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開寶馬就了不起了?媽的,橫衝直撞簡直不要命了,你想死,也不要連累別人……”


    身高馬大、驚魂未定的大巴司機粗略看了一眼肇事車牌照,見不屬於特權車範疇,他的拳頭馬上猛敲寶馬m5前車蓋,並在圍觀群眾的議論聲中,持續開罵,除了暴露其本身的匪氣外,還有一種誓不罷休心不甘的味道。


    我深深的看了齊冰一眼,隨即懷著謙虛謹慎的態度,下車客客氣氣的向大巴司機及乘客道歉,且坦然承認錯誤。


    “對不起!剛才是我精神不集中,讓各位受驚了,實在抱歉……”


    說話間,兩輛部隊牌照的奧迪a6也已靠邊停在原先的行車道上,三名黑色西服,麵容堅毅的警衛員迅速穿越車流如水的馬路,相繼走到我身邊,且呈一個三角形,不知不覺的把我納入保護圈內。


    吵雜煩亂的環境中,三人隨同看熱鬧的人流一起出現,並未引起大巴司的機過多注意,然而齊冰像一朵純美的水仙花,紅著臉站在我身後,大巴司機眼睛一亮,聯想我柔和的態度及一副息事寧人的模樣,他居然以肮髒的思想進行大膽推側,以為我開車分心,調戲齊冰,這才引發網才驚險的一幕,於是默記於心後,大巴司機單手叉腰,惡狠狠的指住我鼻子,當眾大聲叫囂,一副要把事情鬧大的架勢:


    “媽的,你在車裏風流快活。要不是我反應夠及時,一定把你車子撞的稀八爛!小赤佳。你死了不要緊。但你看看我車上有多少條性命?萬一出事,這個責任你承擔地起嗎?有再多錢也沒用!”


    大巴司機話音剛落,幾名與司機一夥的中年婦女見我低聲下氣,以為好欺負,大都得理不饒人。把我圍在中間,起哄叫罵,毫不考慮他人想法。


    “小夥子,你這樣開車太危險了。早晚出事。不行,為了大家好,我要打110,一定讓他警察吊銷你地執照!”


    “就是,一個急刹車,害得我胸口撞在前排欄杆上,現在還隱隱發悶,年輕人,你看怎麽辦?”


    “有什麽好說地,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種有錢人!”


    “……”


    當然,就算我有錯,群眾中也有一些明理的人。眼見交通堵塞,他們站出來拉著大巴司機,勸解道:“算了,算了!車子又沒碰到,小夥子已經道歉了,大家握手言和,就這樣了解吧!”


    “是啊,這樣堵下去,整條路無法暢通……”


    然而麵對周圍群眾的一片善心,大巴司機怒目橫對,走到幾人麵前,狠狠的瞪了一眼,拉起袖子,鄙視道:“媽的,吃飽了沒事幹,老子地事情關你們什麽事?”


    被大巴司機一吼,幾個好心人心想和他們並沒關係,自然犯不著為他人出頭,也就不去頂撞大巴司機,他們隨便看了幾眼,轉身離開是非圈,至於其他群眾,更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吵得我一陣心煩,最可惡的還是大巴司機誣蔑我和齊冰單純地朋友關係,如果不是我有錯在先,早已揮臂憤然離去,但理智中,我依舊保持謙虛的笑容,不願與這些人一般見識,因而作揖道歉:“各位叔叔阿姨,實在對不起,是我不好,如果各位有什麽身體不適,可以去醫院檢查,費用我來承擔!”


    “怎麽,你還不想承擔醫藥費?告訴你,即使110來了,也是這麽判的!”大巴司機見我不生氣,且保持良好的態度,自然壯大膽子,話說一半,他一昂頭,把我叫到旁邊:“小子,你過來一下!”


    我點點頭,不清楚大巴司機打什麽鬼主意,但還是帶著一名保鏢,小步來到寶馬和大巴之間,看著大巴司機露出奸笑,神神秘秘的說:“小子,你看我們的車子沒發生碰撞,你也是有錢人,大方一點,拿五千塊出來,算賠大家的精神損失費,大家私了得了!要不等交警來了,你的麻煩就大了弄不好吊銷駕駛執照!”


    說著,他就要伸手搭我肩膀,以示親近。


    “你這算不算敲詐?”我錯步躲開,冷哼一聲,目光直逼大巴司機雙眼,問道。


    淩厲的眼神注在大巴司機臉上,看得他心底一陣發毛,於是他壯膽低喝一聲,使勁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臭小子,不給就算了,我們走著瞧!”


    望著大巴司機離去地背影,我身邊的一名保鏢湊上前,輕聲說道:“老板,等交警來了,你和齊小姐坐警衛局的車子先走吧,這裏我來處理!”


    “可以嗎?”我皺眉反問,不願落個依權仗勢,破壞規矩地名聲。


    保鏢毫無表情的臉上隱約透出強大的自信,沉穩道:“悠放心吧,這不算什麽交通事故,最多隻是違章駕駛,影響道路安全,至於人員受傷,不管真假,我會全部按照規矩,送他們附近醫院就醫,悠就交給我辦吧!”


    我猶豫片刻,著實不願留在馬路中央被旁觀群眾指指點點,受人誣蔑,很快我點頭答應,回到遠處把決定告知齊冰,不等她說話,一齊坐進寶馬車,等候交警趕來處理。


    一陣清晰的警笛聲有遠到近,等兩名事故組的交警走下警車,大巴司機和一群乘客首先圍上去,他們指指點點,訴說肇事司機的種種不是,言語中不免誇大事實。


    一人一張嘴,七七八八的吵雜聲令兩名交通警心煩意燥,他們粗略看一下現場狀況,發現寶馬車果真逆向停在行駛道上。心中已然有數後,其中一人拿出相機將現場車輪軌跡拍下來。另一人大聲喝道:“吵什麽吵。兩名司機馬上把車停到邊上去等候處理,看熱鬧的全部散開,這條路給你們堵死了!”


    “好的,好的,這就去!”大隻司機恭敬的給兩位交警遞上香煙。迅速駕車離開,而我也緊隨其後,把車停到一邊,下車進行交涉。


    處理現場。交警上與大巴司機不同,他入目便是擋風玻璃前地一排通信證,然後眉頭一皺,上下打量我一眼,正色道:“你就是寶馬車地司機?”


    “是的!”我看一眼剛才向我提議的保鏢,點點頭。


    交警掏出本子,瞥一眼圍觀的群眾,吩咐道:“你們兩個把駕照,把駕駛證,通行證。年檢等證件全部拿出來!”


    交警話音剛落,大巴司機迅速把早已準備好的證件交出來,當眾指住我。義正言辭地責怪道:“兩位警察同誌一定要公事公辦,要不是我反應夠快,剛才一定出事。不知道這種人開車的時候和那個女人在做什麽,居然大白天把車開到逆車道,兩位警察大哥決不能輕饒,大家說是嗎?”


    “對,一定要吊銷執照!”


    “這種人以後不能給他開車!”


    “……”


    似乎事有圖謀,大巴乘客立即起哄,紛紛讚同大巴司機,並且懷疑、中傷的目光持續在我和齊冰臉上轉悠,讓周圍一群旁觀者不免有所遐想。


    “他們太可惡了!”女子最注重名聲,齊冰一直默不作聲,可此時惱羞成怒,哨咕一聲,臉色一寒,想要衝上前評理。


    我可不想事情鬧大,一把抓住齊冰手腕,眼神製止,低聲道:“和這些小市民犯得著動氣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給我安靜點!”


    “想……”


    齊冰沒能從我手中掙脫,隻能妥協,最後冷冷的注視周圍。


    我和齊冰地低語聲落入交警耳中,其中一人不動聲色,伸手向我索要:“情況如何當事人心裏有數,小夥子,你的證件呢?”


    “給!”齊冰把拿在手裏的全部證件全部交到交警手中,我也取出駕照,一起遞過去。


    “部隊駕照?”交警嘀咕一聲,準備開口說什麽,卻被我的保鏢生生打斷,“同誌,你好,這是我的證件,請允許這位先生暫時離開,由我留下來接受處理!”


    麵前幹練的男子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圍觀群眾大感意外,連交警也一愣一愣的,他們好奇接過中央軍委辦公廳簽發的綠本子,仔細端倪,半會才回過神。


    兩位交警也算見過世麵,他倆相互對視一眼,把部隊簽發的駕照和綠本子當場交還所有者,態度委婉道:“好地,悠可以走了,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我同兩位交警握握手,領著齊冰頭也不回的擠出人群,留下那名保操單獨處理瑣事。


    不單差點送了性命,如今又沒能敲到一筆錢財,而我卻如此輕鬆地拍拍屁股走人,大巴司機這可不答應,準備伸手抓我衣領,且嘴裏罵道:“媽的,你不給一個交代,別想就這麽走了!”


    眼看大巴司機即將抓住我後腦勺,身邊另一名保鏢突然發力揮臂擋開,攔在大巴司機跟前:“你給我老實點,警察會給你一個交代!”


    “對,一切按規矩辦,你們誰感到不適,都可以去醫院就醫!”那名留下全權處理此事的保鏢趁機向大巴乘客坦言,說完他不忘朝兩名交警偷偷遞個眼色,硬把大巴司機拉回原地。


    讀懂對方眼神,兩名交警心想我有軍委下屬警衛局的特工保護,一定中央的高幹子弟,而我這種人普通老百姓根本惹不起,為此他倆直接把大巴司機拉到跟前,凶道:“你過來,老老實實把當時情況說一遍……”


    “媽的!”隨著眾人視線望去,大巴司機清楚看見我,齊冰及兩名保鏢又分別坐上兩輛部隊的高級轎車揚長而去,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了了不起的人物。眉頭和鼻子痛苦的皺了起來!


    至於那些唧唧喳喳,吵個不停地大巴乘客。被留下那名保鏢淩厲的眼神掃視過。膽怯之餘,一個個乖乖閉嘴,接受交警處理,果真是一群欺弱怕強地小市民。


    兩輛黑色奧迪穩穩行駛在前往上海警備區地途中,車廂內氣氛凝室。齊冰試圖張嘴道歉,卻遲遲無從開口,隻是透過前排反光鏡,偷偷注視身旁幾尺之遙的年輕男子。而對方正抬手扶住下顧,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神情竟是一片嚴肅,平靜之色。


    他,還是以前那個潘俊宇嗎?


    香港舍身救人,瑞士與韓母意氣凜然的對峙,甚至剛才麵對大巴司機的誹謗誣蔑,他還能沉著冷靜,克製忍讓,這些齊冰親眼所見地種種事實令她徹底改變對我的看法。


    她不禁奇怪。究竟是怎樣可以把一個性子急躁的家夥,短期內變成自我控製與調節能力出眾,特別能沉住氣的人。原因何在?


    就在齊冰回憶聖誕舞會時我心浮氣躁,受不得半點刺激地模樣時,兩輛奧迪車憑借部隊牌照,不作停留,直接駛入上海警備區,不久停在幾座大樓圍成的院落中。


    “到了嗎?”我收回視線,回頭詢問。


    齊冰點點頭,終於在保鏢打開車門請我下車的一刹那,輕聲低語:“俊宇,剛才的事情是我沒有分寸……對不起!”


    “沒事,你放心吧,待會我不會痛下狠手,趁機報複的!”齊冰難得表現出柔弱可憐的一麵,作為男人,我不免會心疼,微微一笑,饒有興趣的看著齊冰表情。


    見我沒放在心上,齊冰心裏鬆了一口氣,嘴上卻不服氣的說:“我需要你放水嗎?失敗者,別給自己找借口!”


    “是嗎?到時手底下見真章吧!”


    與齊冰堂而皇之的走進中間一棟綠色大樓,或許春節假期的緣故,狹長的走道中空無一人,空氣中隻有幾人“滴答滴答”的腳步聲。


    不知不覺,從我走進這棟光線暗淡的大樓起,就發現自己一直沉浸在一種壓抑地感覺中,拐過幾個彎,我們一行人終於停在一房緊合的鐵門前,而裏麵隱約傳出的撞擊聲、喘息聲,居然讓我的心情生出一種沉重的感覺。


    推開鐵門,空曠的撙擊館裏隻有兩道人影在擂台上肆意揮拳,齊冰沒過多注意他人長相,目光停在我臉上,認真道:“俊宇,就是總參二部的搏擊館,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更衣室拿護具!”


    “好的!”


    看著齊冰消失在鐵門後,我領著兩名警衛局的保鏢,直接坐在場下,抬頭注視台上的對攻。


    可觀察片刻,我發現聽來聲音熱鬧的對攻,居然是全攻全守的撙擊“練,而揮汗如雨的兩名當事人,仔細留意,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其中年長者,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總參二部上海局局長——賀朝明。


    “擂台上的是你們領導吧?不知兩位如何稱呼?”我回頭向身旁兩位保操打聽道。


    “大校隻是總參二部上海局局長,而我們直屬警衛局,嚴格而言,他並不是我們領導,我們隻向警衛局局長負責!至於稱呼,我是二號,他是三號,剛留在現場的是一號,九名警衛員已經分成三組,依次以數字排號,八小時一組,組長為每個小組的第一個號碼!”


    二號挺直腰板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視,平靜的回答道。


    “想!”我大致了解,點頭表示一下,可突然之間,周圍環境仿佛發生變化,全部靜了下來,而我的視線隨即回到擂台上。


    場上充當臨時撙擊教練的賀朝明原本神情投入,並未注意有人闖入搏擊館,但稀稀落落的說話聲持續入耳,賀朝明自然四周張望,當他看清我的麵容後,不由停下動作,快步走下台,不動聲色道:“潘顧問,你好!”


    “賀局長,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起身同賀朝明輕輕握握手,隨即緊挨著坐在一起。


    賀朝明不問我的來意,指指不遠處正在喝水的年輕男子,倍感欣慰道:“沒關係,陪兒子出來活動活動,他是清華的體育部長,今年大二!”


    隨賀朝明視線望去,我和他兒子對視一眼,點頭打聲招呼,隨即告知賀朝明來此目的,同時簡單透露一下我和齊冰的相識經過。


    “嗬嗬,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特意找我,看來是我自做多情了!”賀朝明與我開起玩笑,打趣道:“不過你小心哦,小齊雖然是文職幹部,但經過專業的軍事訓練,身手不錯哦。”


    “多謝賀局長提醒,其實我也有事找你,沒想到湊巧在這遇上!”機會難得,我看下四周,兩名警衛員讀懂眼神,起身與我保持一段距離。


    為了營救我,中央花費的人力物力,賀朝明作為總指揮,最為清楚,如今親耳聽見我有事相求,他眼睛一亮,拍拍胸脯,大方道:“哦,潘顧問有事請說,不知我能否幫的上!”


    “其實也沒什麽,我聽說總參二部可以發展“商幹”不知我是否夠條件加入?”我開口不提免檢章的事情,循環漸進。


    總參二部的“商幹”大致分兩類,一種比較接近專業特工,名字可以上軍情部門名單,還配發軍裝,擁有工資,但危險性較大,而另一種純粹為了平時能夠憑靠總參二部的關係做買賣賺更多的錢,因此賀朝明以我目前身份推測,舉一反三,立即脫口而出道:“商幹”?潘顧問打算從商?”


    被賀朝明一語道中,我坦白承認,要求道:“對,賀局長,你也知道,我還是,編外身份“不屬於國家正式編製,所以從商並不違反國家法令,而且我還年紀小,俗話說商場如戰場,我想鍛煉鍛煉,豐富生活口你看我的條件是否合格?我可是誠心誠意的,一定大力支持總參二部工作!”


    發展一個“商幹”名額對賀朝明來說不算難事,況且我的身份比較特殊,假設同意,也算是互惠互利……


    一瞬間,賀朝明表情不定,已然考慮許多,不過在我殷勤的目光注視下,他為表誠心,當即拍板,“好,沒問題,大家交個朋友,互相幫助口不過俗話說,“商幹,商幹”潘顧問必須有一個商人的身份,否則有些手續我也辦不下來!”


    萬萬沒想到齊冰的一個突然提議,能解決我心頭一件大事,我滿懷歡喜,熱情道謝,“好的,好的,我明白“商幹”應該承擔的責任。我會盡快弄個公司,以後還得麻煩賀局長,太感謝你了!”


    我激動之情喜形於表,對此賀朝明一一看在眼裏,心裏不禁對把握住一個拉攏人心的好機會也覺得十分開心,同樣歡喜道:“不用客氣,那我和兒子先走了,改日再見!”


    把賀朝明送到門口,握手時我依舊客氣道:“那好,賀局長慢走,改日賞臉吃飯!”


    “好,不用送了,再見!”賀朝明拉下車窗,招招手,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車上,賀朝明的兒子不悅道:“爸,剛才那個人是誰?和我差不多年紀,你和他幹嘛那麽客氣!”


    “一個比你強百倍的人,兒子,人上有人,你還得努力啊!”賀朝明實話實說,勉勵道。


    “是嗎?你兒子也不差!”賀朝明的兒子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而作為父親,賀朝明並不答話,兩人的談話就此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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