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周顏顏同學,阿姨為你消毒,可能有點兒痛,你忍著點。”韓瑩邊說邊指揮周顏顏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用酒精棉球幫她擦去臉上的鮮血,又蘸了酒精,幫她為傷口消毒。


    順口問了一句:“是被動物園的大猩猩抓傷的嗎?”


    酒精擦在傷口上,周顏顏臉上肌肉痛的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可還是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去動物園,是在路上遇到的。”


    韓瑩奇道:“這兒有誰家養大猩猩麽?”


    邊說邊向許莫望了過去,許莫搖了搖頭,他鮮少外出,對於這個小區的了解比韓瑩還少。


    那中年婦女卻回了一句,“可能是從動物園跑出來的吧?”向女兒臉上的傷勢看了一眼,對許莫道:“醫生,我女兒…這傷…要縫針的吧?縫針,會不會…會不會以後留下很難看的疤痕?”


    那少女聽到這話,再次‘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道:“媽,我不要留下疤痕,難看死了,不要有疤痕,嗚嗚。”


    許莫向那少女望了一眼,還沒說話。


    韓瑩已對那少女說了一句,“好了,周顏顏同學,不用擔心,不會留下疤痕的。”


    那少女止了哭,睜著朦朧淚眼問道:“阿姨,真的麽?”


    韓瑩點了點頭,又對那中年婦女道:“這種傷勢,到醫院裏麵,肯定要縫針,我們這兒專製外傷,有一種特效藥,抹上之後,一兩天就能痊愈,倒是不用縫針。”


    “特效藥?”那中年婦女聞言卻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有這樣的藥麽?我以前曾經在醫院做過一段時間護士,倒是沒聽說過。”


    韓瑩解釋道:“是我們醫生自己配的藥,靈效的很。”


    “哦!”那中年婦女望了許莫一眼,臉現疑惑,接著又問:“什麽特效藥,能讓我看一下麽?”


    韓瑩在幫那少女消毒,卻脫不開身,對許莫道:“莫,麻煩你把藥拿給這位大姐看一下。”


    許莫笑道:“跟我說話,何必這麽客氣?”


    韓瑩報以微笑,許莫便走到櫃台之後取藥。


    這藥鋪一直都是韓瑩打理,藥物放在什麽地方,他本來不知。但韓瑩在每個櫃子上都打了標簽,將藥物名字標注清楚,許莫略微一找,便在下麵的一個格子裏把金創藥找了出來。


    將精品和普通金創藥各取了一枚,拿在手裏,對那中年婦女道:“諾,這就是特效藥了,金色的這枚是精品金創藥,白色的這枚是普通金創藥。”


    “是中藥?”中年婦女向許莫手中的金創藥看了一眼,瞳孔一縮。


    韓瑩道:“不管中藥西藥,治得了病便是好藥。”


    那中年婦女將信將疑,再次問了一句:“你們這藥真的好用麽?”


    韓瑩笑著道:“好用的很,不管受了多嚴重的外傷,抹上之後,第二天就能痊愈,幾天前剛有兩個顧客從我們這兒訂購了一百枚去。”


    那中年婦女卻感覺有些難以置信,“第二天就能痊愈?不會是吹牛的吧?怎麽會有這麽靈效的藥?”


    韓瑩聽她質疑,也不生氣,再次微笑道:“不然怎麽叫特效藥呢?我們這兩種金創藥的藥效差不多,精品的使用效果更好一些,不僅治傷,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特點,那就是抹上之後,立時就能止痛。”


    那中年婦女聽她說的神乎其神,將信將疑,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們這藥什麽價格?”


    韓瑩道:“精品是一萬一枚,普通的隻用一千塊。”


    那中年婦女隻聽到一半,便呆了一呆,大聲道:“一萬?”臉上神色驚訝之極,顯然是被這價格嚇到了,後麵的一千塊便沒聽清。


    急忙對女兒招呼道:“顏顏,咱們走,到醫院裏治去。”


    韓瑩勸解道:“大姐,你女兒的傷勢在臉上,如果到醫院去治,一定會留下很難看的疤痕。顏顏長的這麽漂亮,如果臉上留了疤痕,這一生就全毀了。”


    那少女周顏顏聽了韓瑩的話,頓時哭泣道:“媽,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留下疤痕,媽,嗚嗚,我不要,媽!”


    那中年婦女被女兒哭的心軟,她何嚐想不到這種結果?但一萬塊錢,對她一個要拿東西到當鋪去當的人來說,豈是說拿就拿出來的?


    隻好對女兒解釋道:“顏顏,一枚藥要一萬塊錢呢,媽哪有那麽多錢啊?”


    周顏顏隻是哭泣,“媽,我不要留下疤痕,我不要留下疤痕,媽。”


    韓瑩道:“這位大姐,我剛才說的話,你可能沒聽清,那枚金色的是一萬塊,白色的隻要一千塊。”


    那中年婦女聽到一千塊幾個字,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想了一想,卻又問道:“一千塊的能治愈疤痕麽?和一萬塊的有什麽區別?”


    韓瑩道:“說到區別,其實不算太大,藥效稍好一些,但也有限。不過這一萬塊的有一個一千塊的沒有的特點。”


    那中年婦女情切關心,急忙追問:“什麽特點?”這特點剛才韓瑩已經說過一遍,但她沒留意。


    韓瑩再次道:“可以立即止痛,不管多痛的傷勢,隻要一抹上,立即就能止住。”


    那中年婦女聞言再次一呆,那少女周顏顏道:“媽,我好痛。”顯然是想使用精品金創藥。


    那中年婦女望了女兒一眼,歎息道:“顏顏,咱們家不比從前了,以前你爸爸在的時候,有他掙錢養家,就用這一萬塊的也沒什麽。現在你爸爸失蹤了,沒了收入來源,錢用一分就要少一分。媽本來在醫院做護士,自從嫁給你爸爸之後,就辭了職,過了這麽多年,再想回醫院,人家也不要了。下工廠又沒經驗,靠在小電子廠做計件工作,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一千來塊,能供你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咱們就用這一千塊的好了,乖!”


    說著伸手在女兒頭發上撫摸了幾下,愁苦的神色當中卻又現出慈愛之意。


    韓瑩聽她說的可憐,動了惻隱之心,加了一句道:“大姐,你在這兒治的話,這一千塊的藥丸價格,我再給你減去一半,隻收五百塊。這麽重的傷勢,你帶女兒到醫院裏去,縫針吃藥,也不止這個價了。”


    那中年婦女向韓瑩看了一眼,一臉感激的神色,連連道謝,接著又對女兒道:“顏顏,你在這兒等著,媽去取錢。”


    周顏顏含淚‘嗯’了一聲,伸手去擦眼淚。


    那中年婦女又在女兒頭上摸了摸,出門取錢去了。


    許莫聽那中年婦女說到‘失蹤’一詞,心裏突然一動,再聯想到這少女的姓氏,詢問道:“小妹妹,你爸爸失蹤了?他叫什麽名字?”


    那少女周顏顏正在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聽到許莫詢問,忙回過頭來,很有禮貌的道:“醫生叔叔,我爸爸叫周懷忠,你認識他嗎?他是在宛南武校教散打的。”


    許莫心裏一震,暗暗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這時韓瑩取了一枚普通金創藥,拆去表麵的蠟封蠟紙,放到藥臼裏,拿藥杵搗碎。


    周顏顏望著她的動作,突然問道:“韓阿姨,這一千的藥用了之後,能立時止痛嗎?”


    韓瑩被她這句話問的一呆,她畢竟不是純粹的生意人,做生意沒有那麽市儈,也沒有那麽心硬,搖頭道:“不能。”


    望著周顏顏的雙眼,臉上竟略有愧色。


    “小瑩。”許莫突然叫了她一句。


    韓瑩回過頭去,柔聲詢問道:“怎麽了?”


    許莫向她招了招手,道:“你來。”


    說著便從藥房裏出去,走到院子裏。


    韓瑩心中疑惑,可還是跟了過去。見許莫走進院子,便即站定,回過頭來,幾步走到他身邊,再次柔聲問道:“怎麽了?”


    許莫將她拉近自己身邊,小聲道:“小瑩,這個小女孩,你把她的藥換成精品金創藥,完了之後,就不要向她要錢了。”


    韓瑩奇道:“怎麽?”


    許莫道:“這小女孩的爸爸,我認識。”事情很複雜,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解釋的太清楚。


    韓瑩臉現喜色,點了點頭,便答應下來,“好的。”


    她心裏也覺得那對母女挺可憐的,見許莫說不要收錢,倒是正合心意。


    當下重新回到藥鋪,許莫也跟了進去。


    韓瑩拿起藥臼,將裏麵普通藥丸碾成的粉末倒掉。


    周顏顏見兩人一進一出,猜不到發生了什麽事,一雙眼睛奇怪的在兩人身上不停打量,見韓瑩將藥粉倒掉,奇道:“韓阿姨,你怎麽把藥倒掉了?不是要給我治傷麽?”


    韓瑩道:“拿錯藥了,金創藥拿成爽膚膏了。”


    周顏顏‘哦’了一聲,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一轉眼看到剛才韓瑩剝去藥丸外麵蠟封時,放在托盤裏,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蠟紙。


    隻見那蠟紙上,正對著自己的一麵,恰好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創’字,心裏越發疑惑。


    再次向韓瑩望去,但見她已經將剛才那枚金色藥丸拿在手裏,剝去表麵蠟衣時,藥丸在指尖轉動,在那金色藥丸的蠟衣上,同樣有一個小小的‘創’字,更是疑惑,忍不住問道:“韓阿姨,這枚藥丸不是一萬塊的麽?”


    韓瑩微笑道:“是一千塊的,你許叔叔不認識藥物,不小心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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