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私下裏先聯係下妖靈族?”


    有人弱弱的提了個意見,在殿堂裏靜靜地回蕩著。


    可非但沒有激起相應,反倒是滿臉的苦澀。


    妖靈族?


    如果是曾經妖靈皇掌控的妖靈族,他們絕對毫不客氣的投奔。


    他們敬佩妖靈皇,信任妖靈皇的人品。


    投奔之後起碼不會受到坑害。


    許燁跟妖靈六奴更曾把酒言歡,有著不淺的交情。


    回想骨族最艱難的那些年歲,一直都是妖靈皇或明或暗的幫襯著骨族,有意承擔起北海防禦,減輕骨族的壓力。


    可是,妖靈族數十年前的那場劇變之中,骨族很懦弱的做了旁觀者,坐視了妖靈皇和六奴的死亡,坐視了妖靈族慘案的發酵。


    他們有心幫助,卻無力行動,生怕泄露了骨皇的秘密。


    現如今滄親王掌控妖靈族,他們有何顏麵再厚著臉皮湊上去?


    骨族雖然衰敗了,也準備放棄些許尊嚴,但……但不能不要臉了……


    “自作孽啊。”許燁歎息搖頭,酸澀呢喃,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混入了油鹽醬醋茶,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是妖靈皇執掌著妖靈族,妖靈族依舊是北部的擎天巨柱,天魔族斷然不敢跟血魔族聯合,也就不會發生這麽一係列的事情。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自作孽,自己嚐。


    許燁實在厚不起臉皮向妖靈族靠攏了。


    許專諸突然起身:“各位族老,決定吧,我們誰都不願意歸附靈族,但至此族群存亡之際,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在各族做出分割骨族的決定之前,投奔靈族吧。


    我們可以跟靈族陽奉陰違,虛與委蛇,借用他們的庇護暗中發展,給我百餘年時間,我定然能蛻變成皇,到時候,骨族將重新奪回黃金古族的席位,衝回遺落霸主之列。”


    許專諸無限傲嬌,自信能斡旋於靈族掌控之下,自信能在百年內觸碰皇級壁壘,自信骨族能在自己的統領下重新崛起。


    許燁稍稍抬了抬眼簾,看著神采飛揚的許專諸,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但沒有作何表露,而是向族老們詢問:“你們的意思呢?”


    “是啊,該做決定了。”


    “專諸說的對,趁其他各族商量出如何瓜分骨族之前,趁各族還沒反應過來,投奔靈族吧,越早行動越好。”


    “專諸有晉皇的天賦,是我族希望。”


    “有專諸在,我們就有重新崛起的基礎。”


    “難得專諸有這份豪情,我族現在需要這種氣勢。”


    族老和將軍們在相互對視後,接連起身提出了建議。


    見族群都支持自己,許專諸臉上露出了淺淡的笑容,不著痕跡的看向了殿堂最下手的方向,目光落在了一個金發女郎身上,一抹陰鷙之色。


    金發女郎靜默垂首,既不發言,也不表態,更沒有理會許專諸眼神裏的挑釁和冰冷。在全場努力爭論的時刻,她卻像是個旁觀者,冷漠的對待著,又像是沉浸在某種思緒裏,獨自感傷著。


    許燁坐在上首,做著最後的猶豫。


    事關族群生死存亡,關乎未來族群命運,他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他跟靈族打過很多次交道,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很難纏,關鍵是陰險狠辣,出手不擇手段,在他們的壓迫下生存會非常艱難。


    虛與委蛇?陽奉陰違?說的簡單,就怕被他們坑的體無完膚。


    可是……


    唉,就這樣吧,除了靈族膽敢接納骨族,星辰族沒有接納自己的意思,陰陽族跟骨族是死仇,妖靈族更不能說了,除了靈族,別無他處了。


    在這時候,許專諸向著對麵的一個老人使了個眼色,悄悄指向了角落裏的金發女郎。在此全場壓抑的氣氛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老人會意,長身而起:“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在這個場合下提出來可能不太合適,但在此族群存亡之際,不得不提了。如果感覺不合適,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許燁頷首示意:“樽老有意見盡管說,都現在這時候了,還有什麽能說不能說的。”


    老人名為許樽,軍務院曾經的三號人物,現如今的二號人物,在族內有著很高的威信,他同時也是許專諸的擁護者。


    “族群未來發展的關鍵在於皇脈,也就是專諸。專諸現如今已經替換了大半的骸骨,成功晉聖,但離開了這片血骨禁區,歸入靈族之後,要想再替換適當的骨頭,可能性會很小。而且會暴漏在靈族的目光之下,遭受靈族迫害。


    我有個提議,在歸附靈族之前,先行給專諸替換餘下的骨頭,將來的日子裏盡管閉關靜養,不必冒著被靈族警惕的危險替換新的骸骨。”


    “哦??”許燁像是明白了什麽,眸光驟然一凝。


    許專諸垂眉不語,但指尖悄然的做著示意。


    其餘絕對擁護著他的長老接連會意,不著痕跡的發言。


    “樽老顧慮的是啊,這確實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到了專諸這個境界,替換強悍的骨頭會出現很大的動靜,我們又處在靈族監控下,想不被發現很難。”


    “可問題是,族內存留的骸骨已經用完了,骨皇留下的皇骨又在天魔皇的侵襲下毀滅了,拿什麽來給專諸換骨?”


    “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慎重。千萬不能給專諸換了不好的骨頭,否則會嚴重影響後期的成長。”


    幾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語,引導著族人們的思考。


    最後,許樽抬手抬手指向了角落裏的金發女郎:“我的建議是……把她拆了,交給專諸融合,這樣一來,專諸晉皇時間和幾率都會大大提升。”


    “嗯?”族內眾人齊齊動容,目光順著他的指向,落在了金發女郎身上,有人恍然、有人點頭、有人皺眉、有人遲疑。


    浮生眾相,在這一瞬間演繹的淋漓盡致。


    許樽神態淡漠:“她的身世至今沒有查證,她也一直不肯明說。我承認,她的天賦和血脈很優秀,族長有意栽培她和專諸一起衝刺,相互競爭,甚至不惜親自為她換了條極為珍貴的皇骨,祝她蛻變成聖。


    但我族現在處境危機,根本扛不起培養兩個‘希望’的重任,也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和實力來照顧兩個人,與其如此,不如合二為一。


    我知道我這個意見很殘忍,但她的身份太神秘,一直不曾表露出對我骨族的歸屬感,所以……老夫隻是提議,最終決定由各位族老來定。”


    “這樣……不太好吧……”


    許專諸故作為難的皺起了眉,但眼底的陰鷙之色更重了。


    這女人突然來到骨族,短短幾個月就搶盡了風頭,大有持衡自己的態勢,最無可忍受的是,她竟然受到了族長的親自栽培,而且把骨皇消失前留下來的五根皇骨給了她一根。


    活生生從身上拆下來,按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許專諸徹底動了殺心。


    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還是個女人,一個外來的女人。


    可恨的是族長對她處處維護,是那種毫無來由的維護。


    他有時候甚至暗暗猜想,這女人是不是向族長獻身了,要不然怎麽會把老頭子迷得暈頭轉向,還獻出了皇骨?


    許專諸一直在想辦法除掉這個威脅,可始終找不到方法。


    今天終於逮到機會了。


    弄不死你,也要廢了你。


    失去了族長的庇護,整個骨族誰來守護你?


    沒了守護,你如何跟我對抗?


    許專諸表麵為難,心裏滿滿的全是殺意。


    眾位族老和將軍們相繼沉默,或是用眼神做著交流。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他們了解的不多。近兩年以來,多數時間都是族長在秘密培養她,甚至很少允許露麵,更別說交流了。


    雖說許樽提議‘拆了她’過於殘忍,讓他們反感,但是……


    不知為何,他們竟然沒有出言反對的衝動。


    金發女郎安靜的坐在了角落裏,垂眉不語,冷漠的麵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幕,自始至終不曾有任何觸動。


    許樽坐回座位,看向了許燁,等待著他的決定。


    其餘族老和將軍們在接連的示意下,逐漸地沉默,相繼平靜。


    以一種壓抑的平靜默許了許樽的提議。


    唯有最核心的幾位老人用力皺起了眉頭,似乎有著幾分不忍,更是做著最後的掙紮。


    ps:四更奉上!感謝‘虎賁螞蟻’588打賞!感謝‘134虎賁7261’百幣打賞!明天就是月底最後一天啦,各位兄弟們看看自己手裏還有沒有鮮花,過了明天,鮮花要清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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