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距離出院僅有幾天。躺在病**度過的日子枯燥中帶有一絲平淡,平淡中又讓人覺得煩悶,使我不禁向往外麵的世界。


    幾周來,我幾乎每天睡到自然醒,可今早一直擱在枕邊的手機卻嘰嘰喳喳鬧得不停,將我從睡夢中吵醒。


    慢悠悠的拿起手機接聽,原來是我那長久沒去探望的父母終於忍不住打電話過來,質問我是否翅膀硬了,又或是有了女友忘了父母?


    唉,可憐我遇襲住院的整樁事件國安部及軍情部門嚴格保密,即使外公也沒收到任何消息,因此電話那頭媽媽可謂是理直氣壯,令我反駁不得。


    子女孝順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無奈這次落下口柄。我不願父母格外擔心,隻得再次以工作繁忙、著實抽不出時間為借口,哄勸後才使媽媽稍消怒氣。


    經過一番解釋,感覺電話中氣氛逐漸鬆懈下來,我趁熱打鐵陪媽媽耐心談話,借機關心一下家裏情況。不過,據她從姨媽那傳來的消息,我那從未蒙麵的大表哥翁傑已從植物人狀態中蘇醒。因此依照吩咐,我下次回去探望父母,途徑南京時務必去醫院探望一下,用她的話來說我們好歹也是親戚。


    “嗯,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忘記!”最後我在電話中再三答應確認,羅嗦的媽媽這才放心掛斷電話。


    結束一段插曲,我呼吸著新鮮空氣,直直的站在露台上。眺目遠望,外麵的陽光已經新鮮而溫和的翻灑在醫院大樓、院落,甚至懸掛在周圍歪歪扭扭的花圃上。我舒展一會筋骨,依照往常程序進行完身體檢查後,又舒舒服服躺在醫院外繁茂的草坪上享受那一份別樣的悠閑。


    仰麵躺著,春天的氣息彌漫在周圍,刺眼的陽光使雙眼迷離起來。我微微合眼。一片紅光裏晃動地盡是韓雪、韓柔雨的身影。她們的一笑一顰,她們的溫文爾雅深深印記在腦海裏。我在思念她們,她們此時又在做什麽?她們知道我在傻傻想念她們嗎?


    怔怔的躺著一動不動,我心中的思緒如海潮般湧動,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一道沉悶的聲音在耳邊悄然響起,將我從朦朧中拉回現實。


    “你好,打擾一下!”


    “你們是?”我睜眼尋聲望去,身邊一米處站有一高一矮兩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潘先生你好。我是解放軍總政治部中校軍官呂毅!”說話的是個體形分外魁梧、威嚴地矮個子,他遞上軍官證,然後指向高個子少校,介紹說:“這位是總參三部的方參謀!”


    假如記憶無誤,總政部設有組織、幹部、宣傳、保衛、紀檢等部門,同時也具有反情報調查的職責。我留意兩人的證件,呂毅是總政下設保衛部門的軍官。這種人的出現往往代表有威脅部隊幹部的事件發生,而且總政部處理地案件通常被廣泛定義為政治案。這些信息一閃而過。感覺與我受傷遇襲多少有些聯係。可總參三部的人出現又有何目地呢?那可是進行竊聽、監視等工作的情報部門,這些不同性質的部門同時找上我,到底為了什麽?


    思索間。我爬起身麵色不解地將兩張軍官證交還對方,直接問:“我是潘俊宇。你們找我有事嗎?”


    “當然!”總政部的呂毅點頭承認,“方便地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嗎?”


    “行!”


    無事不登三寶殿,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事發生。很快,我將他倆領進分配的高幹病房,相視而坐後總政部的中校呂毅首先道出來意。


    原來我住院治療的一個月間,解放軍總政部針對我遇襲受傷的事件開展了全方位調查。由於私底下日本方麵拒不承認,但為了取證,擁有十三萬大軍監聽所有國際長途的總參三部成為一道突破口。於是乎,總參三部的技術員將“潘俊宇”、“天使”字眼設定為特殊詞匯,多台監聽設備從我遇襲之日起,向前快速過濾錄音磁帶,如此日複一日篩選錄音,直至前天語音感應器又一次跳出“潘俊宇”三個字時,一段與殺手聯係的電話錄音這才露出水麵。


    發現新的重要線索,總政部立即查找電話來源,開始重新取樣。隨著調查工作一步步深入,一封一個月前發給殺手的傳真也從億萬條截收備份的海外傳真中挑了出來,結果自然一切真相大白。舊餾


    “這麽說,是徐嘉亮雇傭了殺手想製我於死地?根本不是日本人幹的?”徹底了解事實真相,我鬆了一口氣,感覺是那麽輕鬆。可沒過多久,這種感覺尚未消退,取而代之又是一種冷颼颼的滋味,徐嘉亮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埋在身邊,弄不好什麽時候又將爆炸?


    “是的,我們擁有足夠證據。所以這個時候上海國安部的同誌應該去逮捕徐嘉亮了,相信不用多少時間我們能接到上海那邊的行動報告。我們等一會吧!”


    “好的,麻煩你們了!”國家安全部具有預審和執行逮捕權,由他們出麵自然再好不過,我微笑著點頭,開始幻象徐嘉亮將有何種結局……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大概沒有合適話題,我們三個人一直在沉默中等待。


    無聊中,我清楚聽著時鍾嘀撻嘀撻的走過,且不時看著它的長針一分一分的移過去。我不想看書,不想上網,一心等待電話鈴聲響起,甚至一秒一秒計算著以消磨這個枯燥的時間。


    這樣,我覺得短短二十幾分鍾似乎比一個世紀還長。


    終於,寂靜的病房內突然響起一道手機鈴聲,我的目光立刻向總政部的呂毅望去,然而後者聳聳肩,搖頭指向總參三部的少校參謀,小聲說:“別急,應該快了!”


    果然,那位少校參謀不好意思的淡淡一笑,他從上衣口袋掏出加密電話。待看清號碼後,快速向露天陽台走去,神神秘秘的通話。


    冷眼旁觀,或許發覺我不解的目光,總政部的呂毅打破了維持以久地沉靜,首先找到話題,“潘同誌,總參三部和二部一樣搞情報工作,這應該是內部機密電話!”


    呂毅一句簡短解釋。我細細聽來,可以了解不少東西。據我推測,那位總參三部的少校應該在和上級通話,否則行為無需如此


    謹慎,麵部表情無需一本正經,至少我也有一個擁有高權限的幹部!


    果然,等待五六分鍾後。總參三部的少校軍官表情慎重的回到房間,他首先同呂毅輕聲低語。隨後以重要公務為借口,與我握手告別後隨即匆匆離去。


    忽然間少了一人,病房內冷清不少。不知呂毅剛才聽到什麽。低頭看了一下手表,臉上更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


    “呂少校。你有事情我就不耽誤你了,上海那邊有結果可以和我電話聯係!”一切看在眼裏,呂毅給我的反差太大。


    “嗯……”顯然被提議打動,呂毅眉頭微微跳了一跳,爽快道“,南海那邊發生了大事,我得先走一步。至於上海那一有消息,我馬上會通知你!”


    “行,沒問題!”


    我們握手後,又一個人匆忙離去。“南海那邊發生了大事?”望著對方已經消失的背影,我沉寂以久的心田又升起頗多好奇!


    太平洋海域海拔近萬公尺地高空中,一架飛往美國拉斯維加斯的航,班上,一個接一個的猜測令徐嘉亮心神十分不安,他心情煩躁,眼珠一動不動的望著一望無際的白雲。


    當天早晨七點,徐嘉亮離家前收到一封加急特快,信封裏麵除了寫有“速速離開”四字的紙條外,還有夾雜一張當天上午十點離開上海的機票。


    那時候,不解,奇怪,疑問……總總情緒交纏起來,使他忽生一種莫名地恐慌!


    殺手的消失、我地是生是死、電視台製片人的殘廢、韓嘯天的警告,聯係一個月來發生地種種事件,徐嘉亮越發感到不安。無風不起浪,謹慎期間,他趕緊收拾行禮,提前趕到機場,登上這趟趟航班。


    “是誰呢?”特快郵件帶來無數疑問訝,徐嘉亮尋思中時間已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小時。忽然一個不留神間,眼角的餘光瞟到後麵兩排座位上地一位乘客上,徐嘉亮明顯愣了一下。


    定定心,回過頭坐直身體,徐嘉亮可能不敢確定,又忍不住朝那邊多望了幾眼。


    視線那邊,坐的是一位東方女性,盡管戴著遮住大半麵孔的黑色墨鏡,但配以線條豐滿、散發**力的身材,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當然,從外表上徐嘉亮根本瞧不出對方的真實相貌,但那人朝他的淡然一笑卻使徐嘉亮產生一種非常熟悉感覺。正是這種熟悉感,可以輕易將那名美女和普通人區分開來。


    大概徐嘉亮關注的目光過多,美女忽然起身來到走道邊,用柔媚的聲音換來一張與徐嘉亮緊挨的座位。u餾


    “徐先生,還認識我嗎?”那女子摘下眼鏡,坦蕩的目光直視徐嘉亮。


    白嫩的玉指摘下眼鏡,徐嘉亮看清那張麵孔,馬上產生眼前一亮的驚豔感。麵對充滿了魔性的美,他不免產生一種“性”的衝動,但這種念頭馬上被瞬間抹殺,趕緊換上一種十分平和的態度,驚奇道:“石小姐?好巧!”


    身為演藝明星,石磊善於把握麵部表情,從而高深莫測的點點頭“,徐先生僅僅以為是巧合嗎?”


    徐嘉亮顯然一愣,但轉眼之間豁然開朗,動容道:“是,大少,給我的紙條?”


    石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一旁的徐嘉亮恍然大悟,久久無法平靜……


    原來徐嘉亮是被家族拋棄的私生子,即使家族地位崇高,可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更沒有百億資金!


    他的所有財產全部為他人投資,他隻是一枚棋子,一條忠實的狗,一名隨時可以為灰色收入頂罪的代言人。


    至於下棋的人?正是擁有石磊的男人,一位被稱呼為“大少”的中年男子。


    “大少”是誰?對方具體背景徐嘉亮至今無法看透,他僅僅知道“大少”在政府高層擁有龐大的關係網,各級政府部門一路綠燈致使生意做起來一本萬利。徐嘉亮與韓嘯天合作投資上海地產,也是從“大少”那得到政府規劃開發幾處地皮的消息,準備在房地產龐大的利潤中分得一杯羹。


    “石小姐,這麽急著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早在半年前的酒會上徐嘉亮就見過石磊,這次對方的突然出現顯然早有安排的。相隔片刻,待情緒穩定後,徐嘉亮才立刻向當事人了解具體情況。


    “你說呢?”想起半年前和我飛機上相識的那一幕,石磊對我印象尚可,所以直接白了徐嘉亮一眼,沒有好氣道:“你行啊,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買凶殺人?別以為有,大少,關照就可以為所欲為,當影響到全局利益時,你的結局……!”


    出了亂子,下場可想而知。即使徐嘉亮是“大少”和各國走私集團的中間人,麵對警告,他也害怕失去一切,很快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我知道,我知道,請石小姐轉告,大少”我一定安安穩穩做事!”


    “嗯”大少,派你去美國開辟市場,順便避避風頭。等風聲小了再安排你回去!”石磊重複自己男人的要求,鄙視的瞧了徐嘉亮一眼,起身又回到她的座位。


    佳人已去,體香猶存!


    別看平時風光八麵,內心的苦楚唯有徐嘉亮自己知道。“大少”能夠組織某些軍隊參與汽車、石油、鋼鐵、武器等巨額走私,其能耐和影響不言而喻。徐嘉亮在他的保護傘下,人身安全自然有所保障,但自己一旦脫離“大少”掌握,相信很快將被滅口,而如今徐嘉亮的自保方法,則是參與掌握更多的走私網絡,以此體育場體現價值。徐嘉亮相信有了這層保障,一旦有事,“大少”應該出手救他。


    這次匆匆離開中國,徐嘉亮不知何時才能回去?也許得不到往往是最思念的,由於無法探知我的生死,此刻他仍然無法忘記那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韓雪,我會回來的!”出於強烈的自尊心,徐嘉亮不甘就此結束,他捏緊拳頭暗暗發誓,直至指甲變得煞白,那段事非恩怨依舊持續著,想必下次兩個仇人相見時,一場血雨腥風的搏殺和複仇之戰將在所難免!


    這是命運安排,還是上天的刻意作弄?直到徐嘉亮身死之日他才終於懂得生命的真諦,終於明白人世間的一切應該順其自然,萬分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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