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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任何人為我承擔什麽。


    不要因為我,去遭遇什麽。


    這讓隻會讓我更痛苦。


    就好像……你一切的苦難,都是我的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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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原莉香很喜歡沢田綱吉,也很喜歡沢田奈奈。


    桐原理莎知道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她將自己偽裝成普通人,以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就像蟄伏在水中的鱷魚,看似安靜溫順,實則極為危險。


    沢田綱吉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經過桐原理莎反複研究觀察,得出了結論。


    除了眼睛會發光,看起來像是溫柔寬闊的天空,沒什麽特別之處。


    但是……感覺這點已經很不尋常了-。-


    看見小狗會嚇得哭,走路偶爾還會摔到,看到媽媽會笑的很開心,喜歡變形金剛喜歡看動畫片。性格懦弱,在她一瞪眼一哼的時候就會溫順的不再對她的冷淡行為提出質疑。


    每次在她心中陰測測的想惡毒的事情時,他會下意識的打個哆嗦,似有所覺的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害怕的看著她。桐原理莎立馬轉開頭,心中暗暗推測沢田綱吉是否如表現看起來那麽普通平凡。


    在反複多次印證後,桐原理莎不得不承認,沢田綱吉是一個極為廢柴並倒黴的存在,任何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會變得充滿了黴運。


    小學的時候兩人不在一個班,桐原理莎由衷的鬆了口氣。被迫和沢田綱吉上同一個學校,是一種折磨,更別提在一個班級。因此難得的,在知道分班結果後,桐原理莎嘴角的笑容和沢田綱吉失望的表情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比。


    小學的課程出乎意料的簡單,桐原理莎上課聽的極為認真,她想一定不是因為自己聰明的關係,所以才會對於這些內容諳熟於心。


    這種東西……桐原理莎手中的筆轉了個圈……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的不需要廢多大力氣。但是桐原理莎還是認認真真的將每一道題檢查完畢。


    她下意識的十分謹慎的應對任何事情,如果不這麽做,她就會有一種極為不踏實的感覺。


    好像總有極為糟糕的事情,會在她鬆懈的時候驟然降臨在她頭上,讓她後悔莫及。


    她就像一把繃緊的弓,沒有任何鬆懈,蓄勢待發的防備著即將出現的敵人。


    檢查完畢的桐原理莎提早交了卷,經過沢田綱吉的教室時,她眼角看見沢田綱吉正在抓耳撓腮,甚至開始撕紙抓鬮。


    真蠢。


    桐原理莎扯了扯嘴角,嘲笑的想。


    看見沢田綱吉如此無能,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優越感。


    真是沒用,沢田綱吉。


    桐原理莎要早回家,經過蔬菜市場時去買打折的蔬菜,回到家給桐原莉香做飯。昨天換下的衣服還需要洗,桐原莉香的被子也該換了,最近天冷,墨綠色的顏色很流行,很適合桐原莉香。


    桐原理莎滿腦子都是桐原莉香的事情,沒多久就將沢田綱吉的事情拋在腦後,對於桐原理莎來說,沢田綱吉在被考試折磨的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讓桐原理莎心情愉快。


    桐原理莎腳步輕盈的走到小攤,買好菜後沒多久就回到了家中。


    看見桐原莉香的時候,桐原理莎的表情瞬間有些陰鬱。


    桐原莉香身體中的生氣不如之前。桐原理莎抿了抿嘴角,切菜的時候,表情有些嚴肅。也許老人的身體總是這樣,隻要她多注意飲食,多給桐原莉香做一切有利於身體好的食物一定不會有問題,她想。


    果然在桐原理莎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桐原莉香身體好了不少。


    對於桐原理莎來說,去學校的目的原本是為了讓桐原莉香安心,如今新加入的一個就是,親眼目睹沢田綱吉倒黴=v=。


    桐原理莎在班級裏沒什麽朋友,她對此並不在意,女生孤立的小把戲引不起她絲毫情緒變化,男生本來便不和女生一起,因此桐原理莎身邊便成了一片真空,桐原理莎對此表示很滿意。


    沢田綱吉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沒過多久便將廢柴之名響徹整個並盛。桐原理莎睡眠時間很短,因此早上去上學的時候,路上人還沒有多少。而等她坐在教室準備上課的時候,總能聽見隔壁班傳來的咆哮聲。


    “沢田綱吉,你又給我遲到!”


    “沒用的東西,這麽晚來幹脆滾回家不要上課了!”


    “考試竟然才考了23分,都是因為你拉低了整個班級的水平!”


    桐原理莎愜意的靠著椅背,翻開書拿起筆勾勾畫畫,心想今天真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沢田綱吉被罰站,被留校漸漸成了家常便飯,而他站的位置,恰好能看見桐原理莎。沢田綱吉看見桐原理莎的時候,總是會難為情的笑笑,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桐原理莎目光冷淡的掃過他,然後便低下頭看課本。


    這個時候沢田綱吉會訕訕的撓撓頭,抿緊嘴看起來很尷尬。


    將沢田綱吉反應盡收眼底的桐原理莎微微抿了抿唇角,心情不錯。也許在沢田綱吉心裏,兩人最起碼算是朋友,畢竟沢田奈奈很喜歡和桐原莉香聊天,而沢田綱吉也附帶的經常到桐原理莎家中。


    想到沢田綱吉一廂情願的將她當做朋友,卻不知道她對他懷揣著何種惡意……


    簡直是無上的愉♂悅。


    沢田綱吉出現後,她的愉悅也越來越多了。


    這次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桐原理莎穩占第一,全科滿分。而沢田綱吉一如既往的是最後一名,兩人之間的差距宛如雲泥。


    沢田綱吉最開始還試圖和桐原理莎搭話,甚至是希望一起回家,不過由於桐原理莎對他的冷淡和兩人之間巨大的鴻溝,讓沢田綱吉望而止步,最終退守回自己的世界。


    不出所料,一個懦弱沒有勇氣的人,一事無成的連“平庸”都配不上的孩子。


    在沢田綱吉主動選擇遠離後,桐原理莎心道果然如此,在釋然的瞬間又有一點淡淡的煩惱。但是還是釋然成分居多,那些煩惱便顯得輕微,不值得讓人去深思為何。


    沢田綱吉越來越沉默,眼神也便得暗淡,看起來就像被塗抹了一層剝不下來的灰色。看見那片她曾經畏懼而試圖遠離的幹淨眼眸變得暗淡,這讓她有一種在逐漸摧毀一件珍寶的錯覺。她心情暢快放鬆,卻依舊難掩隱藏在層層安全感之下的焦慮,這點紮根內心的焦慮讓她煩躁,就像她在做一件會讓自己後悔的錯事一樣。


    桐原理莎本就不喜沢田綱吉,如今心情惡劣,看見他這種懦弱的恨不能從世界上消失的模樣,心中不禁更加覺得厭煩。


    好沒用。


    真是沒用的人。


    一文不值,什麽價值都沒有。


    懦弱的都不敢改變,隻是閉著眼睛整天混日子,唯唯諾諾總以為事情會變好,對於任何人的肆意欺辱都不敢反抗。


    一個無能的軟蛋。


    桐原理莎簡直無法相信,和這個世界有著密不可分聯係的沢田綱吉,竟然是一個如此沒用的人。


    桐原理莎看沢田綱吉的哪一點都討厭,就算是原本整齊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好像都醜的出奇。偶爾在街上碰見,沢田綱吉都會眼神閃爍,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該打招呼,就在沢田綱吉猶豫的時候,桐原理莎會沒有絲毫停頓的和他擦肩而過,她哪怕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到沢田綱吉的反應。


    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表情沮喪而難過。


    桐原理莎想,如果人有上輩子,那麽沢田綱吉一定欠她很多很多錢,也許錢並不能還清,他欠她的也許是……命。


    否則她不會再看見他倒黴和被傷害的時候,心中湧出一股惡毒純粹的喜悅。


    桐原理莎在畸形的喜悅中渡過了三年。


    天氣陰沉,桐原理莎拎著書包踩著枯黃的落葉,淺黃色的葉子看起來讓街道也渲染上了沉靜的溫暖,她微微踮起腳尖,步伐輕盈的在枯葉上跳了起來。


    一步,兩步,再走幾步就是家,家裏麵有桐原莉香,這點總是讓她情不自禁的高興起來。


    “噢,你就是我哥的女兒吧,長得挺不錯嘛……”一個目光渾濁的中年男人從門口走出,恰好瞥見桐原理莎,眼中劃過一抹驚喜。


    桐原理莎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表情不變,實則謹慎而戒備的看著中年男人。


    “讓我算算……你現在也十歲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賺錢了。”男人淫|邪的目光來回掃視著桐原理莎的身體,目光在裙擺處打轉,發出嘿嘿的怪笑。


    “你還在這裏幹什麽,趕快滾!”桐原莉香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桐原理莎瞬間皺起了眉,她從來不曾聽見桐原莉香如此憤怒的聲音,她以為桐原莉香是一個不會生氣的人。


    很明顯,眼前這個男人讓桐原莉香發出了如此憤怒的聲音,這個想法形成的瞬間,桐原理莎看著男人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一股幽深的殺意從她的心中冷不丁的冒出。


    所有威脅到桐原莉香的人都該死。


    中年男人聳了聳肩,不舍的收回了瞧著桐原理莎的目光,語氣不善的吼回去,“喊什麽喊,老太婆!小心我下次直接去你孫女的學校。”


    “你、你……”


    桐原理莎一個閃身繞過了中年男人,跑到了門口,桐原莉香手扶著門檻,氣的渾身顫抖。


    男人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桐原莉香和桐原理莎一眼,才拖拉著步子走遠。


    桐原理莎從急救箱中拿出藥,就著熱水喂給了桐原莉香。桐原莉香喘了很久,才平複了呼吸。


    “他是誰?”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和桐原父親的眉眼有三分相似。


    桐原莉香不想多談,但是桐原理莎沉默的看著她,等待著答案,最後桐原莉香閉上眼睛,疲憊道,“……你爸爸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桐原理莎端起水壺,給桐原理莎又倒了一杯水,“他來這裏找你,要做什麽?”


    “他從小不學無術,遊手好閑,如今是個街頭混混……”


    “父母的保險金?”


    桐原莉香點了點頭,合緊唇不再說話。


    “她不是第一次來了吧。”桐原理莎看著桐原莉香的麵龐,突然出聲道。


    桐原莉香聽見後,眼皮顫抖了幾下,沒有睜開眼睛。


    這兩三個月,為何桐原莉香手腕上,臉上會出現不明的淤青如今全都有了答案。每次她問及,桐原莉香總會說人老了皮膚脆弱了,輕輕一碰就會淤青。桐原理莎看著桐原莉香兩鬢的白發和蒼老的臉,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此時,她感到一種從未經曆過的怒氣和痛苦。


    桐原莉香應該告訴她的,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承擔這件事情。


    一種能將心肺撕裂的疼痛在身體裏鑽了出來,這讓她渾身開始疼痛。


    我不想任何人為我承擔什麽。不要因為我,去遭遇什麽。


    這讓隻會讓我更痛苦,奶奶。


    她開了開口,想說對不起。但是她又怕這會讓桐原莉香露出難過的神色。這時桐原理莎感到細細綿綿的痛苦試圖將她吞沒,她抿緊唇,讓自己保持冷靜。


    要先解決這件事情。


    她和桐原莉香沒有錢,也沒有權利,更沒有依仗,這種無賴的人渣像狗皮膏藥一樣撕也撕不下來。


    隻能殺了他。


    桐原理莎眼中黑光一閃而過,心情頓時輕鬆了起來。


    隻要殺了他,就可以永絕後患。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讓他後悔他對桐原莉香和自己所造成的痛苦。


    心意已定,桐原理莎開始處心積慮的策劃。可惜她還沒有成功的實施她的計劃,桐原莉香的病就顛覆了桐原理莎對如今生活的認知。


    這一切都有一種不出所料的感覺,似乎冥冥注定,無論掙紮與否,都無法改變,隻能讓人無力。


    桐原理莎想要維持著和桐原莉香平和安穩的生活,但是她沒有能力。桐原莉香的身體越來越糟,桐原理莎一直覺得,隻要自己好好照顧她,那麽她就會一直和她在一起。但是桐原莉香生病了,她孱弱的躺在病床上,幾乎消融在白色之中。


    我不希望你就這麽離開我。桐原理莎獨自一人坐在桐原莉香的病床旁。這是一種不祥的暗示,而桐原理莎即使不用思考都知道了造成這一切的禍根。


    果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如此小心,如此謹慎,但是你還是生病了。


    我總是會給重要的人帶來災難,桐原理莎如此想到。


    她拒絕接觸這個世界,拒絕命運給她安排的軌跡,因此這個世界終於降下懲罰,將她無作為的惡果加在了桐原莉香身上。


    都是我的錯,桐原理莎緊閉雙眼,蒼白的嘴唇讓她咬的殷紅。


    這個世界,隻有兩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是桐原莉香,另一個人是……沢田綱吉。


    一切關鍵之處一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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