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偷襲者,無憂眼睛瞪圓,噴出火來。


    “我並無惡意,將你定在這兒實為你好,你就乖乖呆一會兒。”遊雅說完,擋在無憂身前,將無憂視線封死。


    伯弈背對無憂,渾然不覺身後之事。


    令薑猛地抬頭,躍出水麵,對著伯弈媚然一笑:“公子,令薑聽許多人說起公子絕世風骨、一身本領、曠古慧根,可如今百聞一見,卻很是失望啊。”


    伯弈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子,臉色虛白,並未說話。


    四根鐵鏈自動斷開,令薑撫腕歎息:“能讓公子這樣的人物著道,我受這點苦又算什麽呢?”


    微頓,手指撫上伯弈鬢角:“好俊俏的臉,竟比我那表哥還勝三分。想著公子深受著九天玉露之苦,令薑就心疼不已。”


    無憂心慌意亂,聽那狠毒女人的話,師父必然遇了危險,但她此刻被定住,動不得說不得,要如何是好?


    包子竄上無憂肩頭,咬著無憂耳朵道:“別擔心,你那師父可不是好相與之人,你且看著,放下心來。”


    見伯弈呆呆木木,沒半點反應。令薑不禁有些得意,對伯弈甜甜一笑:“公子,這滴入池中的玉露滋味可好受?令薑就不陪你了,公子還是抓緊時間再感受一下活著的美好吧,哈哈哈。”


    令薑說完,走出了籠子,走了幾步,突然頓住道:“表哥?你怎麽在這兒?”


    遊雅端站在她的麵前:“表妹你又為何在這兒?黑蚩侯屍體究竟去了哪裏?”


    令薑如軟骨一般向遊雅靠去,低聲說道:“表哥別問這些,你隻要知道表妹皆是為你。”


    遊雅宛然一笑:“為我?我君父壽辰之日,諸侯皆來,你蒼梧族人皆來,你想在壽辰時放出那黑蚩侯?你想讓所有的人都成為死軀讓你控製、差遣?想不到你貴為蒼梧聖女,居然連自己的宗族都不放過?”


    令薑將頭埋到遊雅胸前,深情道:“表哥,你真不明白我的心意?若這天下君侯皆亡,我定有辦法助你取這天下至尊之位。”


    遊雅推開令薑,冷冷看她:“天下至尊?你犧牲如此多人是為了滿足你的權勢之欲吧,我不過是你傀儡而已。”


    令薑癡癡看他,黯然道:“表哥,若不如此,你怎可屬我一人。我做這一切,隻是想一生捆著你、綁著你而已。一切皆因我愛你而起,為何你竟是不懂。”


    遊雅譏笑道:“你這是在愛我?罷了,隻怨我暮月國貪婪,引狼入室。隻是表妹,我勸你還是早早放手,這一場你贏不了。”


    令薑嬌笑:“贏不了?還有誰能擋著我。表哥,你身後是誰?”


    令薑猛地轉到遊雅身後,指著遊雅著意擋住的無憂,狠厲之色立現:“表哥,你費心藏她在此,莫非真的動了心?”


    遊雅未及回答,令薑已揮掌向無憂擊去。


    無憂閉上眼睛,準備生受一掌,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又睜開了眼,眼前白袍迎展竟是伯弈。


    無憂心中驚喜,眼中流出淚來。


    一邊,令薑已被無形劍氣緊緊捆住,再也動彈不得,花容失色道:“你,為何沒死?”


    伯弈走到無憂身旁,解開無憂穴道,又轉身看著令薑:“枉你費心尋了化仙水,隻是伯弈卻無福享用,你且看看池中人究竟是誰?”


    令薑努力撐起身體,瞧向籠子,籠中確然定著一人,竟是一個大頭侏儒。


    那人一對白眉彎垂腮角,嘴上一撇八角須微微上卷,與令薑一般的深褐色眼珠。此時,他大半身子埋在池水中,隻有一顆十分碩大的腦袋露在水麵。


    “父親!”令薑聲嘶力竭朝那籠子一陣大喊,侏儒正是令薑之父蒼梧國*師。


    敗了敗了,苦心算計這許多,不惜背叛深愛之人,竟換來如今全盤皆輸,不甘心,怎能甘心。


    令薑瘋笑起來:“你們勿需得意,明日七侯聚首,不,我忘了,是八侯聚首。那黑蚩侯明日少不得出來和你們敘舊。明日晨時,七國入城,多少人會成為死軀傀儡,那場麵一定十分壯觀,哈哈哈。”


    伯弈欺身上前,俯看令薑冷然道:“若你再做壞事,我便不再饒你,定叫你灰飛煙滅。”


    令薑嘴角噙笑:“你就不好奇是誰給了我化仙水?那可是神仙之物。”


    “若是我好奇你便會如實告知?即便你說了我又怎敢信你,與其聽了生出錯的懷疑,不如用我自己的眼睛去尋找真相。”


    伯弈甩開袍袖,轉身往外走去,終是下不了狠手。


    遊雅搖搖頭,再不看她一眼,與伯弈並肩走了出去。


    無憂跟上,又忍不住問道:“師父,這兩人就扔這裏了?”伯弈淡淡道:“能否出去就聽憑他父女二人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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