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你不要拘束,就這件事談談你看法,隨便一點,這隻是咱們幾個人拉拉家常嗎。”


    這句話從字麵意思上看來實在是很普通。可一向膽子不小的程家驥,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居然感到有一種十分沉重的無形壓力朝自己壓過來。


    語句用詞是很普通,關鍵是說話的人和所指的事,太不一般了。


    催促程家驥對某一件事發表一下看法的,赫然是那位名聲赫赫的身為本戰區最高軍事長官的一級上將。而那件程家驥對之要發表一下看法的的事,竟然是本戰區幾十萬大軍下一步的動向。


    ‘上帝啊!諸天神佛啊!救救小人我吧!早知道是這檔子事,我說什麽也不會巴巴的跑到戰區司令部來啊!就是稱病告假也好啊!’


    程家驥的祈求顯然無效,他還是要麵對自己麵前這兩位身為戰區最高長官的上司。


    “職竊認為徐州是要守,可是最終還是守不住,戰區還應該早作好幾十萬大軍轉進的準備。”


    在確定自己今天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的之後,程家驥決定還是據實相告,這樣也許將來幾十萬大軍向外線轉進時可以才付出點代價。要是真能達到這個目的,程家驥覺著自己此時的冒險進言有很值得了。


    (**諱言敗退和突圍,一律稱之為轉進。)


    “喔!浩然還是有想法的嗎,把你的理由說說。”這回說話的是那位一直對程家驥頗這照顧的徐參座。旁邊的戰區司令長官也對程家驥抱以點頭微笑,示意繼續他說下去。


    “徐州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現在又是津浦路上的重要交通樞扭。日軍要是取得此地,就可以在打中國大陸南北交通線之餘,兵進武漢。故此徐州現已成為日軍之必攻,我軍之必守之地。可是徐州實際卻是守不住的,也不應該死。”說到這裏程家驥停頓了一下,他要觀察一下長官的態度,他現在說的話已經是有些出圈了。


    自從台兒莊大捷之事,舉國民眾歡欣鼓舞,都以為日軍的進攻已經被中**隊在徐州擋住了,抗戰要轉入對峙了。


    就連軍委會也認為徐州戰場的形勢一片大好,正張羅著往第五戰區多多的劃調部隊。軍委會這是指望第五戰區能再打幾個台兒莊那樣的大捷,好在國內鼓舞軍心民氣,在國際上提高中國的國際地位,以便更好的爭取外援。


    在這個時候程家驥一口一個徐州不可守,也守不住,可是很不合時宜的。要不是從二十一世紀的曆史書上知道,戰區的司令長官和那位素以“小諸葛”聞名於世的副總參謀長都是主張放棄徐州的,再給程家驥兩個膽子,程家驥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提什麽放棄徐州啊!


    “徐州四戰之地,一馬平川,極為適合機械化兵團展開和作戰。要是我軍主力集結於徐州附近,幾十萬機械化的日軍再從各處向徐州包抄過來,一旦讓日軍對徐州一帶的我軍主力形成合圍之勢,那其後果就不是職敢猜測的了。所以為了保存抗戰力量計,我第五戰區主力應該放棄徐州這座危城,跳到外線去殲擊日軍的有生力量。從徐州轉進的關鍵是要組織好部隊。尤其是斷後部隊更是要請戰區精選那些內部凝聚力強,行軍力強,軍紀過硬,作戰英勇的部隊擔任。職建議最好是由原西北軍的老底子部隊擔任,現在本戰區的幾十萬部隊裏麵也隻有他們能夠勝任。中央軍的部隊打仗還行,戰鬥力也不弱,在堅忍方麵就遠不如西北軍的老部隊了。擔任這種斷後任務最需要的,恰恰是這種退而不亂,敗而不潰的堅忍。”


    見到兩位長官並沒有什麽異常表情,程家驥一咬牙,幹脆把肚子裏那點貨色全倒了出來。


    “真是後生可畏啊!”


    隨著戰區司令長官的這句定調子的話一說,程家驥的一顆懸起來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浩然與德公可謂是不謀而和啊!”徐參座也湊趣道。(他不敢說英雄所見略同,畢竟程家驥與德公的地位可是差得太遠了,這種差距決不是軍階上差三級可以說明的。)


    既然冒了風險,就要有回報,這是程家驥一向的處事原則。


    趁著此時兩位長官的心情好,程家驥決定一定要在兩位長官這裏撈點實惠,自己總不能白白受了一場驚嚇吧。


    “我得意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紅塵永不老。”在回徐州大酒店的路上,程家驥高興的在馬車裏哼著這一段他都忘記了出處的歌謠。


    他心裏是真的高興啊,這次去戰區長官司令部的收獲可真是不小啊!


    不但從戰區給**一百旅弄到了一個補充團的臨時番號和一批彈藥,戰區司令長官親自拍板給**一百旅撥了三百名新兵。


    雖說這些戰區給補的新兵不多,可是程家驥心裏知道這三百新兵可是非同尋常,在戰後能夠及時得到兵員補充的部隊在整個戰區可是沒有幾個。這意味著戰區司令長官已經對**一百旅另眼相看了,程家驥倒不是一定要攀上那顆大樹才心安,隻是在這個亂世上麵長官對自己好點總是讓人高興的,尤其在最講關係淵源的**裏,這無異於讓**一百旅的生存多了一份保障。


    何況對這位戰區司令長官程家驥還是很有好感的,除了對方是一個開明的愛國將領之外,更重要的是這位一級上將還是程家驥的同鄉。這個同鄉當然是指來至二十一世紀的楚原和戰區司令長官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從小楚原就對這位自己家鄉近代出了最大的一個官的事跡耳熟能詳,對這位愛國將領心中從來不乏敬仰之情,對這位長者在感情上自然是要比一般人容易親近得多。


    程家驥並不知道,就在那間兩位戰區最高長官接見他的的房間裏還有第四個人。


    “健生,你剛才可是全都聽見了。願賭服輸,把**一百旅留在戰區直屬部隊序列裏麵的這個事,你是一定要幫忙的喲!”


    戰區司令長官對著一個穿著上將軍服的四十多歲的精壯中年漢子說道。


    “還是德鄰兄的眼光眼光獨到啊,這個後生小子除了膽子不小,其人在軍事上的造詣還真是非同凡響啊!既然賭了,自是要服輸的。德公放心,這事小弟包了。”


    讓這位一向十分自負的軍事家說出非同幾響這四個字,可是很不容易的事。


    “隻是可歎啊!堂堂一個泱泱大國的最高軍事統帥,在這件事上還不如一個出身浪蕩子弟,小小年紀的少將有見識。”那位一直躲在屏風後的上將接著說道。


    要是程家驥在這時一定會慚愧得無地自容,他那一套說詞全是抄襲眼前這那兩人的,那裏當得起他們如此看重。


    四月十二日一大早,程家驥就給自己的大姐夫,已經率軍向河南挺進的夏維民發了一封電報。在電報中,他隻是請求夏維民向第五戰區發一封,要求將於俊才調回暫十六軍另有任用的電報,其它的一個字程家驥都沒有說。他相信以夏維民的老謀深算,一定能夠從這份電報裏看出自己的用意。


    同時,程家驥拿著昨天晚上戰區司令長官部徐參座當場給他寫的手令,一項一項的親自去落實頭天晚上戰區長官部的兩位大佬所承諾的事情。有了好處,一秒鍾都不耽誤,馬上落袋為安,這也是程家驥一貫的思維方式。


    忙了一個上午,等程家驥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時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當他走進房間時,吳少君早就帶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子在等著他了。


    “這是我在南京金陵女大時的同李燕菲,這是我的先生程家驥。”


    見程家驥回來了,吳少君忙給他兩人介紹道。


    “程副參謀長你好。”這個渾身上下都透著濃厚的書卷氣的短發女子很大方的向程家驥伸出了手。


    “這就是你讓我派人從警備司令部裏保出來的你在南京時的同。”與李燕菲相互寒喧並落坐之後,程家驥小聲的對坐在身邊的吳少君說道。


    他昨天見吳少君那麽緊張這個同,再加上吳少君表現得急著要和自己劃清界限。這一切讓飽受各種言情小說毒害的程家驥,在心裏早就把此人定位成一個與吳少君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情史的美少年了。


    這一見到人才發現竟是一個青年女子,容貌雖說不上有多出眾,但也很有些書香人家的小姐的氣質,這個變化讓程家驥有點蒙了。


    “你想到那裏去了,當我是什麽人啊!我們那是女校!”以吳少君的冰雪聰明,那裏會不知道這個掛名先生的頭腦在想什麽桃色東西,就算她修養再好也是未經人事的女兒家,如何受得了這種誤解。


    吳少君這一嗔,越發顯得嬌豔動人,程家驥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的份量都在變輕,麵上也血色上湧,變成了紅臉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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