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接近清晨,天尚且蒙蒙亮。溫天保居住的小院裏,聚集了一大批弟子。他的臥房早已燒成了一堆焦炭,甚至一旁才種植的藥草也焚毀了大半。一些弟子正站在燒焦的房屋前,其中不僅有林瑤、簡川一幹草木堂弟子,更有外堂的弟子,居然是靈穀堂弟子。當先一個劍眉星目、氣質俊逸的青年,正與林瑤幾人交談,越說諸人臉色越發難看。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道流光劃過,那名青年徐徐轉過身來,指著遠處飛來的身影,對林瑤、簡川二人說道:“那個少年就是你們百草堂的方晉元吧,上次我們有個弟子還說他刻意欺壓,我還沒有找他來算賬,這倒好,又出了這一係列的事,你們百草堂的怎麽解釋?”


    簡川、林瑤二人都是眉頭一皺,正待發話,一個少年身影從天而降,法盤一收,地上多了一個捆綁結實的中年弟子。那劍眉青年與林瑤、簡川三人首先就看準了這法盤,俱是目光一縮,其次才把目光轉向地上的高明。


    “高明師兄!”有弟子見狀,急忙上前要解救高明,看向溫天保的目光充滿了怒意。


    簡川倒是十分沉著,他揮手製止,先看了眼癱倒在地,如同死狗一般的高明,緊盯著溫天保的眼睛,道:“方師弟,我一向覺得你是個誠實可信之人,本來我不願相信一些事實,但你這番作為實在讓師兄我感到失望。雖然有些自私,但好在是宗門的一份子,而且我很看好你的聰慧,師傅曾都有心吩咐我跟林瑤多培養你,所以對於你一些不危害宗門的行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你連同門都.......看來林瑤之前的猜測有幾分道理。”


    “簡師兄,你有所不知.....“溫天保正要解釋,卻被靈穀堂一名弟子打斷,那弟子喝斥道:“在數日之前,我們的李師兄還差點命喪你手!如今你更變本加厲,狼子野心,連你同堂的弟子都加害,你還有什麽狡辯的?”這弟子正是那索取靈石的紈絝李姓青年的黨羽之一,溫天保眼中寒光一閃,直視道:“我們堂內師兄都沒下結論,你一個外堂的弟子,不知真相,憑什麽汙言造謠?”


    那名弟子見到溫天保冷冽的眼神,嚇了一大跳,生怕溫天保情急發作,拚個魚死網破。當日溫天保一手‘火焰術’擊敗所有人,甚至險些擊殺李姓青年的場麵,依舊曆曆在目。那弟子縮到了那劍眉青年的身後,似乎有了依仗,冷笑道:“我知道你想殺我,不過你不要以為你有些本領,就能為非作歹,你再厲害,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你以為你能在眾目睽睽下殺人滅證?隻要有我們嚴師兄在,你今天就法網難逃!”


    “你無需多言,”那名劍眉青年正是嚴師兄,煉氣七層巔峰,與煉氣八層隻有一步之遙。溫天保早就注意到此人,也一直保持距離,十分警惕。


    “方師弟,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如果敢撒謊,或者意圖周旋逃逸,我大可就地將你擊殺。”嚴師兄冷冷地說道。


    溫天保環顧四周,不卑不亢,腦中如電光一閃,豁然想起了一些症結,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根本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高明有心偷取我的‘靈泉’,以及一些法器。我開始為了自保,與其周旋,沒想到他下手卻十分狠毒,我修為又比其低,情急之下,出手難把握分寸,才將他傷成這樣。說句實話,這種宗門敗類,殺了也罷,說不定就是潛伏多年的奸細。”


    “你不要顛倒黑白,高明師兄與我們共處這麽多年,為人沉穩和善,說他是奸細,你有什麽證據?”百草堂一名中年弟子立即跳了出來,義憤填膺道。


    溫天保哈哈大笑,就如同聽到了一句天大笑話,“我顛倒黑白?隻怕你們與他共事多年,都不知道他的為人,也還沒有發現他的秘密!”


    “他有什麽秘密?”簡川看到溫天保如此自信,沒有半點懼怕畏葸之意,不由問道。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院中遺留下來的碎片?”他對昨晚高明發出的神秘寒芒映象極深,那東西似水銀一般,散作一灘,明顯非同尋常,雖不知是何物,但也絕不同於丹鼎派弟子使用的東西。這種東西乍一看,像是‘器魂宗’的東西,溫天保知道器魂宗的一些基本煉器手法,器魂宗善於煉製一種叫做‘魂器’的器物,這種器物極其強大,但威力過大,極其損耗精神,又限製於材料,所以‘魂器’一般都是幾次性用品。


    “什麽碎片?我們隻看到一條手臂,除此之外再無其它東西。”林瑤、簡川等人都是一臉茫然。溫天保眉頭一皺,他原以為此言一出,會給眾人一個點撥,但見眾人茫然的表情,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深陷了死胡同。到底是誰把東西收起來了?


    “你還有什麽話說?”嚴師兄見眾人表情,便覺溫天保是在欺瞞,連聲質問道,“你私藏‘靈泉’,是否第一條罪?還有,你禍害同門,是否是第二條罪?第三,我懷疑你才是真正的奸細。”


    “嚴師兄不要無端恐嚇,宗門裏有規定,在尚未定罪的情況下,不允許威逼恐嚇等行為,這是同門之間基本的尊重。”溫天保振振有詞。


    “看來你對宗門裏的製度禮法頗為了解啊。”嚴師兄麵色一冷,背負雙手,語氣稍緩:“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有權利將你帶到人事殿,對你進行審查!”話音剛落,他念動咒訣,袖中飛出一道青色光鏈,溫天保反應迅速,卻還是沒有閃過,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就算要我去人事殿接受審查,也大可不必這樣,讓我自己走。”溫天保運轉靈力掙紮,卻發現此鏈越捆越緊,連同他的靈力都完全封鎖了。


    “你不用掙紮了,這具‘捆靈鏈’乃是中階法器,以你的修為是不可能掙脫的,你就老老實實讓我們帶你去,如果真沒有什麽問題,我們也會主動釋放你的。”嚴師兄的話傳來。


    溫天保當然不懼審查,不過他也不會就此坐以待斃,他與寶玉一感應,就激發出一道靈力,他雙手拈訣,口裏念動法咒,“滋”地一團火焰就從手指上燃燒起來,接著,繞在手間的那段鏈條,頓時燒得發紅。在灼燒下,鏈條不住顫動,但卻沒有燒化的跡象,隻是略微鬆弛了一些。他拚命鼓動靈力,用力一擠,似乎更撐大了一點。趁著鏈條鬆動的間隙,連忙施展‘土遁術’,就如同一條泥鰍一般,滑入土中,隻剩下一條空鏈墜落在地麵上。


    “嗯?”嚴師兄眼中精光一閃,接著便見溫天保從一側的土中跳出。


    “捆。”也不待溫天保準備,嚴師兄法指一引,那‘捆靈鏈’又猛然朝溫天保纏繞而去。溫天保心生警兆,一記閃身,將地上的高明拉起,擋在身前,冷冷說道:“嚴師兄,你還忘了一個關鍵的人物。”


    “噢?你還有什麽可以辯解的,你莫非指望他替你辯解?”嚴師兄見溫天保拿高明當擋箭牌,立即收了‘捆靈鏈’,抱臂而立。


    溫天保拍了拍高明的臉,又渡了一些靈力,高明才逐漸醒轉過來。這時,眾人都把目光投向高明,他現在是重點。


    高明剛一醒轉,虛弱不堪,還有些迷糊,就聽身旁的溫天保道:“你若想要活命,你就得聽我的,你的事情我已經基本掌握,不要耍花招。我問你,你那東西從哪裏弄來的?”


    “什麽東西?”高明麵色一驚,神誌恢複了一些,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他立即收斂了驚色,轉而道:“我不知道師弟你在說什麽,但是我昨晚確實受方師弟邀請來到此院,不想方師弟趁我不備,偷襲於我,盡管我拚命抵抗,仍然不敵,最終被擒下,還被砍下一臂。我如今要問師弟是何居心?”


    “我是什麽居心?你還真是會變臉啊。”溫天保冷笑一聲,一手扣住高明的脖子,道:“你還想狡辯?莫非真的是不要命了?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該放過你!”


    “方師弟,你有心殘害同門,形似奸細,眾人明鑒。如果以我的性命能換取宗門太平,我也當之無愧了。”高明麵色淡然,閉上眼睛,振然道。


    “你果然這般狡詐!”溫天保雖然早知道高明會來這一手,但高明真的裝作若無其事,倒打一耙的時候,也不禁令他心中憤怒。他扣住高明脖子的手忍不住一緊,高明立即呼吸困難,喉嚨裏發出急促的抽搐聲。


    “方師弟,你快住手!”


    “方師弟居然.....難道是真的......”


    ..........


    在場弟子都是滿臉驚駭,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們萬分震驚。林瑤與簡川都連聲製止,原本較為沉默的郭遠孝也開口了:“方師弟,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你還年紀輕輕,為什麽如此凶殘狠戾?”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解。溫天保掃視了一圈,隻覺得如墜冰窖,孤立無援,他從眾人的眼神裏,明顯看到是對他的憤怒與難以置信。


    若不是忽然出現一個嚴師兄,若不是遺留在小院裏的‘證物’莫名被清理掉,此事決計不會鬧到如此地步。況且他本來是可以憑借‘靈泉’,明哲保身。歎息一聲,鬆開了高明,一副任由那嚴師兄處置的態度,“嚴師兄,你要捆就捆,我不反抗。但是,我也請你不要冤枉於我,一些事到了人事殿再說。”


    “這個是自然,我一向以宗門為重,公私分明,即使你與我堂弟子有私人恩怨,我也不會籍此來報複於你。”嚴師兄保證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溫天保話音剛落,‘捆靈鏈’就將他捆縛住,嚴師兄又施展出‘凝雲術’,一團三四丈方圓的靈雲聚攏而出,接著兩名弟子將溫天保押解上雲,隨後是一臉沉穩的高明。一旁的林瑤與簡川提出一同前去,嚴師兄自然同意。


    很快,靈雲飄起,升入半空,朝人事殿所在的高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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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節已經高潮來臨,明天周五,準備爆發。希望能得到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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