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不管它們。猴子膽小,他隻當沒有看到,以免又將它們嚇跑。


    待得水開,將魚刺、麻繩都放進水裏煮了一下,又在附近采集了一些草藥,配製成麻藥,讓那受傷的猴子吃了。


    將那猴子背上的草藥擦去,又用溫為它洗幹淨傷口。從麻繩裏抽出絲線,用魚刺刺破那猴子皮肉,將麻線穿過去,為它縫起傷口來。


    許莫沒有什麽經驗,魚刺又不堅韌,刺在那猴子的皮肉上,折斷了好幾次。以至於那猴子雖然服了麻藥,可還是痛的尖叫出聲,好在它也清楚許莫在為自己治傷,雖然痛的嘶嚎,卻沒有掙紮。


    其它四隻猴子在一旁看到,都現出恐懼驚怕的神色,伸手捂住了眼睛,不敢觀看。


    許莫折騰了很久,才將那猴子的傷口縫合完畢,自己也出了一身臭汗,當下換了草藥為那猴子抹上。那猴子趴在枯草上,一時之間,似乎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莫伸手在它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那猴子‘嘰嘰’叫了幾聲,算是回應。許莫向四周的環境看了一眼,又低頭想了想,當下走到樹林裏麵,捉了一隻山雞回來。


    在河邊殺了,拔去雞毛,又采了一些香料、調味品、以及有益於傷勢恢複的草藥,和山雞一起放進瓦罐,盛了多半罐水,吊在架子上煮了起來。


    他捕捉山雞,到河邊殺雞的時候,其餘的四隻猴子越發好奇,始終跟在他不遠處觀看,待他把雞殺完,放在罐子裏煮起來。四隻猴子已經從河邊撿了雞毛,玩耍起來。雞毛插在耳朵上,腦袋上,又打又鬧的,甚是熱鬧。


    許莫趁瓦罐在火上煮著,重新回到自己住處,取了木勺、幾隻陶碗以及食鹽等物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瓦罐裏的水已經開了,香料、調味品和雞肉的混合香味散發出來,說不出的誘人。


    那四隻猴子圍在瓦罐邊上,口水流的老長。好幾次想要伸手去碰那隻瓦罐,卻都被受傷那隻猴子喝止住。


    那隻受傷的猴子是一家之長,雌猴和其它三隻小猴都很怕它,雖然對瓦罐裏的東西好奇到極點,但見它神色凶惡,卻都不敢去碰,口水卻流的更長了。


    許莫看到這種情景,心裏不禁覺得好笑。待他走近過去,那四隻猴子呼叫幾聲,又一起逃開了。


    但那瓦罐裏散發出來的香味實在過於誘人,那四隻猴子這次隻逃出了幾步,便又回過頭來,四雙紅紅的眼睛一起盯著許莫和瓦罐看。


    那受傷的猴子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趴在地上,見許莫回來,衝著他‘嘰嘰’叫了幾聲,許莫也聽不懂它在說些什麽,蹲下身子,又為它檢查了一下傷勢,見傷勢完好,沒有破裂的跡象,這才放心。


    雞肉漸漸煮熟,空氣裏的香味便越來越濃鬱,許莫將瓦罐蓋子揭開,灑了些鹽進去。


    那四隻猴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受不了誘惑,走到近前。它們兀自害怕許莫,因此站在瓦罐的另一麵,和許莫之間隔著火堆瓦罐。踮起腳尖,探頭向瓦罐裏瞧,口水卻幾乎流到了地上。


    “咳咳!”


    許莫假裝咳嗽一聲,那四隻猴子立時便是一驚,尖叫著向後逃開。逃了幾步之後,見許莫沒有其它動作,便又重新圍了過來。


    待得雞肉煮熟,許莫取出一隻陶碗,用木勺盛了一碗雞湯,待得冷涼,便遞到那隻受傷的猴子跟前,示意它喝下去。


    那隻猴子聞了半天的雞湯香味,好奇和嘴饞的程度絲毫不在其它四隻猴子之下,隻因受了傷,沒有許莫的吩咐,不敢亂動而已,口水流下去,早就將那一小片的地麵沾的濕了。


    得了這碗雞湯,聞了一聞,見和瓦罐裏散發出來的香味一樣,立即雙手捧起,也不管稍微還有點熱,‘咕嘟咕嘟’的便喝了個幹淨,雞湯喝完,還意猶未盡的在陶碗內壁舔了幾下。


    其它四隻猴子見它喝雞湯,四雙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盯在那隻陶碗上,不斷吞咽著口水。待得那猴子將雞湯喝完,目光又不自覺的移到瓦罐上麵。


    許莫清清楚楚的聽到它們吞咽口水的聲音,好笑之餘,又覺有趣,當下又取了四隻陶碗,分別盛滿了雞湯,放在草地上麵,示意那四隻猴子拿去喝。


    那四隻猴子害怕許莫,卻忍不了雞湯誘人的香味,相視一眼之後,終於慢慢的走近前去。眼睛盯著許莫的動靜,爪子卻慢慢伸了出去,捧住陶碗。


    剛一捧住陶碗,便迅速捧起,撤了回去,四隻猴子動作整齊劃一,倒像是訓練好的一般。


    撤離到安全距離之後,便和受傷的那隻猴子一樣,捧起陶碗猛灌起來。雞湯喝完,又意猶未盡的盯著瓦罐。


    許莫將剩餘的雞湯分給它們喝了,又將雞肉分給它們吃掉。便將瓦罐、陶碗等物拿起來,到河邊清洗。


    待他清洗完了回來,那受傷的猴子突然衝著雌猴‘嘰嘰’叫了幾聲,那雌猴回應了幾下,突然閃電般的向地上的物品衝了過去,拎起瓦罐,往樹林深處跑了。三隻小猴卻留在原地未動。


    那隻受傷的猴子轉頭衝著許莫叫了幾聲,許莫聽不懂它在說些什麽,但料想與雌猴拿去瓦罐有關。


    這下許莫心裏也不禁好奇,坐在草地上未動,想要看看,那雌猴拿去自己瓦罐,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不久之後,便見那雌猴原路返回,手裏拎著瓦罐,縱躍著到了近前,將瓦罐向許莫跟前一放,便又迅速退開。


    那隻受傷的猴子衝許莫叫了幾聲,示意他去看那隻瓦罐。


    其實許莫不必去看,憑著強大的嗅覺,早就聞到了那瓦罐裏東西的味道。聞起來像是酒,但是味道和自己以前見過的酒相比,卻又淡得多,而且伴著清香,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甜味,甚至有些芒果的味道。


    許莫走近前去,伸手將瓦罐拎了起來,仔細觀看,那瓦罐裏裝著的,是多半罐琥珀色的液體,看起來有些渾濁,聞起來倒是不錯。


    那受傷的猴子再次衝著許莫‘嘰嘰’叫了幾聲,這一次,許莫卻聽懂了,他將瓦罐放下,用木勺到瓦罐裏舀了一勺,便往嘴邊送去。


    那瓦罐裏盛著的,果然是酒,卻是用芒果釀造的,味道雖淡,但喝起來清香甘冽,極是爽口,卻又遠非一般的酒所能比了。


    許莫不是愛酒的人,尤其近來味覺強大,一般的滋味都難入他口,但那芒果酒的滋味著實不錯,連他也忍不住多喝了幾勺。


    那受傷的猴子見它喝了瓦罐裏的芒果酒,再次叫了幾聲,聲音裏卻透著幾分欣喜之意。


    許莫見此,知道它感激自己為它治傷,又煮雞湯給它一家子喝,便讓雌猴取了一罐芒果酒相謝。隻是空山當中,這些猴子從哪裏弄來美酒,許莫卻有些想不通了。


    但他也無心深究。


    那猴子傷勢頗重,盡管許莫這時用藥如神,但等那猴子傷口愈合,至少也要三五天的時間。


    那猴子受傷了不宜移動,而許莫又擔心它傷勢有所反複,便將自己的東西搬過來,就近住下。山上清晨露水很重,沾在傷口上麵,容易引起發炎,許莫便砍樹拔草,在那猴子上方搭了個小棚子,將它罩在底下。


    接下來的幾天裏,許莫每天辨識草藥,照顧那隻猴子,為它換藥,得空抓一隻山雞或者野兔來,燒肉湯給猴子一家喝。其它四隻猴子漸漸和他混的熟了,待他靠近的時候,也不再躲開。


    許莫為了便於識別,給五隻猴子都取了名字。山穀裏到處都是野果果樹,因此許莫給它們起的名字,都和水果有關。


    受傷的那隻是猴爸爸,許莫叫它芒果,雌猴是猴媽媽,許莫給它起名葡萄,其它三隻猴子都是它們的孩子,大的兩隻是一胞雙生,恰恰是一雌一雄,雄的那隻個頭稍大一點,許莫管它叫楊桃,雌的那隻叫做橘子,最小的那隻則是一隻雄猴,許莫給它起名龍眼。


    當初許莫在野芒果樹林裏所見的那隻猴子,就是這隻最小的龍眼了。


    他分別用五種水果的名字呼叫五隻猴子,久而久之,這五隻猴子在他叫到的時候,倒也知道是在呼叫自己。


    空山幽穀,有幾隻猴子為伴,倒也平添了不少生活樂趣。


    待得芒果傷勢痊可,許莫便搬回了自己住處,這幾隻猴子早就被他每天所煮的肉湯養刁了嘴巴,便也跟了過去,怎麽都不肯離開了。


    許莫隻好在自己的住處附近,幫它們搭了窩棚,讓它們住下。


    猴子的模仿能力極強,許莫到山上捕獵,抓山雞野兔,五隻猴子跟著,久而久之,也學了過去,知道自己去抓山雞野兔了。


    但它們卻學不會許莫靜呼吸裝死等山雞野兔自己上鉤的本事,急躁起來,不免弄得雞飛兔跳,滿山追趕。


    倒是殺雞拔毛,宰兔子剝皮,五隻猴子都學的有模有樣,但它們性子急躁,通常都弄不幹淨,好在它們自己弄給自己吃,倒也沒猴嫌棄。


    許莫有靜呼吸在身,可以好多天不必吃飯,有時候鍛煉起觸覺或者登山感悟起心境來,一下子就是好幾天的時間。五隻猴子慢慢學會自己燒火煮東西,依靠許莫早就弄好的調料,倒還勉強能把肉湯燒製出來。


    隻是本來就紅的猴子眼睛,被煙一熏,不免越發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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