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最喜歡也最恨的就是月執子的一本正經。他那麽真誠地關切地看著她,但偏偏他眼中的隻有憐憫,而沒有喜愛。


    對月執子言語中的威脅,青璃毫不在意,她嬌笑著道:“若我真的恨你入骨卻又舍不得殺你,你說我該怎麽辦呢?”無限好文在。


    說著,她突然收起了調笑,語氣變得異常肅冷:“所以,我隻有去殺了那些讓你在意、讓你心疼、讓你關心、讓你痛苦的人。”


    月執子被青璃激怒了,揮手間在青璃的肩頭上抓出了三道血痕。青璃吃痛,眼中霎時蓄滿了淚珠,她深吸一口氣,隻聽撕拉一聲,傷處的衣服被她撕開了,露出一截晶瑩剔透的雪膚香肩來。


    三行鮮紅的血珠子自雪白的肌膚上滲出,流在粉白的肚兜上,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香豔。


    麵對衣冠不整的青璃,月執子趕緊撇開了眼。


    青璃安靜而悲傷地看著他,他還是那個樣子,冷漠無情。青璃黯然一笑,再度向他走近。


    近在咫尺,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她裸*露的香肩上,月執子在碰觸到柔軟的溫熱時猛地要縮回手去,青璃不讓他得逞。


    月執子用力甩手,青璃用力拽住。月執子冷然道:“你究竟在幹什麽?”


    青璃的眼中滿是頑皮:“乖,讓我握一會兒,我就告訴你兩個秘密。”


    月執子蹙眉,他向來頂天立地、無所畏懼,卻全然不懂女人的心,更不知該如何與女子相處。更何況他麵對的是像青璃這般矛盾又善變的狠絕女子。


    月執子微微怔愣,終是運力將青璃推開了,這一次,他轉身即走,連話都不想與她說了。


    青璃瘋狂地跑過去,自身後將他抱住。月執子渾身一顫,作勢就要掙開,青璃在他身後道:“你徒孫根骨不差,奈何太過老實。”


    月執子厲聲道:“無塵?他在哪兒?”原創中文網首發,謝謝支持。


    青璃柔聲道:“衛城外九魚河。”有了無塵的消息,月執子無心再與她糾纏,他立即施法脫身,掐訣招雲,就要飛去救人。


    青璃戚戚然道:“唯獨對我你可以全然的無情無義,就是因為我先動了心嗎?”


    月執子站上雲頭,青璃依然不死心地揚聲道:“我為什麽會知道魔界的通路?”月執子低頭看向地麵,青璃笑道:“自無根之地逃出來,我待過的地方隻有淸宗,誰會告訴我呢?”


    月執子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淸宗,能知道魔族的事,龜仙人?他心裏生出了恐懼,他放心地讓梨落鎮守宗門,就是因為有龜仙人在,那個連他都無法摸清虛實卻總是懶散慈愛的老仙人。


    他不敢想下去了,梨落,梨落,他怎麽會將她獨自留在那兒,因為他嫉妒他不願讓伯文去救照顧她,所以,他讓她獨守在淸宗,使她陷入了險境。


    青璃看穿了他,雪上加霜道:“你那宗門裏上得了台麵的弟子不是做了仙官就是被困在九魚河了,這麽多天過去,你的小情人不知道被作踐成啥了?”


    月執子從牙齒縫蹦出一句:“毒婦!”青璃大笑道:“能被你恨得咬牙切齒此生足矣,奴家不耽誤你去給小情人收屍了,哈哈哈!”


    青璃遙望著月執子頭也不回地去了,當悲傷與淒然過去,她的臉上露出了輕鬆之態,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得意地道:“還以為仍當他是寶,聰明的男人自作多情起來也會變得蠢不可及。哎,如此順利就去掉一個,隻可惜啊,還有兩個礙眼的!”


    她望了望天,挑眉自語道:“今夜,真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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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弈與無憂攜手救人。


    衛城,兵營坍塌盡毀,滿城的殘肢斷臂,滿地分裂的屍骨,還有那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等待施救的傷兵。


    無憂從沒見過這樣殘酷的景象,拉緊伯弈的袍袖將自己的半邊身子藏在他的身後。無限好文在。


    伯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他查看了附近幾人的傷勢,被魔焰燒過,人界的藥對不了症。


    他喚出了乾坤玉,玉裏儲藏的十多瓶仙藥,藥力又太過生猛,對傷重的凡人來說一旦份量用不對,身體必然承受不住,反倒會使他們陷入極度的痛苦並丟了性命。


    伯弈望了望橫七豎八躺著的傷兵,若要一一救助過去,由他親自施藥,少不得三四個時辰。


    伯弈頗有些為難,一來,雖說雙龍相爭隻在衛城上空展開,並沒有真正打進王城,但王城人流密集,因火球、冰雨身受重傷的百姓比衛城裏受傷的士兵多了許多;二來,伯弈著緊無塵等淸宗弟子的去向以及侯爺們的安危。


    伯弈低頭看了看一臉甜蜜依賴他的無憂,暗道,沒有可信賴的人,隻有與她暫時分開,使她暫時留下救人,自己趕緊去王城。


    伯弈話到嘴邊正要出口,包子與雪晴帶了十多小妖恰好當了。伯弈鬆了口氣,他與無憂方才親密了些,若讓無憂留下又怕她多想,如今有包子在一切為便可難迎刃而解。


    伯弈拿出了一瓶仙丹,大致講了下用法劑量,將衛城裏的傷員托付給包子和雪晴治療看顧,隨後,與無憂匆匆趕去王城了。


    包子古道熱腸,一向熱衷於當英雄,所以,對伯弈托付的事半點不含糊。


    他支使小妖將坍陷的房屋清理掉,又幻出了一間大的石屋子,將那些傷兵抬到一起,集結在一塊。


    包子的心意本是好的,誰知傷員們因移動致使傷勢加重,石屋裏一片□□之聲。包子著急起來,打架他會,救人他不懂啊。


    包子拿著指甲殼大小的仙丹在手上比劃了半天,撓撓頭問雪晴道:“師公真說了要將這小東西分作十份的?”


    雪晴不假思索道:“當然啦,仙者特別鄭重地說一定要勻成十份,千萬不能給他們吃多了,吃多一點點就會死!”


    包子以為雪晴故意嚇他,聳聳肩做了一個害怕的動作。稍後,又為難道:“說正經的,這手得多巧才能分勻,別說是了分勻,就是能分出來都不容易。”


    雪晴轉了轉眼珠,攤開手掌得意洋洋地道:“包子哥哥的手糙,雪晴的手卻巧啊!”


    包子瞧了瞧雪晴白嫩柔軟的小手,立時將仙丹交給了雪晴:“那就拜托妹妹啦,事關性命,雪晴妹妹可得仔細些。”


    雪晴眨了眨黑葡般的眼睛,嬌聲道:“會仔細的,包子哥哥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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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弈與無憂趕到王城時,諸侯皆在。街道上紛紛亂亂、忙忙碌碌,幾國的士兵將街上的傷者抬到天子體恤臨時劃出的救治地。原創中文網首發,謝謝支持。


    那地方是伯弈曾下榻過的驛館,如今做了安置傷員的所在。術離領兵,集結了城裏近百名的醫士;羲和帶兵,迅速做成了幾百幅擔架;遊雅和赫連鈺,帶著人負責接傷員;女織、靈珠與九丸,留守在驛館內,協助醫士抓藥、煎藥及做一些簡單的包紮。


    雖然諸侯分工明確,士兵們配合得當,醫士也盡了心力,可是,那些人的傷實在太重了,或許是那些傷太奇怪了,藥物下去沒有半點的效果。很快,又有一些人陸續地死去了。


    倒是靈珠用巫術施救救活了幾人,女織看著那些魂歸地府的可憐人,歎了口氣道:“若是仙者在,或許他們還能留命。”


    話音落,諸侯陪著無言浩浩蕩蕩地來了。無言挨個看過驛館中的傷員,大大地褒揚了一幹的醫者,又當眾發表了一通感概與體恤。諸侯們揚聲附和,隻說天子仁德。


    待得無言一走,九丸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惡心:“怎麽都睜眼說瞎話呢,明明就是個大壞蛋,還說仁德。”


    眼看無言大搖大擺地安然地出了驛館,諸侯沒有任何的表示。九丸不解,氣急道:“善惡不分、顛倒黑白,我瞧你們與他就是蛇鼠一窩,沒個好!”無限好文在。


    諸侯沉默,一會兒又各自散開了。九丸坐在石階上生起了悶氣,他們當然不稀罕他這個沒權沒勢的小孩兒,所以,壓根理都懶得理他。


    如此一想,又想到了孤苦無依的身世,九丸抹了抹淚,卻聽到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道:“並非侯爺們忽視你,而是他們不敢接話,也沒法回答。”


    九丸抬頭,看到若蘭似菊卻又自有風流的古虞侯夫人女織。九丸對女織本就有好感,開口問道:“為何?”


    女織淺淺一笑:“因為,沒了天子,王城必亂,七國必反,這天下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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