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又在這艘船上找到了很多小夥伴,華國新一代男子足球隊全員到齊,23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散落的分布在甲板兩側的各個房間內。


    雖然大家都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但能從墜機這樣級別的災難中逃出來,也沒人去計較是怎麽回事了。


    “難道這兒就是什麽鴨子號?”


    趙泰迪疑惑的站在甲板上,舉目四望隻有沉沉的黑夜和潺潺的水聲,除此之外什麽都聽不到,仿佛船正行駛在一條空寂的河流上。


    沒有風聲,也沒有海浪聲,低頭的水和抬頭的天幕沒什麽差別,地球上真的有這麽安靜的地方麽?


    趙泰迪的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正想回頭找邱灞商量一下,忽然聽到耳邊一陣電流的雜音,隨後眾人同時聽到了一個有些扭曲的聲音。


    “歡迎各位乘坐‘不作死就不會死’號遊輪。本船現已進入暴走港,請全體乘客按順序下船,我們將在港口停留48小時後起航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什麽?下船?


    趙泰迪一臉懵逼的看向邱灞。


    不知不覺間,原本怎麽都看不順眼的人,現在竟然成為可以信任和參考的對象,他現在很希望這位比他大上一輪的老大哥能說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邱灞當然也聽到了廣播。


    什麽“不作死就不會死”號?不是說好的新·霸王鴨麽?這個爛船名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的貨色啊!


    他能感覺船已經停穩了,但四下看去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遠處倒是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但習慣了華國燈火輝煌的世界,這樣的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根本不像個城市的模樣啊。


    “先在甲板上看看,我們不是要去什麽一座島麽?這裏不是目的地,我們不下船。”


    邱灞沉穩的說道。


    他站在船頭,借著微弱的燈光四下張望,看得眼睛酸澀才勉強搞清楚身處的地方是個什麽情況。


    實際上,船外麵根本沒有什麽港口,甚至連普通的碼頭都算不上,青石板壘成岸邊的步道,原木板搭成船台,看上去都不如幾個世紀前華國內河碼頭繁華。


    船隻是停靠在了一塊搭的較為平坦的石板路旁邊,借著船上的燈光,依稀可以看到有雜草叢生的小路通往內陸深處。


    船打開了通道,站在甲板上的眾人很快就看到有長長的隊伍緩慢的向船下走去。


    這是哪裏來的人?


    趙泰迪的心裏打了一個突。


    他是隊中第一個醒來的,他幾乎將有房間的四層甲板都走遍了,怎麽沒看到有這麽多的人?


    從始至終,他遇到的也隻是他們隊中那22個人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一直以為這是一艘空船!


    再看那些下船的人,每個都拖著大大的行李,大包小裹步履沉重,與其說他們是來度假休閑的,倒不如說是準備搬家,而且還是再也不會來的那種。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這.......這些人都是沒......沒.......沒聲音的?!”


    隊裏最年輕的隊員楊大捷哆哆嗦嗦的說道。


    他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愛好,平時就喜歡看恐怖片恐怖小說玩恐怖遊戲,所以對這些異常的元素也敏感的多。


    他不說還好,這一個提醒簡直驚醒了所有人,大家看著那群無聲無息走下船的人影,心中都生出了一層不祥的預感。


    “所......所以......所以那些都......都是......都是死人?”


    楊大捷一邊抖,一邊不識趣的繼續講解道。


    “華國不是有老話說叫到站了麽......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啊.......到站了下船的人都不是活人.......怪不得這地方這麽安靜.......原來我們都已經死了........”


    “我就說嘛.......飛機門都打開了掉下去怎麽可能不死......我們這是走在黃泉路上呢.......可是為啥是船不是路?這就是忘川河麽?”


    “閉嘴!”


    趙泰迪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他。


    雖說越說越像那麽一回事,但現在說這些真的好麽?


    不過如果真是像楊大捷說的那樣,那他們現在還要不要下船?


    他看向邱灞,邱灞卻朝著他搖了搖頭。


    “不能下。”


    他一臉凝重的說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咱們現在應該是介於生死之間,一旦下了船就真的死透了。”


    他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的表情帶著篤定。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要跟任何人說話,也不要讓別人發現我們的存在。”


    “大家記住,你們周圍的同伴之外都不是活人,他們一旦發現我們跟他們不一樣,很可能就要對我們下手,多去我們的生機,讓我們做他們的替死鬼!”


    “現在,走吧!”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做鳥獸散,各自找地方藏身。


    好在那些人影都在排隊下船,一時之間也沒人注意到甲板上的騷動。


    楊大捷和趙泰迪躲在房間的廁所裏。內艙雙人間空間不算寬裕,兩人男人在衣櫃中擠得有些不堪入目,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依舊不敢出聲,屏氣凝神的聽著不遠處走廊中的動靜


    此時此刻,大部分遊客已經離開了遊輪,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無聲無息。


    倒是兩人躲藏的這一層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沉重而急促,還有男人的喘息,聽著讓人心裏慌慌的。


    距離下船限定的時間所剩無幾,遊輪上雖然沒有廣播提示,但船舷上的應急燈卻是閃得比之前更加急促。


    不知為什麽,趙泰迪總覺得,自己必須得趕快離開這艘遊輪才行,否則的話很可能會出大事情。


    然而楊大捷的那些話還是影響了他。


    他不想冒險,萬一真像這小子說的那樣,這是一艘通往死亡的船,下去了就再也回不來,那他要怎麽辦?


    他還有大好的前途,還有一手機的女友,銀行中還躺著賭球公司給他的巨款沒有花用!


    這樣就死了,豈不是太可惜?!


    想著想著,他便再次打消了下船的念頭。而越發靠近的腳步聲在反複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精疲力盡,隻盼著門外的人能快點兒離開,不要注意到這個房間的異常。


    跟邱灞在甲板上分手以後,船上再次響起了要求下船的廣播,並且告知了最後的時限。


    他和楊大捷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慌了神,隨便找了一個屋子鑽了進去,完全沒注意這並不是屬於他們那群人的房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們聽到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急促的腳步在櫃子門前停下了。


    趙泰迪和楊大捷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呯——


    門被打開了。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驚愕的看著櫃子裏麵抱成一團的另外兩個男人,受到的驚嚇並不亞於那一對瑟瑟發抖的人影。


    啊——


    三人齊齊叫了起來。


    那男人猛地捂住嘴,伸出一隻手指著男男的鼻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你們......你們是誰啊?你們想在我的櫃子裏做什麽?”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楊大捷抖抖索索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人。”


    那男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自覺自己的音量有點兒大,馬上又奧迪了聲音問道。


    “嘖嘖……看看你們……你們這是發什麽瘋?這時候不下船,還有興致胡天胡地的搞基,泰迪啊?”


    聽他這麽說,楊大捷立刻開始跟對方套近乎。


    “您眼力真好,我大哥正是趙泰迪,沒想到這時候還能遇見粉絲.....”


    眼鏡男白了他一眼,像是完全搞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什麽粉絲麵條的,你們倆趕緊給我讓開,我要拿東西下船,一會兒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你們下船去幹什麽?外麵那麽黑多危險啊?”


    眼鏡男了然的看了一眼麵前的“狗男男”,忽然一臉真誠的說道。


    “新來的吧,難怪。”


    “剛才的廣播你們聽到了麽?不是限時下船麽?”


    “我告訴你們啊,想要在這條船上生存下去,廣播讓你幹什麽你就去幹,千萬別自己想當然,被非等著吃了虧才長教訓,有的苦頭呢。”


    正說著,三人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急促的汽笛,而遊輪的登船通道接在這鳴笛中,慢慢回收了過去。


    “糟糕!沒時間跟你們廢話了,得趕快下船!”


    那位眼鏡男麵色一變,然後迅速扯出楊大捷和趙泰迪,開始收拾櫃子裏剩餘的衣物。


    很快,登船通道收回了船體之中,遊輪上的燈光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三人眼前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由於事情來得突然,房間裏竟是鴉雀無聲,楊大捷和趙泰迪完全不知所措,而那個眼鏡男則是一聲不吭就準備往外跑。


    “怎麽了?你為什麽著急?說清楚了啊!”


    趙泰迪挺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知道馬上有事要發生了,但他不知道會發生生麽,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能讓他這麽久走了。


    “誒誒誒!你別拉我啊!我說你們怎麽這麽陰暗,就見不得別人好呢?有這個時間不如馬上往外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正說著,眾人直覺腳下的地板一陣晃動,窗外開始閃爍耀眼的紅光。霎時間,遊輪就像被炮彈擊中一般,一點點的開始下沉,直到完全沒入黑漆漆的水中,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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