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呼呼”風聲遊過,眼前景物迅速放大,遠處一柱低矮山峰逐漸呈現,幸好有靈光護體,不然如此速度,麵對吹來的罡風,溫天保隻怕會一個不穩,從法盤上栽落。


    眼看臨近山峰,溫天保卻並不直接飛到頂端,指引著法盤溜溜一轉,往山下一處草叢裏停下,待將法盤收入儲物袋中,溫天保這才完全放鬆,大步朝此峰走去。


    他並沒有走正門,因為眼下是多事之秋,正門定然有弟子把手。況且之前他才駕馭法盤降落,肯定有弟子看到。為了避開一些麻煩,他自然是要朝另外的石階處偷偷摸摸上到山頂。走過一片片靈田,又來到那處狹窄的石階。


    就在他走上石階的瞬間,周圍不知從何竄出兩名弟子,顯然已經潛伏多時,看其身上的標誌,是靈穀堂的。溫天保對靈穀堂弟子印象十分不好,從初始來到丹鼎派之時,便見到這些靈穀堂弟子目中無人,作威作福,還欺壓同門。


    沒想到這個關鍵時刻,居然碰上了靈穀堂的弟子。溫天保心知不妙,但還是轉過身來,帶著標誌性的微笑,問道:“兩位有什麽事?”這兩位都是煉氣四層弟子,按修為與他是同輩,自然是以同輩論稱。


    其中一名中年弟子上前一步,與那名年輕弟子呈掎角之勢,一下子封住了溫天保的退路,逼問道:“這麽晚了居然還在外麵遊蕩?是有什麽企圖!”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威逼說我有企圖?”溫天保本想小事化了,但這二人居然上來就不給情麵。


    “我看你這麽鬼鬼祟祟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奸細。”年輕弟子看了溫天保幾眼,道:“最近幾日已經有幾位奸細被抓了出來,都是如你這般,夜間出沒。說!你是什麽人?”


    “兩位。”溫天保皺了皺眉,辯解道:“我就是百草堂的弟子,你們想一想,百草堂人這麽少,我如果是奸細,要混入百草堂豈不是一下就被查出來了?”


    “也是。”中年弟子略一思索,又仔細看了溫天保模樣,見是個少年,道:“看你十分年輕,莫非是新晉弟子,姓什名何?”


    “我當然是新晉弟子,我叫方晉元,你大可去查證。”看到溫天保如此凜然自若,這兩名弟子也不好再說什麽,三人僵持了一會兒,中年弟子終於還是同意放行。


    當溫天保上了陡峭石階,一路隱沒在夜色後。那中年弟子立即朝那年輕弟子吩咐道:“這件事記錄下來,到時上報給堂內的嚴師兄。”


    溫天保根本不知道此事已經被記錄下來,而且已經被上報,他還以為再次躲過了一次麻煩。待到他人回到小院時,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心底發寒。


    此刻他在小院角落修的籬牆,以及一些隔離措施已經被剝離,一大片藥園裸露在外,上麵的藥草東倒西歪,有的甚至被連根摘取,還有一些則散落在土地四周,近乎枯竭,靈性已經消散。


    “怎麽回事?!究竟是什麽人幹的!”溫天保又急又怒,他才離去不久,沒想到幸苦打理的藥園已經被盡數搗毀。焦急過後,他心中更生出一絲惶恐:“我的藥園既然被人發現,現在宗門又處在危及關頭,嚴防叛徒奸細。若是一經通報出去,隻怕此事就難以善了了。”


    他認為這件事定然就是有預謀的行為,他首先懷疑的就是與他有矛盾的二人,叫做莫炎的獐目男子,以及那名靈穀堂的青年修士。


    “不論是誰辦的,隻要上報了,我就立即處於危險的境地了。”溫天保擦了擦額上的汗珠,也不去撿拾藥草,反而靜靜思索起對策來。


    “我如果真死了,此事還好解釋。但眼下我活蹦亂跳地出現,隻怕會引來許多猜測,甚至會被關押審訊,到時候寶玉的事也會抖落。唯今之計,就是逃離丹鼎派,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如果他的藥園沒有被發現,就算他沒死,宗門調查起來也不會嚴苛。關鍵是假如藥園之事被發現,上報之後,宗門定然會懷疑。要知道才加入門派不過大半個月,就種植了這麽一片藥園,還有一些低階藥草都已經生長成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係列事情貫穿下來,足以將他逼上絕境!


    不過眼下宗門守備森嚴,如果他想要逃離,這點微薄的修為,是決計不可能的。


    思及於此,溫天保逐漸冷靜下來,他反複思索,重新整理思維。終於想到其中的關鍵點――之前那兩名弟子發現他人之後,卻沒有立即抓捕他,這就間接證明了他並不是被通緝之人。“或許這隻是意外?或許沒有上報?”


    溫天保身上擔子稍微鬆懈幾分,先決心按兵不動。


    一番收拾過後,溫天保把藥園徹底鏟平,隻留下一些藥草籽,裝在一小瓶中,放入了那貼身懷揣的儲物袋中。隨後他來到房間,房間也是一團糟糕,幾乎每個角落都有被翻開的痕跡。溫天保臉色一沉,但他還是保有一線希望。他翻看了一下角落裏的櫃台,見到那柄低階飛劍還在,心中稍安,將飛劍放入儲物袋中。


    整理了一會兒,他感覺腹中有些饑餓。也是,他不是築基修士,兩天沒有吃東西自然難受。隨手在一旁弄了一些宗門發放的剩餘的靈米,簡單處理蒸熟,吃完之後,就盤膝坐在床頭。


    他中了寒氣,表麵上沒有什麽大礙,但事實上他的經脈,以及他的腹髒也蓄積了暗傷,身上更還有一道道傷疤,如今他需要恢複到最佳狀態,以應對意外。


    溫天保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個小瓶,一一揭開,分別嗅了一嗅,接著又分別從中撚起一枚,舔嚐一二,感覺其中效用。


    其中火紅色丹藥他稍微嚐過一絲之後,都隻覺丹田紫府裏蘊生出一股灼燒感,另一枚黃色丹藥,則是讓他感覺精神振奮。最後兩瓶中,一個是增進修為的,最後一個綠色丹丸才是治愈傷勢的丹藥。


    溫天保將那綠色藥丸徹底放入口中,入口即溶,其中蘊生出一股清涼,布滿全身上下。隨即他感覺到身上每處傷痂開始紅潤,發癢,傷疤四周皮膚也開始發熱。同時,他的經脈、腹髒也逐漸得到滋潤,一些隱患也得到根除。


    “好丹。”溫天保隻覺沐浴在溫泉之中,渾身上下充滿了藥物的清靈之氣,不一會兒,他身上的傷痂也開始脫落,其中是一塊塊新肉。


    這番滋養之下,他可謂完全地恢複了最佳狀態。再運轉功法,以木靈力在身上遊走了數圈,這才漸漸收功。溫天保睜開眼,窗外一線晨光照入,溫天保望向窗外,天空還正處於半夜半晨的交接處。


    “已經是清晨了。”溫天保也不遲疑,趁著早晨,立即起身趕往百草堂。


    雖是清晨五更,百草堂裏已經站著三位弟子,其中兩人正是林瑤跟簡川。溫天保深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去,林瑤、簡川二人正還以為是其他弟子趕來,也沒有多注意,卻不想聽到的是溫天保的聲音:“林師姐,簡師兄,你們好。”


    “是方師弟!”林瑤頓時驚喜道。


    “方師弟居然還活著!”簡川也是一臉驚訝。


    如今倒是溫天保最為輕鬆自在,他原以為藥園的事被有心人通報,不想卻是虛驚一場,不過他心底仍然有些疑問,不知是誰居然將其藥園翻了個底朝天,但總歸決計不是那莫姓男子兩位。


    “師弟失蹤這兩天哪去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簡川說著,忽然一眼看到溫天保腰上綁著的儲物袋,訝然道,“方師弟這次居然收獲不小,得到了一個儲物袋?”


    “師弟你該不會…….”林瑤看著溫天保,欲言又止道。


    “唉,此事一言難盡,我們進屋去說。”溫天保搖了搖頭道。隨即三人進屋說話,溫天保當即道出部分實情,說到自身在樹林中遭到同門師兄劫殺,不斷逃逸。還因意外獲得了一名死去師兄的儲物袋,勉強自保,最終卻被眾師兄大戰波及,昏死在土中。他省略了自己與那名煉氣六層修士的大戰,畢竟這太過驚世駭俗。要知道一名普通煉氣四層修士,就算靈力再如何渾厚,也不可能在逃遁那麽久之後,還能與一名煉氣六層修士惡戰。這件事說出來反而會引起猜測。


    “原來是這麽回事,師弟沒事就好。”簡川打量了溫天保一番,道:“我看師弟此次前去外門又成長了許多,照這樣下去,說不定以後成就不在師兄我之下啊。”


    “確實,我也覺得師弟成熟了許多,想必也是磨練後的結果。”林瑤看著溫天保道,關切道:“不過師弟你雖然意外有所收獲,但也不能鬆懈,知道嗎?我們這裏也沒有什麽法門可以教授,基礎功法都已經教授完畢,接下來一些進階的東西,師弟需要自行去功德殿‘藏書閣’觀看品讀,第一層,一次一枚靈石,聽師弟說獲得了一些靈石,正好用在這上麵。”


    “多謝師姐指點。”溫天保道。


    隻聽一旁簡川接續道:“此次雖然遭逢了變故,但也招收了一些外門弟子,這批外門弟子正好作為新血,接替一些不必要的工作。”


    “以後方師弟你有更多的自由時間了,在這個時間裏,你可以多去功德殿走走,裏麵有個‘藏書閣’,一層是普通的由紙張記載的功法。二層就是由玉簡所記載,不過你要要觀看二層的玉簡,需要達到築基期,擁有靈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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