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試就沒有第一輪那麽快了,當然薛百佐縱的那場除外,於是從一天八場變成了一天四場,當然也是因為人數少了,不得不說,這次因為一場雙雙失敗,所以空出一個位置,所以萬俟勒抽中了輪空,直接進階於第三場。


    靈陣山的場次排的都比較靠前,葉聽雪算是三人中的最後一場了。


    仟佰敗下台來,和昶那場勝了,這也是在玉衡真人的意料之中,如今靈陣山就剩葉聽雪的那場沒比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幾分不安起來,這種感覺不太好,他立刻派出才哲跟複諸去查看。


    “什麽?打聽不到?”得到這個消息時玉衡真人心裏更是不安起來。


    “是的。”才哲回答,“完全打聽不到,淺鬱沒有住在雲天宗的驚蟄院中,而是住在城外,獨來獨往,上次和他比試的修士是個散修,比完了就不見了蹤影,更是查不到那個散修的過去,我猜測有可能是淺鬱雇來保他進階的,但我不明白,這抽簽中怎麽可能會出這樣的事?”


    “不是沒有。”玉衡真人黑著臉道,“這中間斷然是有紕漏的,你們可要給我注意他些,如果說真的是出了紕漏,那麽他就是故意找上聽雪的,可能會對聽雪不利,你們要注意!”


    “是。”兩人應聲,行禮。


    葉聽雪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她無奈的搖搖頭,“師尊不用擔心,我自己會小心的,還有白寧注意著。”


    “不是我太小心,而是這事太古怪。”玉衡真人怎麽都覺得這事不對,淺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就淺鬱那特殊體質,博淳盈又送人了,斷然不可能挺得過第一輪,如今卻偏偏過了,還要和葉聽雪對上,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中間有事。


    “放心吧,我回頭把穿件高防禦的衣服,我現在也想知道他要幹什麽。”她安撫道,主要是現在他們著急也沒有用,到時候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回到屋中,她翻了下手中的衣甲,有點犯難。


    唔,那件百子甲是白的,易髒,露的又多,穿著了的話太便宜淺鬱那家夥了,也會讓人說嫌話,可是防禦比它高的就沒有了。


    朱砂見狀取出了件衣服,在她麵前展開,她頓時眼眸一縮。


    天水藍的廣袖長裙上麵繡著金線,層層疊疊猶如鱗甲一般,下擺上滾著三圈卷雲紋,有一種踏雲的感覺,兩隻廣袖為半透明的天水藍輕紗,金銀線繡著對羽翼花紋,花紋極其精致,羽翼花紋如同活的,風吹過,輕搖擺,仿佛馬上能展翅飛翔般。


    “這!”葉聽雪認得這件衣服,讓漣芙斷了一手,小雲天秘境中的那件。


    “卷雲天水神衣,這是屬於主上的。”朱砂半跪在地上,將神衣雙手舉高,“當年一袖破損,屬下答應過主上會補好,然而,”她垂下,“屬下將神衣補好時,主上卻出事了,如今物歸原主,屬下當年答應主上的事,做到了。”


    葉聽雪看著她,看著她手聽神衣,腦海中一個畫麵一閃麵過,神兵利器襲來,割斷了她的衣袖,擋在她麵前護住她的兩個蛟女,以爪為器撲出的龍女,扶住她的朱砂……


    很熟悉的感覺,她扶住頭,喃喃的一個一個叫出名字,“絲青……絲白……鏡水……朱砂……鏡山!我是,我是,我是……啊!”似乎馬上就能想起來,頭卻劇烈的疼痛起來。


    “主上!”朱砂急忙扶住她,“不要想了,不要去想,等到時候,主上自然會想起來,現在不是時候,不要想了!”她自然是希望主上想起來,但,主上這麽疼痛,她反而不希望主上這麽快想起來了。


    白寧似是感覺到了什麽,快步走來,把葉聽雪從朱砂的懷中搶了過來,責怪的瞪了朱砂一眼,朱砂沒辯解,葉聽雪反手抱住他,“白寧,疼。”撒嬌的味道十足。


    “我們去休息下,不要多想了。”白寧在她額頭上親了下,一邊安撫著一邊往內屋中走,她乖乖的縮在他的懷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這個味道讓她格外的安心。


    朱砂將神衣收起來,她沒有想到隻是一件衣服,竟然能引起主上的記憶,這是不是說明主上一直在掛念著他們呢?


    她抬頭看向遙遠的方向,她記得母親是怎麽求上山的,她記得自己是怎麽留在那裏的,她手摸著額頭上的朱砂痣,她更無法忘記它是怎麽來的,一切都是主上給的。


    本來她以為這件卷雲天水神衣用不上了,但到了比試那日,葉聽雪還是讓她拿了出來穿上,配了一套不久前鑄寶齋印齋主送來的發飾,白靈玉做的騰龍盤鳳發冠,比她平日用的小發冠大上不少,是正常發冠的大小,配她這麽一身正好,足下是一雙白蠎履,腰上扣著偃甲鞭,手腕上一邊是空間儲物鐲,一邊是升為仙器的五靈手鏈,脖子上戴著瑞獸驅邪符(白寧獸牙做的那個),一身配下來非常的合適。


    白寧在門外等她,見她出來,愣了下,好似回到了從前的感覺,不自覺的臉上勾出笑意,伸出手,“走吧。”


    她將手放到他的手上,同樣露出笑容,“走。”


    朱砂與二人隻隔一步,跟在他們身後,不知為什麽,這三人這樣,在別人的眼中非常的和-諧,好像就應該這樣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非常的奇妙。


    葉聽雪的比試是下午第一場,正是吃飽睡好的時候,精神也格外的好,她走上擂台,此時,淺鬱還未到,她看了眼時辰,轉頭問鳴鍾人,“記錯時辰了?”


    鳴鍾人一臉的尷尬,還從來沒有比試者晚到的事發生,一般都是寧早勿晚,他正要說什麽時,淺鬱慢步走上台,“葉修士這麽著急做什麽。”


    葉聽雪打量著十年未見的淺鬱,他並沒有什麽變化,若硬說有的話,那就是比以前更加的陰鬱,她沒有與他搭話,看向鳴鍾人,“開始吧。”


    鳴鍾人將鍾敲響,“開始。”


    鍾鳴,比試開始。


    淺鬱不在意她的態度,對於他而言,她的這個態度才是正常,他取出一把劍,他的這個動作讓很多人一愣,因為他是一個刀修!卻取出了一把劍,並且是葉聽雪認識的劍!


    華麗無比的劍,浮在半空,一隻手握在劍柄上,一人顯現,一席華麗紅衣的男子浮現,一雙黑紅的眸子望著葉聽雪,俊美的臉上勾出一個傾倒世間的笑,“久見了。”蠱惑的聲音仿佛要引人墮入深淵,帶著邪氣。


    葉聽雪手中掐訣,手腕上的五靈手鏈被催動,“真是久見,沒想到你還有重見天日的一日,公子長空!”五靈禦天陣運起。


    凶劍傲天,曾經青瀚真人的配劍,他修為大退後,傲天劍脫離他的掌控,不想被淺鬱收入囊中。


    公子長空執劍斬向她,他為凶劍,本可以斬盡天下萬物,偏偏葉聽雪的陣是上古遺陣,她雙手飛快的掐訣,陣中刀光劍影五彩斑斕,如同有生命,在她周邊遊走,公子長空的劍被陣中的刀光劍影纏住,他立刻抽身跳出陣,然而,刀光劍影還是追了出來,他抬頭見她一步一步走來,陣法隨著她的步伐發生萬千的變化,好像她一步生一步死,但事關生死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對手。


    “失策了。”他自語聲,也許他是沒想到短短時間見她已經是煉虛期,還掌握了這樣的陣法。


    葉聽雪跟公子長空鬥的難解難分,淺鬱隻是站在台邊什麽也沒有做,眾人目光都被吸引在葉聽雪他們的身上,沒有去關注他,而靈陣山的人卻主要盯著他!


    凶劍與陣法相撞,因撞-擊而產生強光,讓眾人一時看不清。


    就在這時!淺鬱突然動了,祭出九根細長針,對著葉聽雪襲了過去!


    當!當!當!


    細長針被擋下,她脖子上的獸牙發出光芒,擋住了那九根針,突然!公子長空出現在她的麵前,一根帶著劍氣的長針刺向她的心髒!太快太凶狠,針刺過神衣引起一片焦黑,紮入她的皮膚,逼向她的心髒!


    昴——!


    突然而來的一聲叫聲,她的衣服上有一隻藍色應龍飛出,將公子長空逼退,對著他奮力一擊,他一口血噴出,傲天劍上出現一道裂痕,他詫異的看向她,隻見她身上的衣服失去了光彩。


    卷雲天水神衣為她擋下了致命的攻擊,卻也因那針而廢了。


    她低頭看著往她心髒裏鑽的針,“滅……魂……針?”那針好似碰到了她的心髒,她心中一陣絞痛,冷汗往下流,欲伸手將它拔出來,卻發現全身根本動不了。


    淺鬱執刀襲來,欲斬殺她,卻有人比他快。


    白寧顯現在擂台上,抬腳把淺鬱踹出去,抱住葉聽雪,低下頭,口咬住針,灌入神力,叼著針拔出!往後一拋,淺鬱剛站起身,滅魂針刺-入他眉心上的命門,他連反應都沒有全身一軟跪倒在擂台上,身體一陣扭曲,化做塵埃,風一吹,什麽都不剩了。


    這一幕隻有短短幾息,卻驚了所有人。


    眾所周知,滅魂針是魔修所煉,是非常陰毒的東西!


    這種東西卻出現在明山會上,還是雲天宗的弟子所用!


    “璿璣!”玉衡真人一聲吼,璿璣真人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占星閣閣主觀笑都是十分頭疼,卓有匪一拍桌子,卓門的人立刻把雲天宗的人給圍了,若是給不出個說法,雲天宗這回怕真要滅門了!


    針拔出,葉聽雪直接暈在白寧懷中了,白寧感覺不對,往她靈脈一探,臉色微變,抱著人就走,連脈都不讓人把,炎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到沒多想。


    朱砂不解湊過來,白寧對她始了個眼色,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麵一變,立刻取了位披風將葉聽雪裹嚴。


    葉聽雪心髒皮膚有一塊已經變硬,一片黑色的鱗片慢顯露出來,正在一點一點向四周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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