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初中跟曹子夜一起春遊暈車以後,我似乎特別忍受不了不流通的空調房。


    空調經過化學作用製冷的空氣,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反反複複的被人吸入吐出,每次呼吸的時候甚至都能聞到別人鼻腔的氣息、接觸別人吐出的微粒粉塵。這麽想完以後,總是讓我覺得鼻子裏麵癢癢的。


    忍受不了糟糕的空氣,還不是我會吐的最主要原因。


    有些人能接受一夜情,有些人喜歡約炮野戰,有些人樂意**車震。以上種種我都能明白,我也能理解。這就像是有人吃飯喜歡用勺子,有人喜歡用筷子,有人喜歡用叉子,習慣差異而已,這都沒有問題。


    但是我唯獨接受不了眼前這種行為――群交。說的上檔次點,就是**派對。


    杜健生打開門的時候,屋裏麵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響成一片。坐在門口離我們比較近的一個卡尺男,正把馬爹利倒在女孩的大腿上。他紫紅色的舌頭滑膩膩的就跟蛇一樣,追隨著琥珀色的液體不斷的向上滑動。


    隨著他的遊動,女孩白皙的大腿上被拉出一條濕漉漉的亮線。而女孩的纖細的手指插在男人濃密的頭發裏嘴卻被另一個男人堵住,兩個人忘情激吻到流下色情的口水。她胸口上還有第三雙粗壯肥膩的男人手,內衣已經被掀開,前胸白花花的肉坦露在空氣中被激起一層疙瘩。


    雖然我偶爾有時候也有比較旖旎的想法,比如找倆小夥玩個3p啥的。但是真的隻是想想,罷了。誰要真丟倆男人上我床上,估計我能跳樓。


    其實吧,我總覺得這種派對,就像是吃飯的時候一桌子人共用一雙筷子或者同用一個勺子。不文明,同樣也不衛生。既然吃飯,那你就好好吃。一人一雙筷子,不也挺好?能吃飯就好了,幹嘛還要糾結誰家筷子是鏤空的誰家筷子是雕花的呢?


    又不是吃不起飯,一人發一雙,自己吃自己的,多好。


    可能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受到曹子夜的影響比較大,思想上還是有潔癖的。


    但我轉念一想,曹子夜可能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跟宗慧做著和他們一樣的事情。我的胃就像被人攥住,解恨般的扭幾下。


    杜健生看我是真的不舒服了,進屋從桌子上拿一瓶水擰開:“喝點水,漱漱口。”


    他拉我去隔壁包廂休息,沒多大一會兒,隔壁的人也稀稀拉拉的跟過來了。杜健生沒說什麽,大家繼續玩鬧,但是都收斂了很多。


    我來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吃果盤看字幕。杜健生忙著應酬沒時間管我,我自己也玩的樂嗬。大屏幕上的mv將杜健生的臉照的明暗分明,他和那幫人的應酬有一句沒一句的傳來,聽起來戒備十足卻又很不正經。我在暗處偷偷打量他,他還真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有時候你覺得他這個人特別特別的壞心眼,總是會在你出醜的時候去挪揄你逗弄你,把你氣的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然後在你最危險的時候,以為他會冷眼旁觀吧,他偏偏出乎你意料的扭轉乾坤。


    杜健生總是會讓你的心忽上忽下,那感覺就好像是白雪公主為了躲避壞巫婆跑到樹林裏,碰到七個矮小的男人,你篤定的問他們:“你們是七個小矮人吧?我是白雪公主。”


    他會十分不給臉的回你:“你走錯場了吧?我們是葫蘆娃。”


    一句話,讓你慌張無措,又尷尬不已。


    杜健生似乎是知道我在看他,暗處的笑容是讓人討厭的洋洋自得。我狀似無意的轉過頭不再看他,繼續盯著屏幕上的mv發呆。


    “我選你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裏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身邊的公主們在不斷的搔首弄姿,我跟我左麵的女生聊的比較火熱,她性格爽朗,說起話來也沒輕沒重的:“妹妹,你在哪當公主啊?我怎麽在這附近的夜場沒見過你?”


    我笑笑說:“我是附近的大學生。”


    “就是你們這些大學生,搶生意搶的我要光腚了!”她低聲告訴我:“那麵那幾個看見沒?也是大學生,生意好著呢!我就不行,我文化低,有時候來個大魚,我這種就比較吃虧。”


    我安慰她說:“職業不分貴賤嘛,這工作又不是持證上崗。”


    她磕了個瓜子:“誰知道了,這幫人有錢,腦子卻是傻的。就喜歡學曆高的,有什麽用呢?又不是操她們的腦子!”


    我有些訕訕的笑:“有道理,有道理。”


    她似乎特別喜歡說話之前推推人:“我說妹子,姐姐看你也是涉世不深。就跟你來的那男人,在這圈裏有名著呢!這些個公主們都想釣他,背地裏呀,都叫他杜殿。”


    “可是有什麽用呢?人家是真殿下,你卻是假公主呀!”


    對於“假公主”這個問題,我不怎麽想討論:“公主不都是不出台麽?”


    她又推推我:“你傻不傻呀!這個公主的褲腰鬆緊寬度完全取決與男人手指縫的鬆緊程度,你這樣不變通,在這可不行,以後是要吃大虧的!”


    我一副受教的樣子,對她的教育我恨不得謝謝她八輩兒祖宗了。她很豪邁的揮揮手:“沒事,以後你跟姐姐混吧?你電話多少?有微信嗎?”


    還沒等我回她話,杜健生就過來了。身邊的女生很識趣的離開了,杜健生端起酒杯喝一口:“跟個公主聊什麽啊?還聊的這麽起勁。”


    “你這句話完全就暴漏了你男人的劣根性以及對女性的蔑視,”我義正言辭的教育他:“你是祖國的大好青年,新聞教育我們怎麽說來著?就業歧視要不得啊……”


    杜健生輕笑,剛才那個卡尺也擠著人過來,端著酒杯遞給我:“你是不是跟健生出來過?叫什麽……新涼是吧?我記得你,小姑娘名挺有意思,人也挺有意思!”


    我接過他的酒杯,笑笑說:“大哥是誰?”


    他一拍腦門:“哎呀!妹妹長的漂亮,說話也好聽。你一說話,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說楓華苑名像陵園的那個吧?哈哈哈……”


    我笑的有些尷尬,這能當做誇獎聽嗎?


    “你好啊,我是張華宇。”


    怎麽名字這麽熟?我疑惑的看著杜健生,他用眼神示意我一下,我立刻心靈神會:“啊,你就是那個賣房子的!”


    “開發商。”杜健生糾正我。


    張華宇倒沒覺得什麽,不以為意的笑笑:“來,妹子,跟你華宇大哥喝幾杯?”


    要是一般人的話,這酒我肯定是不喝的。但是張華宇的酒,估計全國沒幾個人敢不喝。這種人物我不能跟他硬碰硬,也同樣不會傻到讓曹爸爸或者杜健生去跟他硬碰硬。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可以做,玉石俱焚的買賣可要不得。


    就像杜健生說的,他和曹爸爸都是真心想要慣著我的人,要是傷沒了,就真的沒了。我能在他們心裏承受能力允許的情況下肆無忌憚胡鬧,但是讓他們真的陷入麻煩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


    我笑盈盈的接過酒,突然覺得,自己跟那些個公主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酒杯還沒觸到唇呢,張華宇又伸手擋下:“等等!等等!不然,我們玩點什麽吧!真心話大冒險好不好?”


    雖然挺幼稚的,但是華宇大哥開口了,我又哪能拒絕呢?


    張華宇三十多歲,年紀輕輕就壟斷了市裏的房地產行業。他基本上,可以說聰明的要成精了。


    有杜健生坐這,我就算輸給他,張華宇也不能太過分了。他按的什麽心思我也不是不清楚,但是他為了避免杜健生插手,要求都不算過分,就是讓我喝酒。我給他麵子順著來,應該也沒啥要緊的。


    我都不記得自己輸了多少把,反正就是一直在喝酒。麵前空了兩瓶,張華宇又叫:“給我開瓶皇家禮炮!”


    “別別別!”我趕緊搖手,眼前都開始轉圈了:“大哥,你是我親哥,我實在喝不下了,這次我選真心話。”


    張華宇梳卡尺,配上他的臉型怎麽看都有點尖嘴猴腮的感覺。他很有勇氣的坐在杜健生身邊,笑的跟良民似的:“好吧,那哥哥問你一個問題,你的第一次,幾歲,在哪,和誰。”


    我似乎是真的喝多了,腦筋開始不清楚,回答問題都變成單線思維:“第一次……十八歲。”


    在哪?是在哪來著?


    “家裏……”


    周圍的人似乎都變成的了幻影,他們看沒看我,我也不知道。腦海中不斷的回響張華宇的話卻怎麽也翻檢不出答案,腦袋沉的我想吐。


    想了半天,我腦海中慢慢的浮現一個影子,低語般的呢喃出聲:“第一次……是和曹……”


    我話還沒說完,張華宇點完還沒來得及開瓶的皇家禮炮被杜健生用手中的酒杯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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