇,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少年是朋友給了就給了,可是現在他聽少年的語氣,居然是欲找自己報仇,那以吳天的脾性自然沒好臉色,畢竟自己不怕報複,自己的朋友卻是怕,要知道這世上若與仇恨拉上關係就沒原則可言,更何況對方是一名盜賊。


    “蹬蹬蹬”少年猛地嚇得後退三步,他終是完全清醒過來,以對方的實力殺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根本不需費多少功夫。讓他完全清醒過來的,當然是他從吳天身上感覺到一股殺氣,一股對自己有著毀滅性的殺氣。


    “吳天?”


    一邊的希伯來對世事再缺少理解也知道吳天跟少年之間有著仇恨,同時也感覺到了吳天的殺意,急忙上前以右手搭上了吳天的左肩,阻止吳天的行動,他雖然迷醉於武學不問俗事,可是也不認為殺死一名還沒長大的少年是多光彩的事。


    感覺到了左肩上的手的體溫,吳天不由眉頭一皺,淩厲的眼神猛地從少年身上收回,轉而向希伯來投去,那寒冷到了冰點的殺意鋪天蓋地地向希伯來直衝而來。


    突然的殺意臨身,強如希伯來也是一陣心驚,雙腳雖然忍住了沒有後撤,但仍然是不由自主地作了一個後撤的動作,不過最終還是忍住沒有移動腳步而已。


    吳天發現搭住自己的肩膀的是希伯來,那淩厲的眼神才緩和了下來,寒冷的殺意才漸漸消散。


    “拿去!”


    吳天把握在右手的牌子扔向少年,他最終是賣了一個情麵給希伯來,盡管性情有點大變,不過一些個人原則卻還是沒變,朋友永遠大過天!


    “要報仇盡管來,不過,惹火了我,可能我會滅了整個盜賊公會。”吳天見少年雖然驚恐,仍然是把牌子穩穩接了過去,欺身向前在少年耳邊沉聲說,“不要懷疑我的能力,就算塔域的人在此,擋了我的路我一樣殺無赦!”


    “沒其它事情我先走了。”希伯來知道吳天不會再找少年麻煩,他也知道少年無論如何現在都是沒找吳天的麻煩的能力,兩者之間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交接,記掛著之前的武學領悟,急著離開這裏回去進行閉關,鞏固自己今天所得。


    “嗯,回去吧。”吳天對著希伯來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男人之間,多餘的感謝之語是多餘的,“我也要離開了,要先把他們送回去。”


    最後,吳天微笑著目送希伯來的離開,天色雖然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天氣盡管較晴朗,但在無月之夜,能夠目視的距離極之有限,不過在場之人不是強者就是在這方麵有著特殊的能力,在如此的夜裏倒是能夠看清一切。


    直到希伯來消失在遠處天際,吳天才慢慢回過頭來,也不理會為了掩飾自己的怒火而把頭壓得很低的少年,撫摸了下懷中人兒的臉龐,再次抬頭對傑翰與琳絲說:“回去吧,我送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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