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要做什麽?”丁劍奇道。


    “噓!小聲,應該是捉野雞去了。”韓瑩注視著許莫的動作,急忙喝止他,心想難怪他不讓我買吃的,原來是有這種打算。


    丁劍心裏嘀咕:這…能捉得到麽?等他走過去的時候,那些野雞早飛走了。


    “咦!”轉臉向許莫望去,卻吃了一驚,驚呼一聲,滿臉驚訝的神色,忍不住伸手去揉眼睛。


    原來剛才在他望過去時,居然沒有看到許莫,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許莫的身影卻又出現在他的眼裏,隻是飄忽不定,若隱若現,似乎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變成了積雪,變成了樹,稍不留神,又會看不到了。


    他心裏驚訝,一時想不通是怎麽回事,對韓瑩道:“奇怪,難道是我眼花?怎麽你男朋友看起來若隱若現的?”


    “不會吧?”韓瑩望了他一眼,又轉向許莫,“你說若隱若現,我看著很正常啊。”


    其實她眼裏看出來的和丁劍一樣,心裏也是震驚不已,情知有異,卻不動聲色,一心要為許莫遮瞞。


    丁劍不虞有他,喃喃道:“這麽看來,是我眼花了。”


    韓瑩故意反問了一句,“好好的怎麽會眼花?”


    丁劍想了一想,猜測道:“也許是在雪地裏呆的久了,這雪刺眼的很,傷了眼睛也說不定。”說著又揉了揉眼睛。


    他在這裏胡亂猜測,許莫已經憑著天人合一的能力,走到那群野雞的旁邊,撿了一隻肥大的公雞,一把抓住。那公雞撲騰了幾下,掙紮不脫,卻驚動了其它野雞,一下子都飛走了。


    那公雞是許莫特別挑選的,重三斤有餘,幾達四近,這種個頭,在野雞裏麵,算得上特別肥大了。


    許莫拎了那隻野雞回去,韓瑩隻是淡淡一笑。


    丁劍卻大喜道:“喂!夥計,怎麽空手就抓到了?剛才你過去的時候,它們怎麽不飛?”不等許莫回答,接著又道:“這下好了,有雞肉吃了。奶奶的,屋子裏那些混蛋看到了,還不羨慕死他們?”


    許莫見他問的快了,便不回答,招呼道:“好了,咱們回去。”


    當下三人便往回走,將沿途收集的幹柴帶上,許莫將那隻野雞一刀殺了,又挖了些草根樹皮,帶在身上。


    韓瑩和丁劍兩人注意到,他挖的這些草根樹皮都有很強烈的刺激性氣味,韓瑩心下好奇,卻知他必有用處,忍住了沒有詢問。


    丁劍忍不住道:“夥計!你弄這些草根樹皮做什麽?”


    許莫笑道:“過一會你就知道了。”


    等回到那小屋跟前,許莫找了一片空地,將積雪掃開,用多功能匕首在地上挖了個坑,將表麵的凍土挖去,露出下麵的軟土,扒了些軟土上來。


    韓瑩和丁劍兩人看著他的動作,覺得好奇,也不返回屋裏,蹲在一邊看,好幾次想要幫忙,卻都被許莫製止了。


    但見許莫將軟土和積雪摻在一起,和成濕泥,將草根樹皮切碎了,摻在泥裏。從雞屁股上挖了個洞,掏出裏麵的內髒,順便在坑裏埋了。


    轉向韓瑩道:“我記得你包裏有鹽,你去拿些過來。”


    韓瑩溫順的答應一聲,便返回屋裏取鹽。


    丁劍從許莫的動作中,已經猜到了一些什麽,笑道:“夥計,你這是要做叫花雞麽?”


    許莫點了點頭。說是做叫花雞,其實也不對,這種做法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跟傳統做叫花雞的工藝並不一樣。


    丁劍喜道:“那可要好好嚐一嚐了。不瞞你說,這叫花雞我倒吃過,味道算不得多好,隻是用泥燙熟的,肉質倒是很嫩。但在這荒郊野外的,能吃到這麽一道菜,也算是有福了。不過你這草根樹皮有什麽作用,我可看不懂了。”


    許莫道:“現在不懂,等到烤熟,你自然就知道了。”


    這時,韓瑩已經取回了鹽,許莫伸手接過,弄了些幹淨的積雪,用鹽拌了,塞在雞肚子裏,又將摻了草根樹皮的濕泥抹在野雞外麵。末了又在最外麵塗了一層普通的濕泥。


    那草根樹皮被火一烤,自然而然的就會發出氣味,最外麵這層濕泥,則是為了阻止氣味的散發,讓草根樹皮散發的氣味盡數融入雞肉。


    至於雞肚子裏塞的鹽拌的積雪,一是為了將雞肚子撐起來,以免塗抹濕泥的時候將泥弄進雞肚子裏去,等到被火一烤,泥幹了之後,便不要緊了。二來雞肚子裏塞的積雪看起來雖多,化成水之後,卻真的沒有多少,水遇熱化成水汽,有泥封著,在雞肚子裏又出不去,不僅可以使烤出來的雞肉不至於太幹,也可以將鹽均勻的滲進雞肉裏去。


    塗好了泥,這才向房裏走去。回到房裏,許莫這才發現,這屋子裏居然又多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明顯是一家三口,一對夫妻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以他的耳力,屋裏多了三個人,就算在屋子外麵,也能聽得出來,隻是他剛才一直都在專心做事,並未留意。


    三人將幹柴放下,丁劍順手生著了火,許莫將叫花雞扔在火堆底下。他們撿來的盡是鬆枝,極易燃燒,著起來之後,非但沒有什麽煙氣,還散發著一股鬆油的香味。


    三人圍著火堆坐下,韓瑩和丁劍兩人立時就感覺到身上溫暖。


    “老公!”西北角那女的突然嗲嗲的叫了一聲,在她身邊那男的身上輕輕一推,向許莫他們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那男的被她叫的骨頭都酥了,站起身來,道:“好,我過去問問。”


    幾步走到許莫他們身邊,向三人看了一眼,覺得韓瑩最好說話,陪著笑臉道:“女士,借你們的火烤一烤行嗎?”


    韓瑩還沒說話,丁劍便瞪了他一眼,直接喝道:“滾!”


    那男的臉皮極厚,聞言也不生氣,改口道:“這個老弟,我出錢行了吧?每個人一千塊。”


    那丁劍卻不像個缺錢的人,聞言連說話都懶得跟他說了,隻是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讓他走開。


    那男的改口道:“好吧,兩千塊,每個人兩千。”


    丁劍連理都懶得理他了。


    那男的見此情景,料想再加錢也是無用,隻得走了,回到那女的身邊,惹來她好一通抱怨。


    丁劍待那男的走開,忍不住對許莫道:“你瞧!我說的沒有錯吧?這幫賤人,就是這副德行,幹活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退得遠,等別人忙完了,卻都想過來享受。”


    說話很大聲,一點也不擔心被那男的聽到。


    東北角和西南角那兩對男女在西北角那男的過去詢問的時候,本來還存著觀望的心思,待見他碰了一鼻子灰,心裏依然在想:這人比較討厭,我過去問問,結果或許和他不一樣呢。


    待聽到丁劍說出這番話來,頓時便絕了心裏的念頭。


    新來的那對夫妻本有靠過來的想法,聽了這話,便也停在原地不動。那小女孩不太懂事,卻靠了過來,坐在韓瑩身邊烤火。


    丁劍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許莫卻忍不住向那對夫妻看了一眼,但見他們大約三十出頭,衣服華麗,一看就知道是很有錢的那種。


    那男的穿了一件風衣,倒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那女的穿了一件貂皮大衣,衣領卻翻起來,護住了脖頸。又帶了一張口罩,一副墨鏡,還有一隻大簷帽子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看不清具體長什麽樣。連手上都帶了一副黑手套,幾乎沒有裸露在外麵的肌膚,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但許莫從這股香水味中,卻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是那種屍體腐爛所散發出的臭味。


    這股臭味被濃烈的香水味遮蓋住了,若非他嗅覺強大,還不一定聞得出來。


    他心裏嘀咕,忍不住多看了那女的幾眼,那女的似有所覺,轉臉向他望來,臉上木無表情。但許莫卻從其動作當中,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哀傷絕望之意。


    那小女孩似乎並不知道她媽媽身子出現了問題,坐在韓瑩的身邊,一雙眼睛卻不停的向著許莫望,滿臉好奇的神色。


    許莫向她望了過去,那小女孩見他發現了自己的舉動,頓時有些害羞,轉過臉去,過了一會,卻又回過頭來,再次偷偷的向許莫望去。


    許莫頓覺好笑,這小女孩讓他想起了小曼。但她為什麽會對自己這麽好奇,他卻猜不到了。


    那小女孩好奇的,卻是他的眼睛。


    他五感強大,但除了一雙眼睛之外,其它的地方看起來也和普通人一般無異,至少從表麵上看不出來。


    隻有這雙眼睛,卻實在是太明亮了。成年人看了,也隻是覺得亮的出奇而已,雖然疑惑,卻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天真的小孩看到,便不免要大大的好奇了。


    韓瑩也發現了那小女孩的舉動,忍不住對許莫笑道:“這小孩喜歡你。”


    那小女孩聽她提到自己,更感害羞,忍不住低下頭去。


    韓瑩握住了那小女孩的手,柔聲問道:“小家夥,告訴阿姨,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女孩聽了這話,便即抬起頭來,小聲對韓瑩道:“我叫夢夢,阿姨,那位叔叔的眼睛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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