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叔!”


    許莫剛一進門,周顏顏和虞秋雯便撲進他的懷裏,哭了出來。


    許莫輕輕把兩人推開,微笑道:“這麽大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別人笑話。”


    周顏顏抹著眼淚,抱怨道:“許叔叔,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


    許莫道:“叔叔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出了什麽事了?有沒有人闖進來?”


    虞秋雯答道:“當晚就有惡人闖進來了,幸好平安和趣趣它們厲害,將惡人打倒了。”


    這結果倒是在許莫的意料之中,再次問道:“你們沒有什麽事吧?有人受傷麽?”


    周顏顏道:“韓阿姨和我們都躲在屋裏呢。”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對了,許叔叔,平安變成妖怪了,前腿短短的,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長著翅膀的袋鼠呢。”


    “汪汪!”平安聽到周顏顏提到自己的名字,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從窩裏出來,吠了一聲,顯示自己的存在感。看到許莫,便走過來,在他腳下嗅來嗅去。


    許莫向平安看了一眼,想著周顏顏所形容的長著翅膀的袋鼠,也不由笑了。平安前肢變短之後,身體重心後移,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的確和袋鼠很像。不過,按照進化論的理論,人叢類人猿進化成人,似乎也經曆過這麽一個前肢變短的過程。


    韓瑩道:“莫,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一位沈小姐過來找過你。”


    “哦!”許莫知道這位沈小姐就是沈念琪。問道:“她說了什麽?”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沈小姐身體痊愈,可以下地走路了,便到許莫家裏來找他。


    韓瑩搖頭道:“她見你不在,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許莫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隨後又想起嬰寧,走進靜室,將黃金麵包樹的種子取出來。


    這種子是從韓瑩母親的夢裏帶出來的,那時許莫第六感的精神意識不足。因此種子缺了一塊。幸好有胚芽的那一半還在。


    後來從郭慶連的夢裏將嬰寧帶出來,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身體,嬰寧的意識又麵臨著消散的危險,不得已之下。隻好將其送入黃金麵包樹的種子。


    但那時許莫的第六感。還不足以和植物進行溝通。將嬰寧送進去之後,緊接著便失去了聯係,不知道嬰寧是否還活著。


    他把種子拿出來。放在手心裏,心裏不由有些緊張。如果嬰寧的意識消散了的話,自己便無法從黃金麵包樹的種子裏和她取得聯係。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將精神意識延伸出去,和種子連接起來,利用意念交感的能力呼喚道:“嬰寧,嬰寧。”


    過了一段時間,無人答應。許莫不死心,繼續呼喚道:“嬰寧,嬰寧。”還是無人答應。


    許莫心裏一陣黯然:難道嬰寧她,真的死了?


    但正在這時,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種子裏傳了出來,被許莫的第六感敏銳的捕捉到了,“哥哥,是你在叫我麽?”


    是嬰寧的聲音,聲音很低,距離似乎很遙遠。


    許莫大喜,忙道:“嬰寧,是我,你在麽?”


    嬰寧聲音裏同樣透著喜悅,“我在,我在,我在的。哥哥,真的是你?”


    “是我。”許莫答應著,又追問,“你在哪兒?”


    嬰寧道:“我不知道,這地方好大。哥哥,我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別動,我向你那邊飛過去。”對於沒有形體的精神意識來說,就算隻是一枚小小的種子,也巨大猶如一個世界。


    “你會飛?”許莫奇道。


    “是啊。”嬰寧笑著道:“在這兒,我會做很多事呢。就是地方太大了,永遠也飛不到頭。”


    “那裏麵是什麽樣的?”許莫也想知道,在靈魂的眼裏,種子內部究竟是什麽形狀。


    嬰寧反問道:“那裏麵?”許莫道:“就是你的周圍啊。”


    嬰寧道:“這兒古怪的很呢,什麽東西都有,似乎是在一個巨大的大洞裏麵,好多分岔,永遠也到不了頭。”


    許莫猜測她所說的大洞,或許是指種子內的導管。當下又道:“嬰寧,你要出來麽?我想個辦法把你弄出來?”嬰寧的意識進入種子之後,顯然並沒有和種子融為一體,因此不知道是在哪個細胞裏藏著。而一顆種子裏擁有無數的細胞,許莫想要把她找出來,還真的不容易。


    嬰寧天真的道:“我在這兒很好的啊,每天都可以到一個新的地方去玩,哥哥,出去有這裏好玩麽?”


    許莫不由愣住,又問:“你在裏麵感到寂寞麽?無聊麽?”


    嬰寧笑著道:“不寂寞啊,每天都有新奇的東西,怎麽會寂寞呢?就是有點想哥哥了。”


    “嗯!”許莫道:“我以後會經常來陪你說話的。”


    “嘻嘻,哥哥陪我說話,我就用不著出去了。”嬰寧笑的很歡暢。


    許莫想了一想,又道:“你感覺怎麽樣,有什麽需要跟我說。”


    “需要麽?”嬰寧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才道:“就是周圍的環境太幹燥了,讓人感覺不舒服,哥哥,你有辦法讓它變得濕潤起來麽?對了,這兒很少下雨,我到了這兒之後,從來都沒見過下雨呢。嘻嘻,嬰寧喜歡下雨,下雨了,就可以跑出去淋雨了,嬰寧不怕淋濕衣服。”


    嬰寧是在種子裏,當然不會下雨,就算再過十年、一百年,也不會有下雨的時候,但她說周圍的環境很幹燥,許莫倒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你等一下。”


    嬰寧催促,“哥哥。快一點啊。”


    許莫找了個杯子,接了一杯水,將種子浸泡在裏麵,詢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嬰寧道:“還沒感覺呢。”


    許莫聞言失笑,是自己太心急了,種子才剛剛泡進水裏,就算能吸水,也肯定不會吸那麽快,“那就再等一會吧。”


    “嗯!”嬰寧答應著,繼續和許莫說起話來。她是精神意識的形態。不需要睡覺。和許莫分別久了,似乎有無數的話要說,從大事說到小事,又從小事說到大事。什麽話都拿來說。什麽心事都和他分享。


    許莫聽她嘮叨一些瑣碎的小事。心裏也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他回來的時候,已是下午,跟嬰寧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他看了看表,對嬰寧道:“嬰寧,天很晚了,明天我再來和你說話。”


    嬰寧唯恐他不來似的,道:“哥哥,明天一定要來啊。”


    許莫答應道:“一定。”


    “對了。”嬰寧又突然意識到什麽,“隻顧著跟哥哥說話了,沒有注意到,四周的環境似乎沒有原先那麽幹燥了呢。”


    “是麽?”許莫吃了一驚,如果嬰寧周圍的環境變的濕潤了,那就證明黃金麵包樹的種子開始吸水了。但他記得,剛從韓母的夢裏將種子帶出來的時候,自己曾將這枚種子在溫清水裏浸泡了好幾天,卻沒洗過一滴水。


    “哥哥,是真的啊,真的沒有原先幹燥了呢。”嬰寧感到許莫語氣裏似有質疑之意,再次很肯定的說了一句。


    “難道是嬰寧的緣故,她的意識對種子造成了影響?”許莫沉思起來。思索了一段時間,卻無結果,隻好道:“到了明天,我再看看。”


    “哥哥,你明天一定要來陪我說話啊。”嬰寧道。


    “嗯。”許莫答應著,走到圖畫前麵,意識進入圖畫之中,找了個地方,修煉起來。


    到了第二天,他從圖畫中出來,便先和嬰寧聯係,“嬰寧,嬰寧。”


    剛呼喚了兩聲,嬰寧便聽到了,回應他,“哥哥,我在呢。”她用不著睡覺,一直在種子裏等著許莫聯係自己。


    許莫先問了一句,“你還好麽?”


    嬰寧道:“我很好呢,每天都很好。有哥哥在,就更好了,嘻嘻。”


    許莫臉露微笑,接著問:“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周圍的環境比昨晚更濕潤了?”


    “是啊。”嬰寧回答了一句,接著反問:“哥哥,已經過去一晚上了麽?”


    許莫‘嗯’了一聲,又問:“你感覺不到?”


    嬰寧嘻嘻笑道:“我覺得似乎沒有過去多久呢。”


    許莫無法體會靈魂對時間的感覺是什麽樣的,便不多問,又和嬰寧說了一小會話,便出去洗漱。


    吃過飯之後,像往常一樣送周虞二女上學。送兩人上學回來,去看搖錢樹。搖錢樹依靠吸收運氣生長,許莫以前沒有溝通植物的能力,除了這種方法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培育搖錢樹的方法。現在有了溝通植物的能力,便想試試,能不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他將搖錢樹取出來,擺放在桌子上,精神意識連接在小樹上麵,感應樹木的本能需求。從搖錢樹上,立時傳來了一種感覺。這棵小樹迫切的需要吸收別人身上的運氣,但運氣這種東西很抽象,由一棵小樹表達出來,就更抽象了。回饋給許莫的意識之中,包括讓許莫伸手在小樹上撫摸一下,或者搖晃一下,隨著這樣的撫摸,它的葉子會漸漸的長成,最後變成金黃色,這金黃色的葉子,帶給人絕對的好運。


    許莫搖了搖頭,“這小樹表達出來的意思挺好玩呢,就像某些傳說故事中的魔鬼一樣引誘著自己。”


    他當然不會伸手去摸,繼續感應小樹的本能意識。這麽一來,在那隱藏的更深處,倒還真的讓他感應到一點東西。搖錢樹的生長,除了運氣之外,竟然還有一種東西可以產生效果。這種效果和吸收運氣相比,雖然差了不少,卻畢竟有了希望。


    許莫不由得一喜,細細感應。搖錢樹的本能告訴他,那東西是一種特殊的水,存在於郭慶連的夢境邊緣。


    許莫皺了皺眉。那水如果隻是郭慶連夢裏的東西,有或者沒有,都是一樣的。精神意識延伸出去,再次感應搖錢樹的本能,從搖錢樹的本能之中,再次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種特殊的水雖然隻存在於郭慶連的夢裏,完全分解開來,其中的每一種構成,卻都能在現實中找到。


    當然,盡管每一種東西都能找到。利用這些東西。卻是無法製造出那種特殊的水的。在郭慶連的夢裏,利用這些東西製造出那種水的時候,是借助了郭慶連夢的力量。而夢,可以無視很多現實的法則。


    這些構成元素。包括西風、清晨蘭花花瓣上的露水、女性用皂莢洗頭之後。發梢殘留的香氣、鬆木燃燒產生的煙氣、少女用冰水漱口。哈出來的口氣,種種奇怪元素,讓人匪夷所思。


    這些元素收集起來並不算太過困難。許莫想了一想,還是決定一試。他將搖錢樹拿到屋裏,利用投影儀測量了一下搖錢樹的大小,記錄下來。


    隨後去收集西風,找了一台風扇,將風力調到最低,對著搖錢樹扇。至於清晨蘭花花瓣上的露水,現在夏初,正是蘭花開放的季節。


    許莫到市場上,買了幾盆蘭花回來,但搖錢樹需要的是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現在清晨已過,要等明天了。


    又去搜集皂莢,從韓瑩頭上剪了一小束頭發,利用皂莢洗了洗,用繩子纏住,吊在搖錢樹旁邊。


    至於鬆木燃燒的煙氣,更加容易,他找了一些鬆木,在搖錢樹旁邊點燃,用煙熏它。少女用冰水漱口之後,哈出來的口氣,則需要等周顏顏和虞秋雯放學回來。


    許莫將這個步驟跳過,去做後麵的步驟,搖錢樹所需的每樣東西都極古怪,許莫一一照做。到了下午時,除了蘭花花瓣上的晨露和少女口氣之外,所有的條件都已滿足。


    周虞二女放學還有一段時間,許莫也不著急,又去看黃金麵包樹的種子,順便去看嬰寧。


    “嬰寧,感覺怎麽樣?周圍的環境是不是更濕潤了?”許莫問道。


    嬰寧道:“是啊,哥哥,我感覺越來越濕,似乎就要下雨了。”


    許莫心中驚異,將黃金麵包樹的種子從杯子裏取出來,仔細查看。這枚種子,從外表看起來,似乎真的吸水膨脹了一些。


    他想了一想,將種子表麵擦幹,在電子秤上稱了一下重量。他還保留著黃金麵包樹種子重量的數據,這一稱之下,頓時吃了一驚。黃金麵包樹的種子,和以前相比,的確變的重了。


    “真的吸水了?”許莫神色變幻了幾下,最終變成了喜色。想了一想,將數據記下,再次將種子放在杯子裏,同時對嬰寧道:“嬰寧,什麽時候下雨了,要記得提醒我。”


    嬰寧答應道:“好的,哥哥。”


    許莫又問:“你還有別的需要麽?有的話,也告訴我。”嬰寧的需要,正是黃金麵包樹種子的需要,許莫詢問的時候,神色間隱現期待。


    嬰寧想了一想,“暫時沒有了,哥哥,有需要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好孩子。”許莫順口誇讚了她一句。


    “嘻嘻!”嬰寧嘻嘻一笑,對許莫的誇讚顯的極為歡喜。


    許莫不再出去,在房間裏陪著嬰寧說話。直到下午五點,學生將要放學的時候,才開車出門去接周顏顏和虞秋雯。


    將周虞二女接回來,許莫道:“顏顏,雯雯,叔叔需要你們幫個小忙。”


    “啊!許叔叔,什麽事情,你說呀。”周顏顏催促著。


    虞秋雯望著許莫不說話,心思和周顏顏顯然是一樣的。


    許莫道:“你們跟我來。”說著從冰箱裏取出兩杯冰水,給二女每人一杯,“拿著。”


    “這又是什麽啊?”周顏顏拿著杯子,低頭向杯裏的冰水嗅了嗅,沒有嗅到什麽味道。


    虞秋雯也問:“許叔叔,這水是做什麽的?”


    許莫道:“水是幹淨的,不過別喝,過一會,你們要用它漱口。”


    “哦!”兩女相視一眼,心裏更加疑惑了。


    許莫又道:“跟我來吧。”


    說著把兩女帶到搖錢樹旁邊,兩女立時就把這棵小樹認了出來。


    虞秋雯叫道:“啊!這不是以前撫摸小樹獻愛心活動上麵,讓人摸的那棵最小的小樹麽?”


    許莫笑道:“就是它。”


    周顏顏歪著腦袋觀看搖錢樹,尤其是搖錢樹上方吊著的那束頭發,奇道:“許叔叔,你這是在做什麽啊?這束頭發是做什麽的?”邊說邊伸出手去,想要在搖錢樹上撫摸一下。


    “不要碰它。”許莫及時製止了她。


    周顏顏抱怨道:“就是這棵小樹,許叔叔和韓阿姨總是不讓我們碰。”


    許莫道:“這棵小樹,叔叔在做實驗呢,不能隨便讓人碰的。”


    聽了這話,虞秋雯突然意識到什麽,驚喜道:“啊!我知道了,以前的撫摸小樹獻愛心活動,讓別人撫摸小樹,也是許叔叔實驗的內容,對不對?”


    許莫笑著讚了一句,“聰明的小姑娘。”


    虞秋雯聽他稱讚自己,心裏歡喜,又問:“許叔叔,你讓我們做什麽啊?”


    許莫道:“剛才不是說了麽?你們用杯子裏的冰水漱口,然後對著這棵小樹哈氣。”


    “這也是實驗的內容,是不是啊?許叔叔。”周顏顏問道。


    許莫點了點頭,催促道:“快點漱口對著它哈氣吧,注意保持距離,千萬不要不小心碰到了,不然叔叔的實驗就前功盡棄了。”


    他故意將後果說的十分嚴重,以免兩女一不小心碰到搖錢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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