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永安寺戰鬥隻是戰場的一角,與其前後受到日軍猛烈攻擊的還有武昌東麵的營盤山、吳家灣;位於武昌以北夾沙湖而峙的徐家棚、青石嘴。當然,這幾個陣地的情況與位置過於突出的永安寺,並不盡相同,或多或少他們還是會從城內得到一些支援的。可奈何日軍受限於武昌東、西兩麵多湖泊的地形,無法寬正麵展開,隻能攻擊少數幾個點的這一客觀存在,卻在無形中加大了中**隊各處外圍陣地的壓力。以致於戰至次日佛曉,除了營盤山尚算穩固又外,徐家棚、青石嘴兩處已數易其手,至於新一六六師防守及增援吳家灣的一個半營更是全體殉國。


    武昌城內,沐浴在燦爛陽光下的蛇山。


    蛇山古稱黃鵠山,這座把此際的武昌城分為南大、北小兩個半城的山麓,全長僅有區區兩公裏。卻早在三國時期就是軍事要塞,東吳黃武二年(公元二二三年)即在此山上築夏口城。稍後西晉太康(公元二零年)又設縣於此。此後的各個王朝也在此多有經營。由此可見,蛇山對易攻難守的武昌的屏障作用是何等的顯而易見。


    說起來,前次日軍之所以會那麽快就丟了武昌,雖有事發突然、天降甘霖等諸多原因,但與其未在蛇山設立堅固的支撐點也有著莫大的關連。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更何回去。然而,這幟錯誤就近在眼前,程家驥自是不會重蹈覆轍。自從確定要在武昌打一場硬仗後,他就讓其的基本部隊新一百師進駐蛇山,還把全集團軍唯一的一個榴彈炮團也配置在了此山的主峰兩側。


    “老二,赤鹿理這頭野鹿的角還真夠硬得,這還隻是在外圍頂了頂牛。就生生頂去了我兩個團。。ap。看來。咱們想要大江兩岸近十萬(漢陽兩萬多,赤鹿理兵團的九萬人中,直撲武昌地有六萬多。)日軍手底下撐到解圍地那一刻。不豁出血本去是不成嘍!”程家驥先感慨了一句,方才語重心長的對頌遠叮囑道:“你這說是說是核心陣地,可隻要日軍突擊兵團一逼上來,對岸的小鬼子再在龜山上一隔江炮擊,整座蛇山就無一處不暴露在人家地炮口下了。所以,你要特別注意防炮防空。隻要你給我牢牢守住了這個全城製高點,就是日本人衝進了城。這幾十門榴彈炮一發威。我量他也站不住腳!”


    異常嚴峻的形勢讓張揚如頌遠者,這回也沒敢大包大攬。在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後。他又問道:“程老大。老錢他們還沒消息?”


    “還沒有!從昨天黃昏起,他那邊的電台就再也沒開過機!”或許覺得自己的語氣太消沉了。程家驥馬上又接著道:“你把心放回肚子吧!佐間師團是早讓咱們拚殘了的,又要應付北上的第十軍,老錢那裏出不了多大地砒漏地。以我的估計,為了不讓日本人能用電子偵聽技術查出部隊地潛伏位置,老錢肯定是無線電靜默了,而且他應該就在蒲圻邊上。”程家驥地這番解說雖多少還有些安慰地成分在內,可在道理已是很說得過去了。


    “老錢沒遇到麻煩就好!丟他媽!最讓人氣不過還是從上遊下來的那六個軍,他們二十多萬人竟在潛江、沔陽一線讓一條漢水給擋了個結實。要知道,在他們當麵地敵軍連五萬都不到,其中還有三成以上是二鬼子,就是日軍也有相當的部分是沒配備重武器的地方守備隊、小股遊擊兵。我就想不明白了,這些家夥到底是軍人,還是一群小腳娘們!”想起一出是一出的頌遠,罵得倒是痛快淋漓,程家驥聽得卻是眉頭深鎖。


    這其中的奧妙程家驥當然是心中有數,可真要挑明了,卻不僅於事無補,還會徒傷士氣。大敵當前,氣隻不可鼓,斷不泄啊!


    其實說白了也簡單的很,在石牌大戰中已然傷了些元氣的十軍留守西陵峽,沒有東進。現下東進的這六個軍裏,隻有一個是陳部長那一係的末流部隊,其戰鬥力未必就比好歹全麵整頓的幾個月,又部分換了裝的新二十七軍強;另有兩個是川軍係統的,打起防禦戰來憑著一腔熱血還能撐上一陣,可炮兵卻少得可憐,縱使有心也無力突破日偽軍的防線!另兩個是何部長的嫡係部隊,讓他們出死力來為屢屢冒犯何部長的虎威的程家驥解圍,有可能嘛!剩下的那個七十四軍倒是能征慣戰,作戰也素來積極,隻可惜卻被往往出兵時頭腦發熱,可一打起來又患得患失的最高當局指定為了大軍後衛,專事防備可能會出擊的宜昌日軍卻了。總而言之,六戰區的部隊雖多,四十集團軍是很難指望得上他們的。


    相比之下,還是土木係當道的九戰區更靠得住些,至少先期來援的第十軍是真心要解武昌之危的,否則也不會隻在蒲圻以南打了三天,就傷亡了兩千多人。而且,即將由湘入鄂的第一百軍、新十軍都不是弱旅。後者更是與新二十軍有那麽點一母同胞的意思,這下子輪到動真格的了,總不至於連非親非故的第十軍都不如吧!


    此後,或心事重重,或滿心不憤的程家驥、頌遠都沒有再開腔,兄弟二人就這麽走著一路走、一路看的從蛇山之顛走到了坐落在山簏南腰的抱冰堂。


    抱冰堂建於光緒三十三年(一九零七年),是當了二十多年湖廣總督的晚清洋務派領袖張之洞奉詔入京任軍機大臣時,由其在鄂的門生、僚屬所孝敬的紀念性建築。這抱冰二字典出於《吳越春秋》中的“冬常抱冰,夏還握火。”一句,本是自勵之意。張之洞晚年的自號,正是抱冰老人。而仍由頌遠兼任師長的新一百師的師部,就設在此處。


    還未等程家驥、頌遠走入堂中,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槍炮聲,就傳到他們的耳中,兩人立時齊齊色變!時下的武昌正值大戰方起之際,什麽樣的動靜都不算稀奇,可問題是槍炮聲所在方位正是抱冰堂的正西,這就意味著橫山勇不僅動手,且從夾有對射的槍聲這點上看,日本人還不單單是炮擊,竟然是直接搶灘登陸!


    情況很快就搞清楚了,原駐漢陽的一股日軍在江麵上的日軍炮艇的火力掩護下登上了東岸,並與防守原漢陽門舊址集團軍直屬的新編第二團(於俊才所部)交上火了。


    在問清楚日軍的上岸的兵力隻有千人上下後,程家驥所做出的反應讓在場諸人大跌眼鏡,莫說是重兵往援了,他連起碼的炮火支援都不派給漢陽門方向


    “程老大,光憑一個新二團能守得住嘛?”麵對頌遠的公然置疑和軍官們紛紛投過來充滿了困惑的眼神。程家驥淡然答道:“橫山勇舍得把一個大隊扔到狼嘴裏來,不過就是想誘出我軍的預備隊和炮兵集群,好一窺虛實。他想我動,我偏偏就一動不動。再說於本三帶兵打仗還是很有兩下子的,手底下又有那麽多久經戰陣的軍官幫襯,新二團沒那麽容易垮得下來的。”


    程家驥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隻有氣無力的撲騰兩個小時,氣勢洶洶的殺過江來的日軍就自行撤了回去。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其實,就在程家驥站在蛇山之顛為赤鹿理所部的犀利的攻擊勢頭而苦惱時,這位身在州城外的日軍突擊兵團司令官也掂念著程家驥這個他早有心一會,之前卻總是卻擦身而過的中國戰鬼呢!


    憑心而論,看似威風麵的赤鹿理中將的日子並不好過。盡管對武昌合圍已完成,可是從宏觀上看,他的兵團又何嚐不是處於中國第六、九戰區幾十萬大軍懷抱之中。現在可比不得中日戰爭的頭兩年,近年來日軍怕遭受一係列的慘敗,早就證明了中**隊已經具備了重創、乃至於殲滅日軍的重兵集團的能力。對此,赤鹿理有著充分認知。也正是在這種危機感的刺激下,東歸的日軍對武昌才會攻得那樣的急,那樣的猛。可動用大軍徹夜激戰的結果,卻是用高品少將以下上千條日本軍人的生命換取了永安寺與吳家灣這兩個由中方的營級部隊防守的前哨據點。赤鹿理與他的參謀長中野茂大佐曾就此專門計算過,若是照目前種逐點爭奪的常規打法,至少要賠進去兩三萬人不說,光是那跨周過旬的時間,背上還背著六個軍的中**隊的突擊兵團就萬萬耗不起。於是乎,一個試圖奇兵突擊,來打亂中國守軍的腳陣,以求大大縮短日方攻取武昌的時間的作戰方案,便悄然誕生了!


    這正好應了那句話,戰爭永遠都是互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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