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早晨來得特別的早,才六點左右天已經大亮,若不是大城市裏樓房特別的多,估計已經可以見到初升的太陽。在盛夏中,炎熱的一天也就是早晨才讓人有一點點的涼意,白天曬得滾燙的地麵會讓你即使是在深夜也感覺到一股悶熱。


    在如此的清晨卻是有人很不滿意,那就是為了治療洪亮的妻子張汝蘭的右腳而忙碌了一整晚的吳天。過度的消耗,體力的透支,加上做這些事時都是餓著肚子,這讓吳天很是有著牢騷,可惜當他打開窗簾看了眼外麵那在作為小島的香港也是難得一見的遠處的一抹海景後,也不得不回頭對一直呆滯在那裏仍然不出聲的洪亮夫婦發了脾氣。


    “有完沒完,我要休息,現在你想我吃飯我都沒力氣吃了,要麽給我安排房間,要麽我就在這……這睡了。”吳天見洪亮完全沒反應,不由看了眼房裏的那張長沙發,心想在這睡應該也不差。


    “啊,什麽?”洪亮好不容易清醒了過來,“別,等等,這算好了對不對?”


    洪亮是指著自己妻子那右腳說的,在昨晚之前,張汝蘭那隻右腳嚴格來講已經不算一隻腳,事關腳的危險已經到了極高的程度,正如醫生所說,最安全還是截肢了事。由於已經無法醫治,腳的惡化遲早會到達截腳的程度,早點截肢還可以保留膝蓋以上部位。可惜由於洪亮的堅持加上張汝蘭的固執,腳的病情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相信若再問醫生,估計這隻腳要整隻截掉。


    可是,就在天亮的此時,那一隻看似枯屍的右腳現在居然已經如同枯樹逢春般恢複了些許的紅潤。雖然還遠不如正常人的模樣,可是現在就算是一個完全不懂醫術的人看見了都不會認為這隻腳還有必要截掉,瞎的人隻需要摸幾下都能夠感覺到那隻腳已經有了生氣。


    “你叫大嫂自己走走看嘛。”吳天對於洪亮的問題完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對。對,對!汝蘭。下來走走給我看看。”洪亮一聽恍然大悟,趕緊扶張汝蘭下床要她走動幾下。


    “不行呀!是不是漏了什麽?”


    可惜,張汝蘭走了幾步,右腳仍然是拖著而行,絲毫不見好,這讓興奮不已的洪亮頓時有了給潑了冷水的感覺,不由驚慌地看著吳天,讓吳天想想還有什麽沒做的。


    吳天一聽。不但沒有尋思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卻是沒好氣地走到洪亮身邊,突然手一推,洪亮身子頓時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亮!”


    由於洪亮要扶著張汝蘭,此時正站在張汝蘭的右邊,張汝蘭驚叫了一聲就要出手扶著洪亮,可是她右腳原本肌肉是萎縮的,長度要比左腳短上一點,一時不夠力扶洪亮,自然而然右腳要彎曲一下。整個身子半蹲下去化解一下那道衝力,這樣緩衝一下後,洪亮也有了時間反應。經過兩人的努力終是沒有雙雙倒地。


    “你又發什麽……”洪亮差點倒地倒是不會怎麽地,可是他見差點連累自己妻子也是倒地這就讓他有點惱怒,不由瞪向吳天,可是他見吳天一直看著自己妻子,絲毫不理會自己的樣子不由一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也順著吳天的眼神猛地回頭望向自己妻子,嚴格說是望向自己妻子的右腳,“汝蘭。汝蘭,你的腳。你的腳!”


    見到自己丈夫突然由惱怒轉為興奮得顫抖的樣子,張汝蘭也是一怔。繼而她也看向自己的右腳,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右腳是保持蹲著的姿勢扶著洪亮,若是在以前,這個姿勢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右腳給張汝蘭的感覺就像是一根柱子,一根根本不可能彎曲的柱子,雖有感覺,可是卻是無法控製。


    “好了,好了!亮,好了!”這在普通人眼裏最為普通的動作卻是讓張汝蘭欣喜若狂。


    “嗯,好了!終於好了!”自己妻子的腳病是洪亮永遠的痛,現在有了好的希望讓他連說話都有了哭腔。


    說真的,此畫麵很是感人,但當然也有完全不通氣的人,那人就是吳天,見到如此感人的場麵他卻是翻了翻白眼,很沒好氣地說:“好,是肯定好了,但想蹦蹦跳跳,那還要養上一段日子。哦,走動沒問題,別太累就行,慢慢會好起來的。以後有問題回大陸找我,什麽眼神?行,一個電話我就來行不,我要睡覺了,你們這是虐待勞工,明不?”


    吳天看見洪亮那略帶猶豫的眼神不由無奈地表示自己可以隨傳隨到,不過他對自己那已經不遵循醫理的醫術還是有自信的,張汝蘭的右腳經脈已經被自己疏通,更以“金針渡穴”之法激活其潛能,最後還使用自己的特殊生命之元為引。要知道張汝蘭此傷已經是持續了幾十年,雖然激活了生命之潛能,但極為微弱,生命之能隨時會熄滅,隻有以吳天的生命之元為引才能夠讓其在恢複初期不至於熄滅。


    “媽,發生什麽事?”


    洪亮還沒說話,醫療房的門卻是突然被洪興明與洪興強兩兄弟撞開,事關在洪亮跌倒之際張汝蘭驚叫出聲,而且事出突然,驚叫之聲很是響亮,更是帶著驚慌。在洪家,雖然大家有說有笑,可是隻有家人自己才知道,他們都是擔心著張汝蘭的腳,張汝蘭如果有什麽事情都會讓全家人緊張,甚至忘記了洪亮昨晚說的不準進入醫療房的命令。


    “算了,你們慢慢說,我上你四樓的房間休息,別打擾我,準備吃的,我醒了可沒時間等,記得我們還有事情。”


    吳天見突然進來這一大幫人知道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給洪亮打了聲招呼出房上樓,進來的兩夫婦不由麵麵相覷不知所雲,最後隻好望向洪亮,四人中隻有洪興強對吳天沒有任何了解,一時間以為吳天做了什麽讓自己父母差點摔倒。因為現在洪亮夫婦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張汝蘭半蹲著,而洪亮則是半個屁股已經碰到了地麵,看那姿勢像是差點摔倒。隻是被扶住了而已。


    “是不是剛才那人?”由於洪亮一直沒給家人作正式的介紹,而吳天也要保持“長輩”的“尊嚴”沒有自我介紹。洪亮的家人都隻是知道吳天是洪亮朋友,還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可是其他卻是一無所知,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這也算是一個異數,洪興明由於昨晚的徒手接子彈的事件讓其對吳天有了一種帶著懼意的尊敬,而梁英梅雖然沒有這樣的經曆,但也算是知道吳天是救了自己家人的人。至少也算是個恩人,而徐小媛更是經曆大難給吳天救下,感激肯定有的,隻有洪興強,跟吳天沒有任何交結,第一時間就懷疑吳天對自己父母做了什麽。


    “媽!你的腳?好了?”還是洪興明較為清醒,畢竟他在昨晚就已經有了預感吳天會治好自己母親,當然預感永遠是預感,當他真的看到自己母親那半蹲著的腳時仍然是吃驚地瞪著張汝蘭。


    “媽!你……”洪興明一叫,其他三人也是同時回過神來。都是吃驚地瞪著張汝蘭,不過他們見張汝蘭也是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由又望向洪亮。


    “看什麽看,”洪亮沒好氣地單手撐地站了起來。同時也把張汝蘭扶起,畢竟剛剛恢複,正如吳天所說,要完全康複還需要點時間,自己跟妻子畢竟是父母,現在這個樣子在子女麵前很是尷尬,趕緊起來就對了,“我朋友除了武功好,還是名神醫。現在你媽已經好了,再休養段時間就可以陪我出去跑步了。”


    “能走我就開心了。還跑步。”張汝蘭站了起來,慢慢把右腳再轉動了幾下。發現居然沒什麽不適的感覺,不過由於其失望了太多的次數,一時間不敢接受,好到如同常人她不敢想,隻要能夠如同正常人那樣走動就已經心滿意足。


    “這你就錯了,過一段時間後你如果不能夠跑,我怕他天天往這邊跑,你不知道,他說如何就要如何,不做到是不罷手的,到時候我連米飯錢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所以一定要好起來呀!”洪亮心情好,在子女麵前仍然忍不住開起玩笑。


    “這也太神奇了,你們看,媽的腳變化多大,醫術再高明也隻是一晚而已呀!”他人在那裏開心地開玩笑,隻有洪興明跟梁英梅,由於職業病的緣故,什麽都講證據,首先彎腰在張汝蘭的右腳上尋找自己需要的“證據”。


    不過,他們看到的卻是嚇了他們一跳,如果說碰上了內陸隱世神醫,可以醫好自己母親,他們不會不信,畢竟中國地大物博,人傑地靈,什麽奇人異士沒有。可是他們隻是以為張汝蘭的腳隻是有了好的跡象,能夠彎上一點已經讓他們有點嚇到了,現在一看之下,居然發覺張汝蘭的腳已經沒有了枯死的感覺,入手溫暖而柔軟,皮膚也有了潤色。


    “滾!”洪亮每人輕敲了一下頭顱,一個個對著自己母親的腳左看右看成何體統,笑罵了一句讓他們滾。


    洪亮叫“滾”,兩兄弟自然這一次並沒聽從,仍然纏著母親說這說那,而洪亮則要去準備,吳天畢竟忙了一晚,等會睡醒若是沒東西吃那就真的要發飆了。


    這一回,吳天還真的是累著了,從早上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頂著惺忪的雙眼下了樓。今天是星期天,洪家兩兄弟都不用上班,而且都沒有出去找節目專門就是要看下能夠醫好自己母親的人,畢竟他們這幾個跟吳天其實是沒有正式認識過的。洪興明跟吳天是“認識”的,至少要比洪興強要熟絡得多,可是他還是想通過自己父親洪亮再了解多一點。


    “來,坐這。”洪亮一家都已經在飯桌坐好,而在洪亮右邊的首位專門給吳天空著。洪亮是較為傳統的中國人,盡管家裏的子女都曾經要求過就算不吃西餐也可以像西餐那樣各自吃各自的,也就是夾菜一對筷子,吃時又一對筷子,在許多香港人家中都有這樣的習慣,特別是有出洋留學的子女的家庭,能跟家中父母保持著吃中餐已經很好了。父母也要讓上一步,餐桌之上都是各自吃各自的。


    吳天當然不會認生,大馬金刀就坐了下去。飯桌上飯菜很是豐富,特別是肉類。本來張汝蘭和洪亮的兩個兒子媳婦都不同意。不是因為吝嗇而是因為他們都認為剛剛“元氣大傷”的吳天不適合吃這麽油膩的東西,可是隻有洪亮知道,在特別累特別餓的時候,吳天是完全隨小龍的,由雜食動物變成完完全全的肉食動物,無肉不歡,別說少肉,青菜多一點都會被瞪上半天。


    “開動。開動!”吳天是自來熟,哪管侄輩四個盯著自己與否,上了桌就大吃大喝起來。“呆會記得帶上你在那邊帶回來的那三樣東西。”


    “什麽?”洪亮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不行,我孫子就要出世了。”


    吳天知道洪亮指什麽,那可是洪亮帶回來給自己孫子的,全部帶走是不可能的了,吳天吞下口中肉塊說:“好吧,帶上精靈鳥。有用的,叫你帶就帶。”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話旁邊的人都是不明白。但無論他們眼神有多好奇,吳天跟洪亮不說明他們也是沒有辦法。在洪家之中,洪亮要不說的事情,兩兄弟是不敢追問的,兩個媳婦就更不敢了。


    “我真的……”洪亮似乎實在忍不住要問個清楚,可是忽然看到吳天的眼神後又收了回去,“好吧,好吧,我帶還不行嗎?神神經經的。汝蘭,飯後我跟吳天出去一下。可能會晚上一點,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好嗎?”


    張汝蘭不知發生何事,隻能夠點頭答應,不過眼神卻是古怪地看著吳天,因為隻有吳天跟洪亮知道答案。


    畢竟多了個“外人”,飯桌上,隻有吳天跟洪亮吃得痛快,其他五人都是充滿疑惑地吃了個半飽,而且他們的初衷是要“認識”一下吳天的,結果還是隻知道個名字而已。


    “你們說爸會不會是為了給媽的‘醫療費’還債?”


    飯後,吳天跟洪亮去準備離開,而洪興明跟洪興強兩夫婦則坐在一起討論,以為洪亮跟吳天離開可能是曾經答應過吳天什麽,而且答應的事情是關於張汝蘭的右腳傷病的。小說上都有許多這類事情,一些隱世神醫並不是為錢給人治病,往往有許多另類的要求,加上吳天跟洪亮古古怪怪,他們如此認為也不出奇。


    “在說什麽呢?”不知何時,洪亮出現在幾人的身後,而吳天則耍酷地以長輩的身份對幾人點了點頭在幾人眼前走過,“我有事出去,你們要照顧好你們媽,聽到嗎?她的腳還需要……喂,要調養多久呀?我老婆的腳?”


    “啊?”聽到洪亮突然對著自己大喊吳天不由停了下來回頭,“你想快點也行,我有其它的法子,不過我看還是讓它自然長較好,那樣大嫂的腳才能夠是全靠自己的身體潛能恢複的,腳力會更好。”


    “當然是自然長,”洪亮歪頭想了想,“我問的是多久,你給我個準數,我也好安排一下恢複期間的飲食。”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媽?”吳天很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的包裹,回到地球後,像以前那種空間首飾他已經不再使用,不想在別人眼中變得太過另類,畢竟沒有普通人可以隨時隨地拿出完全不可以直接放在身上的東西,“這麽多年了你們不是一樣過,養多久怕什麽,你不會真的要大嫂明天就陪你去跑步吧?還說自然長。好了,好了,頂多半年,別說跑步,跳飛機都行,走吧!”


    “半年,好吧。”洪亮抬腳就要跟上,同時吩咐自己兩個兒子,“聽到了嗎?要半年,好好照顧著,我出去一趟。”


    “不是呀,爸,你過來。”洪興強最先忍不住把洪亮拉到一旁,小聲地在洪亮耳中問,“他治好了媽的傷,你答應了他什麽?”


    洪亮先是一愣,之後想了一想後,再看了看自己兩兒子跟兩媳婦的古怪表情,終於算是明白了過來,不由也同樣表情古怪地回頭望了一眼吳天,他知道,以吳天的能力,興強雖然說得小聲,吳天肯定也是聽到了的。


    “聽到沒,我看你還是收錢算了,要不然我家人會很擔心的。”洪亮開著玩笑說。


    “行!”吳天當然配合無間,“一個億!”


    “ok!回頭等你下去燒給你!”洪亮爽快答應,跟著回頭吩咐了自己的倆兒子一聲,“聽到沒,現在沒問題了吧?照顧好你們媽!我走了!”


    洪亮不再管兩兄弟是否接受這樣的答案,轉身跟吳天走出了大廳門口,留下半信半疑的兩兄弟和兩媳婦。


    “我看爸跟那吳天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現在出去並不是為了報酬的事情,隻是朋友間的互相幫助吧,可能。”梁英梅想了半天先是開了口。


    “爸有幾何回大陸?就上次回去了個月不到,”洪興強先是不認同,因為張汝蘭的緣故,洪亮一般不會離開香港太久,“這樣就認識到感情這麽深厚的朋友?媽這傷病可是看了無數醫生都看不好的,對方可是千裏迢迢過來的,給媽看了病不要報酬?”


    “英梅說得對,對方誌不在此。你們不知道,他可真的是那種絕頂高手,我看在大陸還是有門派背景。我不怕爸會被要求給報酬,怕就怕對方有別的要求。”後麵的話洪興明沒有明說,但以他警察的職業病,明顯是怕吳天後麵的門派是想落腳香港而尋找合夥的人。


    不管一幫小的如何擔心,吳天已經帶著洪亮離開,至於去哪裏,隻有吳天知曉了,就連一起隨行的洪亮都不知道這一次要去哪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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