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師行行好,救我一命吧。”


    花雕滴淚交流,抽的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以前他最愛看恐怖片,看到裏麵的角色因為那些莫名的詭異現象而驚恐慌亂的時候,他都有種超然世外的滿足感。


    快樂果然還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這句話說的真沒錯。


    可是,當他有一天也成了恐怖片的主角以後,這種滋味就不那麽美妙了。


    一想起夜半時分那小孩子哭一樣的詭異聲音,花雕的腦門立刻就隱隱作痛了起來。


    他這幾天都靠著封缸送來的各種經文鎮宅。


    他想著去廟裏找個高人壓陣,可是又怕真到了那深山老林之中,立刻就被莫名其妙的奪了性命。


    現在忽然有人一語道破了那東西的來曆,不管是真懂還是裝相,終究是讓花雕抓到了一根稻草。


    “哥啊,你可要幫幫我啊!那什麽在你家裏呆著,你也住不安穩不是?”


    花雕哭唧唧的說道。


    “什麽意思?有什麽住在我家裏?”


    這次說話的是外星人。


    她在一旁聽了半天,完全沒明白兩人在講些什麽。


    但是花雕最後那一句她聽明白了。


    她的家中來了不知名的東西,她的熱能反應儀卻完全沒有反應,這怎麽可能?!


    卻見花雕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你家的房子之前有人在裏麵自殺,大人沒死成,倒是害死了一個孩子,所以才賣那麽便宜。”


    “之後下一個買主住進來,沒幾天就突發心肌梗塞,還沒送到醫院就去世了。”


    “家裏人急著處理喪事,就把房子租了出去。”


    “租客是一對夫妻,兩人年初去露營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走丟在山裏,到現在租期到了也沒找到人,所以房主就決定把房子賣了”


    “我們那時候都覺得這房子是絕對賣不出去的,沒想到剛剛過了半年,你們就住進來了。”


    “所以你那時候爬牆頭,是想看看我們都死了沒有?”


    外星人恍然大悟。


    “不...也不全是...我是想看看,萬一你們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


    花雕弱弱的說道。


    “你們看到了血手印,沒什麽別的感覺嗎?”


    他忽然覺得很喪氣。


    李汐、王小明和周肅都看到了怪事,結果人家個個沒有反應,更有甚者殷睿澤連看都沒看到。


    這說明什麽?


    鬼也是挑軟柿子捏的?!!


    “難怪你們的房子買的這麽便宜。”


    大總裁周肅的反射弧很長,半響之後才恍然大悟的插了一句。


    “原來是個凶宅,中介真是太奸詐了!”


    他忍不住看向殷睿澤,當初可就是這小子鐵口直斷說房子風水好的!


    一個凶宅,風水好在哪裏啊!?


    “我之前就知道啊。”


    狗爺滿不在乎的說道。


    “咱們缺錢,這房子的下麵有水穴流過,流水即菜,是有聚氣斂財效果的。”


    “雖然也能聚攏來陰氣和怨氣,不過最多成個煞陰宅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的。”


    少年毫不在意的搖了搖手。


    “你們放心,我身上的煞氣比它可是厲害的多,一般的小陰小煞是不敢靠近的。”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


    花雕聽的眼都直了。


    他長這麽大,頭一次聽說有人身上帶著陰煞之氣的,這還能算是活人嘛!


    “聽說......煞氣衝撞到人的身上,是會倒大黴的......”


    他小小聲的提示了一句。


    看過這麽多小說,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卻見少年似笑非笑的斜窺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森森的涼氣。


    “你以為我是那些沒意識的鬼魅魍魎麽?”


    人影一閃,狗爺忽然上前在花雕的眉心點指了一下,隨即就又退了回去。


    “你沾了我的氣才能平安活到現在。要不然一早就和那幾個死鬼一樣,困在這裏動不了了!”


    話音剛落,花雕的眼前就忽然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忽然感到渾身陰冷,看到眼前有模模糊糊餓影像在飛來飛去,那樣子簡直就和恐怖片中的幽靈也沒什麽差別了!


    “媽呀!!”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抖著手伸向殷睿澤的方向。


    “哥哥哥哥哥哥!我我我我不要開天眼,快把功能給我鎖上吧!!!”


    “你真的給他開了那什麽眼麽?”


    安撫好已經嚇尿的花雕,外星人湊到狗爺的身邊,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狗爺搖搖頭。


    “哪有什麽天眼。我不過就是暫時提高了他的感知,他看到的其實就是室內風向的流動罷了。”


    “我總覺得這個什麽手印有些古怪。它太有自我的意識了,幾乎能夠辨別人的想法,這和普通的鬼魅可不一樣。”


    三界之中,鬼本就是人殘留的神魂,渾渾噩噩,憑借著執念和陰氣的滋養才能繼續存活,想要進化出靈智,那隻有傳說中的鬼修才能做到。


    鬼修?幾百年都沒出現過的東西,會在這裏見到嗎?


    因為好奇,所以異類們決定晚上一起來抓這隻奇怪的血手印。


    除了粗神經的囧泥馬大總裁之外,花雕也作為藍星土著代表之二被邀請加入了行動。


    他是不想來的。


    可是一想到晚上的時候,他可能要單獨麵對那個不知名的東西,他就又很沒骨氣的慫了。


    人多力量大,這麽多人在一起,應該會很安全吧。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那個帥氣英俊的少年非常有信心。仿佛隻要站在他的身邊,他覺得很有安全感(???)。


    “你正常去睡覺,我們就在一邊看著你,沒事的。”


    小明叔叔拍了拍花雕的肩膀,笑眯眯的鼓勵他。


    深夜,隔壁書房裏的小明叔叔和大總裁此起彼伏的打起了呼嚕,隻剩下外星人和狗爺還坐在客廳,沒有一絲睡意。


    “阿澤,你給我講講你的世界吧。”


    黑暗中,少女忽然開口說道。


    今夜的月光特別明亮,透過落地窗撒進客廳,照的少女的臉頰瑩潤如玉。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她慣常是沒有表情的臉在這樣的月光下,竟然顯得平靜安然,靜美怡寧。


    殷睿澤看的微微征愣住了。


    他一直知道自家媳婦長得好,可是這一刻的李汐,美的超脫縹緲,總覺得下一刻就會消失在麵前。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少年倒在少女的身前,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感覺到她纖細柔嫩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頭發,這才微微的安心了一些。


    “那裏啊......比藍星要殘酷的多呢。”


    他低聲說道。


    “奪魂、煉命、殺戮,隻要避開天道的禁忌,什麽都可以做的。”


    “隻要實力夠強悍,就可以稱霸一方或是號令天下,我很喜歡。”


    “可惜......那裏是我爹的地盤,不屬於我的啊......”


    少年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這裏的人也有*。隻要抓住他們最想要的東西,早晚他們都會自己掙脫身上的枷鎖,成為利益的傀儡。”


    “鮮血、殺戮、驚恐、絕望,這天下有的是地方可以挑起戰爭。”


    “我是天魔族,煞氣戾氣這樣負麵的東西會讓我無比的強大。”


    “和辛苦收集信仰值相比,還是世界大亂來的要痛快些。”


    他仰頭看著她,墨一樣的眼眸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明亮。


    “小汐,你不知道。”


    “其實剛來的時候,我是很想把這裏也變成和三界一樣的地方呢......”


    “等到積攢了足夠的能量,我就可以破碎虛空,在踏足到下一個更有趣的世界。”


    他話說的輕鬆,可是少女依舊聽出了那隱藏在笑聲背後的認真。


    “那你為什麽沒動手呢?”


    她輕輕的問道,纖細的手指依舊不緊不慢的撫摸著少年的頭發。


    “因為你喜歡這裏啊。”


    狗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你好像很滿意這個世界,要真是變成三界那樣的地方,你會不高興的吧......”


    他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眼中卻滿滿的都是寵溺。


    指著套房中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狗爺笑著說道。


    “雖然大多數時候你沒什麽表情,可是看到周肅花雕以及大黃鴨帶來的那群蠢貨,你都很高興呢。”


    “既然你喜歡,那就先留著好了。”


    他終於明白了老爹為什麽還沒將三界玩掉。


    應該也是為了他娘吧。


    終究會有那麽一天,他娘會找回來的,找到回家的路。


    外星人點了點頭。


    “我很喜歡這裏,所以.......”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遮住了少年晶亮的眼睛,然後輕輕的,偷偷的,在少年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所以......我們一起在這裏生活下去吧。”


    月光正好。


    京城時間兩點整,一陣陰風打斷了少年少女的秀恩愛時間。


    月亮被不知道哪裏來的雲彩遮住了光輝,房間裏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就連溫度也驟然下降了不少。


    花雕這一次沒有醒來。


    他靜靜的躺在床上,一點聲息都沒有,要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幾乎就像是死了一樣。


    殷睿澤伸手給身邊的少女加了一層靈氣壁障。


    他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了花雕的房間,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小汐和小明叔叔不是土著,那東西似乎對他們不感興趣,進來就徑直繞開了兩人。


    周肅出身行伍,周身有滿滿的正氣又帶著些煞氣,一般的髒東西不敢近身。


    至於自己......隻要不傻的話,沒有什麽願意靠過來的。


    所以,花雕理所應當就成了最合適的目標。


    最開始的那個什麽手印之類的,隻是一種最初級的試探。


    隻要有人對手印產生了反應,那接下來就會有一係列的後續等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刺激,直到他的精神被削弱到適合的狀態。


    花雕的火候明顯還沒到,這東西太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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