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要塞的荒原裏,天蒼蒼,地茫茫,偶爾會有矮山起伏,在這昏暗的天地間泛著絲絲暗紅,浸透著無盡的蒼茫與荒涼。


    冰涼的天地間,一座高山孤獨的聳立。


    山體巍峨雄偉,高達百丈,氣勢恢宏。


    堅硬的山體上下被鑿刻出密集的痕跡,像是被利斧活生生劈出來的,又像是巨型符文印刻在了山體上。


    符文散發出黃蒙蒙的神輝,讓整座高山綻放光芒,蒸騰在無盡荒野,同樣讓它從冰冷孤寂的高山成了一座恐怖的牢獄。


    嗷吼!!


    山在顫,地在動,一聲聲的嘶吼如虎嘯似狼嚎,在湧動神輝的高山裏麵發出,仿佛有著古老的巨獸被囚困在山體內部,它憤怒中掙紮,在嘶吼中瘋狂。


    擊碎天地寧靜,震顫著無盡昏暗。


    但山體無論如何顫動,無論怎樣的轟鳴,上麵的符文始終光華璀璨,宛若鎖鏈死死纏繞住山體,讓它始終保持著完整。


    “堅持!!全力以赴!!”


    “最多一炷香,活生生煉死他!”


    陣陣吼嘯聲動夜幕,野性亢奮。


    一百餘名身著土褐色戰甲的武者殺氣騰騰,吼嘯連連,他們散布在山體四周,分布於山腳和半空,以及高空,他們全部湧動著浩瀚的能量,吞納著荒原的土元力,向著山上符文湧入。


    聲勢浩大!!


    奔騰的黃色神輝宛若黃沙漫天,迷蒙著方圓數公裏!


    荒原大地是源泉,提供著無窮無盡的土元力;百名武將是載體,接引著荒原的能量;高山是鼎爐,吞納著能量,煉化著裏麵的‘野獸’。


    “地形部隊的兄弟們,加快速度,盡快把髒狗煉死。”不遠處,近衛隊的副將高聲呼喊著,催促高山四周的百名褐甲武者,也即青石關要塞的一支特殊部隊。


    正是他們動用陣法‘縮山行地’把整座院子不動聲色的沉入大地,如同巨石陷入泥濘沼澤般,平平穩穩,極為巧妙,沒有驚動當時熟睡中的髒狗,直至帶著整座庭院跨越近百公裏的地下,轉移到了這片荒原,最後‘塞’進了這座高山。


    高山其實是一座可怕的靈器,煉化類的靈器!


    在百名地形部隊的運作下,髒狗和納蘭徒他們所在的房間整個融入了高山,也等於轉入了煉化鼎爐裏。


    後果……可想而知……


    此時此刻,髒狗在瘋狂的反擊,半聖之威若江河倒灌,肆虐在高山下的空間裏,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的瘋狂,都起不到分毫作用。


    高山都像是汪洋一般吞納著他釋放的能量,且湧動出濃重的煉化神輝,化作毀滅匹練,瘋狂的摧殘著他、撕扯著他。


    髒狗憤怒的失去理智,發狂的反擊著,怒吼著,但渾身能量在急劇消耗,可怕的力量把他摧殘的血肉模糊。


    高山裏麵的空間就像是一個末曰籠罩下的小世界,令人驚悚、令人顫抖、令人絕望。


    “幽墜,堅持住!唐焱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納蘭徒蜷縮在角落,極力守護著自己和幽墜。


    此刻的他們就像是狂風暴雨下的雞仔,承受著狂風與暴雨無情的衝刷抽打,直至鮮血淋漓。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苦苦堅持著,他們知道唐焱不會離開太久,一旦回來,勢必展開營救。


    “做的幹淨點,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地獄犬那群野狗的鼻子靈的很,萬一被發現了,我們青石關會很麻煩。”鐵西河騎著雷馬佇立在半空,百餘近衛隊散落在四周,冷笑的看著轟鳴不止的高山。


    “裏麵好像還有一男一女,從沒見過,要不要先放出來問問情況?”一位副將向鐵西河通秉。


    “跟髒狗在一起的人,能是好東西?一起煉了,省的麻煩。”


    一位副將冷笑:“地獄髒狗不過如此,還以為會有多厲害。”


    另一位副將道:“厲害要分對手,他們地獄犬幹的都是刺殺的勾當,殺的的都是些比他弱的,有什麽好炫耀?髒狗一直都是躲在黑暗裏玩刺殺,換做是我們,做的不一定比他差。”


    “說的好,厲害要分對手,如果早一點碰到我們,早就死成渣滓了。髒狗?今天我們架鍋燉狗肉,哈哈哈。”第三位副將放聲大笑。


    百餘護衛們都露出或冷或獰的笑容,能親眼目睹地獄髒狗命喪荒野,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快事。


    “記住了,今天的事情誰都不允許說出去。髒狗的死,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鐵西河嚴肅的提醒著部將們。


    “明白!”部隊齊齊抱拳。


    “加快速度,煉死他。”地形部隊的隊長高聲呼吼著,他站在高山最上端,隻腳點在峰巔,雙手狂舞,卷動澎湃的土元力自遠處浩瀚而來,繼而轟向高山。


    其餘隊員全體咬牙發力,加快著煉化的速度。


    洶湧的土元力宛若沙塵暴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場麵極其浩大,讓天地之間的能見度極速下降。


    噗嗤!噗嗤!高山內部,神輝若刀,鋪天蓋地的席卷,湮滅著一切,毀滅著一切,帶給髒狗以殘酷般的打擊,直讓他渾身鮮血飛濺,血潮領域失控。


    髒狗瘋狂的區間被一再壓縮,從高空壓向山底。


    “我不服!!是誰,是誰要殺我??!!”他掙紮、他悲憤,他雙眸充血,麵目扭曲,無盡的怒火和殺虐充斥全身,幾乎要把自己的身體炸開。


    但……一切無可逆轉……


    納蘭徒和幽墜苦苦堅持,抵死蜷縮在角落,等著血紅的眼睛,苦苦的等待,苦苦的期盼。


    唐焱啊唐焱,再不來,我們……隻能來生再見了。


    隨著外麵地形部隊的發狂,高山內部的神輝光芒越來越熾熱,威壓越發的盛隆,隨時都可能讓他們徹底毀滅。


    “唐焱死哪去了?!”髒狗終於把吼嘯朝向了納蘭徒。


    納蘭徒哪有精力說話,在這個連半聖都能毀滅的特殊空間,他們兩個初階武尊能夠保持身體完整,全賴髒狗牽引了大部分的能量。一旦髒狗堅持不住,他們將會在瞬間化作塵埃。


    “是誰在害我?是誰!!”髒狗仰頭怒吼,長發亂舞,猙獰可怖,血色能量浪潮沸騰翻轉。


    瘋狂下的悲愴,嘶吼下的蒼涼。


    他雖然很強,但強在刺殺,強在突襲,在持久戰和混戰方麵差了太多太多,在這麽下去,他真可能死在這裏。


    “哇啊!!放我出去!!”


    “讓我知道你是誰!!”


    “給我滾出來!!”


    “哇啊啊啊!!”


    髒狗嘶吼不止,瘋狂著抵抗,但一切都似困獸之鬥,於事無補,反而加劇著虛弱和傷勢。


    突然!


    哢嚓的細微脆響在納蘭徒和幽墜腳下的虛空崩開,一道細密的縫隙非常艱難的裂開,黝黑如墨。


    但是刹那之間,沸騰的神輝像是湖潮找到了泄洪口般,奔騰著轟向了裂縫,衝進了虛無空間。


    一聲慘叫傳出,縫隙立刻閉合。


    “朱古力?他們來了!!”納蘭徒精神大振,極力要向縫隙處挪動,可剛剛起身,狂烈地能量立刻像重錘般轟了下來,兩人當場吐血,嘭的跪在地上,鋪天蓋地的能量瞬間淹沒了他。


    “快,快啊,朱古力!”納蘭徒和幽墜慘叫著咆哮。


    哢嚓,縫隙再度裂開,毀滅能量同樣湧入,但這一次,縫隙在閉合幾次後,頑強的堅持住,裏麵傳出嘶啞的呐喊,是朱古力在瘋狂堅持。


    這片空間是禁錮的空間,是靈器內部的空間,他要想撕開實在是太難太難,何況裏麵又充斥著毀滅力量。


    堅持之後,一道拇指般的空間裂縫穩固在了混亂的煉化空間裏,能量持續著向縫隙裏倒灌,但沒有再讓朱古力後退。


    短短片刻之後,衝湧的能量越來越緩慢,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抵製著它們,再然後……


    嘭!!一股青色烈焰爆射而出,轟退了附近的能量,啪的聲脆響,一隻光潔的手掌從細小的裂縫裏探了出來。


    手掌僵扣,宛若鷹爪,就那麽突兀的出現在空間底部,從裂縫的內部打入這災難的煉化空間。


    高山上方,地形隊的隊長微微警覺,依稀感覺到了些什麽:“裏麵好像不對勁,加快能量的注入,把髒狗壓製住,別讓他繼續逞凶。”


    “是!!”百名部隊齊勝高吼,下一瞬,煉化空間裏的毀滅之威暴漲了足足一倍。


    髒狗一聲慘叫,被毀滅力量帶著轟向了底部,濺起蓬蓬鮮血。


    但正是在這一刻,縫隙裏麵再度掙紮出一隻手掌,兩隻手掌背靠背,向著兩側極力擴展。


    “咦?”髒狗猛的發現了那裏的異狀,雖然非常細小,但在絕望的空間裏已經非常顯眼。


    “影!翼!展!!”縫隙深處傳出鏗鏘自語,奮力中的雙手猛的大張,濃烈的幽靈青火頓時爆湧席卷。


    宛若跨越空間而來的江河,向著四麵辦法衝湧翻騰,迅速擴展數十米空間,且在翻騰中、沸騰下,活生生凝聚成一隻英武霸烈的巨鷹。


    火翼大振,啼鳴驚魂,宛若浴火重生的鳳凰,在災難世界裏展盡了震撼。


    “那是……”髒狗感覺心頭狠狠一縮,四周肆虐的神輝都被巨鷹的振翼給撕開,正是在這細微的空當,空間裂縫猛的大張,一道黑衣身影奔竄而出。


    黑發輕舞,青火纏繞,眸光若電,正是追擊而來的唐焱!


    ps:四更奉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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