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遇趙雪


    “啪”一聲,手起酒落,鄭禿驢被直直的潑了一臉酒,這突入起來的一下讓鄭禿驢犯了一秒鍾的懵,然後立刻回神來迅速抹了一把滿臉的酒水,一個巴掌就衝對麵甩了過去,正正打在她美麗動人的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瞬間白嫩無暇的臉頰上就印出了五指殷紅的手指印。[看小說上☆☆]


    “臭三八!竟敢給老子潑酒!”一個巴掌飛過去後鄭禿驢一邊怒火中燒的斥罵著一邊撕了紙巾來擦臉上的酒水。


    一旁的張加印意識到鄭禿驢不怎麽高興,看到坐在一旁死板的純情陪唱小姐捂著臉低頭不語,就立刻靠過來笑嗬嗬問鄭禿驢:“老鄭怎麽回事呀?”


    “操你媽的!這小三八太不識抬舉了!竟然給老子朝臉上潑酒!操他媽的!”鄭禿驢用紙巾擦著流淌到脖子上的酒水氣呼呼的說。


    “是……是你先亂摸我!”被他打了一巴掌的陪唱小姐這會也不甘示弱起來。


    “老子摸你怎麽了?你**既然來這裏做台還怕人摸?裝什麽清純!那兩肉包子在這就是給人摸得!”鄭禿驢惡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罵道。


    在沙發角落被另一個陪唱的伺候的漸入佳境的劉海瑞這一會一直沒在意包廂裏的動靜,由於包廂裏影響聲音大,光線又非常昏暗,幾乎聽不見聲音和看不清長相。直到鄭禿驢衝這個漂亮清純的姑娘麵紅耳赤的吼起了大嗓門,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將伺候自己的陪唱姑娘一把推開,朝鄭禿驢那邊一看,才見林大發和張加印都已經圍了上了上去。


    看來是出什麽事了,劉海瑞放下酒杯,將煙蒂擱到煙灰缸上也起身走上前去,就看見鄭禿驢將低著頭坐在一旁的剛才那個令他很動心的做台小姐用力推了一把怒氣衝衝說:“滾出去!叫你們媽咪進來!”


    “老鄭老鄭,你消消氣,一個小姐嘛,她應該是新來的沒多久,不太懂事嘛,老鄭別生氣了。”在自己投資的場子裏張加印可不想讓鄭禿驢玩的不愉快,在他背上輕輕拍著陪著笑臉勸說。


    “就是,今天好不容易和鄭主任一起出來娛樂娛樂,別掃了鄭主任您的雅興!為這種貨色的東西不值得生氣嘛。”林大發也在一旁笑嗬嗬的勸說他。


    鄭禿驢板著臉明顯看上去很氣不過,轉過臉對張加印說:“好,今天是在老張你的場子裏,我也不想太讓你為難了。這樣吧,讓這摸都不讓人摸一下的高貴的坐台小姐給我敬杯酒道個歉,今天這事就算過去啦,你們看怎麽樣啊?”


    “好說好說,老鄭這才是大氣量嘛。”張加印笑嗬嗬地說著,拿起酒瓶就要倒酒,被鄭禿驢攔了下來,從茶幾下的酒籃裏挑了最大一隻喝啤酒的玻璃杯拿上來放在茶幾上,提起一瓶白蘭地咕嚕咕嚕朝裏麵倒了滿滿一杯,一瓶白蘭地就所剩無敵了,看滿滿的一杯酒足足有六七兩之多。


    看到鄭禿驢這是有意刁難她,但對於這個不識抬舉的姑娘來說,鄭禿驢這已經很算是張加印給麵子了,放在別的場子裏,哪個做台小姐敢這麽不識抬舉的給鄭禿驢臉上潑酒,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混了。


    誰都沒說話,剛才還顯得很與眾不同的做台小姐現在低著頭一聲不吭,一個屁也不敢放了,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物不好惹,隻怪自己一時性急才得罪了人家,今晚自己如果不喝了這杯酒恐怕就不能走出這個包廂了,隻是這杯酒實在太多了,而且一點飲料也沒兌,別說這麽一杯,就是半杯喝完肯定也會醉的不醒人事。這樣一想她就更擔心了,沒喝酒都被這老色鬼在身上亂摸亂抓,喝醉了酒還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她是來陪唱的沒錯,但僅僅隻是陪唱,賣藝不**,這是她的原則,所以想到萬一喝醉了酒被這老色鬼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她那到時候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於是就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的不肯去端杯子。


    劉海瑞看見鄭禿驢臉上的顏色很難看,今晚的好心情被這不識抬舉的三八給打攪了,而且依鄭禿驢平時作威作福的作風來看,今天能隻是罰她一杯酒就不追究剛才被她用酒破臉的事已經很是發了慈悲網開一麵了,這三八倒好,現在還磨磨蹭蹭連杯道歉的酒都不想喝。臭三八,裝什麽清純,來這種地方別以為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了!劉海瑞心想,對她說:“怎麽?你今天這是不給我們鄭主任麵子是吧?”


    “今天老子是看在張總的麵子上放你一馬,隻是讓你喝杯酒配個禮道個歉就行了,我看你姑娘倒是挺硬氣的嘛?”鄭禿驢皮笑肉不笑地說。


    “小雪,你就喝了吧,人家鄭主任大人不記小人過都不追究啦,仰起頭把酒一喝啥事都沒啦,快點。”張加印說著端起了酒杯遞給她。


    她才極為不情願的接住酒杯抬起了臉,這一瞬間劉海瑞才看清楚了她的廬山真麵目,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不就是趙雪嗎?她……她是不是真的是趙雪?在這樣的地方,這種煙霧繚繞歌舞升平的地方看見一個和趙雪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他真的感到驚訝無比,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一臉驚愕的看著他,於此同時她好像也發現了他就是劉海瑞,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直直的凝視著他,一時間四目相對,仿佛呆滯了一般,儼然已經忘記了周圍人的存在。他正欲開口喊她的名字時,鄭禿驢氣呼呼地說:“你倒是喝不喝?老子已經很給你麵子了!你別**的給臉不要臉!”


    聽見鄭禿驢發火了,劉海瑞又立刻閉住了剛剛微微張開的嘴,欲言又止了,在這種場合見到了她,即便有千言萬語想要給她說,也不敢當著鄭禿驢的麵子和她直接擺明了關係,畢竟自己現在在鄭禿驢手下幹事,靠著他對自己因為鄭茹才這麽賞識和提拔,他必須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利用起這些機會,幫自己鋪平仕途之路。


    劉海瑞就當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在鄭禿驢一旁坐了下來,張加印給他隨手遞來一支煙點上,湊過耳朵小聲耳語說:“你好好勸勸你們鄭主任,今晚這個姑娘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別讓鄭主任太上心了。”


    劉海瑞微笑著點了點頭,隨手點起了煙吸了一口,微微眯著眼睛直直盯著隔著一個人的趙雪,看著她端起酒杯一臉痛苦卻又毫無辦法的舉起杯子吃力的一口一口往下灌酒,由於杯子太大,滿滿一杯酒怎麽喝好像也總是不下去一樣,喝了好一會了杯子裏還剩下多半杯了。趙雪實在喝不下去了,放下杯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水,臉上已經微微發紅了,看上去痛苦極了,低著頭給鄭禿驢認錯道歉說:“鄭主任,對不起,我剛才太性急了不識抬舉拿酒潑了你。謝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是這杯酒是太多了,我不怎麽會喝酒,我喝半杯可以嗎?實在喝不下去了。”


    鄭禿驢看了一眼還剩一半的酒杯,抬起臉眯著眼睛注視著她餘怒未消地說:“老子隻是讓你喝一杯酒而已!別他媽給臉不要臉!這杯酒喝完才算沒事!你自己看著辦!”


    劉海瑞在一旁看到趙雪的臉色已經逐漸的紅了起來,這些洋酒的後勁比白酒還大,一般都是兌著飲料來喝的,像他這麽能喝酒的人,都不敢保證一個人喝一瓶洋酒會一點事也沒有,更何況趙雪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洋酒最多喝一小杯還是兌著飲料的,都會頭暈,所以這麽大的玻璃杯她已經喝下了一大半,已經算是超長發揮,現在臉色都紅潤了起來,雖然看上去好像一點也沒有醉的跡象,那也隻是在硬撐著。要是剩下這半杯酒再一喝,不出一分鍾肯定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的,所以劉海瑞很擔心,不會喝酒的人一下子喝這麽多洋酒會出事的。[看小說上☆☆]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猜想她為什麽失蹤了這麽久會出現在這裏幹這一行,隻是想著如何幫助她逃過鄭禿驢的百般刁難。


    “你這是不給老子麵子是吧?”鄭禿驢借著幾分酒意火氣很旺,一邊挑著眼睛等著她一邊站了起來。一旁的張加印見狀連忙起身拉住他,將他往沙發上一邊按一邊陪著笑臉勸說:“老鄭,你看你這是幹嘛呀,喝個酒嘛,你這不就是太讓兄弟我沒麵子了嘛,這也是怪我對場子裏的事情不了解,教導無妨,要不這樣吧,既然她喝不了酒,我就帶下麵的人給鄭主任您敬個酒陪個禮道個歉,鄭主任您不會不給兄弟這個麵子吧?”張加印一邊說著拿了一隻空杯子,提起酒瓶朝裏麵倒酒,被鄭禿驢一把攔下來說:“這不是老張你的問題,今天這個三八要是不給我喝完這杯酒道個歉的話,我讓她今天走不出這個門,她媽的幹這一行不喝酒不讓人摸還幹個吊毛啊!快點給我喝!”


    鄭禿驢指著半杯酒命令趙雪。


    趙雪知道今天是難逃一劫了,用餘光掃了一下坐在鄭禿驢後麵正用憐憫和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劉海瑞。知道在這種地方以做台小姐的身份和他重新見麵,自己實在太沒臉了,臉上不禁又泛起了害臊的紅,剛才那麽大半杯酒下肚,這會酒勁就上來了,頭突然一下子之間好像就脹痛起來,連視線也突然變得模糊起來,視野裏的東西搖搖晃晃好像沒了焦點定不住格了一樣,臉上火辣辣的燙,就連在沙發上坐著都有點搖搖晃晃坐不穩了,潛意識覺得自己這是快要醉了,剩下這半杯酒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肯定是會爛醉如泥,倒在包廂裏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雖然劉海瑞在包廂裏,但趙雪看得出來,他一直躲在這個老色鬼的後麵不露聲色,也知道他肯定是有自己的難處,不便於在這裏直接認出她,既然連劉海瑞都無法站出來幫她,她更不能喝下這半杯酒了,所以她遲遲不肯動手去拿這半杯酒,低著頭不時偷偷去掃視一旁的劉海瑞。這眉來眼去的一幕讓鄭禿驢察覺到了些什麽,嘴角擠出了一絲冷笑,突然抓起半杯酒直接給她潑了過去,將被子用力在桌子上一放瞪大眼睛一臉凶神惡煞地發火道:“老子給你臉你還不要臉!老子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你這麽高傲的三八還是第一次見!”


    趙雪低著頭伸手拭著臉上的酒,心想被劉海瑞看見自己在夜總會裏幹這一行,又在他麵前如此的丟人,心裏難過的想哭,一邊擦拭著酒水一邊想著。畢竟幹過幾年警察,骨子裏有一股不服輸的倔勁兒,容不得別人這樣欺負自己,更是不想讓自己當著劉海瑞的麵被別的男人用酒潑自己,實在有些想不開,又一時衝動了起來,隨手抓起一杯就潑給鄭禿驢。


    眼前事情都快解決了,她這意外的舉動真是讓包廂裏的所有人都驚愕了,依鄭禿驢的身份被夜總會的老板陪同著來貴賓包廂娛樂,別說被做台小姐潑酒了,就算是一般做台小姐一不小心說錯一句話都會嚇得罰酒賠不是,今天趙雪的反抗實在太過衝動了。


    作為老板,一般當客人和做台小姐發生爭執,老板肯定是當仁不讓的站在自己人這一邊。但鄭禿驢可不是一般人,是和張加印打過多年交道,為他的房地產事業蒸蒸日上提供過不少便捷的政府職能部門的一把手,處於本行業權力中心附近的人,張加印可不想因此而得罪了他。就立刻起身將趙雪往出推:“滾出去!快滾出去!”


    鄭禿驢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這下火冒三丈,一把扯開張加印衝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光子,將已經有些頭暈腦脹的趙雪直接打的躺在了沙發上,捂著臉氣呼呼的瞪著他不甘示弱地說:“別以為你是個當官的就了不起!你有本事打死啊!”


    “你說什麽?”鄭禿驢根本沒想到今天會遇上個這麽不識抬舉的坐台妹,一開始看她長的挺清純的,和一般濃妝豔抹的做台小姐完全不一樣,沒想到**的竟然這麽不識抬舉!來這種地方無數次了,還沒有一個坐台妹敢對自己這樣不敬,拿酒潑老子,而且還潑了兩次!鄭禿驢火氣很大,衝上去直接在趙雪的身上揣了起來。


    劉海瑞實在坐不住了,趙雪是他真正的動過真情的姑娘,在她消失不見的這段日子裏一直在找她,每天夜裏會夢見她,想不到今天在這裏見到了,本來應該很高興才是,可是在這裏的重逢意外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方麵是自己被她得罪而怒火衝天的領導,一方是自己動了真情的女人。在這個時候,他實在看不慣一個老男人去打一個已經喝得有些半醉的女人了,更別說這個女人就是趙雪,是自己愛的人了。他在想今天如果他不站出來幫趙雪化解這個事,以後恐怕趙雪都會把他膽小怕事無能的一麵擠在心裏,如果今天站出來幫她除了頭,盡量不去得罪鄭禿驢,那麽就是兩全其美的事了。一番短暫的權衡後,一種男人的威嚴促使他站了出來,從一旁繞過去擋住了鄭禿驢,將趙雪護在身後,看上去好像很替鄭禿驢操心地扶住他的胳膊朝沙發上拉著說:“鄭主任您消消氣,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您消消氣,喝多了酒小心摔倒了。”


    “老鄭你快坐下來別動啦,我明天就把她給辭退了!”張加印也幫著勸說。


    鄭禿驢還不肯善罷甘休的伸長腿去踢倒在沙發上的趙雪,一邊踢罵道:“操你媽的,惹怒了老子找人輪奸你個自命清高的雞!你來這裏做台就是讓人摸讓人捏的,老子摸你這個三八是你這個婊子的榮幸!”


    “主任您快坐下,快消消氣,別跟這種不識抬舉的貨一般見識。”劉海瑞拉著他一邊朝沙發上坐一邊勸說道,隨即轉過臉去給倒在一旁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趙雪使眼色,故意大聲喝斥道:“你還不快滾出去!”


    眼不見心不煩,張加印也衝趙雪吼道:“快給老子滾出去!”


    趙雪早就想出去了,來這裏一個月了,也做了十幾個台了,一般客人都還是挺客氣的,根本不會像這個老色鬼這樣仗勢欺人,仗著自己是個領導就想怎麽來就怎麽來。趙雪也知道在呆在包廂裏肯定這個老家夥不會放過自己的,劉海瑞剛才已經是盡力的幫她擋住了這老家夥的攻擊,要不是他,估計現在身上早已經挨了老家夥好幾腳了。在西京這種省會大城市,當官的太多,她也不知道今晚這個老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但剛才從老鴇和張加印的對話中聽得出來他是自己所在這家夜總會的持股人,平時聽姐妹們說過這裏的老板在西京市吃得很開,黑白兩道混得很厲害,既然連這麽牛的老板的要賣這個老家夥幾分麵子,肯定這老家夥是大有來頭的,這麽想著為了惹起不必要的麻煩,趙雪心想還是息事寧人算了,從沙發上爬起來低著頭就朝出走。


    “你**的別走!給老子站住!今晚必須得陪我們玩完了才能走!”鄭禿驢從沙發上坐直了衝趙雪喊道,看來是有意要刁難她了。


    劉海瑞看了一下眼含殺氣的鄭禿驢,給他陪著笑臉遞了一支煙嗬嗬說:“主任,就讓她走吧,都已經把主任您的雅興給打擾了,留下來實在太掃興啦,讓張總給主任您重新找一個過來就是,張總,您說是不是?”


    張加印正為鄭禿驢這麽大發火氣感到有些為難呢,但這劉海瑞倒是挺機靈的,於是就立刻笑嗬嗬說:“是是,我這就給咱們鄭主任安排一個比她要好看的姑娘過來,老鄭喜歡摸奶子,我就給老鄭安排一個大奶牛來,哈哈……”說著就摁了一下沙發後麵牆壁上的呼叫鍵,給趙雪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你出去吧。”


    鄭禿驢點上了劉海瑞發的煙吸了一口,好像不是那麽生氣了,緩和了語氣說:“你不能走!你今晚必須得留在這陪我們。”


    劉海瑞在一旁笑嗬嗬說:“主任您這不是自討沒趣掃興嘛,今晚人家張總和林總請您出來娛樂,您應該玩的盡興一點才對嘛,犯不著為一個女的生氣嘛。”


    張加印和林發也在一旁接著劉海瑞的話附和說是,尤其是林大發,今晚是張加印將他引薦給這個建委的一把手,為了自己馬上在西京市鋪開房地產開發事業打人脈關係網,不能初次見麵就招待不周啊,所以他很擔心因為今晚這個小小的插曲讓自己沒能搭接好他這根關係線。於是就湊過過去在鄭禿驢耳畔鬼笑著耳語說:“鄭主任,咱們喝的也差不多啦,要不然去洗個澡按摩一下吧,那些場子裏的妹子可是隨便摸隨便抓得哦。”


    鄭禿驢聽罷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了兩聲說:“時間還早,再坐會,你過來!今晚我們沒走你不能走!”衝趙雪說道。


    趙雪見這老家夥看上去雖然是消了不少氣,但好像根本不打擾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於是微微揚著柳眉一臉不悅看著他不冷不熱地問:“鄭主任還讓我陪您嗎?我再說一遍,我隻陪您唱歌喝酒,其他什麽都不做,如果您有什麽非分的舉動我一樣會拒絕。”


    鄭禿驢冷笑了一聲說:“我來這地方不止一兩次了,像你這姑娘這樣自命清高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好,我不碰你,我今天就和你喝酒!我倒看看你的酒量有多好!過來!”鄭禿驢命令她,隨即又給一旁的張加印吩咐說:“老張,讓送兩瓶威士忌過來。”


    劉海瑞一聽鄭禿驢這麽說,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趙雪了,剛才半杯白蘭地喝下去,這會趙雪雖然看上去不是很醉,但也是臉色通紅,明顯已經上頭了,就一個勁的個她使眼色,然後靠近鄭禿驢笑嗬嗬地說:“主任,您還跟她一般見識幹嗎,她太不識抬舉了,讓我這個陪主任您喝酒吧,她很能喝的,還會猜拳――小韓,快過來陪我們主任喝酒。”說著回頭去叫一旁一直陪著自己的那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倒是挺有顏色,很聽話的就過來坐在了鄭禿驢跟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賣起了風騷嬌滴滴說:“一看鄭哥就知道喝酒很厲害,我來陪鄭哥您喝,看咱兩誰先醉。”說著騰出一隻手來倒酒。


    鄭禿驢對這個投懷送抱的姑娘不動於色,板著臉用命令的語氣衝趙雪說:“你過來,今晚沒人走你不準走!”


    趙雪輕挑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看這個老家夥他到底想怎麽樣!幹脆就直截了當朝他身邊走了過去坐下來。


    誰知這老家夥突然一把將她用力推到了劉海瑞懷裏,冷笑著說:“我們這個小劉這麽袒護你,那你就好好陪陪他!”


    劉海瑞一把扶住趙雪,看了她一眼,被鄭禿驢這意味深長的話搞的有些懵,心想是不是他看出來自己和趙雪之間有什麽不正常的關係了?劉海瑞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又連忙笑嗬嗬的開脫說:“主任您看您說的,我這不是怕她掃了您的雅興嘛。”


    “讓她好好陪你喝酒,我看你一開始就盯著他看呢,沒事的,男人嘛,來這種地方都是玩嘛,是不是?”鄭禿驢笑嗬嗬說道,眼眸中卻散發出一種讓他難以捉摸的光芒,好像這件事並不會就這麽完了。也或許是自己剛才和趙雪在互相看清楚對方的一刹那兩人都有些失態而投入的觀察起了對方,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在眉目傳遞想法,讓這老家夥察覺到了他們兩個應該是認識的。而老家夥一直把劉海瑞看成是自己的未來女婿,對他很器重,按理說來這種地方也不會讓他當著自己麵和坐台小姐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但這會卻很大方的將趙雪給了他,還說出那樣意味深長的話,明顯是話裏有話的。


    所以在這種場合發生了這樣的事,劉海瑞也不敢太過表現出有多麽激動,慢慢的將身子朝一旁挪了一些,遠離了鄭禿驢,觀察到他和一直陪著自己的那個姑娘現在已經開始把酒言歡上下其手了,才敢和趙雪開始聊天,在這種場合他也不方便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上班之類太敏感的事情,就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大多數差不多都是自言自語,說他現在在西京工作,在省建委上班,問了她的手機號碼趁著沒人注意存在了手機上,看了一眼旁邊又恢複一排熱鬧的鄭禿驢他們,逐漸的才放心了,對她說:“那老家夥是我們建委的一把手,今晚是旁邊那個老板請他,我不知道你怎麽突然把他給惹了。”


    “不說這個了。”趙雪苦笑著說,長這麽大了,從來還沒有哪個男人在她身上這麽亂摸過呢,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骨子裏是個很傳統的姑娘,長這麽大了,僅僅和劉海瑞發生過一次男女關係,在這種地方遇見他本來就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了,還怎麽好意思說是那老家夥摸自己的奶子才惹自己發火的呢。


    見她有苦衷不想說,劉海瑞也就不問了,打開了一瓶雪碧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說:“咱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來喝一杯吧。”


    趙雪雖然紅著臉看上去好像喝多了,但心裏卻很清楚劉海瑞這樣說一定是帶著怨氣的,自己也隻是不想讓他多想,和他大半年才沒聯係,來到這裏做台也是迫不得已,因為半年前家裏發生了變故,她媽得了一種很嚴重的肌肉萎縮的病,需要長期住院用很昂貴的進口藥物治療,在警局那點工資根本不夠住院費,她實在是走投五路沒有辦法了才來這種地方上班,隻是想多賺點錢讓她媽的病能早點好起來。


    心思沉沉的端起雪碧和劉海瑞的酒杯碰了一下,抿了口放下,嘴角擠出一絲苦悶的笑,不知是雪碧入胃和酒發生了化學反應還是剛才喝下那麽多的白蘭地發揮了酒勁,這會她感覺異常的難受,胸悶氣短,有一種很想哭出來的苦楚感,低著頭看起來表情看上去很沉重,一言不發的。


    “小雪,你沒事吧?”劉海瑞低了頭靠近小聲問她,“要不……要不你先出去吧,完了我抽時間打你電話。”


    趙雪揉了揉鬢角抬起頭來抹了一把耳鬢的發絲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沒事。”


    一旁正和衣著暴露的坐台妹打得火熱的鄭禿驢一直在暗中觀察劉海瑞和她的發展,從她剛進來包廂來的時候鄭禿驢就察覺劉海瑞好像對這個把自己位置擺的很清高的坐台妹有意思,所以最後他才故意不再生氣,而是把她推給了他,看看這家夥好不好色,符合不符合做自己的女婿,也算是對他一項暗中考察。


    鄭禿驢和張加印、林大發這三個老家夥露著年輕風騷的坐台妹在沙發上大的火熱一片,根本顧不上唱歌,點歌器就閑著了。趙雪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滾動的歌曲字母,發現是自己最愛唱的玉女楊鈺瑩的那首《我在春天等你》隨即就隨手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淡淡思念淡淡紫丁的芬芳


    靜靜遠去靜靜時光的流淌


    往事經過的地方美麗的惆悵


    就像那年那月漫天的星光


    三個老家夥正在抱著姑娘上下其手根本沒有聆聽這宛若天籟般的聲音,而劉海瑞沒喝多少酒卻感覺醉了一樣,陶醉在這溫婉動聽的美妙音樂中,甜美的聲線勾勒出一幅世外桃源般的風景讓劉海瑞似乎看見了他和趙雪就置身於自己幻想的風景中,直到她唱完了這首歌,他才回過神來,吸了一口煙笑著說:“想不到你唱歌這麽好聽。”


    “就會這麽一兩首。”趙雪謙虛地說,臉上不知是因為酒勁上頭還是害羞,看上去紅潤無比,但是因為上麵還印著鄭禿驢五根粗大的指印,所以顯得並不漂亮,而是讓劉海瑞感到心疼,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享受女色的老家夥,要不是寄人籬下在他手下幹事,今天誰要是欺負了趙雪,非爆錘他一頓不可!


    三個老家夥抱著做台小姐玩的來了性欲,林大發就靠上來向鄭禿驢征求意見說:“鄭主任,要不咱們撤吧,換個地方洗個澡吧?”


    俗話說家花沒有野花香,即便鄭禿驢家裏那位雖然四十開外了身材和容貌還都是保持的跟三十多一點的成熟少婦一樣,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味道。但誰讓她是鄭禿驢的家裏的那位呢,做領導的在外麵花天酒地忙於應酬,不近女色那是不可能的,她在家裏也管不著,偶然劉海瑞這麽高大帥氣的男人一出現在麵前,就讓那個獨守空房內心空虛的女人產生了一絲心動,但自從鄭禿驢給她說明了自己想讓劉海瑞做女婿的意圖後,她心裏僅存的那一絲本就不太現實的幻想終於破滅了。


    麵對林大發的提提鄭禿驢心裏是一百個歡喜,但表麵上卻顯得很平靜,反而還顯得有些不怎麽情願地若有所思的片刻才點了點頭說:“那行吧,林總你安排吧。”


    “那行,那鄭主任咱們走吧,今晚在這掃了您的雅興,一會去洗個澡好好放鬆一下。”林大發也喝了不少酒,這會說起話來就本性畢露,一臉鬼笑地看著鄭禿驢。


    “林總安排就是啦。”鄭禿驢心照不宣的嗬嗬笑道。


    一幫人從貴賓包廂出來後劉海瑞趕上前去給鄭禿驢說:“鄭主任,我就不去了吧,您好好玩,我表姐剛打電話來了,您看?”為了給自己找借口托詞,劉海瑞迫不得己才搬出了蘇晴來。


    這也剛好,一會去洗浴中心才是要辦正事,帶著劉海瑞這個未來女婿去那種地方找女人玩的確從人情倫理上說不過去,於是鄭禿驢就笑嗬嗬說:“那行,你就不用去了,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今晚替我喝了這麽多酒,回去了早點睡,明天別遲到了。”


    “嗯。”劉海瑞點了點頭,將他往出送的中途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貴賓包廂門口看著他戀戀不舍的趙雪,給他使了個顏色,準備把鄭禿驢送上了車就返回去。


    攙著喝了不少酒的鄭禿驢從夜總會走出來,司機就把車從一旁不起眼的角落裏開過來,連忙下車打開了車門恭迎老家夥上車,張加印上前來說:“老鄭,要不坐我車吧?”


    “一樣一樣,你在前麵帶路就是啦。”鄭禿驢一邊上車一邊笑嗬嗬說。


    上了車裏後鄭禿驢給劉海瑞一本正經地說:“小劉啊,今晚確實有你在,你能喝酒替我擋了不少酒,要不然啊我早都醉啦,所以說在咱們這種單位,一定要能喝酒,不管是跟上級領導還是跟社會上這些朋友,隻有能喝酒工作才能搞的好啊,這喝酒也有很深的學問的,不過我看小劉你也摸索的差不多啦,嗬嗬……喝了點酒泡個熱水澡也挺好的,不過既然蘇部長讓你早點回去,你也就早點回去吧。”


    劉海瑞站在車窗外聽著他的酒後之言連連點頭,直到前麵張加印的賓利車啟動了,才給喝的臉紅脖子粗的鄭禿驢揮了揮手,像個奴才一樣微微弓著腰一直將車子送走,才返回了夜總會去。


    重新回到貴賓包廂處時碰上了那個帶班的漂亮老鴇正在站在趙雪麵前看上去很生氣的斥責她:“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不長眼睛啊?你沒看他說張總帶來的貴客嗎?你怎麽敢惹人家呢?我看我這裏是教不出來你了,你要是想賺錢,就放開一點,別那麽古板,客人摸一下摟你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再說咱們這地方是唱歌娛樂的,你們都是陪唱的,人家也過分也不會在包廂裏對你怎麽樣。你要是再這樣惹客人生氣的話我這裏是不會要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聽得出這個漂亮的老鴇是在為剛才在包廂裏趙雪惹了鄭禿驢的事生氣,肯定是她得罪了這麽重要的貴賓,怕老板一怒之下把她這個帶小姐的給踢走,所以才這麽生氣的斥責她。


    由於劉海瑞怕這女人嘴長給張總說了他和趙雪的關係,再從張總那傳到了鄭禿驢那會對他不利,所以他也不能表現出和趙雪是老熟人的樣子,就顯得很色迷迷的一邊笑著一邊走上前去在老鴇的香肩上毫不介意的拍了一把嗬嗬說:“大姐,在教育手下啊?”


    老鴇一轉頭見是他,可是老板帶來的鄭主任身邊的人,也一定身份不一般,就立刻陪著笑臉嗬嗬說:“沒有沒有,就是我們這個新來的呀,太不長眼睛啦,今天惹了你們的鄭主任不開心,小劉你回去還得多多說點好話啊,別讓鄭主任把今晚的事情太放在心上啦,不然……不然我在這裏也不好做的。”


    劉海瑞深沉地笑著說:“這個大姐你就不用擔心了,鄭主任那我勸一下就行了,不過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你是張總的貴客,幫忙實在談不上,有什麽吩咐你盡管吩咐就是啦。”漂亮的老鴇極其能言會道,一臉諂媚地笑著,想討好了老板這個貴客,自己以後在這家夜總會也好發展個人事業。


    劉海瑞衝她鬼笑了一下,將湊到她白嫩的耳根上,悄悄說:“大姐看能不能行了方便,讓你們這個小雪現在就不要上鍾去了,我想和她聊一聊,不知道能不能幫上這個忙呀?”說完劉海瑞用很詭異的笑容看著她,讓她覺得自己是看上了趙雪,貪圖她的美色,給她一個自己不正經的假象,來蒙混自己和趙雪的真實關係。


    老鴇不愧是幹這一行的,一看他這種不懷好意的表情就明白他是想幹什麽,也微微眯起一雙丹鳳眼,嘴角浮起心照不宣的笑容點頭說:“可以,既然小劉兄弟都這樣說啦,那姐肯定會給你機會的嘛,行啦,我還忙著,先去招呼客人啦。”說完轉身就走到了一間包房門口推門進去了,將剩下的空間交給了他。


    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不等劉海瑞說話,趙雪就將貴賓包的門推開麵無表情的說:“進去說吧。”


    劉海瑞跟著她走進了包廂,從裏麵插上門後趙雪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一雙眸子噙滿淚珠,臉上還印著五根指印,看上去一臉委屈的樣子凝望著他。


    “小雪,告訴我這是為什麽?”現在包廂裏已經沒有了其他人,這好幾個月來趙雪就這麽悄無聲息如同叢生間蒸發一樣也不給自己打個招呼,卻在這種地方讓他碰見了,劉海瑞的心情實在平靜不下來,根本也無法心平氣和的給她說話,所以語氣顯得有些衝動,一邊說著走上前去坐在旁邊拉住了她光滑細嫩的芊芊玉手,目光如梭的直勾勾盯著她,想聽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在他看來即便是趙雪在這中燈紅酒綠的場所裏想保持自己的清白,想守身如玉,但畢竟這不是個正經地方,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時間久了,她肯定慢慢也會變得和剛才那三個姑娘一樣,每天晚上騎在不同男人的腿上任人摟抱撫摸陪著笑臉逢場作戲,那樣的女人讓劉海瑞感覺惡心,他很不願意自己真正動了心喜歡的姑娘會變成那樣,所以看著她的表情異常冷峻嚴肅,讓趙雪感覺都有點害怕,盯著他冷峻的目光看了一下,垂下了頭,拂了一把垂下來的劉海小聲說:“海瑞,這麽長時間沒見了,今天晚上在這種地方見到我你是不是很驚訝也很失望?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個正經姑娘?”


    “為什麽要突然離開榆陽放著警察那麽好的工作不幹卻跑到西京來幹這個?”劉海瑞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口氣很嚴肅,他實在不明白一個原本在她看來是非常完美的姑娘怎麽現在會突然選擇幹這種對外人來說不太正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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