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的“約會”很是成功,成功地把吳月明打倒不說,更把蘇長青“說”得口服心服。其實吳天跟蘇長青談針灸的事情,也就是吳天把之前跟劉業說的再重複一遍而已。不過,蘇長青的見識自然不是劉業可以比擬,要知道蘇長青除了對針灸的理解能力遠遠超過劉業不說,武學方麵劉業更是望塵莫及。經過吳天的一翻解說,甚至舉例示範,雖然不是實例示範,隻是以說引導蘇長青想象,但以蘇長青在醫學和武學方麵的成就,仍然是接受得了。


    吳天解說得雖然詳細,但“金針渡穴”並不是說說聽聽就能夠領悟的,要想單單從幾句話中偷學吳門家傳秘學,那它就不是吳門絕學了。吳門絕學是太極奧義,“金針渡穴”並不限製非得宗家才可以學,但能夠把“金針渡穴”運用到極致的隻有宗家,為何?那是因為“金針渡穴的最高層次,非得要以太極奧義相輔才成。


    無論如何,當蘇小潔出來陪吳天離開時,她都無法明白她爺爺為何對吳天如此友善,友善到已經是以平輩相待,根本不像是長輩對晚輩的神情。


    不過,這一“仗”吳天的確打得漂亮,但很快煩惱就來了。當吳天一回醫院上班後,立刻被調到了針灸部,這個部門其實並不是一個獨立的部門,而是一個醫療小組,組長是院長周全,組員倒是有十幾人,可是整組人中除了周全之外,還有就是學到蘇長青皮毛的劉業對針灸還算有點水平,其他的頂多是學徒水平。並不是對針灸有研究的醫生少,而是在這方麵有研究的人一般都是家傳,很少能夠在學校學到真正神技的。既然是家傳。那一般會自己開診所,所以要找到這方麵的專業人才極難。這個小組組員一般平時在中醫部看病上班,必要時才組隊針灸。


    也許吳天最近運氣真的不怎麽樣。周立才上午宣布其加入針灸組,下午附屬醫院就迎來一位病人。病人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的病很是嚴重,全身幾乎全癱,據說是在一工地做事摔傷,可是由於是非法勞工,沒有任何賠償,最後老板也是走了路,別說賠償沒有,連工錢都沒有。原本病人是呆在市醫院的。後來市醫院以無法醫治為由讓其出院。本來社會媒體對此事件很是關注,更有人說醫院是因此男子的家屬沒錢支付那昂貴的醫藥費而“勸”其出院,不過市醫院在“勸”男子出院後並沒有追討男子之前欠的藥費,社會中此種說法最後也是慢慢淡了下去。


    就在前段時間,附屬醫院以針灸醫好了某國家領導(就是唐鐵軍),當然其實內情並不是如此簡單,可是傳出此消息的人自然不是什麽核心人物,哪知道這麽多,傳著傳著就把附屬醫院的針灸傳得神乎其技。後來,消息傳到了癱瘓男子的家屬耳中。為了讓已經由於失去家中唯一男人的這個經濟支柱而開始崩潰的家庭重新恢複過來,男子家屬今天終是拖家帶口求到了周全的跟前。


    其實,男子的病是真的無法醫治。其摔斷了頸椎,此類病在西醫中基本被判終身癱瘓。因為頸椎也許可以通過手術接回,但神經和神經元卻是無法再生。也許現代醫學界有人在研究神經再生的問題,但仍然是困難重重。神經元再生並不是像割裂的皮肉那樣,長回就可以了,其中涉及的問題遠比這要複雜得多。所以當初市醫院還真的是迫不得已讓病人出院,並不是為錢銀的事情。這倒不是醫院真的有情有義,而是當時該男子的事情在媒體間傳得很是厲害,若醫院真的能夠治好男子的病。那名聲可是賺翻了,可惜沒那本事。


    周全。作為蘇長青的弟子,別人多少還是認為市醫院是為了錢趕男子出院。但周全卻是知道,男子的病真的是沒得治了。就算花個天價醫治,花上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去醫治,最後,頂多能夠讓一對手能夠稍微動那麽一點點,也就是手指尾梢一點點,這對於男子這個貧苦之家來講,可以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不但沒那個時間,更沒那個錢財。


    可是,媒體對男子的事情雖然已經淡了下來,但現在其妻子與老母親拖著兩個小孩前來跪求,周全還真的不敢簡單地說句治不了而讓他們離去,那樣遲早會再一次讓社會關注這件事情,讓附屬醫院蒙上陰影。


    沒法子,治是治不了了,但樣子總是要做上一做的,最後周全就讓針灸組內的幾人出來做做樣子。不過,雖然是做樣子,可是也要做得像模像樣。所以主持這一次治療的是中醫部主任劉業,至於其餘幾位醫生雖然年紀倒是有四十多歲,但本事卻是連劉業都不如,最後,居然還有個實習醫生,那就是吳天。


    “聽說了嗎?病人連市醫院都治不了,隻是聽說上次醫院治好了國家領導才捕風捉影地過來了。他哪知道,人家可是國家領導人,當時可是由蘇長青蘇會長親自領導,更是請了個神秘人回來幫忙才治好的,他的老婆還真的以為是我們附屬醫院的針灸組可以治的。”治療小組中的三位中年醫生,兩男一女,三個都是二線醫生,由於劉業加入,周全不想浪費太多人手在“做做樣子”之上,除了劉業還有名氣之外,其餘的都是二線醫生中較為空閑的,正所謂能者多勞,空閑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此時,三位醫生在病人旁邊的臨時辦公室中已經是在聊開了,心中也是清楚此次隻是做做樣子,並不是他們三位有多突出給選中進來小組之中。


    “哪有沒聽說的道理,我們隻是做做樣子的,若是不治,說不定又要給媒體左彈右彈,白的都說成黑的。若是治吧,我們是什麽料?心知肚明了!嗬嗬。”


    “哎,小吳!”那女醫生對也在一邊發著呆的吳天招了招手。像吳天這種如此年輕就能夠加入針灸組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靠的都是關係。要知道針灸組雖然並不太出名,但畢竟都是對針灸有一定認識。手上多少有點實力的,哪像吳天這個隻是連學校都是沒離開過的愣頭青可比的。“你過去給病人看一下。別讓病人家屬又看沒醫生去照看想歪了。”


    “好!”吳天倒不在乎這位大姐的語氣有多指使人,生活嘛,就是這樣,自己一個實習醫生,人家二線醫生當然能使就使。不過,這位大姐隻是想要吳天過去走走過場,因為他們都知道,最後做做樣子的他們都是做做樣子。隻有劉業做最後的秀,給病人做一次針灸,成就是奇跡,不成是理所當然。


    可憐的是吳天,他對於三位醫生的閑聊毫無興趣,隻顧想著自己的事情,因為這個禮拜六他要接蘇小潔回家中居住,這可是大事。而就在吳天入神之際,突然聽上司說要自己過去給病人看病,那就看吧。卻是沒有領會這隻是走下過場,讓病人家屬安心一點。


    “醫生,什麽時候給我家阿海看呀!”


    當吳天走進病房時。一位老婆婆急切迎了上來,很是焦急地問吳天,不過很快被另一婦女拉開,因為她不想給吳天壓力,怕得罪吳天。要知道,現在她們家裏已經分文不剩不止,還欠下巨債,此次看病附屬醫院是答應免費治療的,既然是免費的。自然不敢多說一句,這是窮人的單純心理。


    “馬上就看!”吳天見兩人雙眼布滿血絲。不知有多久沒睡過好覺了,一邊還有兩個十歲和七八歲大的小孩靠在一起睡著了。一家人都在病房內等著家中唯一的男人能夠好起來。


    “今天感覺好嗎?”叫做阿海的男人雖然癱瘓,但還是有意識清醒的,說話還是可以的,隻是項頸以下動不了而已。吳天一邊問著阿海,一邊伸手給他把脈,雖然阿海的病曆報告很詳細,但吳天習慣還是自己先看一下。


    “還……還是這樣!”阿海當然知道自己的病情,因為自己的事情已經讓家中一貧如洗,一想起心中就連死的心都有,整個心都碎了,說起話來自然含著淚水而言,很是悲切,瞬間讓一邊看著的老婆婆留下了眼淚,卻又是不敢哭出聲來,倒是那位妻子很是堅強地站在一邊看著吳天,時不時拍著自己男人的手臂,給他鼓勵。


    “嗯,治倒是能治,不過要花點時間。聽說你們的住院費是免費的是嗎?那就住久點了,要治就治徹底一點,不過有一點我是要告訴你們的。”


    “啊,真的……真的能治?”婦人不是老婆婆可比,雖然到處求醫,但那隻是一個人求生的本能,心中卻是知道自家男人的身體狀況的,突然聽年紀輕輕的吳天說可以治,一時不知信還是不信,在她印象中,中醫都是老的好使。


    “沒錯,能治。怎麽?不信?”


    “不!不!不!”婦人連同老婆婆一起急忙搖頭晃手,怕一個不小心得罪吳天,要知道現在她們真的是再也找不到錢了,如果得罪醫院,那她們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她們眼中,現在吳天就是代表著醫院,再年輕她們也是隻能夠無條件相信。


    “放心吧,我說能治就是能治,不過……”吳天嚴肅地看著婦人和老婆婆。


    “怎麽……怎麽?”吳天的一個“不過”瞬間讓兩位婦人緊張起來,眼中出現恐懼。


    “就算治好了,他身手也不比從前,行行走走是可以,不過不可以急跑,也不可以提重物。”吳天知道兩人誤會了,急忙解釋,“當初他摔得太過嚴重,又給一幫庸醫治了一段時間,最不好的就是,中間還停了一頓時間沒治,你們要知道,人這個位置,這些經脈斷了也會像皮肉受傷一樣會結疤。皮肉結疤脫了隻是有個難看的印,這經脈要是結了疤倒是麻煩了,會讓其無法再生,無法再續到一起。簡單點說就是這樣吧,複雜說了你們也不明白。”


    吳天按在自己頸椎之上示範給兩個婦人看,他說得沒錯,在中醫來講這裏是經脈之說,在西醫之上,則是神經學說。詳細說了還真的沒幾個人可以明白的。


    “我會以針灸幫他結疤的經脈再次激活過來,讓經脈能夠穿透這個疤再次續起來,遲些……”吳天猶豫了一下。“遲些我給你些藥膏給你丈夫貼上,不過這是我私下給的。你可別告訴別人。”


    “好!好!好!”事實上兩位婦人一聽能夠醫治了已經是天大喜訊,吳天說什麽她們都是答應,根本沒想過是不是可信,反而是那躺在病床上的阿海卻是臉上露出懷疑的眼神。


    接下來,吳天拿出金針給阿海針灸,對吳天有懷疑的是阿海,可惜他無法動彈,一切是其妻子作主。吳天施起針來自然沒人阻攔。


    吳天這一針灸足足花了一個小時,現在隻是激活經脈階段,時間不用太長,正如吳天所說,既然免費就別浪費了,多點時間效果會更好。當然,這也是吳天不願意太過高調,在醫院這種地方他不想把治療洪亮的妻子張汝蘭那套“金針渡穴”完整版使出來,那套若是使出來,不出三天阿海就要痊愈。那太過驚世駭俗,不可使。


    當吳天針灸完畢回到辦公室內,那三位醫生居然還在聊天。看來這個小組的成員是奉旨偷懶,做做樣子還真的是做做樣子,連班都差點不用上了。


    也許是劉業還沒有找到下針的方案,又也許是他還沒有得到周全的指示,之病人進院開始,每天劉業都隻是在每天的最後時分到病房裏看一下,安慰病人幾句,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不過,以兩個沒見過世麵。沒讀過什麽書的婦人,自然聽不出劉業說的不是真心話。加上之前又給吳天針灸過,以為這是正常程序。自然是不斷點頭,劉業過來本來隻是說些沒營養的話,卻是把兩位婦人由於吳天年紀太輕而多少有些顧慮給去除了,現在人家醫院不是有年紀大的來“複診”嗎?


    一連五天,每天都是吳天給那位阿海針灸,那幾位醫生都是在那聊天,直到劉業要察看時,才跟過去看看,可能劉業還真的是沒有收到指示,真的是能拖則拖,對於病人家屬居然一點也不鬧劉業等也可以理解,畢竟一開始附屬醫院就說了病人在醫院的所有花費都是免費的,這就足以堵住像她們這樣一貧如洗的人的嘴。


    禮拜六,吳天的惡夢之日。男人就是如此,都是不見棺材不見眼淚的主。在還沒到點之前,都不會怎麽在意的,直到了要麵對的時候才真的開始有點想反悔的意思。


    “你怎麽才來?”


    當吳天開著車子到了蘇小潔別墅跟前時,蘇小潔站在一堆行李前麵狠狠地瞪了姍姍來遲的吳天一眼。


    “塞車嘛,你不知道京都的路都是堵得要命的嗎?”吳天瞬間找到了借口,當然不會把睡懶覺的事實說出來。


    “快搬上去!”蘇小潔急忙催促,居然不追問吳天。


    “怎麽在這等我?不知會你父母一聲?”


    “不用了,”蘇小潔眼神閃縮,肯定別有內情,“我……我昨晚已經說過了,不用再說了。快搬上車呀!你的車嗎?怎麽之前沒見過?”蘇小潔由於想另找話題,卻是發現吳天今天是開車前來,並不是叫出租車,不由奇怪,因為蘇小潔以前從來沒見過吳天開過車。


    吳天開來的是他哥的車子,在校時,吳天認為學生不應該開車如此高調,這邊他是沒有車的,今天要接蘇小潔,又懶得自己叫車,隻好把他哥的奧迪開來了。不過,蘇小潔居然把出租車和私家車都沒第一時間分清楚,這就足以證明其心中有事。


    “我哥的車,不如,我上去拜訪下你父母?”吳天眼珠一轉突然醒目起來。


    “拜訪你個頭!”蘇小潔雙眼一瞪,“快搬!”


    “是!”吳天無奈,看來這招是不行了,隻好開始搬行李,心想這一劫是躲不過了。


    行李雖多,不過尾箱放點,車內放點,也很快就搬好了,所以雖然吳天左拖右拖,也花不了半小時就搬好了,當然,如果蘇小潔不在一旁催促的話,一個小時是免不了的了。


    “走走走!”蘇小潔一腳就踏上了車子之內,再次催促吳天,看來其真的是心中有事,很可能是沒經過她父母同意就搬到吳天家的。


    “等等!”吳天本來無奈要上車,卻是突然手機響,有了借口當然光明正大地拒絕上車離開。


    “院長?什麽,現在?我……,好吧,我就回來!”


    吳天的電話居然是來自醫院,而且是周全的電話,電話中周全話有點急,要吳天立即回醫院一趟,電話中又不說是什麽事,害吳天凝著眉頭想了半天都不知是為了何事,無奈之下隻好答應立即回去。


    “怎麽了?”蘇小潔早就下車湊了上去,聽到電話那邊的的確確是周全,周全的聲音她還是認得出來的,知道是有事。


    “吸血鬼,休息也要指使人,要我立即回醫院。”吳天這回不裝都夠鬱悶了,“要不改天再搬?”


    “不行!”蘇小潔一口回絕。


    “可我立即要回去呀?”吳天裝作很無奈,證明自己是想出手搬的,但迫不得已。


    “打電話給你死黨,何軍和鄭書友今天也不用值班。”蘇小潔看來是搬定了。


    唉,逃不掉了。最後吳天隻好通知何軍和鄭書友幫忙,曹華出去談情說愛去了,連手機也關掉,不知在幹什麽好事。不過何軍和鄭書友本來就是跟蘇小潔同一部門,蘇小潔說得沒錯,兩人沒有上班,見吳天急呼,為的居然是幫蘇小潔搬家之事,盡管吳天一再強調沒空就不強求了,可是兩人都是誓言旦旦堅決沒事要過來幫忙,害吳天心中詛咒了兩人千萬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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